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第36章 逆轉,步步緊逼 文 / 卿七
「那人先是等兒臣換下衣服之後,然後讓暮雲殿的人拿走了兒臣這套衣服,把衣服穿到了自己身上,然後到了提前約好了夏竹的地方,趁夏竹不注意的時候,殺了夏竹。然後,故意讓夏竹拽到了肩頭,撕下了一塊,隨後,就派人去通知了夏蘭,告訴她夏竹死了,兇手是我。再給夏蘭以方便,讓她把事情鬧大,夏蘭於是就來到了這裡。」
陵雲淵說完,就抬起頭,直直盯著夏蘭:「是這樣嗎?有人去告訴了你,兇手是我,然後,讓你來告御狀?」
夏蘭的臉刷的一白,怔愣了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台上的穎妃眉頭一擰,在夏蘭開口之前,掩著唇似乎有意無意道:「七皇子這說的,還是有些不妥啊,你說有人把七皇子的衣服穿到了自己身上,可這整個皇宮,能穿上七皇子衣服的,並沒有吧?」說完,嘴角無意識地勾了勾。這計劃可是她們一早就設計好的,天衣無縫,諒他怎麼也想不到原因。
陵雲淵彷彿沒看到穎妃話裡的嘲諷,只是深深盯著她:「這宮裡,的確沒有人穿得上本皇子的衣服,可不代表不能用別的方法。」
穎妃瞧著陵雲淵鎮定自若的模樣,心裡打了個突突,渾身一僵:這小畜生不可能知道的!
不可能!
穎妃勉強鎮定下來:「哦?不知七皇子說的方法是什麼?」
小孩嘴角詭異地勾了勾,慢慢吐出三個字:「縮骨功,本皇子以為,穎妃應該很清楚的。」
穎妃的臉刷的白了下來,而她身邊的如意,也變了臉色:「你……你胡說什麼?本宮怎麼可能清楚?」
小孩卻只是靜靜地瞧著:「這可就奇怪了,穎妃難道不知道,自己身邊的貼身宮婢,可是縮骨功、寒冰掌的好手。既然栽樁陷害的過程已經清楚了,那麼,就來說說這兇手了,如意,你覺得本皇子說的對嗎?」小孩說完,抬起頭,直直地看向穎妃的身側,一臉雪白的貼身宮婢如意。
如意渾身一抖,反應過來,猛地跪在了地上:「奴婢冤枉啊,奴婢什麼都不會!根本不知道什麼縮骨功,不知道什麼寒冰掌!」
小孩卻是慢慢站起身,逕直往前走了兩步:「是嗎?既然你不會縮骨功,又如何會使用瀾骨香?瀾骨香應該是修煉縮骨功的人,修煉時,才會點燃的吧?」
如意聽到「瀾骨香」三個字,渾身已經開始打顫,只能勉強跪在那裡:「……奴婢沒有!」
「是嗎?」小孩緩步朝著如意走了過去,眾人也被這突然逆轉的一幕給驚呆了,甚至忘記了阻止陵雲淵,就看到他走到了如意的面前,小手探過去,在她的腰腹間,不經意一抹,再抬起手,指腹間染了一層熒藍色的粉末。他徑直走到了一旁陵慕端的面前:「三皇叔會醫術,不知道這可是瀾骨香點燃後的粉末?」
陵慕端詫異地看著面前的小孩,抬起手,指腹捻起那熒藍色的粉末,放到鼻息間嗅了嗅,再仔細查看一番,面容也凝重了下來。
陵帝回過神,急了:「三皇弟,可是?」
陵慕端緩緩頜首:「這的確是瀾骨香的粉末,也是修煉縮骨功需要點燃的那種。」
如意和穎妃的臉色因為端王這句話,徹底白了下來。
小孩權當沒有看到,依然站在陵慕端的面前。小孩的肩膀上,蘇岑一雙蛇眸直勾勾盯著近在咫尺的人,蛇信兒無意識地吐了吐,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隨後,聽著小孩娓娓道來接下來要做的:「既然已經麻煩了三皇叔,希望三皇叔再幫淵兒一個忙。」
陵慕端這會兒的目光也凝重了下來,畢竟,如果真的是陷害的話,就真的可恨了。
如此為難一個九歲的孩子,這是真不應該。
陵慕端點點頭:「淵兒儘管說,只要是皇叔能幫得上的,都不遺餘力。」
小孩偏過頭看了蘇岑直勾勾盯著陵慕端的蛇眸,再看向陵慕端時,眸光深了深:「……淵兒希望,三皇叔能確定一下夏竹的真正死亡時辰。淵兒記得,寒冰掌應該能夠讓身體變得僵硬,不知道可能改變死亡的時間?」
陵慕端一愣,眉頭擰了起來,點點頭,從桌子上走出來,站到了宴會的正中央:「皇上,這件事看來還有很多疑問,不知臣弟可否查看一番?」
陵帝也被剛才那一幕給震住了,如今看到局勢發生了變化,認真想了想,如果他這七皇子能洗脫嫌疑,對他,倒是沒有壞處。
於是,陵帝揮揮手:「三皇弟儘管去看,朕相信三皇弟。」
相信整個東陵國,也是信三皇弟的醫術的,更何況,三皇弟可從未說過謊。
陵慕端領了命,就和小孩一起,重新走到了夏竹的屍體旁,夏蘭從聽到小孩開口說出過程,就陷入了震驚,夏竹的死的確是有人告訴她的,她也的確是聽信了一面之詞,如今細細一想,一切太過順利了,順利的讓她此刻回想起來,後脊背都躥上了一股寒意。
