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第34章 兇手,證據是什麼? 文 / 卿七
陵雲淵回到座位上之後,陵帝的注意力開始重新回到了陵慕端的身上,問了他這半年來,在他國的趣聞。
不遠處的台閣上,舞姬翩然起舞,宴會的氣氛幾乎到達了一種鼎盛,只是,這種熱鬧,很快被一道尖銳的聲音打破了:「皇上,奴婢冤枉啊——」
隨著這一聲,整個宴會的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陵帝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不喜地擺了擺手,韓百川起身,很快就離開了。
而穎妃的眼睛,卻是詭異的亮了起來。
蘇岑原本正偷偷吃著小孩餵給她的點心,也聽到了那撕心裂肺的一聲,不知為何,她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蛇眸不經意一掠,對上穎妃不懷好意的目光,心裡咯登一下。
蘇岑在乾淨的帕子上蹭了蹭嘴,就慢悠悠爬回了小孩的肩膀上,蛇身勾著他的脖子,尖腦袋則是落在小孩的耳畔,不動聲色的讓小孩一會兒不論怎麼樣,都要淡定。
以不變應萬變,是她蘇岑一向的處事之道。
她本來是不用提醒小孩的,畢竟以小孩的沉穩性子,應該也不會亂了分寸。
可蘇岑不知道這一次穎妃會怎麼對付小孩,所以,還是先讓小孩有個思想準備。
小孩不動聲色地頜首,抬頭,深邃的眸仁瞧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等了一會兒之後,韓百川回來了,冷硬的面容上,帶著一抹不確定地看了小孩一眼,然後,才走到宴會正中央,跪在了地上:「稟告皇上,外面來了個宮婢,以命喊冤。」
本來,對付這樣的,直接拖出去就好了,可偏偏這鬧事的宮婢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還是前來稟告了。
陵帝臉上掠過一道不耐煩,剛要開口讓人轟出去,抬起的手臂就纏上了兩條細白妖嬈的手:「皇上,先不要急嘛,聽聽到底是什麼事?畢竟,以命喊冤,看來,是真的遇到難事了。」
穎妃眨了眨眼,描繪的精緻的眉眼讓她從陵帝這個角度看,格外的嫵媚。
陵帝喉結滾動了兩下,也覺得聽聽也無妨,捏了捏穎妃的小臉:「好,那就依愛妃的,韓統領,把人帶過來吧!」
韓百川多看了穎妃一眼,就轉過身,聽命行事。
只是,冷硬的面容卻帶著不確定,包括一抹擔憂。
蘇岑從韓百川進來時,視線就一直落在韓百川的身上,所以,自然也沒有錯過他看過來的那一眼。
蛇眸裡,寒光一掠,卻不動聲色,和小孩一起面無表情地瞧著吵鬧的地方。
不多時,韓百川和幾個侍衛,就帶著一個宮婢,抬著一個擔架就進來了。
那宮婢哭得眼睛通紅,看到陵帝,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拚命地在地上磕頭:「皇上替奴婢做主啊!奴婢的妹妹死得好慘啊!」
那宮婢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要暈厥了過去,看得四周的文武百官心生不忍,卻依然沒有多嘴。
陵帝的眉頭不喜的皺了皺,尤其是在瞧見那擔架白布下蓋著的,竟然是一個人時,更是覺得不舒服。
可人已經喊進來了,這會兒要是再直接讓人拉出去,反倒是毀了他一向自詡的仁德。
陵帝沉了沉心思:「你有何冤屈?這死去的,是什麼人?」
不過還沒有等那宮婢出聲,一旁的穎妃倒是詫異的喊出聲,等陵帝看過來,低聲在陵帝耳邊道:「皇上,這宮婢是故去的夏閣老遺留下來的遺孤。」
「夏閣老?」陵帝訝然:「夏閣老的遺孤怎麼會在這裡?」
「皇上你忘了,前年選秀,夏閣老的兩位遺孤就被選了進來,只是後來沒選上,就留在宮裡當了宮婢,臣妾因為憐惜夏閣老一生忠心,就平日裡多照顧了一些,沒想到,竟然多日不見,怎麼就這樣了?」
穎妃邊說著,邊按了按眼角:「皇上,你可要好好幫幫夏蘭,找到兇手,好讓夏閣老能夠安息啊。」
陵帝聽了穎妃的話,面容也凝重了下來:「你可是夏蘭?」
那宮婢哭得嗓子都啞了,連連點頭:「奴婢正是夏蘭。」
「那這白布覆蓋之下的,是何人?」
「是奴婢的妹妹……夏竹。」
