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三十一章 :氣憤 文 / 下頁格式化
十幾分鐘後,參加搜尋的所有警車趕到並封鎖了現場。進入被燈光照得雪亮的觀場,丁文健心裡便是「咯登」一動。他一聲不吭,仔細地察看著,羅澤跟在一旁,隨著勘察的深入,他臉上的疑雲越來越重。
勘察證實,這部麵包車確是下午在儲蓄所搶劫的犯罪分子作案後乘坐的汽車。三個搶劫犯和開車的同夥全都橫屍現場,都是中彈而死,罪犯的屍體被緊急送往法醫處驗證。
現場清理完畢後,丁文健和羅澤都沒有說話,吳安齊面有喜色,「看來又是分贓不均,內訌火拚,很快就能給上頭有個交待了。」
羅澤忍不住說道:「吳頭,你也太樂觀了,還是等屍檢出來再定結論吧。」
吳安齊洋洋得意,「這不明白著嗎?除了他們自己,誰會跑到這來殺他們?老天有眼啊!又可以睡幾天安穩覺了。」
羅澤想再說什麼,丁文健碰了碰他,羅澤便沉默下來。丁文健抬起頭,看著夜幕下起伏連綿的山影,什麼話也沒說。
「經法醫驗證,四名案犯死於同一把槍射出的子彈,而這把槍當時抓在一個案犯手中,現場沒有發現其他異常情況。顯而易見,是他們分贓不均,起了內訌,進而自相殘殺,開槍的案犯最後也畏罪自殺,現場的情況大致就是如此,搶劫銀行的二百八十萬元錢全部追回。」吳安齊在局裡有關銀行搶劫殺人案的通報會上侃侃而談。
話音剛落,會場就一片嘩然,大多數人都驚喜莫名。加上前面的幼兒園案,這已經是第二起案犯內訌,最後結局有驚無險的案子了。
「要都這樣多好,我們可省事了。」
「以後碰到類似案子要盡可能使反間計,讓他們內訌。」
「怪事年年有,不如今年多。」
「比好萊塢大片都精彩……」
大夥兒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好了,好了,大家靜一靜。」李傑做了做手勢,「這說明了什麼呢?說明犯罪分子是既貪婪兇惡,又心虛膽怯的。他們作案後,有如驚弓之鳥,任何一些我們的態勢壓力都會造成他們的崩潰,今後大家要好好在這方面下下功夫。」
李傑說完,把頭轉向劉雲,「老劉,你作指示吧。」
「我沒什麼可說的,不管結局怎樣,大家都很辛苦,都盡職盡責了。打擊犯罪、維護治安是我們的職責,我們不能指望其他犯罪分子都會像這兩個案子裡的案犯那樣,大家要常備不懈。如果沒有別的意見,這個案子就結案吧。」
這時一直沒有吭聲的羅澤站了起來,「我有不同的看法。」旁邊的丁文健一驚,想要制止已經來不及,便忍住沒動。
其他人都是一楞,吳安齊正要說什麼,劉羽先開口了,「噢,小羅啊,好!談談你的看法。」
羅澤稍停了片刻,像在斟酌字眼,「說實話,我還沒有什麼證據來推翻目前的結論。只是一種感覺,我覺得這兩件案子的結果都太奇怪了。」
「這叫什麼看法?」吳安齊嚷道,李傑臉上也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丁文健面無表情地盯著桌面上的煙灰缸。
「不急,讓小羅說完。」劉雲制止了大家的騷動。
「從表面看,這兩件案子的確象案犯內訌,檢驗的結果似乎也證明了這點。但是,我看不到造成這種結果的動機,破案的關鍵往往在於其犯罪動機。就拿前面幼兒園的案件說吧,罪犯費了那麼大的心機,迫使我們答應了他們的條件,在他們認為這即將大功告成之際,怎麼會發生內訌呢?」
「那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根本跑不出去。」吳安齊大聲地反駁。
「老吳,讓小羅把話講完。」劉雲神色凝重地說。
「案犯不會這麼想,」羅澤接著說道:「再說錢沒到手,根本就沒有內訌的前提。他們還需要同舟共濟逃脫我們的圍堵,退一步說,如果罪犯已經知道跑不掉而絕望了,以他們凶殘的本性,是不會放過那五個孩子的。」劉雲看見已經有人開始點頭了。
「那這次銀行搶劫殺人案怎麼說?」有人問羅澤,「這次就更奇怪了,相比起幼兒園案來說,這次的結果倒更像內訌。但同樣不可理解的是,開槍打死三個同夥的那個人為什麼要自殺?錢不是都歸他了嗎?而且還躲過了我們的搜捕,他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誰能告訴我?」
