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騷擾 文 / 舞清影521
正打算再次掛斷,坐在對面的石驚天卻看著她說:「小雪,不方便的話你可以出去接聽。」
謝飛推了她一把,「出去接,出去接……別耽擱了重要人的電話,到時候又解釋不清了!」他口中的重要的人意有所指,鞏雪苦澀地笑了笑,也不解釋,而是衝著在座的人晃了晃手機,快步走了出去。
等接起電話,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電話那端沉穩磁性的男聲,是她一心想要逃避抗拒的男人,高烈。
想逃避卻注定牽纏不休,因為聞名全軍的天鷹特種部隊的鐵面隊長高烈將是她未來軍旅生涯最直接的領導……
而她,也和一名素未謀面的被鐵血男兵譽為軍營霸王花的女軍人一起進入世界排名前十的天鷹特種部隊……
當然,這是軍事機密,她對外只能宣稱自己被分配到一個建制普通的陸軍步兵部隊。
穩了穩心神,盡量拉遠彼此的距離,冷淡地問道:「不知高隊頻繁打斷隊員休假是何意圖!」
她可以確定,之前那幾個陌生的號碼都是他打來的。
高烈似乎習慣了她冷冰冰的講話方式,沒有惱怒也沒發火,而是心平氣和地說:「你別誤會,我找你完全是公事。現在,我以隊長的身份正式通知你,本週四之前打包行李到成都35xxx部隊報到!」
本週四?!
今天已經週二了,週四就要去成都報到。那她豈不是白白花了近千塊的來回路費!
雖然她不缺這些錢,可是平白浪費卻從來不是她做事的風格……
壓抑著怒氣,質問高烈:「當初准假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清楚,若是提前告訴我週四就要去成都報到,我就不回家了!」
高烈在那邊呵呵笑了……
渾厚的嗓音震得她耳膜發脹,面頰發燙,「笑什麼笑!!」
高烈頓住笑聲,不緊不慢地反問她:「從前天到現在,我一共給你打了八個電話,你全都拒接,我想通知,你也得給我機會,是不是!」
鞏雪張開嘴,又閉上……
關於拒接電話這件事,她確實理虧,無話可說。
高烈聽不到聲音,知道凡事挑剔的鞏雪又在對她自己施用心靈鞭撻的大招了,他笑了笑,轉開話題說:「我聽說漠北的風景不錯,要是我今晚從成都飛過去,你會不會來機場接我?」
鞏雪的心猛地漏跳一拍,然後便是劇烈到無法自控的心跳……
「你來做什麼!」她一下子急了。
「我為什麼不能去?我惦念的人在漠北,我去看看她,順道把她帶回成都,這不挺好的嗎?」他的臉皮居然厚到可以自說自話的程度……
鞏雪的臉真的紅了。
多半是憤怒,還有一少半說不清道不明的羞慚感覺,使她一貫清冷的聲音也微微變了調,「來了我也不去接你!」
他們有關係嗎?
除了那一夜陰差陽錯的誤會,他們就是分隔在地球兩極的生物,永遠也不會發生工作之外的交集……
可是……
可是偏偏……偏偏發生了那樣的事,還是她主動的……
耳邊傳來高烈爽朗的笑聲,「哈哈……你終於承認自己是我惦念的人了!」
「不是……你……」鞏雪難得有詞窮尷尬得想鑽地縫的時候,可是每每和他相處,總會讓她露出冷靜面目之後小女人般的軟弱和愚蠢……
「哈哈哈……」又是一串充滿了力量的笑聲,然後高烈放低嗓音,貼近話筒,用他獨有的低緩磁性的音調對她說:「騙你呢,小傻瓜!」
鞏雪剎那石化,定定地站在原地,連呼吸都變得輕不可聞……
多少年前,也有個人用同樣寵愛到極致的調侃讓她得到了全世界的歡樂……
如今,卻都變成虛幻的泡影……
眼眶忽然間變得酸脹難忍,她用手指扶住額頭,控制著情緒,語氣冷淡地回道:「請高隊自重!我會按時回部隊報到,請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
說罷,不等高烈做出反應,便直接掛斷電話按了關機……
高烈這邊眸色深深地瞅著金屬拉絲鋼表面的手機最終陷入黑暗,他才苦澀地笑了笑,把手機扣在辦公桌上。
他知道,原本挺好的一次對話被他那句發自內心的調侃破壞殆盡。
騙你呢,小傻瓜!
情動難抑地講出這句肉麻入骨的話語,連高烈自己都覺得驚訝。他可是從來不會對異性假以辭色的硬邦邦的男人,包括馮媛媛和家人在內,恐怕都無法想像出他會主動做出和女人親近的舉動……
這些浪漫的,表達愛意的言語,從他只會喊軍人口令、罵人、教育人的口中那麼自然地說出來的時候,高烈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脫離之前的軀體成了另外一個人……
如果說真的有靈魂附體,那他現在不是高烈,而是最喜歡講情話的弟弟高原。
但他知道不是那麼回事。
不是高原借助他的身體復活,而是他自己……他自己變了……
導致他發生改變的根本原因,就是遠在幾千公里外的那個星眸如水的女軍官……
他對她似乎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感情……
這種奇妙的情感不是責任,不是肉慾,更不是同情和愧疚……
而是發自內心的歡喜,一種心靈的感召。
有了她,原本晦暗的生命彷彿一夕之間被陽光普照,融融的暖意,使他的心胸豁然開朗,從內心裡想去真正的疼愛一個人,守護一個人……
這很像阿原曾對他說起過的愛情的感覺。
圓滿、欣喜和希望……
如果……
如果真的是愛情……
那他之前對馮媛媛的感情又是什麼?
高烈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惘。
儘管還是糊塗和糾結,但高烈清楚,目前還不是談論愛情的時候,他必須快刀斬亂麻地解決掉已經成為桎梏的婚姻,才有權利去追求那朵傲然高潔的冰山雪蓮……
哪怕她看不到他的真心,哪怕在她的心目中,自己始終都還是另一個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