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7人心詭變、風平浪靜送請帖 文 / 朔爾
林笑低著頭,施針的速度並沒有慢下來。
秦頌也在沉默,微微側過頭,盯著林笑的動作,微微笑著。
許久,秦頌歎了口氣,說,「過去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不過也知道你和我們赤煉門有未瞭解的恩怨。」
林笑淡然笑著,抬起頭望了一眼秦頌,笑著說,「那麼你來……?」
「對於你,我們赤煉門還不放在心上。」秦頌平靜地說,目光微動,想了一會兒,才說,「你的生死全憑我的一句話,你雖然隱藏的很好,可是我看得出來,你是恨我的。對不對?」
林笑沒有說話,但是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緊盯著秦頌的身體,他知道秦頌目前還沒有交手的想法,真氣平順地流淌在經脈中,顯然沒有提氣。
「我們之間並沒有多大恩怨,對不對?」秦頌繼續說,看了看林笑面無表情,微微一笑,「這次我出來,主要還是為了詹青而來,詹青的父親找上我們,許諾了很多好處,如果我得到詹青,對我有巨大的好處。而至於你,正如我所說,赤煉門不怎麼介意,如果你放棄詹青,這件事我可以幫你隱藏。」
「怎麼隱藏?」林笑咧嘴笑著。
秦頌說,「說你構不成威脅,說你還不知道赤煉門,或者說你死了,這都行。」
「那你既然知道我要怎麼做,這樣欺騙赤煉門,你將來的下場會很慘。」林笑說。
秦頌依舊笑著,風輕雲淡地說,「這就是我的事情了。」
林笑微微點了點頭,皺眉說,「你知道,我們的一切都在詹青父上的監視中,我們只是他們這些人的棋子而已。」
「是棋子又如何?」秦頌笑了笑,說,「我們武功低微,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能夠成為詹青父上的棋子,總比自己一個人修煉的好。你知道只有險境才可以有成長,我們太弱小,不當棋子,就只能做死人。」說著呵呵一笑,「再說詹青的父親也不會虧待我。當然也不會虧待你。」
林笑沉默了,他認同秦頌的話,對於那個深藏於背後的強大人物,他束手無策,現在的棋子總比被人毀滅掉要好。
不過,秦頌的提議,他知道很危險,如果他不讓出詹青,那麼赤煉門人就會對付他,對於這件事,君誠睿曾經多次告誡過他,他還不行。
想著,目光一冷,緊緊地盯住秦頌。
「你想幹什麼?」秦頌哈哈一笑,顯得毫不在意,帶著一絲戲謔地口吻,說,「你可想好了?殺了我,對你真的有好處嗎?」
「沒好處!」林笑肯定地說,他陷入了減退兩難的地步,殺不殺秦頌,都會暴露他。
因為,他絕對不會同意讓詹青和秦頌結婚。
秦頌看了看手上的傷疤,上面已經泛出一絲青色,似乎已經恢復了下,比起原來的黑點,強上許多。
幽幽一笑,怔怔地看著林笑,輕聲說,「我知道你不會答應。」
林笑沉默地看著秦頌。
「不答應也好。」秦頌說著就做起了身子,問,「看來今天你沒有心情醫治我的傷勢了。」
一句話,秦頌悄然地走出了門口。
林笑坐在房中,一個頭比兩個大,這件事太難以決斷了,殺死了秦頌,無疑會引來赤煉門的猜忌,如果不殺秦頌,那麼勢必要把詹青讓出去,可是詹青怎麼可以讓出去?
紛亂複雜的關係,擾得他久久不能靜下來。
回到了房間,詹青已經睡下,恬靜素的臉龐潔白玉潤,帶著一絲絲笑意躺在床上,睜著一雙美目正自瞧著他。
「秦頌的傷勢很嚴重嗎?」詹青問。
林笑說,「很嚴重。」
詹青沉默了一會兒,又問,「沒有其他事情嗎?」
林笑搖搖頭,說,「秦頌很厲害。」
他沒有說出秦頌告訴他的話,因為他不想詹青陷入愧疚的狀態,這樣只會給窘迫地境地增添更多無謂的變故,而且他怎麼忍心讓一個女孩子去決斷這件事,想來想去,他都不會說。
和衣躺在床上,不知怎麼的,突然伸手過去,輕輕拂過詹青的髮梢,這幾日的相處,他不會無動於衷,事實上感情很簡單,就是陪伴和信任。
這個難題,他思考了一夜,都沒有答案。
而同樣的,有幾個人也是一夜沒有睡覺,林笑還可以繼續修行,讓自己暫時不去想這些問題,而他們,卻只能幹坐了一個晚上。
詹龜壽、詹亮以及詹亮的父親詹志波三個人,坐在祖屋的內堂,三個人大眼瞪小眼,林笑的身份,黑衣國士,他們怎麼能去做出一些太過顯眼的事情,比如殺了林笑,事情做成了,他們也承受不了黑衣國士的震怒。
事情不成,那就眼看著詹青和林笑走在一起。
這樣的結局,他們自然不願意看到。
三個人沉默了一夜,詹亮最終摒棄了他最終的構想,對於此事,他只能歎息,幸虧現在林笑亮明瞭身份,否則,一旦成功,他們詹家也距離毀滅不遠。
