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五十一章 踩不住的剎車 文 / 渴雨
不理會無良師叔在嘰嘰喳喳,拉著羅長生剛一進屋子裡,我猛的就聽到裡面苗老漢大喊大喝的聲音,不過說的那都是些苗話,我跟他做紙人時,經常聽到他一個人嘀咕著,這會怎麼跟師父說起苗話來了,情緒還這麼激動。
我朝羅長生擺了擺手,慢慢的朝師父的房間靠過,想聽聽後面有沒有我能聽懂的。
可還沒等我走到門口,眼前猛的出現一個蒼白的臉,腥紅的嘴朝我呵呵一笑。
那張我很熟悉,面孔是很幼稚的兒童畫一樣的五官,但眉眼嘴鼻卻都是濃墨重彩。
瞬間的出現我還是被嚇了個夠嗆,這是苗老漢的紙人,帶著一股子的蛇腥味肯定是我幫著剛做的那一批。
我正在想著用什麼方法將這東西驅走呢,後面的羅長生慢慢的舉起手,朝那紙人擺劃了兩下,那個紙人猛低下了頭,機械的退到一邊去了。
看得我雙眼就是一呆,回過頭上下打量了羅長生兩眼,這貨不會當真是苗老漢天生的傳人吧?
前面有苗老漢誇口只有他能控制的金吞蠱被他引了出來。現在才多久啊,苗老漢的紙人都對他唯命是從了。
長生似乎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那雙黑如點漆的眼睛小心的瞼了起來,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的腳尖。
「怎麼!你這妹陀還想偷聽?」我還在納悶長生的事情呢,頭上就被重重的來了一下,不用抬頭光是聞味道就知道苗老漢用的是他那一桿從不離手的旱煙桿。
壞事被他點破,我裝作無事一般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拉著長生就進了屋朝師父道:「師父,你還沒給長生包紅包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要紅包要得太突然了,師父臉色很是難看,平吸了幾口氣想了一會,才慢慢的從懷裡掏出鑰匙給我,讓長生自己去箱子裡拿錢。
我接過鑰匙走到門口,復又重重的瞪了苗老漢一眼,拉著長生就走了。
可當我眼光瞄到後面的師父時,我卻感覺有哪裡不對,但也說不出是哪不對了,總感覺師父似乎和苗老漢很熟,而且有什麼事瞞著我,比如剛才他們特意用苗語對話,師父從來沒有說過他會苗語。
「陽妹仔!」
拉著長生還沒走遠,師父喊住我,就在屋裡輕輕地問道:「你聽過黑蛇膽是吧?」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但我還是點了點頭,拍了拍腰間一年四季懶得不動的陰龍道:「好像是吧,陰龍在蛇洞裡餵我吃的!」
「嗯!蛇膽明目,是好東西,你日後每晚睡前記得要運氣,盡快將蛇膽吸收掉。」師父伸手摸著他手裡的柱杖,好像只是交待我要記得吃飯一樣輕描淡寫的說道。
師父在前面慎重的問,可後面又這麼一筆帶過,前後的語氣差弄得我很摸不著頭腦,可卻感覺長生握著我手一瞬間就完全濡濕了,他那雙黑如點漆的眼睛裡面放著點點的黑光,一閃一閃的好像隨時都會熄滅了一般。
在師父門口站住了腳,我回想從吃了黑蛇膽到現在,除了眼睛好點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改變。原以為師父叫住我,是要教我怎麼煉化那蛇膽,或是說那蛇膽有什麼神情的功效,可結果就是這樣一句帶過了!
