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六章 文 / 水木龍
戴眼鏡的少年愣了一下,但更多的是一種興奮,是的,就是這種感覺,那個人,不會錯的。他壓制著這種欣喜的感覺,希望更加接近那個人。
「為什麼我不能叫他的名字呢,我不制會這樣做,我還要把他追到手……」
「砰——」
黑髮的少年將對方壓在床上,右手捏著對方的脖子,明明他才是最瘦弱的那一個,但現在,他這股怪力卻令裡斯覺得顫抖起來。
「我告訴過你,別接近他。」少年壓低了聲音,他的眼神很冷,那裡面沒有怒氣,但裡斯毫不懷疑,如果他在不住嘴,自己就會被殺死。
他是最適合的,被壓制的少年在心裡欣喜的想著。
「我不說了,所以放開可以嗎?」他從嗓子裡有些費力的擠出這句話,然後感覺到自己又可以平穩的呼吸了。
床鋪隨著對方的移動而輕微的震動了一下,可見他用上了多大的力氣,而在對方離開後,他走向了浴室,微微轉過頸部,將那上面的瘀痕看的清清楚楚。
他用手指按了按,疼痛讓他的眼角流下一些淚水,但鏡子中的少年卻在邪氣的微笑。
「我會把他獻祭給您的。」他對著鏡子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原本能夠印照出物體映像的鏡子,此刻卻被一種邪惡的黑雲籠罩著。
在經過長時間的開會和報告後,蘭斯特幾乎要累癱下了,但當他強撐著身子走到幼兒園門口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縮在角落的人。
「阿佩普!」
他驚訝的喊著,快速的跑過去,然後,正當蘭斯特想要碰碰對方的時候,那孩子卻倒了下來,呼吸有些急促。
蘭斯特用手摸了摸對方的額頭,眉頭皺了起來,果然,已經燒起來了。他沒時間去管為什麼他不進去而是躲在這裡吹風,當下,蘭斯特把手裡的那些文件往包裡一塞,把帶子掛在脖子上,將地上的少年背起來。
風吹在臉頰上的時候,阿佩普似乎清醒了一會兒,但視線卻依舊模模糊糊的,只是他貼近的溫度,卻是那麼熟悉的。
「蘭斯……」他低喃著,像小時候一樣嗚咽著,蹭了蹭對方的脖子。
蘭斯特僵硬了一下,因為從未被人這樣撒嬌過,而且,這可不是一個孩子。不過很快的,他又收斂了這種情緒,因為他知道對方現在需要安慰。
「我現在帶你去龐弗雷夫人那裡,阿佩普,別擔心。」
「蘭斯……」
背後的少年卻似乎沒有聽見,像是陷入了一種夢囈一般,只是親暱的低喃著他的名字,而他也在一開始的不適應之後,開始習慣性的去安慰對方了,好像那真的只是個幾歲的孩子。
那種熟悉的感覺,在蘭斯特的心裡劃了一道痕跡。
龐弗雷夫人為阿佩普做了檢查,餵了些退燒的魔藥,說阿佩普今天得留在醫務室。
「我明白了,我會給他請假的。」蘭斯特出去用貓頭鷹給斯內普那邊說明了一下情況,得到答覆後才鬆了口氣。
「不去吃點東西嗎?親愛的。」龐弗雷夫人問道,她是個和藹的人,但只要看到有人不珍惜自己的身體而導致生病的話,她又會變得嚴厲起來。
「我不餓,夫人。」
「胡說,你得好好吃飯,現在,先去吃點東西,不然我可不讓你留在這兒了。」
「好吧。」蘭斯特妥協了,撓了撓臉頰先去吃點東西。
等他回來的時候,也差不多七點了,再過半個小時還得給這孩子再喂一次魔藥。
蘭斯特搬了一張椅子過來,接著一點燈光,他把那些文件從包裡翻出來,不過他看的不是很認真,因為一直要注意著時間。
七點半的時候,蘭斯特將魔藥倒在小湯匙裡面,慢慢地餵進對方的嘴巴裡。
門外的夫人進來瞧了一眼,見蘭斯特做得還不錯就沒有出聲了,她又離開了。
也許是這魔藥味道真的不怎麼樣,那原本昏睡著的少年似乎清醒了一點,但看上去意識還不是很清楚。
「阿佩普?」他輕聲喚著對方的名字,但沒有得到回應。那孩子只是嘴巴動了動,沒多久又睡過去了。
十點的時候,按道理蘭斯特是得離開的,不過,想到這孩子剛剛的樣子,蘭斯特又換了個方向,向龐弗雷夫人的休息室走去。
「怎麼了,親愛的?」龐弗雷夫人也還沒有休息,正在整理那些藥水。她是個嚴謹的夫人,從沒出過差錯。
「我想留下來陪夜,夫人。」
「你知道我們一般不允許這樣做的。」
「那孩子太內斂了,我怕他半夜醒過來。」蘭斯特解釋著,龐弗雷夫人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有些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
