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0師徒之間 文 / 朔爾

    幾天相處下來，林笑對齊天道人的情況也大體瞭解，元實門的傳承也知道了。

    齊天道人本名齊林，字博牙，活過百年的人物，修為似乎已經超越了真身境，其上是什麼，齊林卻沒有告訴他。簡單的交手幾次，他只能非常恭順地站在齊林身邊，因為他沒有出手的機會，齊林在他面前，宛如仙人。

    元實門是古代一位以武入道的大賢的弟子所創立，這個大賢門下徒弟幾人，各有各的簡介，互相爭持不下，大家誰也不服誰，就如同王陽明的徒弟，個人都是自成一派，元實門也是其中的一個支流。

    這些東西以前君誠睿也給他講過，不過講的不夠詳實，現在他知道，心中雖然震動，不過也沒有太大的想法，只是對於武道，有了一個更深的簡介。

    也不知道魏威等人知道齊天道人的到來會是什麼想法，想必要嚇得尿褲子了吧。

    另外一件事就是關於治療齊幽月的事情，看齊天道人的樣子，似乎對他的想法有了認同，也問過他幾次，他也作答了，不過他知道齊天道人還沒有下定決心。他其實也沒有把握，這些方法都建立在猜測和經驗上。齊天道人難做也是可以的理解的。

    他不著急，著急也沒用，還是專心修習武功，反正齊林厲害，在他身邊幫他答疑解惑可是極好的，這短短幾日，他就覺得受益匪淺，尤其是對青罡氣訣有了更加認深刻的認識，經過齊天道人的講解，他發現自己走入了岔路，本來他用實功去練，已經到了五重，那是君誠睿目前的層次。經過齊天道人的講解，他便換了一種思路，本來用通天眼是輔助自身真氣，現在開始全部用通天眼去修煉。

    這其中的差別，可謂巨大，通天眼可以淨化真氣，又有著無與倫比的神力，他的自身雖然經過洗滌，但是用通天眼的紫流變成真氣可是另外一件事，這雖然是重新練起，不過好在他底子還有，幾日的功夫，就已經把體內的真氣又一次的昇華。

    孟瑤也是一樣，在齊天道人的手下，精進非常，就是韓家的功夫，齊林的講解比韓夫人說的都要深刻，武道本是殊途而同歸，齊林已經到天人一般的境界，博引旁征，能夠用自己的其他方面進如其中。

    兩個人這麼簡單的幾天，修為和想法都是另外一番天地。

    坐在山頭的一處草地上，遠處的夕陽看上去就在腳下，紅燦燦的希望終於有了點顏色，不是冬日那般的昏黃像是蛋黃，草木林間傳來清新的空氣，林笑靜靜地坐著，氣息還有些不穩當，旁邊的孟瑤依靠著他的肩頭，臉上還有些發紅，剛才的切磋下來，兩個人都耗費不小，不過現在卻沒有直接恢復，反而坐在這裡看著希望。

    孟瑤的兩隻小手握在身前，斜著身子靠著林笑，目光看著遠方，平靜而深邃，她偷聽到了一件事，倒也不是偷聽到的，現在山頭上幾師徒幾個人，她作為唯一的女弟子，變成了傭人的角色，做飯之類的事情都是她做得，雖然曾經是大小姐，不過在林家長大，她對這些事情也都熟悉。照顧的還是自己的師父、師兄和林笑，她心中也歡喜。

    早些時候，齊林和君誠睿在房間的時候，她前去送茶，剛到門口，忽然聽到了一個兩個字，林笑的名字，她遲疑了下，就沒有馬上進去。

    君誠睿主張馬上讓林笑開始給齊幽月治病，齊林卻由於林笑自身還有齊幽月本身下不了決定。

    再是有決斷的人，也有決斷不了的時候，齊天道人對於其他事情一秒鐘就有了決定，可是面對齊幽月，他自然想的比其他人要多，一來是他自己的女兒，二來是因為林笑的想法雖然有可取之處，不過在他看來還有頗多不如意的地方。

    兩個人僵持不下，說了許久，孟瑤在外面，送來的茶水也沒有端進去，她聽到如果林笑要修煉一門至陽的武功，那麼現在的一切都必須擱下，這對於林笑來說更是從頭開始，這些天林笑聽了齊林的想法，用通天眼修煉真氣，已經是一個艱難的開始，要是從此刻開始在學習其他武功，那更是煎熬。

    林笑對她是知無不言的，秦頌的事情他也知道了些，雖然驚訝秦頌和秦子蘭的關係，但是更驚訝秦頌竟然願意幫助林笑，這緣故，秦頌卻也沒說。林笑不知道，她也就不知道了。

    突然一隻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手心濕濕的，很溫暖，就如同傳來的聲音。

    「瑤兒，你今天沒有心思練功嗎？」林笑問，臉上很平靜，目光也同樣落在遠方。

    兩個人在一起已經十幾年了，稍稍一個眼神都知道對方想什麼，何況今天孟瑤在和他切磋的時候，竟然輸了，倒不是說孟瑤多厲害，只是林笑這些天要昇華真氣，搞得真氣動盪，也就打不過孟瑤了。

