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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4.第214章 懷疑,重歸於好 文 / 卿七

    陵雲淵在琉璃苑偏房裡,單獨見了蘇九:「蘇泓萱安排好了嗎?」

    蘇九頜首:「都安排妥當了,不會有人發現的,已經找過幾位大夫仔仔細細地查看了,的確是已經懷有兩個多月的身孕,與蘇姑娘有喜的日子剛好吻合。」

    陵雲淵眼底有光微動:「確定蘇泓萱的確是清白之身?」

    蘇九臉上也閃著奇怪:「是,殿下,這是不是太奇怪了,怎麼可能有人突然就懷孕了?」難道,真的像是蘇泓萱自己說的,她是一個妖怪?

    陵雲淵眸色沉得透不進去半分光亮:「你派人去查,流傳的可有一種藥,能讓人假懷孕。」

    「嗯?」蘇九猛地抬起頭,眼底有驚愕一掠而過:「殿下,你懷疑這蘇大小姐是假懷孕?」

    陵雲淵並不敢肯定,可既然有了懷疑就要去查,更何況,這件事,可能事關蘇岑的事,他不知為何,有種不安,從蘇岑有喜,到他不得不打掉這個孩子,到如今,他們陷入這種進退維谷的地步,似乎一切都太過巧合,巧合得讓他心驚膽戰。

    就像是當初在桃花莊一般,他不也是差點中了黑袍人的奸計嗎?

    陰錯陽差,每一步,對方都設計的那麼精密,把他引入對方設置的陷阱裡。所以,只要有疑問,他就要弄清楚,如果……這件事真的是被設計的,他定然……定然……

    陵雲淵慢慢攥緊了手,墨瞳森冷,眼底攢動的涼薄之意讓蘇九一怔。

    蘇九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來了,畢竟,只要多用些心思,這些事情並不難查,只是他們並未放在心上,也不會有人想到假懷孕那上面去,所以,如果不是蘇泓萱的出現,陵雲淵怎麼也想不到這點。

    所以,當蘇九把消息帶回來時,陵雲淵週身的寒氣幾乎讓人冰凍三尺。

    「殿下,屬下派去的人回來查到,江湖上有個組織,喚作『一品閣』,擅制奇毒,『一品閣』的鎮閣之寶,就是一枚假孕藥,據聞,只要吃了之後,一直到孩子臨盆,都不會被人發現虛假,甚至連懷孕的反應都一般無二。」

    蘇九稟告這些的時候,後脊背也一陣發涼。

    他突然明白殿下為什麼要讓他去查了,如果,如果蘇姑娘也是被人假懷孕,那麼,那個孩子……是不是殿下與蘇姑娘就能重歸於好了?

    「知道『一品閣』的閣主是誰嗎?」陵雲淵怒極反而冷靜了下來,現在只是懷疑,還需要證據。

    可聽到真的存在這種藥的時候,陵雲淵突然就想起來,很多年前,蘇岑也曾經懷疑過,陵慕端就是黑袍人,只是當時懷疑刺殺所存在的傷口並未在他身上找到,蘇岑排除了陵慕端的嫌疑,並且因為內疚,從此之後並未再懷疑過陵慕端。

    他也因為陵慕端數次對蘇岑的救命之恩,而心懷感激,也從未懷疑過陵慕端。

    可是,如果假設陵慕端就是黑袍人,那麼黑袍人既然能夠給穎妃改變面容,遮掩掉身上的疤痕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更何況,陵慕端是神醫,又極得他們信任,所以,如果他想做什麼,簡直……輕而易舉。

    陵雲淵渾身的血液因為這種懷疑,而血脈逆流,週身攢動的暴躁之氣,讓他的胸膛猛地震動了幾分,許久才平復下心情。

    蘇九被嚇到了:「殿下,你怎麼了?」

    陵雲淵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你說什麼?」

    蘇九:「屬下剛才說,『一品閣』的閣主從未露過面,因為並未在江湖上出現過,所以並不清楚。」甚至連男女都不清楚。

    陵雲淵應了聲:「派出兩方人馬,一邊去查『一品閣』閣主的身份,另一邊,去查端王的身份,以及端王的生母,以及是否……與陵帝是不是同胞兄弟。」

    如果真的是這麼親的關係,太后似乎對於陵帝的所作所為,從未關心過陵慕端,也從未出言勸說過什麼。

    只要一個點破開,似乎所有的點都透著不同尋常的地方。

    只是以前他們太過相信,所以並未懷疑過。

    蘇九眼底驚異未定:「殿下,你是懷疑……端王?」

    陵雲淵剛想應聲,只是突然耳朵動了動,驀地轉身:「誰在外面?」

    下一刻,外面就傳來夏蘭的聲音:「殿下,你在裡面嗎?蘇姑娘的情況似乎很不好,你快去看看……」

    陵雲淵臉色一變:「按照計劃行事。」

    說完,立刻打開門,就對上夏蘭擔憂的目光:「殿下,你快去看看吧,蘇姑娘從剛才就一直不舒服,吃的東西差點都吐了出來……」

    陵雲淵疾步往房間走,動作很快,猛地推開門,果然看到蘇岑正白著臉,地面上有一個叩了的碗,紅豆粥灑了一地,那略紅的顏色讓蘇岑臉色更不好看。

    她抬頭看到出現在門口的陵雲淵,面無表情地站起身,越過陵雲淵,走出了房門。

    涼風透進來,蘇岑才覺得胸口的煩悶淡了些,陵雲淵在她經過時,手指微動了下,想伸手抓住她,告訴蘇岑,她可能並沒有懷孕,他可能並沒有打掉他們的孩子,雖然他也期待孩子,可他此刻更希望,這一切是真的。

