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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88章 絕靈地淵(16) 文 / 難得感動

    聖鷲突兀縱聲狂笑一聲,倏忽斂起,冷聲笑道:「三花長老別來無恙啊,嘖嘖,沉元師兄你真是風采依舊,這千餘年來本尊對你可很是牽掛的,哈哈」

    銀袍中年修士沉元嘿然一笑,「有勞師弟惦念,本尊受用不起!」又冷眼盯住赤木,怒道:「赤木,這是怎麼回事?你說!」

    赤木早已是神魂不定,聽得師尊沉元這一聲怒喝,心下「咕咚」乍響,似浸在沸水中般縮成一團,極快地瞥了一眼身邊的聖鷲,指了一下宗楚,囁嚅著低聲說道:「回稟師尊,便是這位道友擊破禁制,將聖鷲師叔赦出地宮的弟子無能,請師尊責罰。」

    沉元這才將嗔怒的目光轉落在宗楚身上,四目相對,不約而同的放出神識一探對方境界,頓時,兩人的神色竟都凝重起來。

    這沉元並不似聖鷲所言只相當於人族元嬰中期修為,竟赫然是名魔族大尊者。而宗楚境界雖則只在元嬰中期,內元雄渾凝厚卻絲毫不讓後期大修,向來自負神通遠勝同階的沉元,此刻是既驚愕又興奮。

    就在沉元與宗楚冷眼對怒目之際,三花的目光掃過眾人,心下不由一凜,臉上卻古井不波,只聽聖鷲朗聲說道:「這幾名道友皆是本尊昔年遊歷天語大陸時結識的人族摯友,聞知本尊被禁錮地牢,歷經多年謀劃,才終於解救本尊於囹圄之中。」

    話音未落,三花等一干魔族長老頓時大感驚詫,宗楚更是暗暗叫苦,瞬間他便醒悟過來,聖鷲一反途中商定的應對之策,故意披露自己一行的身份,意在將自己牢牢地控制在他手中。然而此時此地,幾名人族修士置身魔群之中,若失去聖鷲這個由頭,只怕立時便會遭致魔族圍攻,死無藏身之地了。

    暗忖著,宗楚拱手說道:「宗某見過諸位道友,人魔兩族雖然自古宿敵,但宗某素來並無種族成見,才得以結識聖鷲大尊者,也因此招致同族詰難圍攻,以至在天語同族中再無容身之地,只為在地淵中尋求一處存身之所,卻苦無門路,才不得已投靠聖鷲大尊者,還望各位前輩道友接納,宗某自當感激不盡。」

    聖鷲聞言略帶怨毒地瞥了一眼宗楚,卻也不好再行辯說。

    因有赤木和聖鷲之言在先,三花等一干聖魔宗長老倒是信了大半,臉色在不經意間已然緩和下來。

    「人族同族相殘自古如此,宗道友不必過於掛懷,道友一行既然只是尋求容身之所,聖魔宗自當大開宗門,道友一行又何故臂助聖鷲這暴戾無常之人!」三花看似異常誠懇地說道。

    聖鷲眼中掠過一絲殺氣,突兀狂笑一聲說道:「三花毒婦,你說得倒是好聽,本尊性情暴戾不假,但說起反覆無常,誰又能比得上你這毒婦!你不是歷來主張對人、妖兩族趕盡殺絕麼?為何今日大發善念,倒開宗招攬起異族修士來?」又轉頭對宗楚說道:「宗道友可別被這毒婦巧言蠱惑,這絕靈地淵隔絕靈氣,決非人族修士修行之地,三花毒婦豈能不知。本尊披露道友身份,不過是希望道友莫生異念全力臂助本尊,所應之事,本尊既已簽下血誓,豈能反悔。」

    宗楚不動聲色,淡然說道:「宗某篤厚之人,只要大尊者以誠待誠,宗某何來異念?自當全力相助。」

    「真是自不量力。」沉元哈哈笑道:「聖鷲,你當如今還是你全盛之時?當年本尊尚未進階,尚且忌你三分,今日倒要領教領教,便不知你在地宮禁錮千餘年後,那冥羅攝元手是否一如當年犀利。」

