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十九章 決意離開 文 / 心靜如藍
吟歡眼前一黑,差點倒在地上,莫離一個箭步竄上去,將吟歡輕輕扶住,在她的耳邊喚了聲,「娘娘,你沒事吧?」
吟歡輕輕的搖了搖頭,嘴角浮起一絲苦澀,現在的她無疑是狼狽至極的,絕望橫生,放眼整個宮中,誰不想她能得到如此報應?沒想到,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向她施以援手的,居然是太后。
「一群狗奴才,立刻將安德扶去東宮?」太后冷聲喝斥。
眾侍衛顫著聲音說道:「回……回太后,皇上有命,將安德扔在這裡自生自滅……」
「哀家的話你們也膽敢不聽?」
「奴才……奴才不敢。」
「有任何事,皇上若是怪罪,哀家必定一力承擔。」太后再次發話,這次這些侍衛都不敢再多說話,趕緊上前將安德小心的扶了起來。
……
「臣妾多謝太后。」吟歡虛弱無力的躺在床上,胸口再次悶住,想要吐,卻被她強行壓下,除了夜行歡和安德,在這個宮裡她幾乎沒有一個可以完全信任之人,不知道這叫做謹慎,還是叫做悲哀,而且在這個時候,她更不想懷孕的事被人知道,猶其是蒼凜塵。
「哀家不知道皇上為何罰你,不過是因為見你多次為了大擎,為了皇上,甚至就連哀家這個太后,也因此而沾光,被你救過多次,雖然哀家對你仍是心存芥蒂,但始終也不相信你會做出有違哀家心思的事。這個皇后之位,你擔當得起。」
一席話,讓吟歡心裡緊緊一痛,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多謝太后信任。」
「你心裡是否有何冤屈,能不能給哀家說說,相信,以哀家今時今日的地位,想要保住你,還是有辦法的。」太后猶豫了一下,伸手拉過吟歡的手,「哀家也很想你像皇上一樣,喚哀家一聲母后。」
吟歡苦澀一笑,「今日之前是不能說,今日之後是不用說,臣妾只能說,經此一日,夫妻緣盡,但臣妾所做之事,沒有違背良心,沒有背叛任何人,也請太后不要再逼問臣妾。」
太后一驚,「皇后,你可知道你剛才所說的話,已經是皇家大忌,切不可再提。」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蒼凜塵與我,終究不是同一種人。」早在之前蒼凜塵在眾人面前露出憎惡百姓的話時,她便知道了一件事,功高蓋主,任何年代,任何人,都有機會遇到,只要你面對的那個人是皇帝,就沒有背棄、背叛,一切,都要看帝王的心情。而她夏吟歡做了再多的事,不是為了功德,不是為了討百姓歡心,只是為了他這個男人,能夠重展笑顏,沒想到,居然讓他們之間更添一道無法填平的鴻溝。
太后心驚於吟歡的絕望,但她的面色如常,居然看不出來絲毫悲傷的情緒,但是,太后知道,在這一刻,吟歡確實是心死成灰。
小腹處有些抽痛,一陣前過一陣,這些日子她一直專注於京城裡的事,沒想到,居然連自己懷有身孕也不自知,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弧度。她看著太后,真誠的輕聲說道:「母后,真的很感謝你這麼遠來幫臣妾,你的身子向來都不太好,以後,這些事臣妾自會想辦法解決。臣妾向來都懂得保命,你知道的。」說完,轉頭看著莫離,「等過些日子,本宮會開些藥方,是替太后去郁疏氣,養血美顏之用,你要小心些侍候著她老人家。」
莫離點頭輕聲稱是。
吟歡看著她,「你的心思縝密,武功也不錯,有你在母后身邊照顧著,本宮也很是放心。」
莫離眼神一緊,但不敢多說話,她有武功的事,只有太后知道,沒想到,皇后居然也早就洞悉,那麼,上次那件事,她是不是也早就已經懷疑到她的身上了?卻只是裝作不知?
