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4章 失空鑽 文 / 難得感動
兩天光景在宗楚打坐入定中彷彿只在數息之間。驀然睜開精光四溢的雙眼,走出靜室。卻見清月早已裝扮齊整的站在門外,一身水紅色的輕衫,黛青色的百葉裙,托村著高挑婀娜的身材,凹凸有致。宗楚心底不由一動,再定眼看時,只見新月般皎潔的臉龐上,一雙似嗔非嗔、欲笑還羞的水杏眼,微漾著一潭秋水,檀口微翕如一枚新熟的櫻桃。宗楚瞧得有些愣怔,幾年天天都能見面,只是沒有這樣認真審視過此女。清月更是雙頰緋紅,忙掩口輕咳了一聲,宗楚一怔之下捏了一把鼻樑,口不擇言地吶吶說道:「清月也長大了啊!」
中央大殿果然宏偉巍峨,造型卻與清元宗弘清殿大同小異,也是廊柱高撐飛簷斗拱插天翹翅,莊嚴而不失靈動。大殿前矗立著一方高約七八丈的,長寬十數丈的觀禮台,幾桿高聳的宗旗並列台上在晨風中獵獵飄舞,清元宗那綴著淡藍色的梅花宗旗也在其中,排在最右邊的一角。
觀禮台前的青石廣場黝黑得像是灑了一層油,泛著幽幽的暗光。巨大的廣場上已經聚集了不少各宗弟子,有的三五成群相談愜意,有的高聲說笑笑旁若無人,也有獨自踱來踱去瞧看風情和呆在一邊想心事的,五顏六色的袍服在微明的晨曦中將廣場裝點的五彩繽紛,熱鬧非凡。
宗楚和清月兩人循著清元宗的那桿宗旗,在人群中鑽了過去。果見宗旗前方的廣場上,莫塵、鐵幕並一干清元宗弟子都站在那裡說笑。左側是清一色的御靈殿弟子,紫色花潮似的鋪了一大片,右邊卻是一片空曠的場地。宗楚幾步便走了過去,正要和眾同門打招呼,卻見一個身穿紅袍、女人般嫵媚的儒雅男子拱手迎來上來,大聲笑道:「宗兄弟,嘿嘿,果然進階了,剛才莫滑頭說你進階了我還不信,游某果然沒有看錯人,來來,咱們兄弟倆單獨聊聊。」
說著不由分說,便一把攬住宗楚的肩頭,親熱得像是一母同胞似的。清元宗和御靈殿的眾弟子,哪見過這位平素陰厲惡煞的游庭鶴今日這般笑容可掬、平易近人?都將目光齊刷刷的投注在二人身上,似乎要等一場好戲開場般。
兩人並行走到廣場邊上,游庭鶴上下打量了宗楚一番,才笑道:「宗兄弟,不怕你笑話,游某還真有幾分想念你的,游某這輩子沒有交過什麼知心朋友。任他們怎麼評價游某,我並不在乎這些狗零雞碎的閒話。宗兄弟可是讓游某很是看重,就是本殿費殿主也對宗兄弟頗有些興趣的。上次來不及細說,這次與北方蠻子爭鬥,游某可是費了好大氣力,才說服費殿主與清元宗合兵一處的喲。」
幾天前莫塵所說的御靈殿似有所企圖之事,此時宗楚倒有些釋然了。宗楚笑道:「唔,原來卻是游兄從中撮合,兄弟謝過了,不知游兄上次說的鑄體古籍」
游庭鶴拍了一下腦袋,說道:「哎,原本還想著給宗兄弟帶來的,不過本殿費殿主不知怎麼竟知曉了此事,將這本古籍收了去,兄弟我真是汗顏哦。不過,費殿主還說過只要宗兄弟答應加入本殿,他老人家會親自收宗兄弟入門下,只是何等造化!」
宗楚眉頭微皺,有些為難的說道:「承蒙游兄和費前輩抬愛,說句實話,真正能做到上善若水的能有幾人,哪有人不想往高處走的!只是清元宗聞大長老待宗某不薄,宗某驟然轉投他門,只恐要遭閭國修仙界千夫所指了。就是費前輩也不會瞧得起這種見利忘義的宵小之徒吧!游兄你說對不對?」
