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章 文 / 水木龍

    等蘭斯特回來的時候，地上的黑髮小鬼已經自己爬起來了，正跟亞紋咬耳朵，蘭斯特聳了聳肩膀，有一種我已經老了的無力感。()

    吃過飯休息了一會兒，阿爾曼自然是給蘭斯特他們留了飯菜，不過萊戈拉斯不是很想吃，蘭斯特就給他沖了一杯牛奶，萊戈拉斯雙手捧著牛奶坐在一旁看艾爾蘭和阿拉貢下棋，雙胞胎早就睡著了，阿爾曼提前給他們洗了個澡，兩個人跟小兔子一樣窩在被窩裡面睡的很香。

    蘭斯特發現吉姆利不見了，阿爾曼告訴他，某只小獅子已經溜到廚房去了，至於去幹什麼，用膝蓋想也知道。

    是夜，月光很大，蘭斯特從隔壁起來查看了一下小傢伙們的被子，照舊為吉姆利捏了捏被角，艾爾蘭、亞紋和萊戈拉斯不用操心，都是乖寶寶，雙胞胎兩個人抱在一起，被子捲成了一團，而阿拉貢，伸出了他的腳丫，這傢伙把毯子蓋反了，蘭斯特忍著笑意給對方重新蓋了一下被子。

    做好了這一切，蘭斯特打了個哈欠，他真的有些困了，回到自己的床上，蘭斯特動了動身子，把自己恢復到貓的形態，他窩在枕頭上晃了晃尾巴，最終找到一個最舒適的姿勢安靜了下來。

    「砰」的一聲，從廚房裡傳來了響動，耳朵靈敏的蘭斯特很快就睜開了眼睛，在黑夜裡，那雙藍眼睛像是星星一樣明亮，他動了動鬍鬚，利落的從床上跳下去，先去孩子們那邊看了一下，沒有少，暹羅貓奇怪的歪了歪頭，粉色的肉墊踩在地毯上，悄無聲息的接近廚房。

    不大的廚房，原本該是漆黑一片的，但月光照射了進來，倒是讓裡面變得透亮了起來，那纖細的小身子正背對著他發出咀嚼的聲音，墨色的長髮有些亂糟糟的堆積在頭上，身上胡亂裹了一條破舊的傳單。

    「喵。」蘭斯特嘗試著叫喚了一聲，眼睛瞳孔豎起，伏低了身子看著對方，空氣裡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味道，是淡淡的血液，蘭斯特很久沒有聞到這種氣味了，他戒備的看著對方，尖利的爪子已經伸出來了。

    「誰！」那細弱的聲音像是攢足了力氣一樣驚叫道，回過頭來，一雙黝黑的眸子撞進了蘭斯特的眼睛裡，細長的眼尾，蒼白的肌膚上是斑駁的細密的鱗片，而這個時候蘭斯特才發現，對方沒有腿，只有長長的像蛇一樣的尾巴，黑色的，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尖利的牙齒已經伸出來了，男孩兒原本柔嫩的小手此刻上面全是劃痕，即使鱗片也無法掩蓋上面的青紫，他尖細的臉陰沉的那些細密的鱗片更加恐怖了，就算蘭斯特已經是一隻成年的貓也免不了被嚇了一下。

    「貓？人？」男孩兒古怪地說著，喉嚨像是被某種東西扯著，說出來的話有些含糊不清，但單音節的話蘭斯特還是聽懂了，儘管不知道這個怪模怪樣的小孩兒是誰，但絕對不會是萊戈拉斯他們那種軟萌的精靈寶寶，他的身上總有一種奇怪的氣息，但具體是什麼蘭斯特卻說不出來。

    蘭斯特看到對方想要朝他爬過來，正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把一貓一蛇都嚇了一跳，等蘭斯特回過神來的時候盤踞在地上的男孩兒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乾乾淨淨的盤子，那裡放著吉姆利沒吃完的雞腿。

    「雞腿呢？」金毛小獅子夢遊一般去櫥櫃裡翻他的雞腿，蘭斯特走過去拱了拱對方的褲腿，扯著褲腳把那頭小獅子拉回房間去，他關好門，立即從窗戶跳了出去，想要看看還能不能追上那個怪小孩兒，窗外卻只有月光，再也沒有了對方的身影。

