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54章 夜話荷廬苑 文 / 難得感動
聽罷唐如蘭一席話,宗楚略一沉吟,臉色一沉說道:「想不到你竟敢如此處心積慮監視於我,事已至此,宗某雖無心殺你以絕後患,但也不會輕易相信你當真會守口如瓶,如今兩條路任你選擇,其一,宗某施展心神攝轉之法,消除你腦中相關記憶,不過此法對你神識有所損傷,其二便是在你體內種下宗某神識印記,此後你的一切行止,皆在宗某掌控之下毫無隱秘可言,你不妨斟酌選擇。」
唐如蘭緩緩踱了幾步,毅然注視著宗楚說道:「無論前輩如何對我,妾身都毫無怨言,作為一名丹師,妾身全賴神識感知爐鼎火候及掌控開爐時機,就請前輩在妾身體內種下神識印記吧。」
宗楚喟然一歎,說道:「既然如此,就請唐丹師鬆弛心神意守天目,使自身神識歸入明離暗聚之境。」
見唐如蘭盤膝而坐雙目微合,宗楚雙手掐訣之下相對驀然一搓,一點螢火蟲般大小的青色光斑,一閃即逝地沒入唐如蘭眉心天目處。
唐如蘭只覺眉心略一刺痛,旋即似乎一團烈火自顱腦中燃起,腦中一片灼燒之感,頓時凝脂般的臉龐泛起一片潮紅,額頭豆大的汗滴湧冒而出,盤坐著的身子也在瑟瑟顫抖,卻銀牙咬碎一聲不吭好在這驟然襲來的巨痛來的快去的也快,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便煙消火滅了。唐如蘭起身拭去臉頰上的汗珠,卻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般,施禮說道:「三日後便是動身前往荊國之期,九天宗實力龐大,元嬰長老眾多,前輩萬不可再魯莽行事了,妾身就此別過,還望宗前輩多加珍重啊。」
三日之後,玄煞洞兩百餘名弟子在一名王姓元嬰長老的帶領下,聚集在玄煞殿前青磚鋪砌的廣場上,太上長老宇文齊攜長老會數名長老為一干弟子送行,觀禮台上宇文齊一番告誡送別之言後,解下髮髻上的紫陽巾望空一拋,一手掐訣口中唸唸有詞,只見飄舞在半空中的黃色紫陽巾驀然迸發出一層金光,隨之見風暴漲,竟如潮水般一漫而開,霎時之間便鋪滿了半個廣場,兀自無風自動波浪般起伏不定。
帶隊的王姓長老與觀禮台上方眾人拱手道別,率先踏上漂浮在廣場數尺高處的碩大紫陽巾上,兩百餘名低階弟子隨之陸陸續續魚貫而上。
半個時辰後,紫陽巾緩緩浮空而起,宛若一朵黃色流雲,略一盤旋便往西北方的天際漂移而去了。
一路疾行,途中也偶爾遇見駕著各色大型法器來往的其他宗門弟子,因同為聯盟旗下宗門,帶隊長老不時隔空拱手相互致禮。
二十餘天後,終於進入了位於天語北部的荊國地界,鳥瞰之下極目所至,皆是崇山峻嶺重重疊疊。
正如帶隊長老所言,九天宗宗門所在的天脊山脈橫亙荊國東部,在萬山群峰之中兀然突立,一眼望不到頭的一字型峰嶺,正如群山脊樑般聳入雲端,渺渺雲海在殿閣樓榭依稀點綴的山峰之間浮蕩翻湧,宛若神佛道場仙家聖境。
紫陽巾在一座高大的山門前平穩飄落而下,眾人相繼魚貫而下,站在山門前望去,只見山門一側的陡峭山崖上,鑿著三個篆字——九天宗,每個字竟足有畝許見方,顯得壯觀恢宏霸氣十足。通體以大塊的銀白色巨石構建的山門,雖則也是高大巍峨,但與一側的巨字峭壁比起來氣勢上便有些相形見絀了。
山門前早有數名元嬰修士肅然而立,見玄煞洞眾人走下紫陽巾,一名面容枯槁的白髮老者迎上前來,拱手笑道:「十年不見,王道兄別來無恙啊!」
