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九章 棒打鴛鴦成宮人 文 / 心靜如藍
光明努力撐著身子,想要說完一句完整的話,卻是被後邊的板子砸的生疼,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了,沒什麼事情就安靜些吧,省些力氣,也好讓你一會回去的時候不那麼疼。」安德不忍心在光明臉上看了看,示意小卓子停手。
不多時,便是看到了光明被小卓子拖著身子從長椅上拉下來,屁股後邊的傷痕很是疼痛,光是看著就已經可以用血肉模糊來說了。
光明回到房間的時候,天已經有些微微發紅,被雪一映照,整個院子都是紅色的一面,黑色的一面,甚是好看。
「怎麼了,這是不願意和咱家說話了不成?你難道不知道你方才沒有受到重罰,還是安德公公給你求得。若不是安公公方才讓我手下留情,你也現在不只是傷了這麼多了。」小卓子將倔強的光明放在床榻上,給他倒了一杯水,便是離開了這裡。
光明一個人躺在床榻上,見小卓子走了,才是將方纔憋了一路的疼叫了出來。
他伸手想要將屁股後邊爛肉撫摸一下,卻看見了身後有人叫了一聲,隨後便是傳來了迦鹿的叫聲。
只見迦鹿慌張將臉捂上,將臉別了過去。
「你這是做什麼?怎麼自己吧褲子解開了?」迦鹿有些緊張,還好方才沒有看見,若是看見了傳出去,她還怎麼在宮裡立足呢?難道要聽別人說,一個宮女看到了一個太監的屁股這樣的話?
光明吃力擦拭了因為翻身頭上的汗水,吃力說道:「你幹嘛要來這裡?這裡是我的房間,自然是要做我自己可以在房間裡做的事情了。難道說,我做什麼還要問問你住在皇后娘娘身邊的一個宮女不成?」
光明的語氣中充滿了敵意,似乎是對迦鹿不滿的一種宣洩。迦鹿知道這是光明在說自己的苦,方才一定是在皇上的面前,她將他要求情的話打斷了,所以光明才會懷恨在心吧?這個人的心眼也是很小啊,竟然還不知道那是迦鹿再給他求情。
迦鹿被光明這麼一刺激,倒是膽子大了起來,轉過來身子,大大方方將藥水放在了光明正臉對著的桌子上說道:「本姑娘才不怕呢,若不是方才皇上開恩了,現在你壞的可就不是屁股了。你脖子上的腦袋也搬家了,你若是不想要命了,大可以自己出去尋死去,為何要在東宮中呢?皇后娘娘還在病中,若是有這樣不吉利的事情發生,才是讓皇后娘娘忌諱呢!」
光明眉頭緊皺,他是怎麼都想不出來,平日裡看起來冷言冷語的迦鹿,竟然拿今日和他說了這麼許多話。這麼許多話說起來,簡直就是玩笑!越是迦鹿說的多,光明便是越覺得自己有些不詳的預感。
「別這樣看著我,以為我會同情你嘛?不會!在後宮中,每個人都是身不由己,若是你今日受到了懲罰,定是你今日做了不對的事情。別以為皇上會順著你,你不過是皇上身邊的一條狗罷了。皇上今日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沒有殺了你,你若是不記得感恩倒是無妨,但若是你存了想要害了娘娘的心眼,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迦鹿話罷,也不顧光明反抗,便是將他穴道封死,隨後便是將被子一掀開,將瓶子裡的白色藥粉全部都撒在傷口上,這才解開了穴道。
「你幹什麼!」光明的反應過於激動,竟然說著說著身子一抖!
「不姑娘不幹什麼,只不過是告訴你,在宮中生活,誰都不容易。若是你不願意,那麼定會有更多的人讓你生不如死。好死不如賴活著,只有活著才能救命,才能將你的敵人殺死!」迦鹿將被子隨手一甩,便是坐在了桌子上。「哼!假惺惺!」光明才不領情,他的腦海中一直都是有一個人未曾消逝,若不是為了她,他肯定不會在這裡委曲求全,只要是她好好地,那麼就算是讓他去上刀山也是義不容辭!
迦鹿嘴角一揚,倒是安德對這個叫做光明的人瞭解不深啊。竟然不知道這個人看起來是謹小慎微,卻是有著這麼火辣的性子,就連迦鹿的藥都用了,竟然還這麼生硬地說話。迦鹿也不生氣。嘴角一揚,眼睛卻是在門口看了看,隨後說道:「難道你今日就沒有覺得回來之後不對勁嗎?」
光明的腦海中,還在想著,那日在虞珠宮中看到的景象!他一定不會再讓那樣的事情發生了,所以不管迦鹿怎麼對他,不光皇后娘娘曾經對於他有著怎麼大的恩情,他都一定會揪出來她!
迦鹿見半天沒有人回答,便從懷裡拿出來一個紅色的東西,在光明的眼前晃了晃道:「難道你連這個都不想要了嗎?」
光明正在想什麼,卻是忽然見到了眼前晃過去一道熟悉的影子!這是,同心結!
