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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九章 從人體長出來的樹 文 / 渴雨

    「你就是肖美蘭?」我只瞄了一眼,就知道這少女就是丁爸嘴裡所說的肖美蘭。

    「是啊,阿妹聽說過我?」那肖美蘭這時整個人都跟無形之物一般,輕飄飄的從柳樹中脫離了出來,朝我輕笑道:「阿妹這麼小就來解咒,家裡人也不怕你折壽喲?」

    「疾!」我趁著她說話,一個掌心雷劈在纏著手腕柳枝上,那柳枝這時卻沒有了那自救的機靈勁,被我轟斷才鬆了勁道。

    「著!」我對著肖美蘭就扔出了一張定魂符,將背包拉鏈一拉,飛快的掏出招魂鈴猛力的搖晃。

    「呵!呵!」

    那肖美蘭的笑聲也當真是好聽,但這時我聽到耳裡卻跟催命咒一般。

    傳說巫蠱之人視人命如草介,從苗老漢和羅奶奶就可以看出來。

    我一張定魂符無用,飛快的念了下大力金剛咒,碼足了勁將手裡的招魂鈴對著那肖美蘭一張十八歲的臉就砸了過去。

    「阿妹喲……」

    可奇怪的是那招魂鈴從肖美蘭的身體裡一下了就穿了過去,好像她這個人只是一個影像一般。

    她這是靈體?

    心裡暗自吃驚,為什麼我一半點都看不出來呢?

    「阿妹有一雙好眼,可惜被那不知好歹的給封住了。等我將阿妹的血肉養了樹蠱之後,再將阿妹的眼換到我自己身上。」肖美蘭摸了摸自己的眼眶,滿臉期待地道。

    你媽的!

    心裡重重的暗罵了一聲,我飛快的念動著超度經文,師父教我的經文與一般的不同,對於所有靈體都是有效的。

    而且我最近早一百遍,晚一百遍,早就熟悉得滾瓜爛熟了。

    果然我經文一念,肖美蘭眉頭猛的一皺,臉上憤恨地道:「秦老頭子是你什麼人?」

    說著猛的就朝我撲來,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喝道:「姓秦的那個老不死是你什麼人?」

    心裡儘管很是吃驚,但我深知這個時候如果開口講話,那才會死得更慘。只是為什麼肖美蘭的靈體卻能對我施力?

    我已經被掐得雙眼翻白了,可脖子上的陰龍卻依舊沒有動靜,可能這貨連我快死都看為出來。

    「不說?」肖美蘭猛的冷笑一聲,手下的力道加重了兩分,張著嘴對那柳樹念了幾句苗話。

    我費力的瞄了一眼那柳葉,卻見那樹皮好像跟圍上去的一樣,從裡面慢慢的打開,一隻肥得跟球一樣的蟲子就從那樹身裡滾了出來。

    「嘶!」只見那蟲子一出,我脖子上的陰龍渾身的鱗片猛的全部豎了起來,一嘶拉蛇信就朝那蟲子飛撲了過去。

    「陰龍?」肖美蘭眼神一愣,手下力道一重道:「剛好我也接收了!先借你這一身極陰之血種樹蠱!」

    我只感覺頭一陣眩暈,陰龍似乎和那個圓球滾到了一塊,而那柳樹裡面似乎撲出了一道灰不溜帶著金色的東西,接著我感覺身上一痛,體內好像有什麼不住的湧動。

    「你這麼香甜的血,浪費了就可惜了,我先用蠱就你慢慢養大,這樣日後我就取之不盡了!呵!呵!」肖美蘭似乎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頭上的銀飾都被她震得叮叮的響。

    身子好痛,好像有什麼在一點一點的咬著我的內臟,又好像身上有無數的小蟲子正用力的撕咬著我的肌肉,我感覺好像有什麼在身體內慢慢的開始膨脹開來,慢慢的沒有了意識。

    「我會將你也種成一棵這樣的柳樹的,你還可以長得更高更大。」肖美蘭依舊呵笑著道。

    那種痛意從上到上,慢慢的延展到了頭部,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只能看到遠處的陰龍似乎也很痛苦。

    「死女人!」猛的一個憤怒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我的身子就被一股大力給震得老遠。

    我嗓子一甜,然後雙眼就一陣火辣辣的痛意,還沒來得及感受那種痛意,我就聽見一陣嘶拉的聲音。

    我的雙手五指竟然長出是尖悅的利爪,反手猛的一用力就將肖美蘭給抓了過來。

    「死!」我聽到熟悉的聲音發出了讓自己都害怕的殺聲。

    肖美蘭這些臉色一片慘白,張著嘴大叫:「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是你……」

    「殺!」我手上的利爪猛的一用力,將她的靈體捏得粉碎。

    「嗯!」身上依舊如萬蟲噬身一般的疼痛,雙眼好像著火了一般,我頭也昏昏沉沉的,只知道手似乎很癢,要捏碎一些東西,要將手上的力道發洩出去,而那些捏上去溫熱的觸感才是最好的。

    通紅的雙眼看著師父師叔,兩人竟然穿著奇怪的長袍,一臉緊張的張望著,我手癢得厲害,似乎只有利爪穿透那些帶有血肉的身體給能解癢,可腦中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不可以。

