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反抗的村莊 文 / 黑暗角落

    即將藏入陰影的烈陽艾斯德爾象煎蛋黃一樣在西方掛著，好似幅用濃重油彩抹出來的畫卷般優美。安靜樹林和遠處幾乎看不清的層疊丘陵在底部模糊晃動，使聖輝之眼中射出來的光線中又多了些令人懺悔的憐憫。東方剛升起的銀月也像被掰開餅乾那樣於天空上露出半圓，和村莊裡的筆直灰煙柱一樣向上升騰。

    這個靠近小溪的龍屹努斯村莊本該像以前那樣平和。雖然農夫今年需要繳納更多糧食，但生活還依然能繼續下去。不過與銀月一起從東方到達這裡的殘兵卻令村莊遭到場洗劫。那些從黑德城堡逃竄到此、又饑又渴的士兵們強盜一樣撞開村莊大門，用武器隨意打倒幾個從房子裡衝出來的農夫後佔據了這座小村莊。

    「我是艾倫.摩利爵士，忠誠於塞布斯坦大公的西境貴族。現在拿出麵包和酒，夥計。我的同伴需要食物然後美美睡上一覺。」這支近百人殘兵裡唯一那位盾牌上畫著黑色紋章的騎士嚷嚷道。雖然這個破落貴族連為橡木盾重新上漆的錢財都沒有，但瑞加還是大概辨別出那是頭健壯黑鬃野豬。

    摩利爵士和周圍那些滿臉凶狠的士兵讓村民選擇屈服，他們很快就讓出了幾間大房子並且搬來盛在木桶裡的麵包與熱湯。「我們只是些耕地的平民，騎士老爺。我們很久沒嘗到麥酒的滋味了，現在越來越重的稅收已經快讓村民吃不飽啦。」自稱年輕時為貴族老爺當過侍從的老頭子如木頭一樣動作生硬的跪下來親吻靴子，然後他依靠木枴杖艱難爬起來嘟囔道。

    『黑鬃野豬』爵士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意外，他努努嘴後就坐到木桌前——帶著些烤焦黑麥的麵包味道已經讓其腸胃強烈蠕動起來，甚至沒向神靈祈禱就開始了進食。放入潑坦特果和紫蔥的滾燙濃湯讓士兵很是滿意，但這群從戰場上幸運逃脫死亡與痛苦女神以及冥神魔爪的戰士很快又焦躁起來。

    「再來一些濃湯！龍神在上，我從上個銀月時就只得到了這一點食物。」一個被戰爭重新洗禮的農夫首先用木勺敲打著盛湯木桶道。他們和乾癟著肚子的鬣狗一樣進食。十幾個呼吸就把分到手中的麵包浸入濃湯然後用湯勺搗入喉嚨。

    「沒了，我們也沒有足夠的糧食了。你們的人數太多，只有向東五里多的卡布依小鎮才能找到充足食物。」村莊長老象塊在風雨中浸黑了的木頭般生硬回答道。自從剛才知道黑德城堡失陷後，這個老頭就一直保持著這幅表情。

    「見鬼！你知道那個小鎮有多少人嗎？我們甚至連擠都擠不進去！」一個穿著血跡斑斑套褂的農夫跳起來，拔出武器架在老頭脖子上。「老鬼，我們只要食物。你應該祈禱還沒人需要女人或者財富。你看到那群蠻族了嗎？如果他們不滿意的話。這座村莊就會變成點燃的火炬。」這個快要被殺戮逼瘋了的士兵嘶吼道。他的龍屹努斯語又快又急，還帶著屬於大公領以西的捲舌語調。

    幸運的是老頭聽懂了一切，他雙眼盯住摩利爵士，在發現這個貴族保持沉默之後臉頰顫抖著點了點頭。「我會讓村民再送來一些食物，但請不要傷害到女人與孩子，也不要讓蠻族憤怒。」

    「快去。」士兵對著這個長老怒吼一聲，然後他重新回到木盆旁邊用湯勺刮著最後那點糊狀濃湯塞入嘴巴，即使牙齒咬合間發出擠碎砂礫的刺耳尖利摩擦聲。

    瑞加身邊還剩下一打多奎德戰士，而且大部分是相信他願意聽從他的部落武士。這群蠻族現在就在他的帶領下坐在一張長木桌上。安靜的喝著滾燙濃湯並且將浸軟麵包嚥下喉嚨。龍屹努斯人口中的話語在獵人聽起來就像是一群綿羊的歡叫，不過他還是能從村民忘來的恐懼目光中猜到那個士兵的話。馬汀爵士與那個貴族詩人都曾經對奎德人解釋過這種情況：龍屹努斯通常沒人敢觸怒這些弒殺野蠻的異族，所以他們就成了一些人嘴邊常掛著的和威脅同義的詞語。

    但這一次蠻族卻發現了反抗者，村莊長老走出房間後就沒有再回來，甚至他答應的食物也不曾送進房子。一個祈禱的時間後，幾個不耐煩的士兵就將空木碗摔在松木桌上，咒罵著從凳子上站起來。他們從腰間新得到的皮帶上拔出武器，凶狠小牛犢一樣衝到門前拉開它。

    「該死的老頭。你們的動作比蝸牛還要……」最前面那名士兵張嘴叫喊著，直到一支箭矢飛過來射入嘴巴讓他嚥回了即將吐出來的詞語。其餘幾個農夫震驚的看著外面。想要張嘴警告時卻被七八支接連射來的箭矢擊倒。這一輪射擊中甚至還帶著火箭，它們釘在木門與牆壁上時立即讓其燃燒起來。

    「該死，願龍神詛咒他們，這群叛徒！」木房子裡的龍屹努斯士兵立即躲開大門或者掀翻木桌躲在後面，但敵人卻不來攻擊他們而是將下一輪箭矢接著射在房子上。「他們是想燒死我們！」摩利爵士憤怒的發出咆哮，但他卻發現自己的盾牌被留在外面。而其他沒有馬匹的步兵更是早就將沉重橡木盾丟給了身後的哈里森人。

    幾個士兵舉著凳子向外衝，但當他們就要擠出木門時兩個皮囊丟過來摔入火焰裡。失去木塞的阻撓，烈酒立即迸濺著澆在火苗上。伴隨著讓人眩暈的酒精蒸汽，迅速燃起的火焰如蟒蛇一樣爬上士兵的身體，纏繞幾圈後使他們慘叫著倒在火海中打滾。

    濃煙開始出現在這間房子裡。士兵也開始猛烈咳嗽。唯一那道木門也被火焰吞噬，魔獸猙獰巨嘴那樣恐怖張開著。看著幾具還在火焰中抽搐的屍體，瑞加將木碗裡的最後一點濃湯嚥下肚子，然後他站起來拍了拍牆壁。木牆外面正在燃燒，但裡面摸起來卻只能感覺到溫暖。

    「撞開它！不過先抬起一張桌子，我們需要抵擋箭矢。」獵人回頭叫嚷了一句，然後他舉起戰斧用力披在木板上。比從前更強大的蠻力從手臂中湧出來，然後蠻族控制著它將牆壁穿透。一股熱浪立即從缺口中噴湧出來，於是其他幾個戰士也用錘子戰斧擊穿木板，讓火焰的閃爍光線投入房間。接著這群武士躲到一邊，看著同伴衝過來用松木長桌輕易撞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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