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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0.第150章 心疼,生生逼瘋 文 / 卿七

    她幾乎能肯定,昨夜秦珊榕肯定來過這裡,她走過去把膳盒給打開了,裡面放著夜宵與醒酒的湯藥。那麼很顯然,秦珊榕是在自己昨夜回來之前就來過一趟,而自己回來的時候並未看到有這件外衫。那麼,只能說明,在今日天不亮的時候自己離開之後,秦珊榕又進來過了。

    蘇岑眼底有冷冽的光流淌而過,最後放下膳盒,就直接朝著床榻走去,直接掀開了凌亂的錦被,當看到其上一抹嫣紅時,一張臉還是紅了紅。

    只是想要一個結果,所以強忍著不自然,還是在床上尋摸著,不多時,在裡側,摸到了一根簪子。

    簪子的顏色通體碧綠,她昨日在秦珊榕的頭上看到過,她自己是不戴髮簪的,所以,這東西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陵雲淵的床榻上。

    蘇岑捏著簪子的手緊了緊,隨即鬆開放入了懷中。

    昨晚上的毒,勢必是黑袍人下的,而秦珊榕是怎麼知道阿淵醉酒的?那麼很有可能是提前知道了,這麼一說……秦珊榕是黑袍人的人?

    蘇岑坐在床沿邊,靜靜地思索著,那麼她大概能猜到黑袍人的目的了。

    先是給端王與阿淵都下了藥,然後就是想讓自己給端王解毒,然後,秦珊榕跑來引誘阿淵,然後,等第二天天一亮,阿淵發現他自己與秦珊榕,自己與端王,然後她與阿淵之間也就產生了不可挽回的隔閡……黑袍人的目的是想趕自己走?

    亦或者,是想讓自己主動離開阿淵?

    只是他應該沒想到,端王會有解藥,然後她卻跑了過來,只是自己後來離開之後,秦珊榕就又跑了進來,阿淵醒來後,就發現自己身邊睡著的是秦珊榕,自然就……

    她看向牆壁上的拳頭印,對秦珊榕的厭惡又濃烈了一層。

    只是對陵雲淵,也氣得沒力氣了。

    他自己昨夜到底……難道他自己就沒印象?!摔!

    蘇岑揉了揉眉心,想到陵雲淵現在在端王那裡的反應,應該是誤會自己與端王了吧?蘇岑氣得不行,她怎麼可能去給端王當解藥?就算沒有清毒丹,好歹桃花莊裡這麼多女人呢?雖然對不住端王,她也不可能……跟端王有什麼啊?

    真是……

    可氣卻又心疼。

    蘇岑望著牆壁上的血跡,覺得鼻子酸酸的,她揉了揉臉,才讓自己眼底的酸澀退了回去。

    蘇岑在陵雲淵的房間裡坐了一會兒,依然沒把人等回來。

    知道那小崽子不知道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裡去舔傷口去了,想到他並不是後悔,也不是對自己無心,蘇岑覺得自己壓抑了一上午的心,瞬間風清雲散了。蘇岑把兩件外衫故意都扔在了地上,然後盯著那兩件衣服,看看陵雲淵回來會不會自己發現怪異的地方。

    到時候,哼哼,給她等著……

    竟然敢冤枉她跟端王有什麼……真是小壞蛋!

    蘇岑拿著包袱回了自己的房間,把自己摔在冰冷的床榻上,這才感覺疲倦席捲而來,只是心情卻放鬆了很多,並不覺得累,睜著眼,想著秦珊榕如果是黑袍人的人,那麼她為什麼不藉著秦珊榕這條線牽出黑袍人到底是誰?

    只是可惜,她稍後就要離開桃花莊了,不過黑袍人現在肯定認為他們兩人之間產生了隔閡,那麼,秦珊榕下一步會打算做什麼?

    蘇岑瞇著眼,到底是累極了,很快就睡了過去。

    而在蘇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陵雲淵終於發洩了一通之後,拖著疲倦的身體一步步走了回來,陵雲淵的臉色陰沉,手背上的傷口似乎更嚴重了。只是他彷彿根本沒有看到,眼神血紅,裡面攢動著的黯然怎麼掩藏都掩藏不住。

    只是陵雲淵剛走到苑門外,就看到隔壁的苑門打開了,露出了秦珊榕一張嬌俏的臉。

    陵雲淵眼底的殺意一掠而過,猛地遏制住她的脖頸,就把人給推進了苑子裡,手掌越收越緊,血眸裡迸射出的冷光幾乎要把秦珊榕給吞噬掉。

    秦珊榕嚇壞了:「淵、淵公子,你……你冷靜一些!」

    她是想要榮華富貴,可前提是,她得有命享受這些啊……她怎麼也想不到,這淵公子竟然脾性這麼壞,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

    陵雲淵腦海裡亂成了一鍋粥,一會兒是自己醒來時看到的秦珊榕的臉,一會兒是在陵慕端的房間裡看到的情景。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眼神幽冷,望著秦珊榕,腦海裡似乎只殘留了一個想法:不能讓她知道自己與這女人有什麼?