    正在我掙扎的關頭只聽見一聲「疾!」

    我額頭猛的一痛,一幅熟悉的墨鏡出現在我面前。

    昏沉的頭還沒想清楚是誰,我頭上又是重重一痛,跟著就是一陣清冷滑過全身。

    我是被壓得喘不過氣才醒過來的,身上蓋的被子足有十來斤吧,喘了兩口氣,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卻發現眼睛痛得不行,看什麼都模模糊糊的。

    「醒了?喝藥!」師父沉沉的聲音在房門口響起,端著一碗藥就摸索著放在我床頭。

    我費力的瞇著眼,卻發現只能看能到那碗的輪廓,並且還長著毛邊。

    「我的眼睛?」心裡一沉,我慌忙問師父道。

    「喝藥!」師父嗓子好像發著啞,將那藥碗往床邊又撥了撥道。

    正好我嗓子也癢得很,當下端起那碗藥就一口悶了下去。

    那藥沒有中藥的苦味不說,還有一般腥味,比我在月半時所喝的雞血還要腥。

    而且滑膩濃稠得很,在嘴裡打著轉竟然還自己朝著喉嚨裡滑去。

    我剛喝完,師父摸索著將碗接過,一把將我按回床上道:「再睡一會!」

    剛說完我雙眼皮就開始打架,然後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被子的重量沒減,倒是床邊加了一個燒得正旺的火盆,還發出紅薯烤香的味道。

    「絲……香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倒吸著氣,嗤著嘴吹氣舒服的歎道。

    在被子裡翻了個身,我一扭頭就看到無良師叔抱著一個熱氣騰騰的紅薯,吃得正香。

    「師叔?」我吞了吞口水,喊了他一聲。

    「嗯?」師叔大咬一口的紅薯還沒有吞下去,睜大眼看了我一下,將紅薯猛的一扔大聲尖叫道:「陽妹仔醒啦!醒啦!」

    不一會師父柱著枴杖就進來了,差點踢翻了火盆,他顫抖的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癡癡地笑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兩天後我下床才知道,我這一昏就是小半年,這又是一年的年底了。

    只是我問及肖美蘭怎麼樣時,師父總是不言不語。

    我偷偷激師叔才知道,肖美蘭給我種的是生蠱,就是讓一棵有生發之力的蠱種進入我體內,吸我的血肉發芽長大,我的肉身也會附在那棵樹裡面。

    這樣我就是那棵蠱樹,蠱樹又是我,她還可以時時從蠱樹上抽出我的血和對她有用的東西。

    學校裡的那棵柳樹就是一棵蠱樹,那柳樹被劇斷時,流出的血將整個花壇的土都浸濕了,更恐怖的是每一根樹枝裡面都有著一根完完整整的骨頭,跟人的臂骨一般無二。

    至於怎麼救我,師叔形容得很是艱辛,說他和師父整整七天七夜守著我,他給我餵藥送水,還要給師父做飯,很是辛苦。

    但卻始終沒有提師父對我做是什麼,還有那一碗比血更濃更腥的藥是什麼?

    師叔這些話用來哄向丁紹蓮這種小女生還是可以的,哄我就不行了,我也知道他是不願意多說。

    唯一可喜的是我醒來沒多久,丁紹蓮這小妹仔就來看我了,她對於走魂這段時間裡的事是不記得了的,但卻似乎對我有很大的依賴性。

    這事之後,我眼睛迷糊得很了,別說看其他的東西了,光是看書都難了。

    師父說這是我撞到腦袋了,拉著我到醫院配了幅近視鏡,足有八百多度,比酒瓶底還厚,害我被同學笑了老長一段時間。

    上課依舊,只是放寒假過年時羅長生和苗老漢卻都沒有再過來。

    本以為在來年的七月半怎麼著為瞭解索魂引他會過來的,可他依舊沒有過來,連他的血都是苗老漢拖人用泡沫保鮮箱給送過來的。

    更可氣的是那箱子的錢和送貨的錢都是沒給的,全是我們給墊上的。

    再次見到長生時,那時我小學已經畢業了,學校組織去通道進行暑假夏令營。

    去的地方是通道的一個中隊,那裡以前是監獄,而我們這些小學生只是去那裡體驗一下軍旅生活。

    我本來是不願意去的,只是師父卻不顧我的反抗,直接給我報了名,將我趕了出來。

    還沒到中隊,袁老師在車上就給我們一人發了兩套換洗的小軍裝,而且還特別強調,無論出什麼事,那身軍裝都不許脫,我們是小小解放軍。

    對於這種嚇唬小孩子的把戲我不當回事,可一邊的丁紹蓮卻拉著我的手輕聲道:「張陽,你不要不當回事,這中隊裡面鬧鬼可凶了!這軍裝中的肩章是鮮紅的,又有國徽,所以能避邪。你快換上!」

    我一聽,看了一眼手裡的軍裝,果然迷衣的上衣胸前已經標好了一個國徽,車前負責我們培訓的教導員也再三強調,在軍營裡無論如何也不能脫下軍裝,就算洗衣服,那國徽了不能摘下來。

    我心裡暗想:說得跟真的一樣,難不成這地方真的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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