「我能,」吳安齊站起來,「人的思維很奇怪,有些人的心態難以捉摸,犯罪分子在高度緊張慌亂的情緒下,很難說不會有什麼出人意料的舉動。不能光按常理來推斷。我不相信感覺,我只相信科學,法醫和彈道專家們對現場和死者的勘察驗證就是最好的證明。我倒要問問,如果像你羅澤分析的那樣裡頭有問題,那麼你告訴我,這會是什麼?難道說是有人控制了那個案犯,打死三個同夥後再打死自己,還是有什麼神秘的力量控制了他們,讓他們失去神智而自相殘殺?這不是荒天下之大唐,滑天下之大稽麼?」
會場上傳來一陣低低的竊笑,弄得羅澤十分難堪,他想爭辯幾句,但他知道自己目前拿不出令人信服的證據。其實羅澤對此事的看法還沒有什麼輪廓,只是多年警察職業的感覺促使他直言不諱。
「老丁,你有什麼看法?」劉雲回頭看著丁文健,「我,我贊同吳組長的意見,專家和法醫鑒定不會有錯。人嘛,在有些狀態下的表現很難推測,雖然難以理解,但畢竟是事實,我們應該尊重事實。所幸的是,這兩起案子,罪犯都得到了應有了下場,現在其它的重案要案還有不少,我們不要再糾纏於這些細節,應全力投入以後的工作。」丁文健避重就輕地說。他被公認是局裡的權威,連他都這麼說了,一下子場上再無人提出異議。
沒有獲得老師支持的羅澤悻悻地低下頭,在吳安齊得意的目光中沉默不語。
「那好,既然大家的看法比較一般,這個案件就此結案吧。」劉雲最後做了決定。
李楊晚上上課要到九點多才結束,畢竟他的功底在,複習起來並不困難。但他沒有因此而懈怠,每天都準時上下課,從不缺勤,加之又樂於助人,時間一長,班上有幾個女同學便對他心存好感。她們在他面前或多或少或明或暗地表示過,平心而論,這些女孩子外形氣質都很不錯,但她們不知道這是在戮李楊的傷口。每當此時,李楊總是不可抑制地思念辛薇,而胸口內心總是一陣陣的劇痛,這些女孩子當然不知道,辛薇在李楊心中的位置無人能夠代替,她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的。
除了辛薇的因素外,目前李楊的心思也不在此,他還有許多事要辦。醫院傳真的事一直沒有進展,孟雲媽媽給他來過兩次電話,她還沒離開天宇公司,張明一直找各種理由不同意她辭職。礙於面子,她只好將就著做,孟雲的話讓李楊十分不安,總怕媽媽會出什麼事。
這天晚上下課,一位女同學要李楊送她回去,李楊不好拒絕。但他在路上顯得十分被動,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女孩搭著腔,弄得女孩子十分沒勁,最後不歡而散。
李楊悶悶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到一個岔口時,一個上年紀的老人走到他面前:「行行好,行行好。」老人伸出的雙手表明了他的乞丐身份。
李楊抬頭看了看乞丐,不由得一怔,「老人家,怎麼是你?」
老人仔細看著李楊,也是一楞,「哎,哎,好漢,是你啊。」
這個老人是李楊去的那個拆遷現場的一位戶主,當時趙柏榮手下的打手與拆遷戶衝突時,這位老人也在其中,李楊就是看到這位老人頭上掛花才憤然挺身而出。
「老人家,你,你怎麼到這個地步了?」李楊驚疑地問,「唉,沒辦法,房子拆了,要住新房還要花一大筆錢,家裡早沒錢了。過渡時期的補償費還不夠租一套像樣的房子,現在全家六口人擠在一處廢棄的工棚內。兒子前一陣又失業,這不,只好晚上出來討幾個錢,沒想到會碰上你,讓你見笑了。」老人滿面愁容地解釋道。
「那邊像你這樣情況的住戶多嗎?」柯陽問老人,「都是這樣,唉!別的開發商也不會如此,我們這兒緊挨著濱江,是風水寶地。當初原本有一家開發商,後來這個叫億興的房地產公司,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把別人擠走,獨攬一方。聽說這家公司的老闆心黑手辣,不是什麼正道出生,我們鬥不過他們,只得認命了。」
「政府不管嗎?」李楊氣憤地說,「管,誰管啊?聽說這個老闆後台通天,我們去告狀起訴都石沉大海,鬧得厲害的反而被拘留扣押。上次打起來,多虧了小兄弟你,但現在怎麼樣,照樣胳膊擰不過大腿,這是命,這是命啊!」老人臉上老淚縱橫,一邊搖手,一邊離開,李楊拉住老人,把身上所帶的錢一分不少地塞到他的手裡。
望著老人離去的背影,李楊氣得一跺腳,地上數塊厚厚的廣場磚應聲而碎。(最後四天的暑假,還要去學校幫老師改卷子轉眼十一點了都時間過得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