蘇岑聽到「夏竹」兩個字,蛇眸蹙然一凝,銳利的眸光從夏蘭紅腫的眼睛上,移動到白布上,再落在不遠處的穎妃身上,週身散發著寒氣。看來,穎妃這一次,是非要整死小孩了。蘇岑想到韓百川離開前,擔憂的眸光,心思沉了沉。
不管如何,她絕不能讓小孩有事。蘇岑想到這,直起蛇身,就要從小孩身邊游開。
小孩察覺到蘇岑的動作,轉過了頭,用手捧著蘇岑的蛇身不鬆手,從這宮婢說出夏竹的名字,小孩也意識到了什麼,可他不想讓蘇岑去冒險。
蘇岑瞧出小孩的想法,用蛇尾安撫地拍了拍小孩的手背:「放心好了,我不做什麼,就是先去看看夏竹到底是怎麼死的。」雖然說以不變應萬變,可知己知彼,才能應付這種突如其來的危險。
小孩沉默了片許,才慢慢鬆開了手,俯身,壓低了聲音:「如果有危險,不要硬來。」他至少名義上還是七皇子,就算是今個兒他認了這罪名,性命還是無憂的。可她只有一個,沒了就是真的沒了。
蘇岑蛇眸裡有光,飛快的一閃而過,眸底光亮瀲灩而動:「放心好了,我不會讓自己死的這麼狼狽的。」
蘇岑安撫好了小孩,這才不動聲色地朝著夏竹的屍體游了過去。
而另一邊,夏蘭聽到陵帝的詢問,就開始哭泣了起來,撲倒夏竹的屍體上,嗓子劃破了整個御花園,聽得陵帝眉頭一皺再皺,到了最後實在是忍無可忍了,被皇后蘇沐顏按住了手臂:「皇上稍安勿躁,人已經帶來了,還是先聽聽吧。」如果皇上先前沒有讓人來這,那麼不管是如何處理都沒關係,可如今,面對著文武百官,一旦有任何不妥,有了把柄,那以後就會留下一個污點。
陵帝暴躁的情緒,慢慢被安撫了下來,拍了拍蘇沐顏的手:「朕知道了。」一旁的穎妃看到這一幕,氣得偷偷剜了蘇沐顏一眼。
該死的女人,和她搶了皇后的位置也就算了,現在裝什麼好心!
不過眼下要對付的,是那個小野種!等把這個小野種處理了,看她怎麼整治這女人?不過就是一個皇后嗎?她能坐上這個位置,她也能把她從這個位置上扒下來。
陵帝沉了沉情緒,才讓自己臉上保持著仁慈:「夏蘭是吧,你先不要哭,告訴朕到底發生了什麼,朕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夏蘭聽到這,猛地抬起頭,一雙血紅的眸子,帶了仇恨與無助,先是給陵帝跪著叩了一個頭,然後,猛地轉過身,就用手狠狠指著面無表情的陵雲淵:「皇上!就是他,就是七皇子殺了奴婢的妹妹啊!奴婢的妹妹死得好慘啊!」夏蘭說完,再次撲到了夏竹的屍體上,隔著白布開始嚎啕大哭。
陵雲淵渾身一震,饒是從剛才蘇岑的動作上想到了什麼,可真的聽到了,還是覺得心裡湧上了一股怒意,只是這股怒意被強行壓了下來。漂亮的小臉上先是露出一抹震驚,然後快速看向陵帝:「父皇,兒臣沒有……」說完,小孩似乎說不下去了,抿緊了唇,委屈地站在那裡,小肩膀耷拉著,看起來格外的惹人憐惜。
陵帝也是被驚了一下,怎麼也沒想到,這夏蘭竟然會指認七皇子為兇手!
陵帝的視線從小孩身上掠過,再次移到了夏蘭身上:「夏蘭,你說淵兒是兇手,可有證據?」
夏蘭抹了抹臉上的淚,聲音哽咽:「皇上,奴婢有證據……七皇子之所以殺了奴婢的妹妹,是有原因的。」
「哦?什麼原因?」
「奴婢的妹妹,夏竹,原本是在七皇子身邊服侍的貼身宮婢,那日因為趙嬤嬤陷害七皇子,七皇子雖然後來洗脫了冤屈,只是七皇子心裡卻不甘心,覺得奴婢的妹妹也是幫兇,只因為奴婢的妹妹當時給七皇子繡了個香囊。沒想到,七皇子竟然心胸如此狹隘,只是因為懷疑,先是把奴婢的妹妹找去威脅了一番,後來,又進行恐嚇,奴婢聽妹妹說的時候也沒當一回事,畢竟七皇子還是個孩子,可奴婢怎麼也想不到,七皇子竟然真的殺了奴婢的妹妹!皇上,求皇上給奴婢做主啊!」
這夏竹說完,更是哭得讓所有人都震驚在了原地,紛紛看向陵雲淵。
雖然這宮裡不乾淨,可至少沒有明面上說出來,如今被這樣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這樣說出來,恐怕今個兒皇上不查清楚,是不可能的。
否則,留下一個偏袒,草菅人命的污點,也會落人詬病。
陵帝臉上已經隱隱有了怒氣,繃緊了臉看向小孩:「淵兒,這的確是你做的?」
陵雲淵走了出來,跪在了一側,背脊挺得筆直:「兒臣沒有。」
陵帝深深望了陵雲淵一眼,銳利的眸光,也不知道信了,還是沒信,才慢慢把視線重新轉到了夏竹身上:「你說淵兒殺了你的妹妹,證據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