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六章 商量 文 / 風潛
第十六章商量()
送走了孫靜萱後，孫華心底好像失掉了什麼似的，搖了搖頭，今天的離別就是為了明天的再見。見慣了生離死別的他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然後發動車子向新鴻設計策劃公司開去，他今天要和孫中掀出一連串事情的幕後黑手，從而制定對付的辦法。
去到冰蝶大廈，那個接待小姐因為上次見過孫華和老闆一齊來也就沒什麼阻攔的讓他上了辦公室。
孫華找來趙道霄打開了董事長的辦公室門，他剛才在路上已經給過電話孫中，知道他剛喝完茶，正在趕回來，就先上來等他。
打量一下孫中的辦公室，孫華的目光定格在辦公桌上的一張照片。那是他們的一張全家福，是六年前的，那時兩老看上去還很年輕，很精神，現在就顯得有點老態了，想到這幾年自己沒在他們身邊照顧，不禁感到一陣內疚。
「小華，在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呀？」門口響起了孫中爽朗的聲音。
孫華淡淡的笑了笑道：「沒呀，在看我們的全家福，你看，那時我們都很年輕呀！」
孫中聽了大聲的笑了笑：「哈哈哈，小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感性了？難道我們現在就很老了嗎？」事實上自從經過醫院的那件事後，他一直將孫華歸類為一個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粗人。
「怎麼樣？一大早來找來有什麼事呀？叫你來喝茶你又不過來。」孫中每天早上總會先去酒樓喝早茶，吃一些點心才會過來的，這已經是很多年的習慣。
孫華苦笑的說：「我就不明白你怎麼就那麼喜歡去喝茶，不就是吃個早餐，到酒樓裡又貴又浪費時間，而且人又多，又噪，我享不了這種福，寧願多睡點。」
孫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懂什麼呀，這是一種修養，就像喝功夫茶一樣，你以為他們真的是在乎喝那點茶嗎？他們是想通過喝茶的功夫去鍛煉自己的修養，在細品慢酌、談笑風生中，互通信息、加深了感情。品茶早已超越了簡單的解渴的目的，它還蘊含著豐富的文化內容。」
孫華聽了孫中那邊洋洋灑灑的長篇大論的分析，心中還是不以為然，暗道：「講到修養，哪裡比得上自己當年在小島的瀑布下練的面壁功夫呀。」當然，他是不敢說出來，怕又引來孫中的另一場的口水轟炸。
「大哥，你認識一個叫黎丙贛的人嗎？」孫華連忙引水東流。
孫中今天興致大發，本想好好的對這個二弟進行教育一番，現在他話題一轉，令到他到嘴的話胎死腹中，不禁一陣納悶，定了定神想了一下，一片茫然的搖了搖頭：「黎丙贛？誰呀？不認識呀！」
「那晴天廣告策劃公司有聽過嗎？」孫華接著問。
這個孫中倒是知道，畢竟新城這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同行的公司多少都有點認識的，「晴天呀，當年也曾風光一時呀，只是後來聽說好像管理不善倒閉了啦，你怎麼問起這個來呢？」
「管理不善？」孫華心道：「還不是你的公司壯大了令到對方沒有立足之地才倒閉的？」不過商場有時還真的如戰場一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講不得半點的仁慈，如果當年晴天是真的有能力的吧也不會讓新鴻壯大了。說到底是他們自己從內部腐爛出來的。
「晴天又重新開張啦，這你知道嗎？」孫華又問。
孫中聽了不以為然，意氣風發的說道：「這個我倒知道，不過就算重開又怎麼樣呢？當年我們還沒有這樣的規模都能打敗他，現在就更不用怕他們！」
看著孫中一副成功人士的味道，孫華撇了撇嘴說：「你知不知道？你們之前的那些單就是他們搶了去的。」
還真語不驚人死不休呀，孫中聽了不禁一呆：「晴天搶了去?怎麼可能？不大可信，你是從哪聽回來的呀？」
孫華看見他不想面對這個事實，於是淡淡的又拋出另一個炸彈：「是我找一個朋友查出來的，情況絕對準確，還有黎丙贛近期跟劉筆仁接觸很多呀，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工地那些事有他們的影子呀？」
「不會吧？」孫中一邊對自己這個二弟的消息靈通感到吃驚，一邊又為突然聽到的事情感到驚心，照這樣看來，如果這些消息是準確的吧，那他們全是預謀已久早有部署。自己的公司被人盯上了自己還不知道。不禁驚出一身冷汗。
「還有呀，黎丙贛的妹妹就是新城市長的老婆。」孫華繼續充當著放炸彈的角色。
「不是吧？」孫中瞪大了眼睛，驚愕的望著孫華：「那稅局上門查帳真的是簡華農指使的？」他口中的簡華農就是新城的市長。
孫中一時間亂了陣腳，有點六神無主。
