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執政 文 / 黑暗角落
在龍屹努斯南境與東境交界處存在著一座古老城堡。它建立於第四任大公時代，曾經是那時候最為繁榮的邊境貿易城市之一，但龍脈術士流淌在血管中的侵略貪婪之血卻誘導了一次次戰爭。從第四任大公到第七任大公之間的八十多年裡，龍屹努斯就向城堡東南兩個方向各自擴張了幾百里。
而在失去邊境的貿易後，這座城堡就迎來了不被喜愛的平靜日子。在歲月的侵蝕下，現在城堡四周也只有些村莊田地和荒蕪平地了。不過從上個月那只龐大車隊到達這裡開始，村民又開始接受了城堡的復興與新名。
洛倫春，這是屬於一頭兇猛母龍的名字，如今卻被戴在這座黑黃色的城堡頭上。壘成城堡的條形青石早已在烈陽及三月侵染下變成黯淡黑黃，但現在說起來倒是不怎麼準確，因為昨天這兒剛下了場雪。奎德人對霜女尤塞爾的使者毫不陌生，但龍屹努斯人就完全不同了。降雪在黃金走廊上並不怎麼常見，運氣不好的人甚至能一生不曾目睹過水之結晶。
「真是見鬼，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小的一場雪。」加爾極其珍惜的將一堆積雪籠至面前，像頭沒吃飽青草的公牛那樣對同伴懊惱抱怨。他懷念的將其抓起來捏成團，向對待神靈的珍寶般舉起咬了口。
「呸呸！」但戰士馬上就厭惡的將雪水吐出來，直到溫熱口水一乾二淨，舌頭都能品嚐到口腔上下的褶皺。「軟軟的像是團棉花，完全沒有那股屬於寒冷的味道。」
「難道你覺得寒霜之鞭能從冰原揮舞至此？」瑞加把腦袋上的八角步兵盔扣好，然後用斧頭敲了敲蒙著薄鐵皮的厚橡木盾。使其如巨龍腹部傳出的飢餓聲那樣響了幾下。「大家提起精神！」奎德人發洩不滿那樣用力吼叫著。「今天會有一群龍屹努斯貴族來洛倫春城堡這兒見玫瑰候爵，所以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為了鬍鬚一樣數不清的鋼幣！」
「好像這已經是第四波了吧？」加爾把融化雪水打濕了的手掌在屁股後用力摩擦，同時有些不屑的嘟囔。「龍屹努斯的貴族真是比瘙子還多。」
「而且也比瘙子要更肥。」耳朵藏在青色長斗篷裡的塞拉迪爾不舒適咳了咳，眼神瞥了眼不遠處正在用餐的騎士回答。他不滿於這些龍屹努斯人對四個半人的態度，但最終還是用低沉嗓音通知了那群貴族的到來。半精靈的聽力和視力都比其他人更敏銳。所以他很早就聽到了那猶如打鼓般響起的馬蹄聲。
幾打貴族及護衛過了半個祈禱的時間後才如紅色朝霞一樣出現在哨兵視野裡，於是那兩個於高處裹著棉被發抖的龍屹努斯人慌忙吹響號角。
雖然習慣寒風的奎德人更早醒來，但及時出現在洛倫春城門後的並不只有準備好的奎德人以及半人，大批向女執政宣誓效忠的流浪騎士同樣氣喘吁吁趕到這裡，只因為這樣可能在新侯爵面前留下好印象。
哈里森人像飢餓蝗蟲一樣捲過兩境土地，他們殺死拚命抵抗的貴族。吊死不願合作的商人農民。留給女執政奧麗薇亞殘破局面的同時，也留下了大片的無主土地。就是這些荒蕪土地令數不清的流浪騎士趕至洛倫春。因為只要從新任的兩境執政手中獲得封地，騎士就可能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家族，並且一步步加入貴族的行列。
龍脈術士中的老傢伙們比任何人更瞭解地獄法則，因此他們允許姐妹兩個對抗。畢竟強者終歸會吞噬弱者。領地混亂又瘠弱的女侯爵為了生存不得不建立從屬她的軍隊，所以在蒙德騎士的默許以及安排下，新隊伍收入了五十多名騎士，而他們就包含大部分效忠者。
「偉大的侯爵閣下，您真是如龍神的眼淚般美貌睿智。」「再閃耀的龍鱗也不及您之光輝！」一如之前的貴族領主那般，這群匆忙趕到洛倫春的『吸血鬼』紛紛對女執政表示讚美，甚至連那繁雜冗長、甚至可以持續幾個祈禱的修飾詞都大致相同。
「停下吧，龍神的忠實僕人們。」最後還是奧麗薇亞忍不住打斷了他們比法布瑞克河更婉轉細長的話語。「作為我的封臣。似乎你們更應該說些合乎職責的事情。例如餵飽外面的成群饑民或者抓捕四處流竄的盜賊。」
當說到政務，領主們則又開始了訴苦。諸如哈里森人搶光了治下的村莊，盜賊光顧了裝著餘糧的倉庫。甚至包括附近那個騎士一家子又去他的小城堡打秋風這種瑣事。
事實上在城堡大廳發生的這些事已經和奎德人沒多大關係，早就被煩成一團糟的蒙德騎士選擇將他們派出去清剿兩境土地上的強盜和流匪。剛開始時，流浪騎士們也掙著要做這種活兒，但女侯爵卻生怕他們給人民帶去更多騷亂，畢竟有時候這些半僱傭兵比食腐的鬣狗更凶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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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格啊，這片肥沃的土地真不該被荒廢。」騎著餵飽了肚子的健壯盧修斯快步馬。瑞加如一道利劍般穿過荒廢農田，迅速追向前面炸窩野兔般落荒而逃的『年輕』盜賊們。奎德人一手握著馬韁。兩條粗壯長腿夾住馬腹，空著的另一隻手高高舉起戰斧。使自己看起來更加兇惡。
「殺掉前面這群該死的龍屹努斯農夫！」加爾緊跟在好友後面，亞麻色長辮子蕩漾著的同時讓手裡長矛輕易分開田野上呼嘯的北風。
「不，尊敬的奎德勇士們。女伯爵應該很開心看到你們帶回成打的健壯奴隸。」好不容易才縱馬跟上隊伍的龍屹努斯翻譯官用生硬奎德語結結巴巴勸解著。「執政大人有成百上千個礦坑和大片土地等待開工。」
「這又關我們什麼事？我們只是些負責殺人的僱傭兵。」
「鋼幣！」翻譯官在狂風裡用力眨巴了幾下眼睛。「侯爵一定會付給你們鋼幣的。我保證，以龍神和家族的名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