吟歡已經輕聲說道:「母后,天色已經不早了,你先回去歇著吧,這一關,臣妾一定過得了,只要俯仰無愧於天地,便可。」
太后重重的歎了口氣,「既然你已經出聲叫哀家一聲母后,母后便自然會將你視為己出,母后也絕不會看著你含冤莫白,而不出聲,這件事,哀家會去查個清楚。」
「母后……」吟歡看著她,「母后,再給臣妾一日的時間,臣妾自然會給你交待清楚,這件事事關體大,而且很危險,若是你真的相信臣妾,就答應臣妾吧。」太后的話,確實讓她有些心驚,那個軒轅瀾滄,又豈是一個太后惹得起的人?她能夠感覺到,這個人的目的,絕對不會這麼簡單。但是,在他的身上,又鮮少有殺氣傳出,連她都掌握不透他的性格,更不敢在這個時候打草驚蛇。
太后無奈的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說,便在莫離的攙扶下緩緩的離開了東宮,在走之前,吟歡見到莫離從腰間摸出一支上好的金創藥交給了跪在一邊的安德。
「安德,你沒事吧?」
如此輕聲的一句話,卻讓安德再次忍不住哭出聲來,用力的控制了半天的情緒,才說出聲,「奴才沒事,要不是蕭侍衛暗中相助,五十仗準得要了奴才的命。娘娘,聖旨奴才已經求蕭侍衛暗中送出宮去,時間急迫,還望娘娘你不要怪罪奴才。」
吟歡掃了他一眼,看安德現在這個模樣,要他能夠在今天把聖旨送出去,確實有些不可能了,蕭劍是個值得信任的人,她倒是放心,只是不想蕭劍因此而得罪了蒼凜塵,他在這個時候,已經可以做到六親不認了。
「吟歡。」一聲急呼,一道黑影閃身竄了進來。
吟歡微微一征,進來的居然是夜行歡,「你怎麼回來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夜行歡沒有回答她,只是著急的看著她現在這副模樣,只怕自己稍微用力一點,就能將她捏個粉碎。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回來很危險。」她好不容易才求得太后鬆了口,萬一……
「我只想知道是誰做的。」夜行歡冷聲問了句,但看到她蒼白的小臉,忍不住低歎口氣,「是蕭劍找到我,讓我速回宮,護送洛嬪的事他也安排好了,還有,他讓我轉告你一聲,有些事情他不能方便現身參與,但是你交待的事,他已經辦妥。」
吟歡輕輕的鬆了口氣,安德突然委屈的說道:「娘娘,你在這個時候居然還在擔心這件事,今日受的委屈,根本就是橫生的禍端,皇上……皇上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娘娘,我們每次出宮,都安排妥當的,若是皇上早先沒有起疑,根本就不會派珍貴妃暗中跟蹤,會不會是因為皇上,早就……早就……」
「早就在想法子要除去本宮了。」吟歡把安德不敢說出口的話接著說了下去,她壓著夜行歡青筋直露的手背,「宮高蓋主,比什麼罪名都要來得嚴重,夜行歡,等過了明日,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順利,請你帶我離開這裡,去哪都可以。」
夜行歡緊緊的盯著吟歡,經歷了這麼多的痛苦,她都沒有出聲,除了之前,她提過一次想要離開這裡,可是後來,就算覺得再如何的不自由,再如何的難過,也沒想過要離開皇宮,她想用她自己的方式來保護蒼凜塵,現在的吟歡,沒了以前的驕傲、自信和冷靜,她的精神已經達到了崩潰的極致。
「好。」他沒再多問,淡淡的說了一個字。吟歡輕輕的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在這個宮裡,他是她的親人、至交、朋友,在這一刻,她才感覺到,自己的脆弱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眼淚先是輕輕的滑落,最後,她將臉埋進他的胸前,放聲縱情的哭了出來。
安德悄悄的退了出去,每走一步,都幾乎讓他扯動全身上下每一根知道痛的神經,眼裡的淚不斷的往下湧,如果,娘娘不是因為這個皇后的名號將她活活綁住,跟著夜行歡,有一個對她死心踏地的男人,在身邊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該有多好?
夜行歡身子緊緊的僵住,他一動也不敢動,吟歡已經哭得累了,沉沉的睡了過去,就像是已經許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現在已經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他微微低頭看著她哭得紅腫的雙眼,雙拳再次緊緊的握起。
……
「娘娘,李綸已經派人來暗中通知奴才,他們已經被放了出來,毫髮無損,而且,李綸還出示了娘娘給他的信物,相信不會有錯。」安德在說這些話時,眼神是興奮的,他知道昨夜娘娘為何會說過了今日,她才肯讓夜行歡帶她出宮。
身為一個奴才,心裡居然存著如此膽大包天的打算,是死罪,但是他不怕,娘娘,不是皇上能夠配得起的人,她在乎的從來都不是身份、地位,只求有心。
吟歡淡淡的點了點頭,冷聲說著,「替我收拾,我要馬上離開。這裡,我一刻也不想再留,就算走出去就會被他殺了,也是一個自由鬼。」
這時,莫離匆匆的走了進來,跪在吟歡面前,「皇后娘娘,太后請娘娘立刻去一趟安寧宮,皇上現在也正趕去。」
「發生何事?」
莫離有些猶豫的想了一下,「不瞞娘娘,事情發生突然,就連奴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今日安寧宮裡來了一個紫眼睛的男人,太后見到他似乎很驚訝,而他一來就說要見皇后娘娘你。所以,太后才會命奴婢來請娘娘過去一趟,連鳳輦都已經候在門外了。」
吟歡的眸色一沉,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