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80章 絕靈地淵(8) 文 / 難得感動
對黃衫女子這不滿的詰問宗楚並不在意,凡人也好修道者也罷,面對未知的風險,本性的流露乃是極為尋常之事。宗楚嘴角吊起一絲笑意,說道:「修道之人逆天而行天必罰之,風險何處不存?我等在冥冥之中追索大道,可大道機緣之下總是伴生著不測凶險,風險愈大機緣愈深。童道友修行數百年,此中道理豈能不知」話未說完,他突兀地將目光掃過眾人,落在了緊閉的石門上。就在此時,站在石門前的童如煙指著石門驚詫地叫道:「宗前輩,快看」其實宗楚也注意到了石門的變化,門扇上雕琢的一對武士手中所持長戟,正慢慢地對稱轉動著,雙戟尖利的鋒刃漸漸指向了一點。童如煙的這一聲驚呼將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驚愕之下,都下意識地往後倒退了幾步,站著未動的宗楚臉上卻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凌樂自覺失態,近前說道:「宗道友,莫非魔蟾冰焰正是鎮壓陣眼之物,而禁制陣眼就在這一對長戟上?」「應當不會如此的。」宗楚說道:「魔蟾冰焰也許只是禁制的一部分,若是陣眼鎮守之物,在宗某收服之後,禁制理當立時瓦解,可如今石門仍有隔絕神識之效。」黃衫女子說道:「妾身雖然不諳陣法之道,魔蟾冰焰既不是陣眼所在,但又如何解釋石門此刻的變化呢?」此刻,石門上武士手中的雙戟已停止了轉動,宗楚見狀說道:「童道友日後自會知曉的。方才宗某收服魔蟾冰焰,想必鼓樓中那三名魔族已然感知,宗某這便要擊破石門了。」說話間,週身紫金護體烈焰般騰湧而出,一縷漆黑魔氣繞身盤轉,略一停頓,動如脫兔般縱身揮拳,一疊紫金拳影呼嘯而出,轟隆隆的爆響聲連綿乍起,在狹窄幽深的洞道中,震得眾人耳中嗡嗡作響。這飽含巨力的數十拳,在剎那間驟擊在石門同一點上,轟隆隆的爆響中,傳來「彭——」的一道破裂聲,厚重的石門上滿是蜿蜒的裂紋,當最後一道拳影迸入雙戟鋒刃交合之處,碎石迸飛中,石門嘩然坍塌。一股陰寒潮潤的氣息從幽暗的石門後沖湧而出,數息之後,又似退潮般消失無蹤。眾人只覺一陣恍惚,等到從忡怔中回過神來時,驚愕地發現自己竟已置身於一片陌生的天地:週遭混沌迷離晦暗不清,上下天光若明若暗。在緋紅的天幕下,刀劍般峭立的危崖宛如憧憧鬼影,又似一群待人而噬的黝黑巨獸。童如煙和鮑軒芸那曾見過如此詭異可怖之境!兩人臉色蒼白繃得緊緊的,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宗楚身後,黃衫女子與凌樂一邊緩步前行,一邊緊張地四處觀望。腳下是一道兩丈來寬的石道,黑褐色的石道上佈滿了蛛網般的裂紋,而石道兩旁卻是深不見底的幽谷。一眼望去,只見淵中氤氳浮動的雲霧,流水般緩緩游移,四下裡古墓般的死寂。
沿著曲折蜿蜒的石道走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眾人驚奇地發現,石道一側群峰環抱的谷底中,竟露出數座宮殿的殿頂,飛簷翹翅碧瓦『吻』獸,都歷歷在目清晰可見。凌樂猶疑地說道:「想不到在此隔絕人世暗無天日之地,會有如此規模宏大的宮殿群落,真令人百思不解。」自莫名被傳入地府以來,宗楚始終臉色凝重不出一言,聞言說道:「此地靈氣全無,魔氣也極為匱乏,人魔兩族決不會選擇此地作為修煉之所,看來魔族禁錮之物便在此殿中了。」正說著,一聲尖嘯驟然傳來,在空谷中迴盪起伏,驚得童如煙和鮑軒芸打了個哆嗦,目中充滿了驚恐之色。「走吧,那魔物一定是感知我等到來。」宗楚神識略一探視,嘿然笑道:「此嘯聲中不僅毫無敵意,竟似在召喚同道一般,不過,畢竟非我族類,各位還是小心為妙。」走到石道盡頭,卻是數百級黑石石階,每一階足有數尺之高,拾級而下,眼前便是一座氣勢恢宏的殿閣。
眾人尾隨宗楚走進殿中,穿正堂、出側門,如此這般,又迤邐穿過三座造型一致的宮殿,才停駐在一座廊柱林立的殿堂前。
黃衫女子按捺不住心中的疑竇,從殿堂處收回狐疑的目光,問道:「難道禁錮之物便在此殿之中?」「正是。」宗楚頷首回道。黃衫女子一怔,越發疑惑不解,「宗道友又是如何得知的?」「自進入地府以來,童道友一直神識全開的,對此殿中魔氣之波動,難道就毫無覺察?」
黃衫女子訕訕一笑,說道:「妾身雖不敢自誇神識強大,較之同階應屬上乘,便是與一般中期道友相比,也毫不遜色。但在此地卻大受限制,只能感知魔氣存在,卻無從探視源自何處,宗道友難道修煉過何種秘術,還是原本神識強大至極?」宗楚暗自發笑,心說在此地能感知魔氣存在,便敢自誇神識強大!嘴上卻淡然說道:「童道友不必疑慮,宗某不過是修煉過魔族功法,對魔氣有著特別的感應罷了。」說著邁步往廊柱間的殿門走去,走進昏暗軒敞的大殿中,眾人只覺眼前一亮。只見大殿中央半丈高的石基上,漂浮著一道四五丈高的人形白光虛影,人性虛影背生雙翅,一頭長髮漫天飄舞。在這幽暗的殿堂中乍見如此熾烈的白光,眾人只覺雙目有些刺痛,但瞬間的不適之後,宗楚已將殿中情形盡收眼底。殿堂中空空如也,白光周圍卻屹立著五根cu大的烏黑大柱,兩三個人方能合抱,柱體光滑如玉,泛著幽幽的暗光,隱隱有符文流轉其上,數十道暗紅色飄帶狀的光索,從五根大柱上延伸而出,纏繞在人形白光虛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