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靈魂震盪 文 / 黑暗角落
正午時刻的烈陽好像燃燒的矮人熔爐一樣炙熱,大地在它的烘烤下蒸騰著,使城市如麵包房般悶熱。翻湧熱浪流動著洗刷大地,直到上面再也沒有一絲來自冬季的痕跡遺留。
黃金走廊上只有兩個季節,但所幸夏與冬的交換非常規律。
剛從冰原走出的奎德人還沒習慣身體被汗水浸濕,所以獵人不斷緊張的用衣袖擦著額頭。他清洗身體時留下的井水與汗珠混在一起,被熱浪一蒸後立即產生了令人作嘔的發餿味道。
面對著智慧教廷副主祭的逼迫,瑞加艱難的抖了抖嘴唇卻沒有說出什麼。他本來捲著濕麻布罩衣袖子的雙手停下來,然後在龍屹努斯人的觀察中握住劍柄。這武器正斜斜的掛在一條劍帶上,尾部拖著地面。
軍團長斯諾克?馬汀爵士用褐色瞳仁盯緊獵人,然後通過反應發現智慧教廷不是無端的將他們堵住,否則獵人不是做出這種反應。
從其他街道上包圍過來的教廷步兵已經將道路塞滿,如同海嘯時湧上岸的、泛著白花的巨浪。這些帶著尖頂盔的士兵至少有五百人,數目甚至已經超過了教廷的一半常備力量。
「智慧之神與白金龍神在上,我相信瑞加會很榮幸的為您服務。」龍屹努斯人拉著幾位同伴退了退,然後他對著正將兜帽掀起來的副主祭尊敬開口行禮道。
哈魯撒副主祭的頭髮如乾淨細密綿羊毛般蜷曲著。他雙眼皮、高鼻樑,眼窩深陷,嘴巴被兩片薄唇夾住,看起來有些不苟言笑。而且祭司兩頰瘦削,看起來似乎是擁有中土的瑪爾塔人血脈。
副主祭深邃雙眼盯緊了有些彷徨的奎德人,突然低唸咒語讓一股強大壓迫力捲向對面。瑞加只感覺腦袋一暈,接著身體就出現在了浩瀚的星空走廊中。而在他前方十幾碼的地方,舉著權杖的副主祭正在緩步走近。
「瑞加,希拉格的勇士。很抱歉需要將你牽扯進來,但那份魔法卷對於我們來說太重要了。」狂信徒邁著標準而穩定的腳步走過來。「那個卑賤半精靈已經說出了一切,我知道那份魔法卷落入了你手中。」
「這是哪兒?」奎德人並沒有被副主祭的講話吸引,他還在打量著這處星空,似乎是思考著自己為什麼在這裡。
「一處借助神靈之力構建的精神通道。」副主祭將權杖立在空無一物的星海中,咧嘴帶著擠出來的、令人難堪的笑意說道。「我用強大神術將你的意識暫時拉入這裡,以方便進行絕對隱蔽的交流。」
「塞拉迪爾向你們說了一切?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哈魯撒?」甩甩腦袋之後瑞加感受著鬍鬚與手指上傳來的真實觸感反問道。「他應該在莫爾頓。他是豐收教會收買的探子。」
「他的確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我們,特別是那張魔法卷。因為這關係到所有教會的安危。」副主祭臉色鄭重的回答了獵人。「半精靈也因為這事而被莫爾頓人追殺,豐收教會甚至派出了半打獵殺者。要知道他們可是教會從小培養長大的殺戮兵器。」
「你是在撒謊!」瑞加有些不滿的回應了祭司。「我知道塞拉迪爾的性格,他如同孤狼一樣堅韌不屈。半精靈肯定不會向你們透露這個,即使成了永遠被禁錮的囚徒。」
「好吧。」副主祭攤了攤手,然後說出實話。「獵殺者被他殺死了三個,但半精靈也因此重傷。而那天我正好前往城邦邊境處的一座教堂巡查,並且在路上幸運的遇到了他們。」
「智慧之神的虔誠信徒們將獵殺者射成刺蝟,然後救出了這個半精靈。」副主祭將藍白色條紋的教士袍抖了抖,然後接著說道。「重傷的卑賤優伶當時非常虛弱,所以好奇的我對他使用了『靈魂拷問』。這是一種能直接作用在靈魂上的神術,通常被苦修者用來堅定信仰。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讓他將一切都說了出來,當然主要都是關於那份魔法卷的。智慧之神在上,我詛咒那些奧術師!他們都是褻瀆神靈的異端。」
「所以你們也想得到那份魔法卷?」奎德人臉色變得很難看,然後他壓抑著從喉嚨深處湧出的憤怒說道。「你們也想得到那延長生命的方法?!」
「當然不是。」副主祭立即開口迅速澆滅了這團火焰。「凡人的生命由真神賜予,我們所做的只是為了消滅這種法術。任何瀆神者都應該在火刑架上純淨昇華自己的靈魂。」
「但願你說的是真的。否則以希拉格的名字發誓,我一定會將你們撕碎。」瑞加看著副主祭一臉誠懇,想了想後選擇相信他。「那份魔法卷現在被寒鴉部族的族長帶入冰原。你們應該感覺到放鬆,我族並沒有成為法師或者奧術師的天賦。」
雙眼凝視了奎德人一會兒,副主祭點點頭表示相信他。「我相信你。但注意豐收教會的獵殺者,他們不會放過你。半精靈曾經向他們說出了關於你的一切。甚至就在角鬥之前還有莫爾頓商人出錢買通奴隸主,以讓他們選出一頭能將你輕易撕裂的兇猛魔獸。」
瑞加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祭司會這樣坦誠。「感謝您的幫助。」最後他喃喃的張嘴說道。「以希拉格的名字發誓,那些莫爾頓人一定會受到懲罰。」
「那我們就停止這次通話吧。」副主祭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他將長權杖斜至嘴巴前開始念動拗口的複雜咒語。
獵人這時候已經幾乎放鬆下來,但祭司卻突然用他聽不懂的哈魯撒語大喝道:「靈魂震盪!」
根本來不及掙扎,瑞加只感覺到有一柄大錘用力擊打在腦袋上。衝擊讓奎德人耳朵和腦袋一痛,然後他痛苦嘶嚎著從靈魂通道中退了出去。
交談在現實中並沒有耗費多少時間,所以被祭司攻擊了的瑞加靈魂回歸時,正被奎德人注視著的獵人立即跪倒在地上。他痛苦的雙手抓著腦袋,滿臉扭曲的抽搐著。雄壯胸腔隨著呼吸一脹一縮,那猛烈喘息聲即使連最遠處的教會步兵也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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