    蘭斯特端坐在窗台那裡，尾巴在底下晃悠著，大大的眼睛眨了眨，望著月亮出神。

    半個月過去了，中土幼兒園一切都步入了正規，萊戈拉斯他們也習慣了每天來上課，週末在家裡休息的生活，埃爾隆德林谷的事情似乎沒什麼眉目，最近也太平了下來，所以出現在幼兒園的頻率也更加多了。說來也巧，埃爾隆德正好趕上了密林的夏日祭，據說過了這一天夏天就要進入尾聲了，密林沒有秋天，漫長的夏季過後直接就是冬季了。

    「要出一個節目？」阿拉貢皺了皺眉毛，他身上又變得髒兮兮了，是剛剛在草地上和吉姆利玩鬧時弄髒的。

    「為了慶祝節日。」蘭斯特點了點頭，從早上開始就有好多精靈和他說這件事了，說今年的排演就指望他了，因為大王從一個禮拜前就開始旁擊側敲他的小葉子將會當任什麼角色，絕對不能是不好看的，也絕對不能是壞的，第一要美，第二還是要美，最後很重要的一條就是絕對不能讓小王子累著了。蘭斯特知道這事兒後只覺得瞬間壓力就大了起來，最後琢磨了一下，看來看去，貌似也只有睡美人適合了，不過當精靈王看到劇本後，就擰起了眉毛。

    「一個吻？」

    「唔，那位先生是這樣寫的。」蘭斯特聳了聳肩膀，這故事是他知道的為數不多的故事，那會兒他還是一隻幸福又普通的貓咪，躺在軟木紅椅上聽著公爵的小女兒講那永遠不會膩味的童話。

    「蘭斯特如果是王子就好了。」那個時候，有著柔順金髮的公爵小姐有些遺憾地說著，蘭斯特只是晃了晃尾巴，他才不是王子，他可是國王，整個莊園都是他的土地，人類有什麼好？他們過的可不開心，水裡的魚兒他們從來不去看，春天來了只是忙著移走那些好看的花朵，他們也不能伸出舌頭舔到自己的鼻子！好吧，最後一句顯然在貓看來是一件很正常很驕傲的事情，一直到後來蘭斯特喵變成了人類，他依舊有些懷念當一隻純粹的貓的時光。

    「不行，絕對不行。」瑟蘭迪爾把劇本扔到一邊，皺著眉毛說。

    蘭斯特在心裡翻了翻眼睛，對於精靈王的反應其實也早就料到了，只是天生沒什麼藝術細胞的蘭斯特喵還是決定把改劇本這種事情交給瑟蘭迪爾。

    「那麼陛下，就按照您得想法來吧。」

    於是在歷經一個禮拜後，新的劇本終於出來了，蘭斯特翻了翻，差點笑了出來。瑟蘭迪爾並沒有改動前面的東西，只是在結局略微做了一點調整。

    「侍衛終於見到了睡美人，她就像玫瑰花一樣美好，黑髮的侍衛上前了一步，在公主的手背上吻了一下，公主醒了過來，她賜封了侍衛為勇士，沉睡的公主醒來接受了王位，將國家治理的非常好。」後面似乎是還有點空餘的地方，本著節儉的心思，瑟蘭迪爾又給那位毫無道理就中槍的王子添了點結局。

    「金髮的王子因為貪吃雞腿所以延誤了出發的時間，忠誠的侍衛拯救了公主，成為了玫瑰國的勇士，而美麗又聰慧的公主成為了歷年來最好的繼承者。」

    「陛下，您不覺得這有些……」

    「你不覺得這種寫法更加貼近現實嗎？」嘴角微翹的精靈王歪了歪頭說道。

    「哦，當然，我沒有意見。」蘭斯特點了點頭，心裡默默地給金毛小獅子道歉了，從原來的主角淪落到醬油。

    排演並沒有用太長的時間，因為劇情並不複雜，雖然還是小孩子，但比起正常的人類小孩兒，精靈矮人們顯然學習能力更強一點。

    演出的衣服布料和裝飾物都是瑟蘭迪爾大方贊助的，當然了，那些漂亮的東西大部分還是會穿在萊戈拉斯身上，金髮的小豆丁並不覺得扮作女孩子有什麼不好意思，他乖乖的讓侍女把那些裙子和髮夾往他身上裝點，弄頭髮的時候捧著牛奶吮吸著，完全不知道在以後的日子，每當想起這一幕總是會有一種默默地羞愧感。

    「阿拉貢哥哥，我漂亮嗎？」頭一次穿著遊俠服裝的亞紋仰著小臉問著黑髮的男孩兒。

    「男孩子不能說漂亮。」阿拉貢糾正自家小妹妹。

    「可你總說蘭斯特老師漂亮。」亞紋撅著小嘴說，有些不高興。

    「我哪有！」阿拉貢瞪大了眼睛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