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92章 絕靈地淵(20) 文 / 難得感動
「偶有類同!」沉元冷聲說道:「若此火並非摩羯聖火,試問世間還有何物可化解地宮通道中的魔蟾冰焰?」
三花一時語塞,沉吟片刻,說道:「如此,沉元長老此局算是罷手認輸了。」
「」沉元羞愧中帶著惱怒之色,憤然說道:「聖鷲,此人真是你遊歷天語時結識的摯友?還是其中另有情由?但無論如何,本族聖火也絕不能落於異族之手。」
聖鷲打了個哈哈,笑道:「此事容後再議,如今雙方勝負持平,不知三花長老蝕月易星訣可有長進,本尊倒要領教領教。」
三花目光迷離,彷彿正沉浸在遐思之中,聞言略略一愣,旋即巧笑嫣然,話音溫婉柔潤之極,「妾身這千餘年來境界雖然有所提升,功法卻是未有寸進,怎敢與長老的冥羅攝元手一競長短,妾身忝居宗主之位實是汗顏,甘願讓賢。」
「宗主,你怎能將一宗主位拱手送人!」沉元狐疑不解,慍怒地說道。
三花一斂笑容隨即又舒展開來,說道:「我等原本便是同門師兄弟,何必要爭這一夕之長短呢,如今地淵各宗門勢力盤根錯節,兼之大戰將起,本宗是時候由一位雷霆風行的宗主主持大局了。」
聖鷲微微一愣,縱聲大笑,笑聲在山谷中迴盪,此起彼伏。
夜色悄然降臨,一彎如勾冷月,在灰暗的雲團間時隱時現。聖魔山脈在黝黑的天幕下如一群湧動的巨獸,顯露出它們碩大的背脊頭顱和尖牙利爪,朦朧中越發顯得猙獰可怖。
自山腰綿延而下的聖魔宮殿閣宮闕卻是燈火輝煌如滿天繁星,倒映在黑水湖微瀾的水波中光怪陸離。
白日的喧囂早已褪去,空曠靜謐的聖魔宮主殿中,數十塊明石彷彿是嵌在殿中的輪輪滿月,將主殿映照的白晝一般。
魔晶打造泛著幽光的宗主大座上,躊躇滿志的聖鷲正襟危坐,左首長老座上三花笑容可掬,彷彿千餘年來原本如此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三花長老未曾想過會有今日吧?」聖鷲不無囁嚅地說道。
三花從容自若,笑道:「在妾身眼中,聖鷲宗主才是聖魔宗命之所歸的一宗主位,妾身不過是勉為其難代為打理,宗主歸位只在遲早。」
「哈哈,此話恐怕並非出於長老本心吧。」聖鷲俯身笑道:「長老與本座修為乃在伯仲之間,蝕月易星訣側重防禦,雖然制敵威能略顯不足,但自保卻是綽綽有餘,長老今日俯首認輸,不知所圖為何?」
「宗主真是慧眼如炬,一眼便洞察妾身這點心思。」三花嬌聲如嚶,「但妾身也並非全是為了這點私心,如今異族入侵在即,本宗再也容不得有半點閃失,宗主難道希望看到你我之間有所損傷?」
聖鷲莞爾一笑,說道:「此事就不必再提了,往後本座倚仗長老之處良多,同心協力便是。長老所言『私心』莫非著落在宗道友身上?」
三花稽首道:「妾身什麼心思也瞞不過宗主大人。」
聖鷲眼中掠過一絲陰霾,不動聲色地說道:「三花長老但言無妨,宗道友雖為本座異族之友,但你我畢竟同門,孰重孰輕本座豈能不明!」
「如此,妾身便放心了。」三花目光直直迎視著,「妾身覺得宗道友並非尋常人族修士,亦非良善之輩,留下此人只恐於本宗不利。」
聖鷲似乎早有所料,淡然笑道:「宗道友不過一介元嬰中期修士而已,不會愚蠢到不自量力的,就算他們有所圖謀,還能在本宗掀起風波不成!再說他們只是想通過天光之門返回天澤大陸,本座明日便打發他們啟程,長老不必擔心。」
「宗主就這樣任憑他們離開?」三花一臉肅然,說道:「如今三族局勢微妙,大戰眼見是一觸即發,此人身懷本族摩羯聖火,且一介人族修士肉身強橫不亞於本族大尊者之境,若就此放過,日後只怕會成為本族大患。妾身自知宗主義薄雲天,但還要提醒宗主以大局為重。」
聖鷲望著宮門外晦暗的天幕,起伏的聖魔山峰黑黝黝的似微微蠕動的巨蛇,良久,眉梢似籠上了一層寒霜,目光落定在三花臉上,「長老如此繞來繞去,卻只言不提私心,只怕長老心繫大局是假,看中摩羯聖火才是真吧!」
三花毫無怯色,「只要為我聖族中人皆不會放任聖火流落異族,難道宗主便無此心?」
聖鷲一時愣住,旋即自失一笑說道:「本族自古一諾千金,本座已應諾在地淵中護得宗道友一行周全便自有計較,至於摩羯聖火落於異族之手,本座也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的,長老不必多言。」
三花喟然一歎,略帶怨毒的餘光掃過聖鷲,起身拂袖而去。
翌日一早,聖魔宮主殿中聖鷲端坐主位大座,左側首座卻空著,下首依次坐著三花、沉元並另兩名尊者級長老,右側首座上卻是宗楚,凌樂與黃衫女子列坐其次。俱各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就在眾人寂寥難耐時,殿門處傳來陣陣環珮清音,便見三花裊娜蹁躚盈盈而入,螓首蛾眉手如柔荑膚如凝脂,一襲鵝黃輕衫下身姿曼妙婀娜若隱若現。眾人見慣了三花素日宗主威儀,如今但見她這般裝扮,不由一時面面相覷轉而又會心一笑。
三花若春風拂扶柳飄然落座,聲似清流過石,「妾身來遲讓各位久候了。」
「無妨。」聖鷲收回不無迷離的目光,笑道:「本座今日召集各位至此,乃是為宗道友餞行之事」
話音未落,沉元起身目視宗楚,說道:「此人竊取本族聖火居心叵測,宗主卻視為摯友如此禮遇有加,不知宗主意欲何為?」
一石掀起千層浪,大殿中頓時噓聲驟起,幾位長老也都點頭稱許。
三花眼中掠過一絲狡黠之色,卻嫣然笑道:「各位稍安勿躁,聖鷲宗主禁錮地宮千餘年,心有怨恨亦是情有可原,妾身相信宗主只是一時心神迷亂,但決不會做出不利本宗本族之事,宗主您說是嗎?」
聖鷲笑容凝固在嘴角,撫在大座扶手上的手掌因用力而青筋突暴,冷聲笑道:「還是三花長老深知本座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