    她為什麼昨夜要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裡?

    如果沒有她,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秦珊榕被真的嚇到了,她哆嗦著去掰著陵雲淵的手,就差舉手發誓了:「淵、淵公子,你……你放心,我絕不……絕不會把昨晚上的事情說出去的……你不要、不要殺我啊……」

    似乎是秦珊榕的話終於讓陵雲淵聽了進去,他慢慢鬆開了手,只是一雙眼依然死死盯著她。

    秦珊榕捂著脖子死命地咳了起來,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等重新覺得活過來了,才驀地往後退了好幾步:「淵、淵公子,你、你可不要亂來,我真的不會亂說的。只是……只是……」秦珊榕說著,眼睛裡湧上一股淚意,淚眼朦朧地瞧著陵雲淵:「只是奴家的清白身子,昨晚上已經……」

    陵雲淵的眼睛又幽冷地掃了過來。

    秦珊榕立刻閉上了嘴,弱弱道:「奴家恐怕在桃花莊裡以後找不到好人家了,所以……奴家能不能懇求淵公子你,帶奴家回京都?奴家聽祖父說公子你是從京都來的,只要到了京都,淵公子為奴家尋一門好的親事,我絕對把昨晚上的事情爛到肚子裡!」

    秦珊榕趁著陵雲淵發火前,立刻快速把自己的話說了出來。

    恐怕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被那個婢女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吧?只要自己能順利到了京都,還怕纏不上他?就算不行,她也可以拿那個婢女當擋箭牌,總歸不管如何,她一定要讓他留下自己。

    陵雲淵的眸仁陰陰沉沉的,抿緊了薄唇並不說話:「……」

    秦珊榕知道他在思考,他現在受了刺激,肯定腦子很亂,只要自己裝可憐、保證不會給他惹麻煩,難道他還真的要殺了自己滅口不成?

    秦珊榕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了下來:「淵公子,昨夜是你強迫奴家的,奴家這點要求難道你都不願意嗎?」

    陵雲淵繃緊了一張俊臉,最後望著這張臉,話幾乎是從齒縫間迸出來的:「記住你、今天、的話。」

    秦珊榕一喜,連連點頭:「記得的……」

    陵雲淵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淨了,頭疼得厲害,腦海裡亂成一團漿糊,他甚至連思考都覺得困難,心口彷彿被人一圈圈地揮過來打過去,疼得每一次的呼吸都帶動心痛。

    他晃了出去,然後站在苑門前,突然就不知道要不要踏進去。

    腦海裡空白一片,墨瞳裡的空茫最後染上了一層黯然,垂著眼斂著目,最後還是踏了進去。

    蘇岑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就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一道聲響。

    蘇岑猛地坐起身:阿淵回來了?

    她揉了揉臉,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側著耳朵聽著動靜,想著他有沒有發現自己留下的線索,看到兩件一模一樣的外衫,以他平日裡的聰明勁兒還能不發現什麼?只是蘇岑一直等了很久,隔壁都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蘇岑愣了下,怕陵雲淵出事,就連忙下了床榻,晃晃悠悠出了房間的門,推了推門,果然門從裡面鎖著了,她想著要是沒看出來,她就親自解釋好了。

    只是……要怎麼解釋是個難題啊?

    難道她要直接抓住阿淵的衣襟說,噯,昨晚上給你解毒的不是秦珊榕,是……蘇岑腦袋驀地一耷拉,覺得這種話,她怎麼說得出口?仰天長歎三聲,恨不得現在就知道那黑袍人的身份,然後吊起來鞭打個三天三夜,才能消除她心裡的怨念。

    可不管如何,解釋還是要解釋的,她可不想就這樣一直誤會下去……

    蘇岑給自己打了大氣,才狀似無意地敲了敲門:「阿淵,把門開了,我找你談談……」人生。

    蘇岑默默繼續望天。

    房間裡的陵雲淵猛地從椅子上抬起頭,視線怔怔落在門上打下的一道暗影上,黑漆漆的眸仁裡都是複雜與晦暗莫名。聽到蘇岑的聲音,剛被他強壓下來的暴躁再次湧了上來,他捂著頭,只覺得頭痛欲裂。

    站起身,差點撞翻了桌子,發出「彭」的聲響。

    蘇岑在外面聽到了,眉頭一擰:「阿淵,你怎麼了?」

    「沒事……」陵雲淵出聲,聲音瘖啞的厲害,喘息了幾下,才勉強平復了一些,只是一雙血眸依然死死盯著房門,貪戀地瞧著門上的倒映,卻不敢去開門,他怕自己會活生生把自己給逼瘋了。「有事嗎?」

    蘇岑聽他聲音似乎很平靜,並沒有什麼事,才鬆了一口氣:「你先把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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