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6.第76章 膽大,真是不怕死! 文 / 卿七
夏蘭回了宮,立刻把黑梗草和鈴槿花拿到了寢殿。
陵雲淵讓夏蘭準備了熱水,然後,親自幫蘇岑用黑梗草浸泡了銀髮,等蘇岑的頭髮完全變成了黑色,才鬆了一口氣。
只是他不會用鈴槿花,就暫時放棄了。
把蘇岑把頭髮擦拭乾淨,才讓夏蘭清理了房間裡的水。
蘇岑迷迷糊糊醒來過一次,陵雲淵把一直溫著的藥餵給她喝了。
病著的蘇岑格外的難哄,陵雲淵廢了不少的力氣才讓她喝完,看著她又昏睡過去,才鬆懈下來。
等夏蘭再回來時,陵慕端已經到了。
夏蘭:「七皇子,端王來了,正在書房等著你。」
陵雲淵幫蘇岑掖著被角的動作一頓,點了頭,吩咐了夏蘭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夏蘭快速應了,然後不經意看到蘇岑露出的半張臉,眼底有驚愕轉瞬即逝,很快收回,出了寢殿,盡心盡責地守著。
陵雲淵換了衣服就去了書房,陵慕端看到陵雲淵進來,推著輪椅轉過身:「蘇姑娘怎麼樣?」
「浸了水,惹了風寒,已經喝過藥了。」
陵慕端緊張的心情才好了不少,可想到打探到的消息,忍不住眼底浮現擔憂:「那皇兄昨晚上……看到的是蘇姑娘?」
「嗯,她去了池塘。」
陵雲淵沒有說原因,陵慕端也沒有問,不過看陵雲淵這麼沉靜,應該是沒被陵帝發現身份。
陵慕端這才鬆了一口氣,最初知道的時候真的嚇到他了,自己皇兄的性子他很清楚,如果讓他發現了,恐怕會納入宮中,而蘇姑娘的性子,很顯然是不想入宮為妃的。
陵慕端也不便久留,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陵帝知道陵雲淵病了,也只是派人賞了一些東西,派了御醫,並沒有親自過來。
陵雲淵打發了御醫,就回了寢殿,一直守著蘇岑。
蘇岑直到傍晚的時候才醒過來,她的病發了汗已經好了,只是腦袋還不甚清醒。
陵雲淵看她睜開眼,就端過來一碗清粥,把她扶起身倚在軟榻上,才一口口餵了。
蘇岑也是餓了,茫然地喂一口,吃一口,別提多乖了。
只是等餵藥的時候,蘇岑死活不肯喝了,任陵雲淵怎麼威逼利誘,都不肯喝。
陵雲淵無奈:「你要不喝,以後我病了也不喝藥了。」
蘇岑瞪圓了眼:「你幹嘛也不喝?」
陵雲淵攪動著湯藥:「沒辦法,有人不做表率。」
蘇岑一張臉紅了紅,探過頭,瞧著那黑漆漆的湯藥,蹬了蹬被子:「好了好了,我喝還不成。」
等蘇岑不甘不願地喝完,簌了口,吃著蜜餞,才終於徹底清醒了,卻發現自己的頭髮已經黑了。
目瞪口呆:「你染的?」
陵雲淵挑挑眉。
蘇岑忍不住探過身捏了捏他得瑟的臉:「不錯不錯。」
不過這樣一來,她以後是不是會更懶啊?
嗷,蘇岑在軟榻上滾了幾下,覺得自己的病好得差不多了。
就起了身,去了浴池沐浴之後,用鈴槿花的汁液改變了面容,這才安下心。
托著下巴坐在桌旁,外面的天色已經黑透了,可她睡多了,完全沒有睡意,默默咬著牙,如果不是昨晚上遇到陵帝,哪裡會有這麼多事?
陵雲淵在一旁默默翻她拿回來的秘籍,不時抬眼:「無聊了?」
「沒有,只是在想,你父皇會不會把池塘嚴密監視起來啊。」那以後就去不成藏經閣了,就算是要去,也得謹慎再謹慎。
陵雲淵掀了一頁:「不會,穎妃說你是仙子下凡,誤入了人間,他信了。」
蘇岑瞪圓了眼,指了指自己,默默低頭:「他眼睛被糊住了吧……」
不過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的確比先前的模樣看起來嫵媚妖嬈多了。
還好自己聰明,跑得快,否則,豈不是真的要被陵帝捉回去當宮妃?