王姓長老回禮說道:「承蒙莊道友掛念不勝惶恐,此番本洞這些子弟又要勞煩道友照應,真不知如何感謝道友了。」
「哈哈,無妨無妨彼此彼此,王道兄不必客氣,請隨我入宗先為眾位弟子安置住處,再與王道兄把酒接風好生敘談。」老者側身擺手口說一聲「請」,便領著眾人進入了山門
皎潔的月光將「荷廬苑」照的一片白亮,夜空中的一輪銀月,寶石般璀璨的群星和群峰殿閣中的燈火,都映在荷塘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與夜色遙相輝映,一池碎銀般的光澤閃爍不定,窗外竹影婆娑蟲鳴唧唧,一派祥和的夏夜景象。
玄煞洞兩百名交流弟子被安置在這名為「荷廬苑」的庭院之中,碩大的庭院背靠碧樹成蔭的料峭山峰,院前一池數百畝方圓的荷塘,抄手遊廊繞塘而行,又有三座朱紅的木質涼亭矗立其間,倒是個景色宜人的去處。
按照九天宗內務院的安置,一名築基弟子可獨享一間靜室,練氣期弟子則是兩人同住。同來的玄煞洞丹房四人,唐如蘭住在女修們居住的隔壁庭院,宗楚和另一位名叫苗傲的煉氣弟子,被安置在這件緊靠院門的房舍中。
此刻,宗楚正閉目盤膝坐在鄰窗的木床上,而身材微胖的苗傲早已酣然入睡。
「曲道友,如今已安然進入九天宗,下一步又當如何,你也該告訴宗某了吧。」宗楚確信苗傲煉氣修為後,以神識傳音對曲思道說道。
曲思道沉默了片刻,幽幽傳音道:「當然是先打探清楚那古籍的存放之處,此後才能設法圖之。」
「道友說的輕巧,這九天宗峰座眾多,宮闕樓閣不計其數,道友也曾說過,九天宗視那古籍為鎮宗之寶,便是宗中等閒長老也難以窺見,存放之處必然異常隱秘,這讓宗某如何打探?」
「老夫還是那句話——循序漸進,道友也不必心急,老夫昔日倒是認識這九天宗一位狄姓長老,此人與老夫性情相投,癡迷於各類奇功異法,當年也曾覬覦老夫祭神秘術,宗道友只要藉機結識此人,以老夫教授給你的祭神秘術為引,也許會找到一些線索。」
宗楚暗暗罵了句「老滑頭!」傳音說道:「曲道友如此熱衷於這古籍,難道當年就未曾有過圖謀之念?」
「嘿嘿,要說不曾有過此念,宗道友定然不信,老夫自己也不相信,想這天語各大小宗門中,又有幾人對此古籍不生覬覦之心!但這九天宗不啻龍潭虎『穴』,為了一部古籍丟了性命卻又不值當。不瞞宗道友,千餘年來為了圖謀這部古籍,已有十數名元嬰修士先後隕落在這天脊峰中。」
「看來宗某還是自消貪念為妙,宗某一介元嬰初期修士,雖則並未經歷千年修行,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曲道友不會是至今猶在記恨當年神魄之仇,借這九天宗之手滅了宗某吧!」
「唉,老夫便是再不堪,也不至於行此卑劣之事!」曲思道有些激憤的傳音說道:「想不到與宗道友這些年共歷患難,在道友心中老夫還是如此不可信任麼?」
「哈哈,曲道友稍安勿躁,我也只是好奇而已,道友與宗某休戚與共,宗某豈能不明,只是這九天宗實力非同尋常宗門,道友一改往日趨吉避凶遇險而退的做派,莫非另藏後手?」
「宗道友的心機倒是越發深藏不露了,你不必激我,老夫此次也並非貿然而行,宗道友不妨回想一下,當年我們在涅幻荒漠,多少次逢凶化吉,一次兩次說是幸運並不為過,難道宗道友不覺得有些詭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