也不再多想,我仰頭朝長生一笑,拉著他去庫房看周標送來的東西了。
可還沒一會,師叔就過來叫我們,說苗老漢要去看大紅,要帶長生一塊去。
「那苗老漢不是很厲害嗎?怎麼這點事還要叫長生!」那時我正教長生組著玩具,兩人玩得正興起,聽說長生要走心裡很不爽地朝長生道:「讓他自己去就得了,我們接著玩。」
可原本玩得正好的長生猛的站了起來,朝我輕聲道:「我要去!」
「什麼?」我正專門的擺弄著幾個小零件,還真沒聽清他說什麼,復又問道。
「我要去!」這回他聲音更小了,頭都快埋到胸口了,一雙眼正委屈的看著我道。
幸好我凝神聽了,要不還真聽不見。
但他這話一出,我就火了,一把拉著他的手將他扯下來道:「不准去!」
我從小被慣壞了,師父師叔雖說沒將我當小孩子看,但凡事還是以我為重的,這長生這夭折的小子,竟然不陪我玩說要和苗老漢出去,我很生氣。
「嗯!」不知道是不是我用力過猛,長生的臉唰的一下就全白了,額頭上瞬間佈滿了豆大的汗珠。
我看得一愣,看了看他被我用力拉著手,手裡有著被溫熱東西濡濕了的觸感。
慌忙將手放開,我一把就去撈他的手背想看看他掌心怎麼了,怎麼一碰就全是血。
可長生猛的一甩不顧我在後面大喊就跑了出去,一下子就不見了人影了。
「怎麼?和你的情郎吵架了?」師叔一直在門外聽著,看著長生跑了出去,伸長著臉欠揍地道。
白了他一眼,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手掌上暗黑色的血帶著淡淡的腥味,那味道很熟悉,是蛇的味道。
「不跟過去看看?我和師兄可要去喲?我們這一派可是以偷師出了名的!」師叔見我看著手還在發愣,拿起我放在門口櫃子上的背包就砸了過來。
我接過背包趁他不注意將手在背包側面擦了擦,提著背包就跟了上去。
師叔的大奔上面,長生正低著頭端端正正的和苗老漢坐在一塊,連我來了都沒有抬頭看我一眼。
「哼!」我重重的哼了一聲,扶著師父在後面坐好,自己一溜煙就跑到副駕駛去了。
可眼睛卻時不時的朝後瞄去,總想看看長生的手掌心裡到底有什麼,卻不拉不下臉面來問他,或是苗老漢。
一路上將我給氣,悶的啊,時不時的用力瞪苗老漢一眼,搞得他也是莫名奇妙。
可看到大紅時,苗老漢銜在嘴裡的旱煙桿就重重的掉在了地上,他還顧不上去撿,張著大嘴就圍著大紅轉了好幾圈,不住的咂著嘴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最後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拉過長生指著大紅咿咿呀呀的說了一大堆苗話。
這時不只我,長生那雙黑眼都轉成溜溜球了,可還是滿頭的霧水,估計也沒聽懂。
苗老漢一個人搞了半天,猛的一拍大腿就將我們三個給趕了出來,說這接下來的就是苗家的秘術,我們這些外派可是學不會的。
我站在被苗老漢重重關上的門外,朝師叔伸了伸舌頭,譏諷道:「這可偷不成了吧?」
「不怕!我們還有人……」師叔話還沒說完,那道綠漆門又開了。
苗老漢將長生猛的朝外一推,擺手道:「長生暫時還不適合學這個,日後老漢我會再教他,這幾天你們就幫我好好照顧他。哈哈!」
我瞄了師叔一眼,只見他訕訕的將最後的幾個字收了回去。
朝我無奈的攤了攤手道:「早知道他這副德行,我們就不該叫他來了。是吧?長生!」
長生低頭揉著衣角,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
有苗老漢在房間裡,門外的那些特警也著實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讓我每天見這樣的房間看上一次,我的精神也會崩潰的,真想知道以前人醜到什麼樣才能下這麼大的決心,以血養人,再取皮做相。
我同情的看了那幾個特警一眼,心裡還在納悶丁總還有這麼硬的門道,連特警這些人都能調動。
就聽著師叔那《豬八戒背媳婦》的鈴聲就響了起來,師叔看了一眼復又將手機掛斷了,朝我們擺手笑了笑,示意沒有事。
卻猛的將我朝一邊推開,上前就扶著師父道:「師兄,這老住宅樓道窄,您下樓小心點!」
這老話說得好,無事獻慇勤,不是那啥就是那啥啊!