    「沉元長老,稍安勿躁。」三花嘴角的笑意倏忽消失,冷聲說道:「聖鷲長老,如今外界的情勢你可知曉?」

    聖鷲嘿然笑道:「本尊蟄居地宮與世隔絕,你授意赤木師兄弟將外界情勢告知本尊,不就是知曉本尊素來以本族大局為重。」

    三花說道:「聖鷲長老知道這一層最好,上古大戰中,本族盡失領地,萬餘年來只能蟄居偏遠苦寒之地,此仇此辱,族人莫敢稍有遺忘。如今人、妖兩族又復聯合進犯,值此種族存亡之際,聖鷲長老反倒不如尋常族人麼?」

    聖鷲聞言喟然一歎,目光漸次黯淡,默然良久,卻又陡然凶光乍起,冷聲說道:「即便如此,難道本尊禁錮地宮千年之辱就此一筆勾銷!再者,你這毒婦何德何能,豈能忝居宗主之位?」

    「聖鷲,你又有何德何能?竟敢如此大放厥詞口口聲聲辱罵宗主!本尊今日便要清理門戶。」沉元再也按捺不住一縱身便要衝過來。

    「且慢!」三花長裙無風自動,一個瞬移擋在沉元面前,沉元還要分辨,瞥見三花眼色,氣咻咻地冷哼一聲,三花轉身對聖鷲肅色說道:「本宮無德無能,承蒙老宗主垂愛,忝居聖魔宗宗主之位,千餘年來,本宗雖然再也無以躋身地淵六大宗門之列,但當年遭受眾宗門圍攻而元氣大傷之事卻也再未重演。聖鷲長老當年雖則地淵威風八面,本宗事後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你可知曉!聞之本宮將繼任宗主,你心有不服千般刁難,致使宗內火並頻起死傷慘重。老宗主壽元耗盡臨近遁化之時,召集宗中各位長老進殿,卻獨獨不招你進殿,老宗主如此安排所為何事,你可知曉?」

    這正是聖鷲多年來存在心底的謎團。老宗主生前與他交情篤厚情同兄弟,他也執念這一份兄弟之情,為宗門斬頭瀝血屢建奇功,在宗中無論神通還是功績,他自認當仁不讓,可為何老宗主遁化之時竟獨獨不召見自己,還將宗主之位傳與三花。禁錮地宮千餘年,他百思不得其解。此刻聞聽三花提及此事,聖鷲不禁脫口問道:「這是為何?」

    三花尚未言語,沉元冷聲說道:「老宗主深知你暴戾嗜殺,在地淵中樹敵眾多,由你接任宗主之位,無異於向那些夙敵示威,本宗豈有寧日!」

    聖鷲縱聲大笑,笑聲嘎然而至,「即便如此,也大可對本尊明言告知,為何竟連最後一面也不願見本尊,毒婦接任宗主倒也罷了,卻又為何借聚會之機群起圍攻本尊,並將本尊禁錮於地宮之中?」

    三花吁了口氣,娓娓說道:「事已至此,本宮也不必隱瞞你了,禁錮聖鷲長老也是老宗主臨終遺令」

    聖鷲驀地瞪大了眼睛,指著三花顫聲說道:「這不是真的,本尊不信,不信」但他瞬間彷彿想到了什麼,聲音漸次低不可聞,手臂慢慢無力地垂下。

    三花瞧在眼中,趁熱打鐵地說道:「聖鷲長老仇家眾多,老宗主一旦遁化,那些敵對宗門便會聞風而動,無不欲擊殺長老而後快,老宗主自知壽元將盡,情知長老在宗中居功甚偉,也是接任宗主的不二人選,無奈老宗主遁化後已無力同時抗衡五大宗門,只有將長老禁錮地宮,向外界稱言長老已然隨老宗主遁化,五大宗門才將信將疑止息兵戈,老宗主是在為長老安危著想啊,老宗主一片苦心,聖鷲長老為何千餘年來還想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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