    至少,她不用這麼難過,不用背負這麼大的包袱……她失手打翻了粥碗,應該是看到裡面的紅豆吧,那顏色讓她不安嗎?

    陵雲淵想告訴她這一切,可偏偏不能,他怕這一切只是他自己的懷疑,沒有證據之前,一旦說出來,只會讓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加惡化。

    蘇岑心情很煩躁,可偏偏方才抬眼的瞬間,瞧見陵雲淵眼底的擔憂,她剛才脫口而出的想讓他離開的話,竟是半分也說不出來。

    她感覺自己所有的力氣,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綿軟無力,讓她也不知道怎麼做。

    可她卻從未想過離開陵雲淵,他是她看著長大的,他承載了她所有的感情,喜怒哀樂,她從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過。可偏偏,他卻又做了對她來說最殘忍的事,蘇岑頭很痛,很焦躁,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麼辦?

    她不想理他,卻又控制不住的心軟,對他心軟,似乎已經成了一種反射。

    蘇岑討厭這樣的自己……一直走到枯樹下,蘇岑站在樹下,靜靜地挨著樹根坐了下來,婆娑的倒影打下來,蘇岑把下巴擱在膝蓋上,靜靜地望著灰白的地面,不久前看到紅豆粥想到血的那一刻的恐懼,被驅散開。

    蘇岑想,她這一生恐怕都忘不了血的顏色了……

    那成了,她一生的噩夢。

    陵雲淵沒說話,他這些時日心頭壓得巨石終於鬆動了一些,怕蘇岑嫌他煩,所以站得有些遠,望著她素淨面無表情的臉,並沒有異樣,才鬆了一口氣。

    還有七天他們就要成婚了,他期盼了這麼久,可既期盼,卻又擔心,擔心這幾日會出現什麼狀況,他甚至真的擔心……三皇叔真的就是黑袍人。

    他想把這一切分享給她聽,如果是以前,他肯定第一個告訴她,可如今,他卻不確定了。他怕自己的猜測錯誤之後,對她造成更深的傷害。

    患得患失,也許,就是說他現在的這種狀態吧。

    蘇岑一直在樹下坐了很久,直到渾身被吹得發涼,而隨著頭頂日光的移動,陵雲淵原本離她很遠的影子開始慢慢朝著她靠攏過來,一直到了她的面前,蘇岑搭在膝蓋上的腦袋猛地抬了起來,站起身,抬頭就對上陵雲淵的臉。

    陵雲淵微微一愣,然後嘴角揚起一抹笑,日光灑進他的眼底,彷彿碎鑽一般,閃閃發光,讓蘇岑身體更僵了。

    快速垂下了眼翦,可她動作太快,陵雲淵察覺到她的小動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這是……心軟了吧。想到這種可能性,陵雲淵莫名感到鬆了一口氣,如今,只要等他找到證據……

    蘇岑被陵雲淵盯得不自然,面無表情地抬步往回走去。

    陵雲淵依然亦步亦趨地跟著,既不離得太遠,卻又不至於讓蘇岑忽略他的存在,不動聲色的一次次刷著存在感。

    蘇岑回到房間的時候,摔了的碗已經收拾乾淨了,地面上也沒有剩下殘羹。蘇岑乾脆直接走到了床榻上,踢掉繡鞋,翻身上了床榻,把床幔旁的鉤子一拉,把床幔給拉了下來,遮住了陵雲淵的目光。

    陵雲淵望著她床幔裡隱隱約約地影子,眼底忍不住噙著淺淺的笑。

    走過去,把她的繡鞋放好,蘇岑看到他靠近,烏漆漆的眸仁警惕地瞧著他,陵雲淵彷彿能看到她床幔裡兔子一般的眸光,眼底寵溺的笑意更濃了,卻沒有上前,只是退後到不遠處,坐在椅子上,繼續刷存在感。

    蘇岑因為陵雲淵的存在,臉色緊繃著,即使隔著床幔看不清陵雲淵的表情,卻依然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視線正落在她的身上。蘇岑瞳仁閃了閃,剛想直接躺下眼不見為淨,夏蘭重新走了進來,這一次手裡依然端著一碗粥,不過並未再放紅豆,不摻雜一絲異色。

    陵雲淵從夏蘭手裡把粥碗接了過來,然後朝著蘇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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