蘇岑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就渾身打了個哆嗦:「好在沒被抓到,否則,就要給你當後娘了!」
陵雲淵掀著書頁的手一頓,眸仁深了深:「不會有這種可能性。」他也絕不會答應。
蘇岑嬉笑一聲:「當然不會了,要是那樣,我肯定第一個跑路。」
一想到真的要給陵帝當三千佳麗中的一個,她就渾身不自在。
自己搓了搓手臂,嘀咕了一聲:「沒事兒娶這麼多夫人做什麼啊,鬥來鬥去的,她們不累,我看得都累了。」
陵雲淵抬眼:「冷?」
「不冷。」蘇岑腦袋擱在桌面上,瞄著陵雲淵靜垂的眉眼。
陵雲淵神色流轉了一下,卻重新把目光放在了書卷上,狀似無意道:「你……不喜歡三妻四妾?」
「當然不喜歡了。」畢竟她一直接受的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還真覺得陵帝這樣的,就是一大色狼。見一個愛一個,明明前一刻還摟著自己的妃子,下一刻看到她,眼睛都直了。
她看到陵帝朝著她走過來的時候,魂都快嚇沒了。
陵雲淵的眸仁縮了縮,沒有再說話,只是神色卻幽幽而動,瀲灩著一種看不透的複雜光芒。
蘇岑的病第二天就好了,和往常一樣起了身,等陵雲淵去上早課之後,她就坐在暮雲殿前的台階上,托著下巴瞧著四周忙碌的人。
夏蘭自從昨夜見到了蘇岑真實的模樣,被鎮住的衝擊力還沒恢復,時不時經過時會多看幾眼。
蘇岑自然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她病剛好,卻也懶得動,不過明顯發現今個兒宮裡熱鬧了很多,忍不住把再一次偷瞄她的夏蘭喊了過來:「夏蘭啊,宮裡怎麼突然熱鬧起來了?」
夏蘭一怔,奇怪道:「蘇姑娘,過些時日就是除夕了,宮裡要大擺盛宴,招待文武百官的,所以,自然要提前就開始準備了。」
蘇岑愣住了:「快過年了啊?」
她竟然忘記了。
不過她上一次在宮裡過年時,還待在流華宮,那會兒剛變成蛇沒多久,還沒適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自己真的變成一條蛇的時候,年已經過了。
蘇岑想到盛宴,眉頭卻擰了擰,按照穎妃的性子,這重新受了寵,指不定又要出什麼ど蛾子對付阿淵了。
蘇岑越想越不淡定,就囑咐夏蘭,這幾日,一定要注意,如果有不是暮雲殿的人前來,不要打草驚蛇,卻嚴密監視他們的動作。
等夏蘭應下了,蘇岑還是不放心,打算偷溜進流華宮探探虛實。
她對流華宮的人很熟悉,自然也知道怎麼最快打探到消息。
蘇岑回到寢殿,稍微易了容,不仔細看,和穎妃身邊的大宮女碧染的模樣差不多。
出暮雲殿的時候,蘇岑掩了眉眼,手裡提著一個空空如也的膳盒一路混進了流華宮,流華宮比暮雲殿大得多,人自然也雜,進進出出的,倒是沒注意到蘇岑。
蘇岑來到流華宮的小廚房外,這裡可是閒來沒事八卦的聚集地。
她不動聲色地待在外面聽了一會兒,卻並沒有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身後不多時,傳來腳步聲,蘇岑怕被人懷疑,直接掩唇低咳一聲,走進了小廚房,學著記憶裡碧染的聲音:「都偷懶呢!娘娘的膳食呢?!」
那幾個太監宮女以為被抓到偷懶,哪裡敢看蘇岑的模樣,慌慌張張地就把膳食給裝進了蘇岑拿來的膳盒裡。
蘇岑重重哼了聲,把碧染的趾高氣揚學了個惟妙惟肖,然後,就提著膳盒出去了。
只是步伐一轉,卻是快步出了流華宮。
而蘇岑剛走沒多時,真正的碧染出現在小廚房,也提著一個膳盒,碰的把膳盒重重放下:「娘娘的膳食呢?」
幾個宮女對視一眼:「不、不是……剛剛碧姐姐你拿走了嗎?」
「我拿走了?瞎了你的狗眼了!我才剛來,拿什麼拿?你們是不是還沒做呢?啊!餓著了娘娘和她肚子裡的小皇子,全部都把你們拉出去砍了!」
碧染這一通大發雷霆,那幾個宮女太監根本不敢多說一句,慌慌張張地開始裝了其它的幾樣點心。
虧著司膳大人多做了一份,否則,今個兒一頓打是鐵定少不了的。
蘇岑在流華宮的時候,一向不會虧待了自己,所以,時不時就游到小廚房打牙祭,時間久了,小廚房的人查不出,怕得罪人,也就每次多做一份。
蘇岑自然是知道這個習慣的,加上碧染剛愎自用,所以也不怕被發現。
蘇岑出了流華宮,就拐進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想把東西處理掉,只是當她打開膳盒,看到擺在最上面的一盤木耳菜時,蘇岑完全愣在了原地。
蘇岑端起那盤木耳菜,仔細瞧了瞧,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之後,眸色頓時深了幾分。
帶了意味深長,這穎妃……膽子還真是夠大啊。
雖然今個兒在流華宮沒打探到穎妃下一步的動作,可到底還是有收穫的,蘇岑端著木耳菜,笑得格外狡黠,有了這個把柄,不管穎妃要做什麼,她都沒有後顧之憂了。
處理了那一盒膳食之後,蘇岑拍拍手,拿出裝著鈴槿花汁液的瓶子,恢復了面容之後,才大搖大擺地往暮雲殿走。
只是剛走到一半,卻意外的迎面遇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