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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章 美鬼如畫 文 / 渴雨

    我不明就理,師父雖說濫好人,但對師叔一直可是沒有好臉色的,這次是咋了?

    走到外邊,已經停了好幾輛黑色的轎車,那時還是稀罕物,不少看熱鬧的人圍著車不住的傻笑,說一輩子也買不上這樣一輛車,可人家黑先生每次出門都有車接。

    車一開動,師父卻問師叔上次受傷的事。

    我忙將身子坐正,師叔前兩天傷得連小命都快保不住了,幸好師父用千年茯苓吊氣,又用銀針鎖魂,加上我磨了一晚的糯米漿才能像現在這樣蹦躂。

    師叔臉上一片嘲笑,也不管前面開車的人,直接說老不死惹上了事,在老宅裡擺了具老貨,開始還只是家裡的活物沒有,後來連人都撲上了。

    他開始不知道中啥,還以為是外來的什麼東西,那天找我搞了幾滴血就是想引那東西出來的,結果才發現是老不死的在家裡放了老貨,而且是好幾百年的貨了,又有點修為害得他差點連命都丟了。

    這裡的老貨指的就是殭屍,在我們這邊死了人都是叫老了的,而屍體就稱之為貨,所以才有罵人說「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貨色」這種罵人的話。

    我聽著兩眼放光,這些東西平時都只是聽師父說故事說過,真的可真沒見過。

    師父重重的敲了我一下,輕喝我不知死活。

    吐了吐舌頭,我又看著師叔想聽他說下去。

    師叔重重的歎了口氣,說他也只知道那老貨是有人定下的,老不死的不知道從哪幫人搞來放在家裡等人家來取貨,據說訂貨的就是一個穿著破爛苗服的老頭。

    說著這無良二貨話頭一轉,笑著說那一晚他引出老貨之後,雖說自己只有一口氣了,但他平日行善積德,又有一個好師兄所以就拼著最後口氣將那老貨重傷,可惜還是讓它給逃了。

    我這才知道怪不得師叔聽說何伯說見過一個穿著破爛苗服的怪老頭這麼激動了,感情他把人家要的東西給打壞了不說,還給弄丟了。

    師父卻不理會師叔的溜鬚拍馬,摸著的我頭說讓我看好陰龍,剛才它吞了餓鬼,不知道怎麼樣了。

    我摸著腰間已經習慣了的冰涼,說沒事,它睡著了。

    一轉念頭我就知道師父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了,那苗老頭要老貨肯定就和養屍人關係了,而陰龍卻是養屍人結合蠱術所造出來的,那麼那個人可能就是陰龍的主人?

    但不是說是一個沒鼻子的人嗎?

    師父總是什麼都只往好的說,不告訴我。雖說我心裡明白是為了我好,可還是有點不高興。

    師叔家的房子是古香古色三進的老院子,門都是我在電視上看到的那種有花的紅木大門。

    我看什麼都驚奇,時不時的驚歎一句。

    可師叔卻是一臉的愛理不理,拖著鞋子,一臉痞氣的領著我們朝裡面走去。

    那個被叫丁總的人本來是一臉的怒氣,可一見師叔後面的師父,立馬一臉笑意的迎了出來,說師父能讓實在是他的榮幸。

    我第一次見他就很不大喜歡,現在想來極有可能是師叔一路上給我灌輸的歡念有關,誰沒事在家放一老貨啊,還好幾百年的,並且還不處置,放著家裡有一懂道行的也不用。

    丁總先說了半天,這才將事情擺明,他讓師父先盡量把那丟了的老貨找回來,他好和別人交差。

    「怎麼?不管另外一個人的死活了!」師叔在一邊冷嗤一聲。

    那丁總的臉扭了兩下,又當作無事一般求師父幫忙,他這是答應了人家的,不能反悔。

    師父點了點頭,說以前沒少得丁總照顧,應該的,讓他先看看丁夫人。

    師叔冷哼一聲,看著丁總道:「你也是懂行的人,小爺和你明說吧,剛才榆樹灣有人看到你那訂貨的人,還被那人下了餓鬼引,你想想吧你。沒腦子,想錢想瘋了吧!」

    丁總當下臉色鐵青,強作鎮定的朝師父說了聲抱歉,家風不好什麼的一大堆。

    我是聽不懂,拿了他桌上擺的紅通通的大蘋果就重重的咬了一口,結果發現半點味道都沒有,忙放回了桌上。

    看到丁夫人時,我都不能確定她還活著,我有一雙奇怪的眼,可以看出人的三盞火炎燈之外,還可以看到人的三魂七魄是否在正位。

    這丁夫人卻是一具空殼,裡面啥都沒有,當然除卻這個,她臉色帶著健康的粉紅,鼻翼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如同睡著了一般。

