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職場校園 > 斬侯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阻力 文 / 月若兮辰

    孫如蘭面若寒霜,眼含冷嘲的「目送」三房主子和下人陸續離開北苑,心下依然氣憤難平:這代春妮真是險些就害得她身敗名裂,若不是兩個兒子及時發現,自己不曉得還要被蒙蔽多久!

    這要是她大房裡頭的姨娘,早就一紙「放妾書」把她攆出國公府,卻偏是三房的人,自己除了放出狠話什麼也做不了,還得擺出長嫂的姿態,寬容的讓三房自行處置,豈有此理!但今天鬧出的動靜也不小,三房必定不會輕易饒了代春妮……

    想到此,孫如蘭的氣才順了點。

    於是,轉而去安慰月紫芸,歉疚道:「二弟妹,委屈你了,都怪我識人不清,還掉以輕心的著了人家的道,我這個做大嫂的有愧於你……」

    月紫芸面上一絲血色也無,目光沉鬱,好似沒聽到孫如蘭的話,經雲天祐提醒才恍然回過神來,恬淡道:「大嫂,這不怨你,你哪能看出有些人的居心——」她一頓,突然轉了話鋒,笑道,「都是自家人,說開來也就算了,再說方才當著所有人的面,三叔也說要『家法懲處』了。」

    「二弟妹能這麼通情達理,大嫂就寬心了,」孫如蘭微微一笑道,「從今往後,大嫂必定事事經手,決不再給某些人鑽了空子……」

    月氏淺笑—m.{m著附和幾句,兩人就這麼相互客套著邊走邊說,雲天賜和雲天祐雖臉色青黑,滿心憤慨,卻事關自家兄弟內宅之禍,不便多言,,也只得忍氣吞聲.

    西苑三房院落,雲天揚一把將代春妮推倒在地,陰沉沉的盯著地上的人吩咐道:「來人,去拿家法竹板子來!」

    「不,不要——」代春妮連滾帶爬至雲天揚腿邊,雙手拽著他的衣襟,聲嘶力竭的哭叫,「老爺,妾身真的知錯了,饒了這一次,下次——」

    「你還想有下次!」雲天揚對著代春妮胸口一腳踹去,勃然大怒道,「今天我就按祖宗之法打斷你手腳,看你這還敢給我出去丟人現眼!」

    「不不不,老爺,您誤會妾身的意思了,」代春妮再次爬到雲天揚腿邊,以雙臂抱住其腿道,「賤妾是說這次都是我鬼迷心竅才會這樣的蠢事來,但絕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她哀聲淒淒,淚流滿面,鼻孔一張一翕,我見猶憐的模樣看在雲天揚眼裡卻愈發討嫌不已。

    「來人,你們都啞了是不是,還不快去給老爺我把竹板子拿來!」

    雲天揚梗著脖子怒道!

    雲可馨低頭,掩飾了眼底了恥笑:代春妮,栽贓誣陷可是要「回報」的,這次祖宗家法不斷你四肢也會讓你從此成為廢人,看你還有何能耐再給傅憐音當什麼「狗頭軍師!」

    她正這麼想著,忽然有人彎下腰在她耳邊低語:馨兒,快去找三叔公來,別讓人知道,越快越好!

    雲可馨偏過頭:是傅憐音!她請三叔公到這兒來意欲何為?

    傅憐音見她一臉呆愣愣的表情,面露不耐,卻又不得不裝出溫和的樣子:

    「馨兒乖,聽娘親的,否則你爹爹就要遭殃了。」

    雲可馨心下起疑,但也沒多做猶豫就小跑出西苑,在北苑右面的抄手遊廊上找到了在喝茶餵魚的雲瑾修。

    「叔公,叔公,」雲可馨通紅著臉兒,上氣不接下氣道,「娘親,讓我來,找您,過去。」

    雲瑾修耐著性子聽雲可馨斷斷續續、顛三倒四的說完,總算聽明白一句:「姨娘,挨打……」

    雲瑾修老臉一滯,眉頭皺了皺,二話不說牽起雲可馨的小手直奔西苑。

    剛到苑路口,就聽到雲天揚衝著一院落的小廝在罵:

    「竹板子呢?怎麼還沒拿來?拿個東西都不會,不想幹了是不是?」

    「不是的,老爺,」一個小廝上前點頭哈腰瑟縮道,「是,是用於家法的竹板子突然間找不到了……」

    「給老子找去!」雲天揚罕見的發怒,急紅了眼道,「沒有,就把老爺我的馬鞭子拿來。」

    「住手!」雲瑾修站在苑門口,發出一聲雷吼。

    雲天揚回頭一看,怔在原地,三叔公!更讓他吃驚的是,身邊站著的居然是小小的雲可馨!

    他第一次用一種責備的目光看她——雲瑾修的到來會使「家法」難上加難,甚至化為泡湯。

    因為代春妮是雲瑾修從前一個同僚的嫡女,由於皮膚暗黑,到了適齡年齡還未有人提親,於是就由雲瑾修與同僚相商進國公府給三房做妾,雲天揚當時就心中就不悅,卻不好忤逆,只能像勉強收下一件自己不喜歡的禮物一樣收了代春妮,這是他一直隱忍和冷待她的心理原因。

    前世的雲可馨並不瞭解這些內情,也沒去注意這裡面錯綜複雜的關係,今生總算看出點苗頭,難怪傅憐音要她去把三叔公找來,她是擔心萬一代春妮真給雲天揚打出個好歹來,只怕沒法跟雲瑾修交代,到時候三房上下都得遭殃。

    「三叔,您怎麼來了?」雲天揚並不畏怯雲瑾修的來勢洶洶,相反挺直了身板——他這次行家法理由充分,不怕責難。

    「我不來,難道還等著你把人打死嗎?」雲瑾修邁著蹣跚的老步,徐徐走來,氣急敗壞道,「孽障!你也不想想是誰帶春妮入三房的,你這是在打代姨娘嗎?打的是你三叔公我這張老臉!」

    雲瑾修上了年紀,牙齒盡數脫落,口齒有些不清,一說話就漏「口風」,唾沫橫飛,傅憐音距他幾步遠都未能逃脫被濺一頭臉唾沫星子的命運,傅憐音嫌惡的掏出帕子擦拭頭臉和衣服,好似給他吐了一口水似的,人也像躲瘟疫似的閃到一邊。

    雲可馨好容易才忍住沒發笑。

    「代春妮,」雲天揚不願與三叔公起衝突,一轉頭,看向在地上軟成一灘泥似的姨娘道,「你親口把自己做下的醜事對三叔說清楚,省的他老人家以為老爺我冤枉了你,錯打了你。」

    說完,深吸一口氣,負手側過身去。

    代春妮宛如落水的人忽然拽住救命稻草一般爬向雲瑾修,跪在他腿邊,涕淚橫流道:「三叔公,都是賤妾的過錯,不該財迷心竅在買菜這件事上『動腦子』,還私吞了買菜的餘錢,事發之後又擔心受罰,以至扯謊說是給七姑娘買吃的了……三叔公,賤妾真的知錯,悔罪了,就饒過妾身這一回吧……」

    雲可馨心下歎氣:糊塗了幾年,就這一刻是清醒的,倘若代春妮仗著有三叔公撐腰抵死不承認的話,很可能連雲瑾修都沒臉再替她說話,但她這番「悔過」正中三叔公下懷——人都承認了過錯,還要打人,這不是國公府的門風!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