「給我,你從哪裡得到的?趕緊還給我!」光明就彷彿是被打了興奮劑一般,激動在床上挪動,朝著迦鹿的方向撲了過來。
迦鹿將手一收,便是見那個比巴掌還要小的同心結已經在手裡攥的緊緊的,卻是不能讓身後的人看見一些。
「這個東西做的很是精緻,若是說是出自一個男人之手我一定不信。不過若是你肯告訴我的話,本姑娘便考慮還給你!」迦鹿故意將紅色的繩子在手指上繞來繞去,甩動著紅色的麥穗在空中劃過各種各樣的形狀,讓人看著就想要收入手中。
光明的目光緊緊追隨著那個穗子,卻是只要是差一些就可以碰到的時候,便是見迦鹿挪開了手。
迦鹿見光明見到這個穗子竟然有這麼大的反應,心中一驚這個製作穗子的人呢,定然在光明的心中有極其大的份量。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光明見迦鹿一個慌神,便是衝著迦鹿的手過來。迦鹿猛然反應過來,身子一轉,便是見光明倒在了地上,帶著屁股上的傷穩穩坐在了地上,弄得他一聲大叫。
「為什麼你要這樣!將那個穗子給我!」光明不是乞求,而是命令,而是發狂!
迦鹿看的清楚,若是此時光明的身子沒有事情的話,只怕是一定會起來和迦鹿拼一局的。雖然迦鹿又武功,但也難保不會受傷。在一個已經發狂的人面前,任何武力都是蒼白的。
迦鹿在光明的眼前站住,將手中的穗子握在手中。眼神中沒有感情,只有命令和不滿,只見她低沉著聲音冷冷問道:「這那個穗子究竟是誰的?這不是東宮的人的,若是你想要保住你的命,還有那個女子的命,最好就好好交代清楚!宮中的太監和女子是不可以交換信物的!你這分明就是觸犯了宮規!」
「今日你將這個穗子掉落在了地上,若不是我撿起來,而是讓皇上發現,定會說是皇后娘娘教育不成!若是皇后娘娘因為你受到了牽連,還讓宮外的不知情的人說是皇后娘娘的壞話,我定不會饒了你!」迦鹿將穗子高高舉起,然後才是將手中的東西一丟,拋在了光明身上。
光明如獲至寶般,將東西緊緊握著,小心將上邊的沾上了灰塵的地方拭去,珍藏般放在了袖子裡。
房間中安靜了許久,許久都不曾有聲音傳來。安靜的就只能聽見迦鹿因為憤恨而沉重的呼吸,還有光明安靜的喉結在滾動的聲音。
倏然,聽見光明抽噎了一下,張嘴說道:「那一年,我才十歲,我和妙芳是在幼時相識的。那個時候,她只是一個小女孩,家裡還有一個弟弟。原本我們兩家的關係很好,後來忽然有一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雪,大概也是今日這樣的冰天雪地,忽然聽到了有人敲我們家的大門,那個時候,已經深夜了……」
迦鹿聽到光明開始自言自語起來,但是言語間帶著的闡述,就像是在回憶一段美好,全然和今時今日的景狀不同。
迦鹿安靜坐在了桌子邊上,看著滾落在地上的光明翻了一個身子,勉強趴在地上,說道:「那夜下了好大的雪,我們家的驢圈被大雪壓壞了。可這不是最讓人心疼的,而是那一夜妙芳跑來告訴我,她的母親過世了。妙芳是長女,從小便是和我家有婚約,我第一次見到妙芳的時候,便是十歲,她家搬到了我家旁邊的時候。」
「她的樣子很美,笑起來兩個酒窩都深深陷了下去,我看到她的模樣,便是知道父母的決定是沒有錯的。可後來,妙芳的母親過世之後,他的父親娶了她的遠方姨母做了續絃。她的姨母也是身體康健,當年便是給妙芳家裡添置了一個男丁。因為姨母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對妙芳和弟弟都不好了起來。總是時不時地大罵,後來甚至是動手。」
「妙芳為了要保護弟弟受了不少苦,可她每次見到我的時候,卻是一直笑著的。說苦日子都會過去的,沒有什麼大不了。當時我真的很感動,她被繼母罰跪在院子裡,一天一夜都沒有起來。我趴在牆頭一直看著她,可是卻沒有勇氣能夠讓她正常站立起來。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父親一直都沒有阻攔後母的行為。」
「但我一直深深記得,有一日她又哭著跑了過來。那個時候,她十二歲了,我也只有十三歲,她說她不能嫁給我了,因為姨母怕以後父親會把家產分給弟弟,所以就要賣了她,早些湊齊錢財,給弟弟娶一個媳婦,讓他成家。我去求我的母親,求求她幫助我說說情,讓我早些把妙芳娶回來。可因為父親收到了妙芳父親的退婚書,我們的婚事也變成了一張廢紙,再後來,我便沒有了妙芳的消息。」
迦鹿認真聽著這個男子的故事,他本來就白皙的臉,因為缺血而變得煞白,嘴角上帶著紅色的血痂子,卻是笑著將話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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