所以,等陵慕端詢問她的意願時,夏蘭怔怔搖頭,就看到端王把夏竹先是檢查了一下她胸前的衣服,除了一把匕首,並沒有異樣。
陵慕端隨即扶起夏竹的屍體,而當屍體的後背露出來,離得近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夏竹整個後背都濕透了,甚至還透著一股子寒氣,只是因為一直躺著,所以根本沒有被發現,而且,因為夏竹死狀太過恐怖,也沒有人敢真的上前檢查什麼。
陵慕端從夏竹後背上用手指抹了抹,入手冰寒。
看到這情況,恐怕一切都昭然若揭。
陵慕端把夏竹放下來,這才站起身,轉身看向陵帝:「皇上,夏竹的屍體被寒冰掌冰過,所以,屍體的死亡時間,應該往後再推遲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所以,應該是在宴會期間被殺害的。七皇子那時候,已經在宴會上了,所以,夏竹不是七皇子所殺。」
眾人被這一番給震住了,看向陵雲淵的目光帶了同情,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這麼狠心設計陷害七皇子?
想到七皇子所說的兇手,紛紛看向了如意。
再想到如意的主子是誰,忍不住又看向了穎妃……
穎妃整個人都木了,根本想不到他們精心準備的計劃,竟然就這樣破了,她摸透了皇上的心思,他根本不會細查,所以,自然看不出夏竹身體的異樣,可沒想到,這小畜生竟然三言兩句,就把局勢給扭轉了?
可她決不允許自己就這樣失敗了,她白著臉,在陵帝說話之前,轉過頭,淚水立刻落了下來:「皇上,這件事臣妾不知道……」
楚楚可憐的模樣,頓時讓陵帝的怒意澆熄了一半。
「那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的婢女會縮骨功?這宮婢是不是如意殺的?」
陵帝氣得不行,銳利的眸光掃向如意。
如意整個人都差點嚇暈在那裡,可如今一旦承認,只會連累了娘娘,所以,她只能咬著牙否認,猛地磕了一個頭:「皇上,這件事奴婢也不知道,奴婢的確會縮骨功,可奴婢和這夏竹無冤無仇的,幹嘛要殺她?奴婢真的不是兇手啊,求皇上為奴婢做主啊!求娘娘給奴婢做主!」
穎妃看到如意否認,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也可憐兮兮地瞅著陵帝:「皇上,如意怎麼會殺一個宮婢?肯定是有人陷害七皇子和臣妾的,皇上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啊。」
「這……」陵帝也猶豫了。
小孩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嘴角不經意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是他被懷疑,他的好父皇立刻把他壓入天牢。
到了他的寵妃,他倒是心疼了……
那他何時心疼過自己?
小孩眸底深深沉沉的,眼底的濃墨,也因為今晚的一切悄然發生著變化,一點點的加重,到最後,連他自己甚至都拯救不了自己。
小孩一定望著陵帝,等他唇動了動,剛想開始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陵雲淵再次開口:「父皇,如意說她不是兇手,那麼,兒臣有件事要問上一問?」
陵帝直覺地轉過頭:「什麼事?」隨即一頓,想到自己剛才的態度,陵帝低咳了一聲:「淵兒想問,就問吧。」
陵雲淵漠然地轉過頭,逕直走到了如意身前:「你先前可認識夏竹?」
如意立刻否認:「奴婢不認識!」
小孩聽了這話,卻是笑了:「是嗎?那不知道你一個時辰內在流華宮約見夏竹做什麼?夏竹死之前,為何要去流華宮?又為何要見你?」
如意渾身猛地一震:「奴、奴婢……不、不懂七皇子在說什麼?夏竹是……是七皇子暮雲殿的人,怎麼可能回來流華宮?怎麼……可能……」
眾人也是聽得一頭霧水,這是怎麼回事?
小孩嘴角揚起一抹嘲弄:「是嗎?你說夏竹沒去過流華宮,可為何,她的鞋底會有流華宮才會有的三色泥?本皇子記得不錯的話,整個皇宮,也只有流華宮才有?而你的腳底,恰恰也有,這泥土還未干,是剛沾上沒多久吧?現在,你來回答本皇子,你在流華宮見夏竹做什麼?夏竹死之前為何要見你?她又怎麼會出現在流華宮,後來又死在暮雲殿?」
如意被小孩一句接著一句的逼問給問傻了,根本忘記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