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擊殺 文 / 黑暗角落
雨夜中的城市早早就進入睡眠,暗幕裡只剩著零星幾處如同螢火蟲般跳動和天空上漏下紅月光芒交映著的搖曳星火。潮濕而討人厭的天氣讓士兵都不願出門巡邏,即使按照慣例,守備官會請他們進入酒館喝一杯。當然,這些每週只有一個鋼幣薪水的守備隊也待遇不同。靠近內城的士兵們需要每天巡邏,而他們在卡拉生碼頭附近與貧民區的同伴卻並不需要這樣。
在『龍涎香』附近的確有著一隊守備士兵,不過他們今晚卻因為喝醉而忽視了好心人傳遞來的消息。
幾個套著舊皮革外衣,帶有羊皮圓形帽的酒客冒雨趕過來通知了守備隊士兵。他們靴子上沾著趕路踩到的濕泥,衣服上掛有外面行走時積蓄的雨滴。但當這群平民擰乾濕漉漉的頭髮,讓其不再往地板上滴水時,一個醉醺醺的軍官卻搖晃走出來。手裡揮著一柄帶鞘長劍,軍官大聲叫罵著讓還沒把靴子甩乾淨的酒客滾開。「離開這兒,帶著臭味的鄉下窮鬼。把你們帶著糞便的靴子挪開,否則我不介意劈開你們的腦袋,看裡面是不是也裝著一坨。」
「你們最好先到隔壁避避雨。」酒館中的調酒師最終嘟囔著把酒客請到另一邊,因為他知道那個軍官的脾氣。「這個傢伙會發上一夜的酒瘋,上次甚至還揍翻了兩個同伴。」
「可『龍涎香』裡已經發生了打鬥,甚至那些槍騎兵還拿出了武器。」其中一個酒客用焦急語氣說道。他剛才距離蠻族很近,所以也被那揮舞的閃亮刀劍嚇壞了。
雨滴好像細線一樣從天空上落下,最後順著說話人的蠕動臉頰滾落。他有長著短鬍渣的下巴,亞麻色短髮和褐瞳仁裡只能看到害怕與驚慌。
『這簡直就是白金龍神賜予我的福音!那個性感婊子的酒館一定要停業幾天了。』調酒師心裡面對著神靈讚美幾聲,最終才慢悠悠卻堅定的張開嘴巴。「北部軍團的騎兵老爺們可不是這幾個傢伙能管得了的。來。到屋裡喝杯酒。陰雨一定讓你們感覺糟透了。」
「那個該死的醉鬼怎麼辦?他剛才可是說要劈開我們的腦袋。」
「見鬼!你覺得那個傢伙還會認識你們?現在他即使掉進糞坑裡也會把尿液當成蜜酒喝下。」
本來應該制止打鬥的守備隊被酒精麻痺,幾個好心酒客也被調酒師請到了那家破酒館裡。或許還有人想過去城市裡找治安官,但擋在兩地之間的貧民區卻讓所有人止步了。那裡一直整個卡拉生最混亂的地方,更不用現在還是陰雨中紅月時。除非騎著最健壯的盧修斯快步馬,否則兩里多的泥濘路程會使報信人被困於一片黑暗中。到時候,舉著武器來歡迎他的就只能是那些暴徒與強盜了。
因為沒人來阻止這場戰鬥。所以奎德人和槍騎兵之間的戰鬥就不受打擾的繼續下去。不過面對如同野獸般殘暴蠻橫的狂戰士,那個龍屹努斯人終於感受到迎面湧來的、屬於厄運女神阿拉尼的呼吸。
瑞加手中的戰斧如木製玩具般輕鬆揮舞,亮銀與黑的反光閃爍。鋼鐵鋒刃輕易撕開擋在面前的一切,讓槍騎兵只能用長劍抵擋著向後退。厚實堅固的橡木長桌被斧頭砍出一條條傷疤,盛著酒水和食物的杯碟飛舞破碎。酒館很快就在戰鬥中變得一片狼藉,潑在地板上的烈酒散發出濃郁味道,和被踩爛了的食物混和後竟然產生一種嘔吐物的味道。
「你是一個能狂化的武士?!你絕對超過了六級!」身體隨著一次次猛烈撞擊後退,越來越虛弱的槍騎兵很快想起了關於奎德人的記載。與人族武士完全不同,蠻族在超越六級時會覺醒來自遠古的血脈。這使他們非常容易學會狂化。並且如傀儡一般在戰鬥中不畏生死、不知疼痛。
龍屹努斯人握著長劍的雙手已經失去知覺,原本帶在外面防禦攻擊的鑲鐵環皮革手套正死死卡在骨骼之間讓其變得更加麻木。槍騎兵喘著粗氣從胸腔裡擠出幾句話,語氣裡的屈服使兩位百夫長輕鬆下來。他們只是為了一個妓女而爭風吃醋,如果出人命那就是違反法令了。不過奎德人卻絲毫沒有要放過他的樣子,瑞加手中緊握著的單手斧繼續猛烈擊打,很快就將武士逼迫到了牆角。
「希拉格!」獵人腦袋搖晃著發出嘶吼,赤紅色皮膚和額頭上的深青色族紋讓其看起來如惡魔般恐怖。帶著酒精味道的口水和黏液從嘴角流到鬍子上,奎德人高舉雙臂。終於用力劈下了這一斧。
槍騎兵在瑞加嘶吼的時候就做好了防禦準備。這個戰士將剩下的鬥氣分散在胳膊上,然後右手斜舉著長劍擋在頭頂。他帶著厚牛皮護腕的左手抵穩劍身。打算讓蠻族劈下的戰斧滑向左邊。只有這樣才能從那股蠻力下存活,並且在接下來的時間中找到機會用劍刃刺穿那個狂戰士的喉嚨。
斧刃最終帶著劃破空氣的尖嘯砸下來,槍騎兵黃褐色的瞳仁盯著武器,並且又彎曲幾分身體來抵擋那股雄偉力量。「白金龍神啊!生還之後我會用六隻公羊向您獻祭!請庇佑我,庇佑您的忠誠子民吧。」嘴巴中發出無意識的祈禱,龍屹努斯人因為緊張而僵硬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不過蠻族的攻擊也緊接著祈禱聲而來。繞著細麻絲的斧柄上甩下來幾滴渾濁水珠。然後由哈魯撒工匠打造出來的精美凶器與長劍撞在一起。
精鋼鍛造而成長劍堅固鋒利,但當它與蠻力驅使的厚實戰斧撞在一起時,鍛造這兩柄武器的耀眼火花立即濺射出來趕走了附近的空氣中潮意。火星照亮奎德人和槍騎兵的臉龐,讓他們彼此看清楚之後黯淡下來與戰鬥一起結束。龍屹努斯人中雙手抵著的長劍呯然破碎,如銀色蝴蝶般飛舞的碎片在牆角處飛舞。最終有小部分和斧尖一起刺進了槍騎兵的身體。
鋒利武器輕易削斷被牛皮護腕包住的左手,然後劈開槍騎兵只有皮革外衣保護的肩膀。在砍斷幾根肩胛骨後,戰斧並沒有停下來,它最終撕裂胸腔讓帶著一股腥臭味道的內臟湧出來滑到潮濕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