游庭鶴原來也想過宗楚有一口回絕的可能,也準備了一套說辭,沒有想到宗楚這一番話竟難以辯駁,沉吟了片刻,歎氣說道:「宗兄弟真是有情有義之人,游某就不勉強了。不過宗兄弟可別認為這是游某之意,只要往後宗兄弟還認我這個大哥,我們就永遠是兄弟!」
宗楚見游庭鶴說的十分誠懇,也不禁氣血翻湧、豪情萬丈,正容說道:「兄弟之情肱股之義,豈可朝三暮四!」
游庭鶴拊掌大笑:說道「好,那今日我們就指天盟誓,義結金蘭!」說著便拉著宗楚,也不下跪,兩人各舉右手兩指向天,參差不齊的說了一通「禍福同當、生死與共」之類的套話。游庭鶴意猶未盡地講起些爭鬥中的小伎倆,正說的起勁。大殿方向傳來幾聲清越的鐘聲,游庭鶴說道:「我先走一步,宗兄弟隨後再來」,便匆匆地朝廣場走去。宗楚有些不解地站在原地,等游庭鶴走出一段距離後才邁步走去。走了約莫十數步,前頭的游庭鶴突兀的轉身一甩衣袖,只見一道白光往宗楚****而來。宗楚一怔之下,一手微動將白光吸入手中,卻是塊巴掌大小白皚皚的玉片,宗楚這才會心一笑,將玉片小心地收到儲物袋中。
去往天老嶺的途中,宗楚心潮澎湃,三名元嬰大修士的風采,在他腦海中烙下了難以磨蝕的印記。彷彿天地世間的一切盡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一言一語,一舉一動似乎都是那樣的豪邁不羈而又合乎天理,這種放浪形骸,豪氣干雲的氣勢,宗楚還是第一次見識,就是在聞嘯笙和費長清身上也無跡可尋的。三言兩語便將數千名修士激發得嗷嗷直叫,恨不得立時便與北方蠻夷們斬頭灑血地拚鬥一場。好男兒真丈夫可能就應當是這個樣子吧!
宗楚愉悅地回味著修士大軍開拔前的一幕,似乎在茫茫無邊的修行之海上又望見了新的燈塔。
天老嶺卻並沒有「嶺」,只是一片異常廣闊的綠洲,從空中鳥瞰,就像一塊鑲嵌在灰黃荒漠中的綠寶石,彷彿一把便能攥出嫩綠的汁液來。
進入綠洲飛行不久,就看見綠洲中竟閃出一座偌大的營寨來,朦朦朧朧像隔著一層水霧似的晃動。幾個身穿紫色袍服的築基修士升空迎來上來,牽頭的是個二十左右模樣的女子,五官沒有一絲拖泥帶水,顯得十分的清麗。飛到一邊拱手恭敬地說道:「弟子湘雨恭迎殿主、長老並各位前輩,營盤已經安扎齊備,請各位前輩檢視入駐!」
飛在前面的費長清和聞嘯笙微一頷首,便帶頭往營寨中徐徐降落下去。宗楚還在琢磨著這女子究竟是叫「香玉」,還是「仙玉」抑或是「相與」,覺得不是粗俗就是直白,與其容貌實在不相配,真是蓖麻桿上長出了牡丹花。
眾人飛到離營寨十數丈遠時,那清麗女子揚手之間,一道青光一閃即逝地擊在空曠無物的營寨上空,卻見如波紋蕩漾般顯出一個半球形的青色半透明護罩,青光擊中出緩緩裂開了一道數丈寬、十幾丈的縫隙。那女子帶頭飛了進去,兩宗弟子隨之魚貫而入。
進到護罩裡面,才發現竟是另有乾坤。只見數十根高聳入雲的玉柱支撐著半透明的巨大穹頂,穹頂中央一顆數丈見方的圓球形物體,緩緩旋轉著,不時發『射』出刺目的銀光,擊『射』在護罩的不同位置,激起一圈圈的光波。護罩中也不再是在外面所看見的簡陋營帳,一座座造型一致的龍樓鳳闕拔地而起,閃爍著微弱的青光,無異於一座小型的城市。
宗楚不禁暗暗稱奇,走向清元宗營地的路上,莫塵低聲告訴宗楚,這些都是御靈殿陣法修士的傑作,只是些隔絕視線的幻象而已,外面的巨大護罩卻是貨真價實的。而且,要在數名元嬰期修士的協助下陣法修士才能完成,威能更是不可小視。