    丁總說從昨天她就沒醒,等晚上時還在睡就發現不對了,叫了大夫到家裡來看,也沒發現哪裡不對,只是說睡著了,其他各項都正常。

    一直到今天這個時候,他就知道這是惹上什麼東西了,才想到去找自己家的兒子回來。

    我一看就知道這是失了魂了,如果三天之內不回魂,這丁夫人就沒戲了。

    如若人魂燈不滅,三魂七魄還受本體所限,不可能離得太遠。

    師父卻不急不忙,坐到一邊先要了丁夫人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算說這壽年未到,丁夫人不會有事,讓丁總先寬心。

    似乎對師父很信服,丁總點頭笑著說讓黑先生費心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我仔細的看了看丁夫人身上的三盞火炎燈,雖說全部都在,可那火炎低得如風中殘柳啊,如若是被人招了魂去,只有找出那個人,再將魂收回。

    招魂我是會的,走出的遊魂用招魂鈴就可以了,可若是被人強制抽出的魂的話,就要找有血緣關係的人的頭髮,再用牽魂引將魂找出來。

    師父對我雖說好,卻有也一個原則,只要教過了的,就必須由我動手。

    當晚夜色一下來,我就讓丁總準備一件她生平最喜歡的衣物,再擺上幾個她愛吃的水果,在屋內設好香案,就只差頭髮了。

    丁總見是我出手,眼裡不信的神情為多,一個六歲左右的黃毛丫頭,來招魂?

    我嘻嘻一笑跳起,扯了一根無良師叔的頭髮,就朝香案走去。

    「你確定?」無良師叔痞氣的看著我道。

    師父臉上卻是一沉,手裡的柱杖復又準備無誤的敲到了他頭上,讓他閉嘴。

    我洗手焚香,將招魂鈴拿出,先唱招魂歌,後念引魂咒,鈴聲不斷,咒語一停,就著引魂香上的火光,將無良師叔的頭髮點燃。

    這時屋內猛的一陣陣的陰風刮來,吹得玻璃窗子砰砰的作響,我站著還沒有香案高,雖說我是作驅靈的,可我也還是個六歲的小姑娘啊。

    斜眼看了看師父,卻見他老人家老神神叨叨的了,半點反應都沒有。

    這樣我倒了放心了一大半,至少我不會有危險。

    我聽著門外陰風吹得嘩嘩響,精神大定,這也算成了,腳踏禹步,更賣命的搖動著招魂鈴,將右手的頭髮慢慢放開,飛快的從懷裡掏出提前寫好丁夫人生辰八字的牽引符。

    兩指一搓點燃,讓符引發,慢慢的朝屋外走去。

    我聚精會神,左手招魂鈴不停,右手捏著手印,慢慢的跟著前面牽引符朝外走去。

    屋外一片漆黑,我只靠著微弱的符光越走越偏,這是古宅,修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走到後院時,那陰氣讓我腰間的陰龍都開始歡快起來。

    招魂鈴清脆的鈴聲空空蕩蕩的迴響,我腳下依舊小心的踏著禹步,嘴裡的引魂咒也一切不敢停,可那張牽引符卻越飛越快,越飛越遠。

    見有戲,我心裡大定腳下禹步大踏,大步的跟了上去。

    突然那牽引符猛的掉落在地,飛快的燃成了堆薄灰。

    心頭猛的一跳,牽引符是不會熄的,在牽引出本體魂體之後也只會圍著魂體打轉,可這熄了卻是要鬧哪樣啊?

    我忙停住招魂咒,想從懷裡掏出神符備用,這時手裡的招魂鈴猛的不受控制大響,急驟得如同上課鈴聲一般。

    眼皮急急一跳,一陣冰冷的氣息瞬間纏住了我,那拿著神符的手還來不及拿出,我眼前就出現了一張纖秀的臉。

    雙眉纖細同柳葉,一雙丹鳳眼輕輕佻起,瓊鼻小巧,薄薄的紅唇輕抿,及腰長髮如瀑,一身大紅旗袍裹著玲瓏的身段,當真如同從畫裡走出來的人一般。

    如若在別的地方,別的場景看到這樣一個美人,我肯定會流著口水的,可這個時候我卻是想哭的。

    那美人丹鳳眼裡含著血淚欲落不落,嘴角卻總有著一絲絲詭異的笑容,眼神更是陰冷得讓我雙腳發軟。

    紅衣紅妝,這是戾鬼,可是在進老宅時我卻半點感覺也沒有?

    「招魂?」美人一彎腰,對著我手裡的招魂鈴輕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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