「好吧,年輕人,這事兒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蘭斯特眨了眨眼睛,不過已經獲得了許可,他也就不去糾結這些問題了。
蘭斯特在十一點的時候有些睏倦了,幸好現在沒什麼病患,整個房間都只有他們兩個人,而隔壁床還空著,他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蘭斯特起身給阿佩普掖了掖被角,其實這孩子睡相很好,不像那些小傢伙,一個晚上總需要他起來好幾次。
醫務室的窗簾並不會厚重,因為考慮到來這裡的多數是孩子,而孩子對這種地方有著本能的恐懼,所以龐弗雷夫人沒有採用那些遮光性很好的厚窗簾,而是用了紗簾,因為就算有怕光的孩子,他們還可以選擇床簾。
現在,窗外的月光透過薄紗灑落進來,在木質地板上形成了一些水一樣的乳白色光圈。藉著這些亮光,蘭斯特可以看清楚那些文件,也能看到男孩兒略顯蒼白的皮膚。
如果沒有這些黑色的印痕,這會是一個漂亮的孩子。蘭斯特有些可惜的想到,他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看到少年似乎要醒過來了。
黑色的睫毛顫動著,不一會兒,緩慢地睜開,露出一雙水一樣的眸子。他似乎依舊沒有清醒,只是下意識的這樣做。
魔藥讓他的神志有些模糊,彷彿是回到了過去。
還是小小的他,窩在對方的懷裡,那麼安心。
他看到對方的嘴唇動了動,似乎在說著什麼,但阿佩普並不想知道,他只是追隨著本能,想要讓對方留下,所以,他費力的伸出手,抓著對方的小指。
「別走……」
略微沙啞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少年緊抿著嘴唇,希望模糊的視線能夠集中起來,他想要看著對方,想要像以前一樣。從那雙藍眼睛裡面,看到完整的,自己的存在。
他等待著,心臟跳動著,然後感受到了對方的溫度,握著他的手,撫摸著他有些汗濕的頭髮。
「我不走,就在這裡。」
他難過的嗚咽著,像小動物一樣死死地攥著對方的手,感受著頭髮被輕輕觸碰的感覺。
蘭斯特溫柔的絮語著,似乎是把這個少年當成了一個嬰孩兒。他不明白這種有些心疼的感覺為什麼會那麼明顯,而他自己,在安撫對方的時候又是那麼的自然。
他的手會下意識的去觸碰對方的頭髮,而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這麼早了,幸運的是,看起來他做對了。
這天晚上,阿佩普醒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是這樣,低喃著什麼。他跟別人不一樣,並不會真的流出眼淚,但眼睛總是濕潤著,小聲地吸著氣,緊張的時候會不自覺拉緊他的手,放鬆的時候會皺皺鼻子。比起平日裡小心又安靜的樣子,他現在看起來才更像自己,無助的,就像停留在孩提的時候,沒有成長過。
蘭斯特低垂了眼眸,他現在已經放棄去另一張床上躺著的想法了。這天晚上,他對這孩子充滿了好奇。
他希望更多的瞭解對方,瞭解他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裡,被誰撫養長大,以及,以前他總是下意識忽略的,為什麼這孩子有這麼強大的魔力。
五點多的時候,龐弗雷夫人進來了一下,見蘭斯特沒有睡覺也並未吃驚,只是將兩分魔藥遞給了他。
「你也需要一份,親愛的。」
「謝謝您,夫人。」蘭斯特道謝,龐弗雷夫人瞧了瞧阿佩普已經不那麼難看的臉色,露出一個微笑。
「你做的很好。」
龐弗雷夫人離開後,蘭斯特按了按眉心,將屬於自己的那一份魔藥快速的喝掉,然後才倒在小湯匙裡面慢慢地餵給阿佩普。
在餵好最後一滴後,他拿出帕子準備給對方擦了擦嘴角,卻看到男孩兒又醒了過來。
「這次,你是真的醒了嗎?」蘭斯特微笑著低聲問道,卻沒有得到回答,正當他以為和前幾次一樣的時候,少年卻抬起了手,輕柔地壓著他的脖子,讓蘭斯特隨著慣性倒了過去。
那味道還帶著魔藥獨有的苦澀的氣息,冰涼卻柔軟的觸感。頸側的肌膚被溫柔的觸碰著,和嘴唇一樣的,略微帶著些涼意。
少年微笑著,嘴角的弧度看上去是那麼的滿足。因為,他又重新在那雙藍眼睛裡面找到了自己的存在。
「喜歡你……」他低喃著,睫毛纖長,在蘭斯特的角度,能夠清楚的看到那一雙含著笑意的和眼睛和清醒的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後爹終於決定不那麼虐小普子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