清元宗的營地位於整個大寨的左側,每個金丹期以上修為的弟子都有屬於自己的單獨靜室,佈置得十分整潔美觀,裡面除了一張打坐用的蒲團外就別無他物了。
宗楚有些急切的拿出遊庭鶴送的那塊玉片,用神念掃視了片刻,再也無法抑制自心的狂喜之情,玉片上記載的竟是**玄罡訣的後八層功法,以宗楚六層功法在身,一眼就能看出這複製的功法完全沒有人為的篡改和刪減,想不到**玄罡訣的後半部功法卻在御靈殿,宗楚不禁對游庭鶴這個陰柔暴戾的怪異青年,真正產生了一些好感,一時熱血沸騰與他義結金蘭看來並沒有錯。
一陣狂喜的浪潮湧過之後,宗楚定神靜心地將這後半部功法也牢牢的記在腦海中。如今自己六層的功法已經到了巔峰之境,破境也只是遲早而已,等待的只是那一縷稍縱即逝的機緣。自己既然得到了這半部功法,就理應物歸原主,使清元宗的這部功法能夠完完整整的流傳下去。這樣想著便起身往樓外走去,準備去聞嘯笙的靜室,無意中卻瞥見玉片反面竟也閃爍著暗金色的幽光,心中驀地一動,忙將神念侵透其中。
片刻之後,宗楚喃喃念叨,「失空鑽!」撓了撓頭,一副一籌莫展的樣子。這部名為「失空斬」的功法,修煉門檻竟與**玄罡訣一模一樣,必須是五行俱全者方可修煉,光是這倒也罷了,功法中主要內容卻是介紹一種以神念固化成器,並用神念縱器物攻敵的法門。宗楚暗忖,這神念本來就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縱有型的物件攻敵倒是尋常,只是如何能夠固化成器?更別提後面所說的擊破時空遁形,自己連時空這個詞語也沒有聽說過。宗楚懵懵懂懂的覺得,既然這部功法與**玄罡訣同在一塊玉片中,應該不是游庭鶴另外找的一部不相干的法門,不然也不會有著同樣的修煉門檻,且施展起來也必須要具備足夠強橫的肉身,一定是與**玄罡訣相輔相成的進攻法門了。
當聞嘯笙拿著宗楚遞過玉片,神念只是略一掃視,攥著玉片的手竟微微顫抖了起來,一迭聲說了幾個好字。又自顧吶吶說道:「想不到我清元宗鎮宗之寶,竟在我聞嘯笙手中完璧而歸,聞某總算沒有辜負先輩遺命。」眼中竟淚光閃閃起來。
半響之後,自覺有些失態,一斂神色說道:「這游庭鶴竟是如此重義之人,為師還真看不出啊!沒有看過這玉片,為師原本也不知道,我所修煉的上陽清梵功竟是從失空鑽衍生而來。看來定是清元子前輩所為了,不然就算功法再好,對於清元宗也並無大用。只是改變後的功法自然沒有擊破虛空的效能了,威力能達到原功法的二、三成就不錯了。至於神念固話,沒有分神期的修為那是想也別想的事。為師原本也想著傳你上陽真梵功,但又慮你殺孽過重,恐你往後天劫難渡。看來天意如此了.」說著揚手之間,五道青光往宗楚徐徐飛來,宗楚一手微動將青光吸入手中,見是五枚魚鱗似的薄片,半透明的薄片青光幽幽,隱隱有細小的符文不時浮現,顯得十分怪異。
聞嘯笙肅色說道:「這是為師當年為了配合上陽清梵功,在魔澤等待數十年擊殺了一隻青蛟,用其身上的鱗片滲入玄鐵之晶祭煉而成的,普通法器觸之即潰。不過,此戰後你當收攝殺心,免增殺孽。去吧!」
宗楚離開靜室後,聞嘯笙忡怔地望著空洞的門口,喃喃說道:「聞某此舉不明禍福,大道茫茫一念之間難道皆有定數!」
而此時,宗楚卻臉上疑雲盡掃,從聞嘯笙的靜室中出來後,竟感覺飄飄欲仙了。
兩宗弟子抵達天老嶺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