早飯的時候,詹亮和詹龜壽都帶著濃重的黑眼圈,猩紅的眸子只是悄然地看著林笑。
詹亮當初覺得自己可以設計讓林笑落入圈套,因為,林笑的行為告訴他,這個人不會對別人的遭
遇視而不見,他本來就想利用林笑的正直和善良做成這件事,可是林笑已經做了一件相似的事情。
那就是幫助了一些乞丐,順手毀滅了鄭家,現在鄭家已經被開始清查,這個家族很快就要從河口市抹掉。
也正是由於這件事,他知道這件事不能利用了,一旦出現紕漏,那麼詹家也會落到這個的境地。
席間本來的高談闊論變得沒有,大家族最為重視的就是一天早上的早餐,只有這個時候一家人才能聚在一起,可是詹家的幾個人都面色沉沉,或者說不敢說話,都在傻傻地看著林笑。
等到吃過了飯,吳淼淼才悄聲地走到林笑的跟前,笑著說,「你看他們,現在都怕你了,現在我都懷疑你做這件事是故意的。」
林笑歎了口氣,他寧願沒有發生這種事,讓那些乞丐沒有遭遇那些悲慘。
「好了,吃過了飯,今天去哪裡?」馮默笑著問,帶著一絲怨氣說,「昨天沒有出去,一整天就在你們家,我可是很不滿意。」
詹青噗嗤一樂,看著馮默,她也覺得心中古怪,怎麼現在馮默像是一個小孩子,笑嘻嘻地說,「那今天你說去哪裡就去哪裡?」
「我人生地不熟的,我怎麼知道哪裡好玩?」馮默生氣的說。
那副樣子似乎在真的惱怒了起來,皺起眉頭,看著詹青,又朝著其他地方望來望去。
吳淼淼也皺起了眉頭,緊緊地叮囑了馮默,輕輕地拉了拉林笑的手臂,目光微動,示意林笑馮默不對勁。
「那我想想啊……」詹青咯咯直笑,事實上以前的時候,馮默從來沒有對她提起過外面的世界,更沒有詢問過她,一般說的話,聊得都是關於他們內部的事情,此刻,馮默雖然換了個樣子,但是從山裡面出來和外面決然不同的世界,人好奇也是在所難免,所以她並沒有太過疑惑。
就在她思索的瞬間,門口走進來一個僕人。
「小姐,有人找林先生。」
詹青一愣,說,「請他進來。」
片刻,隨著僕人就走進來一個年輕人,臉上帶著稚嫩的笑容,看樣子年齡不過十七八歲。
「詹小姐,在下會頂書院的方俊浩,想請林先生去我們會頂書院一趟。」說著,又拿出了一張請帖。
「哦,原來是會頂書院的人。」詹青開口笑著說。
會頂書院在河口市也算是一個名勝古跡,相傳這個書院也有了幾百年的歷史,當年還有皇帝親筆書寫的匾額,不過到了近代,會頂書院已經不會教學的地方,供一些書畫愛好者聚會使用,如果不是會員進去,那就要是收取門票。
但是可絕對不能小看這些書畫愛好者,大部分人都是從河口市退下來的官員,這些人形成的能力,在河口市數一數二。
他們邀請林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絕對不能不去。
伸手去接請帖,說,「好,你就說我們一會兒就到。」
方俊浩手中縮了一下,沒有讓詹青拿走請帖,回頭看著林笑,說,「林先生!」說著伸手把請帖遞了過去。
接過請帖,林笑怔了一會兒,會頂書院的人竟然這麼對待詹青,卻是他想不到的。微微一笑,說,「我會去的。」
方俊浩點點頭,微微遲疑地看著詹青,說,「我們老師,只請了林笑一個人。」
詹青嬌笑一聲,說,「林笑有了請帖他可以進去,可是我們也可以買票進去。」
「呃……」方俊浩頓了下,說,「既然如此,那就告辭了,只不過到時候有些地方只會讓林先生一個人進去。」
詹青看著方俊浩的背影,沉默了一會兒,回頭笑著說,「我們去會頂書院。」
馮默一聽,笑著說,「會頂書院,這是什麼地方?有意思嗎?」
「裡面都是一些高品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人都有。」詹青解釋了一句,又走到了林笑的身邊。
幾個人收拾了一會兒,才驅車朝著會頂書院而去。
對於會頂書院的邀請,林笑看得很淡,他沒有詹青的想得那麼多,剛才在換衣服的間隙,詹青告訴他,這有可能是為了鄭家的事情而來,畢竟鄭家也不是什麼小家族,如果動用了力量,或許可以攪動這些人。
恐怕這些人是來說情的,或者是給他施壓的。
林笑對於這件事嗤之以鼻,本來欣賞藝術的心情瞬間變得沒有,他的答案很簡單,那就是滾蛋,不過詹青聽了這個答案卻變得焦慮起來。
到了會頂書院,果然,林笑憑借請帖暢通無阻地走了進去,至於其他人,都買了二百塊的門票。
眼前,青松綠柏環繞著一幢幢古代建築,亭台樓閣,致非常,令人感到一陣陣撲面而來的視覺美感,不過很多地方都寫了遊客止步的字眼,踏著青石路還沒有走幾步,方俊浩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了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