果然還沒走兩步,師叔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堅持的時間比較長,師叔就全當沒聽到,扶著師父邊往下走邊拍著馬屁。
我拉住要跟上去的長生,站在門口倒要看看師叔他搞什麼鬼。
那鈴聲堅持了一會,估計是豬八戒也背得後繼無力,就沒有再響了。
可師叔這邊鈴聲剛落下,一個正常點的手機鈴聲就在樓道裡響了起來。
我忙摸了摸自己還沒用熟的手機,確定不是我的,扭頭看了半天才發現這個鈴聲是從一個特警身上傳來的。
那特警臉一下子就白了,按規定他們出任務是不能帶手機的,可這會卻在執任務時響了!
這麼多人看著,那特警白著臉也不好意思的接了,小聲的說了兩句,他就上前將電話遞給師叔,指了指復又重重的點了點頭。
師叔的臉色很難看,看著那部巴掌一般大小的手機看了半天,咬著牙拿起重重的喂了一聲。
前後不過三分鐘,師叔放下電話時,整個人都感覺不好的了,扶著師父的手都是在用力的一抬,好像恨不得將師父整個人都捧到天花板上去。
「陽妹仔!」我還在想著師叔是不是又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師父就抬手喚我道:「你扶我下樓,你師叔這一把扶為師可是當之不起!」
我一聽就樂了,清脆的應了一聲,上前把師叔朝樓道下一撥拉,扶著師父就要下樓。
「師兄!師兄!」師叔這時就急了,拉著師父的衣袖誠懇地道:「就這一次,一次了!」
「你啊!連陽妹仔都信不過,你說我能信你嗎?」師父笑著搖了搖頭,摸著我的頭道:「陽妹,我們回去,和長生好好的補過個年,讓他們這些人忙去!」
「嗯!」我心裡暗樂,朝身後的長生劃拉著手,腳步輕快的朝樓下走去。
「師兄!這次可是大事,都死了好幾個無辜的人了!」師兄急得不行,兩手一邊一隻就將我和師父扯住道:「不信你問陽妹仔,就懷化學院那地方,光過年這一段時間就是三個了,還都古怪得很,這袁威也是沒辦法,袁仕平這貨閉關了,所以才請咱們幫的忙!」
「他怎麼找上你的?」師父臉色一沉道。
從那具千眼石棺之後,我就沒有再見過袁威,沒想到這會師叔居然還和人家有聯繫。
師叔眼珠子轉了轉,正想開口卻聽到師父重重一咳,復又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結果又想了想,一跺腳道:「還不是這次的事場面太大,我就怕老頭子不肯出面找人,直接托袁威找了他道上的兄弟幫的忙,沒想到這傢伙帳要還得這麼快!」
我輕瞄了一眼這門口的幾個特警,心想怪不得呢。
師父重重的歎了口氣,朝師叔道:「師父當年就是這樣一來二去,給他們賣命,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我們這一行最怕的就是跟上面的人接觸!」
師叔底氣不足的應了一聲,拉著師父小心的陪笑道:「就這一次,以後我再也不理他了,你沒見我剛才都不想接他電話嗎?」
師父冷哼一聲,讓他將事情說明白。
一聽說是懷化學院的事情,我腦中就回想起那兩次的車禍的事情,心裡也挺好奇的。胸口那種很難受的感覺又起來了,好像被什麼壓著悶得慌。
這件事情說起來還真是邪了門了,最近出了事故的三部車啊,都是同一個原因:剎車失靈!
在懷化學院的校門口,只要前面有人,那車的剎車就是踩不住,車就這樣直接撞了過去。
過年這幾天總共是五起事故,肇事車主都是相互不認識的,可都在錄口供時都非常一致的說出了同一個原因。
而且他們還說在車前面有人時,好像有一雙手摸著他們的腳,死勁的要將他們的腳往油門上掰。
還十分肯定的說是一雙人手,他們可以明明白白的感覺到十根手指摁在腿上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