    孟瑤抿著嘴唇，紅著臉看了林笑一眼，嬌聲道：「你太厲害了。」

    林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孟瑤沉默著，一隻手抽出來，又握著林笑的手，靠著林笑的肩頭，過了一會兒，才長長地歎息一聲，就把她聽到的事情告訴了林笑。她地聲音很平靜，如實的描述當時的對話，倒也沒有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你怎麼想？」林笑道。

    孟瑤說：「不知道。」

    又開始沒有話說，不過遠處的景色越來越好，此刻天色還沒有完全黑暗，灰濛濛暗沉沉，路燈街燈卻已經亮起來，整個城市星星點點，燈光匯成猶如星空的璀璨，就是村子裡面也是一樣，夕陽已經完全不見，只有天的邊際還有一點點顏色，周圍剛才燦爛如火的雲團成了暗色的棉花，這時候林笑也說話了。

    「我去學，畢竟有可能救了齊幽月。」

    孟瑤回頭道：「可是……」頓了下，「是啊，齊師姐其實也很可

    憐。」

    林笑才不會因為一個人可憐去把自己的事情放下，他從來不敢說自己是個好人，好人和壞人太難分辨了，單純的界限是沒有的。他之所以答應這件事，還只是為了報恩而已，要不是元實門，他早一步被別人找到，好一點的就是收入門派，但是他有這麼多麻煩，那人估計就把會把通天眼奪走，把他交出去。壞一點就是直接被殺了。

    現在他還活著，元實門的幫助是必不可少的。

    至於報仇在玩幾年，他已經不在意了，秦頌告訴他，他的大仇人早已經跨越齊林了，他問了齊林是用多麼長時間達到真身境以上的，齊林卻沒有說。讓他自己去感悟。真身境以後有了自悟的真意，就開始要走自己的路了，後面怎麼走，就看每個人的機遇了。現在的想要趕上，估計也就到了君誠睿的年齡，說不定仇人都老死了，當然說不定他突破了呢？

    還有一點，他是一個多疑的人，患得患失，孟瑤能夠在齊林的房間外偷聽東西？這聽起來就是一個笑話，他們大概是故意讓孟瑤聽到告訴自己，他們自己也下不了這個決定，就讓他自己決斷。

    「罷了，罷了，我們回去吧，你去做飯，我去把這件事告訴師父，其實齊師姐確實挺可憐的。」林笑說著就有了起來的意思。

    整個天空一片幽暗，兩個人並肩朝著遠處走。到了地方就分開了，孟瑤去做飯，林笑就去了齊林的房間。

    齊林這些天也著急，要是不看到還好，一看到齊幽月的樣子，讓他悲喜交加，好在百年的修行不是假的，情緒到也能克制住，坐在房中捧著一本書，百無聊賴地看著，忽然聽到敲門聲，憑借氣息還有腳步等，他就知道林笑站在門外。

    林笑進來也沒有廢話，開口就說：「師父，你把那一門至陽的武功交給我吧！」

    齊林的臉上平平靜靜，似乎從來沒有因為這個事情糾結忐忑過，抬眼望著林笑，輕聲笑道：「你可想好了？」

    「好了。」林笑答道。

    齊林哈哈一笑，站起身來，繞著桌子走到林笑的跟前，輕輕拍了拍林笑的肩頭，說：「這門至陽的武功可是極為凶險，對人的心智可有大影響，你是我的徒弟，齊幽月是我的女兒，救活了她，損失了你，我也是捨不得的，要是不成，我一個女兒，一個徒弟都不在了。那還談什麼救人？」

    說著側目看了一眼林笑，「你是個好孩子，我也很看好你，有天緣的人，不會不明白的死去，只是這其中凶險太過，再等幾天。」

    林笑一怔，也就不在堅持，只是齊林在他心中的好感又多了幾分。他不知道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齊林自己就已經開始修行那門至陽的武功，如果讓他知道，恐怕更加對齊林有好感。

    兩個人在房中又聊了一會兒林笑修行的事情，當時是給林笑答疑解惑。

    一會兒功夫，孟瑤的聲音出現在門外，兩個人出去吃飯，外面君誠睿等候一旁，等著齊林出現，才入座，幾個人坐下，靜靜的吃飯，齊林吃飯就是吃飯，從來不言一語，其他人想要說話，也不敢說。

    林笑悶頭吃飯，反正齊林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好多說什麼。正在吃著，突然聽到一聲「啊」地尖叫。

    孟瑤坐在齊林旁邊，突然感到一陣的炙熱的氣息從齊林身上散發出來，如同烈火烤著她，她條件反射的叫了一聲，跟著在看齊林，臉色通紅，整個身體如同烈火燃燒一樣，一片火紅的氤氳籠罩，甚至都能夠聞到焦糊的味道。

    林笑和君誠睿也愣住了，兩個人搶上一步，「師父！」

    齊林的身邊已經如同火爐，週身散發著火焰的氣息，他的衣服已經開始變成飛灰慢慢升起，露出的肌膚一片火紅，而他們站在齊林近處，感到卻已經不是火熱，而是冰窖的陰寒。

    「無妨，無妨，你們繼續吃飯。」齊林擺了擺手，若無其事，反身走向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