孫華安慰說：「大哥，你不用慌，工場的那件事你已經擺平了，還有稅局那些只是跳樑小丑而已，動不了你的陣腳的。」
「但是，他們為什麼找上我呢？當年我可是光明正大的跟晴天競爭的呀，完全沒用過什麼骯髒手段。」孫中有點鬱悶的說道。
「大哥，樹大就會招風，還有呀，如果我沒有猜錯的吧，問題的起因是龍威集團！」孫華眼光閃著精光。
「龍威集團？」孫中有點跟不上自己弟弟的思維跳躍了，怎麼一下又轉到龍威集團身上呢？
「龍威集團是不是要在新城興建旅遊區？」孫華問。
「對呀，但跟這事有什麼關係了？」孫中依然是一頭霧水。
「這可是個大項目呀！」孫華的說法得到了孫中的肯定後就繼續淳淳善誘，「你知道嗎？晴天也參加了這項目的投標呀。」
「難道……」孫華見他大哥終於有點明白了就繼續說啦：「龍威集團這個項目是個大投資呀，很多公司都想分一杯羹，而你的新鴻公司是他們最大的阻力，因為以實力來說你公司是最有機會接到這項目的，所以他們想要參與進來的話第一時間就是要先趕走你們這只巨無霸，而他們用來趕走你的方法第一步就是利用你公司的劉筆仁去工場搗亂，第二步就是利用黎丙贛的關係叫簡華農去向稅局施壓，叫他們上門查你的賬，令到你的公司人心不穩，從內部擊破，第三步就是收買你公司的人搶你公司的單，在你公司裡四處點火，令到你無瑕顧及龍威集團的事情，到時他們就可以輕鬆的獲得這個項目，我敢肯定，在你公司的業務部裡面有他們部署的一隻棋子在。」
聽了孫華的說法，孫中不禁對自己的後知後覺感到後怕，這次如果沒孫華的出現，事情是一定會按照他們的設想發生的，「想不到平時簡華農一臉的與世無爭的樣子，卻利用權力在我們背後搞這些小動作，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呀？」
「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市長啦，我們沒必要理他，當務之急是先找出你們業務那個內奸，既然對方能利用他，那我們就來個反利用。」孫華說起這些來還真有點陰險的感覺呀。
「反利用？怎麼個反利用法呀？」
「因為前面我們打破了他們的部署，所以我想他們會通過這個內奸去瞭解我們投標的數據，我們可以將計就計，給個假的數據去誤導他們，到時讓他人得不償失。」孫華有點得意的說著。
「高呀！這是現實版的無間道，哈哈，真是高明，讓他們吃了虧還出不了聲。」孫中有點興奮的說道。
「我已經叫人去買通晴天裡面的人啦，如果順利的話，我們可以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到時將他們的業務搶過來，斷他們的後路。」孫華接著說道。
「絕呀！好一個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這次孫中差點就跳了起來。
「除此之外，你還要做好自己的工作，首先是那個劉筆仁你是不能再用了，這種人留下來只會是個禍害，其次就是你自己公司的人也要安撫好，雖然稅局的這件事沒起到什麼作用，但多少也會給你的員工帶來一點影響。避免起化學作用，安撫你是一定要做的。再就是民工那裡，你還要找個信的過的人做工頭，而且也要一如既往的將以前的福利延續下去，畢竟這些最底層的人才是你的根本，做好了這些後，我相信你的公司已經成了個鐵桶啦，什麼人也難動他分毫。」孫華笑著說。
「對，只要做好了自己就絕對沒有人能動得了我的公司。」孫中肯定的說道，此刻的他一掃前段時間的頹廢，像那個什麼超人一樣充滿力量。
無獨有偶，此刻在晴天的董事長室裡有三個人也正在談論著孫中的新鴻設計策劃公司。
其中一個肥頭大耳的正是劉筆仁，隔著一張台的對面是一個道貌岸然的中年人，在他旁邊站著一個相貌堂堂的年輕人，只是眼光帶點陰晦。
「老劉呀，不是叫你盡量去壓搾那班工人了嗎？怎麼現在又讓孫中給擺平了呀，只要拖到投標結束後我們就可以成功了，你怎麼連這麼一點事都搞不定呀？」中年人皺著眉頭對劉筆仁說。
劉筆仁聽了額頭開始直冒冷汗，心中想：「你還真以為我沒有盡過力嗎？都已經搞到那班工人罷工了，誰叫你們那些稅局的沒什麼成效。」嘴上卻說：「我也想不到孫中會親自去工地跟那些工人接觸，更想不到他那麼捨得的全部答應了工人的要求，黎總，這也不能怪我呀！」敢情這個中年人就是晴天的老總黎丙贛。
「舅舅，這些真的不能怪劉先生的，他之前已經做得很好呀，後來發生的那些事誰也想不到，我們還是想想其它辦法吧，一定要讓他們顧不上投標這件事。」年輕人連忙為劉筆仁推脫，「我也想不到一個這麼大的公司竟然這麼乾淨呀，原以為多少也有點貓膩，誰知什麼都查不到，你看能不能叫肖局長給他們栽點髒呢？」
「不行！」年輕人剛說完就被黎丙贛否定了，「這一次肖仁毅肯上門查孫中的帳已經是給你爸爸很大的面子了，也算得罪了新鴻啦，如果再叫他去栽髒，他們一定不肯，因為這樣就等於叫他們徹底的跟和孫中對上，這一次能搞得死孫中還可以，如果搞不死，那他們必定會反撲的，肖仁毅不會為你冒這個險的，除非是你爸爸親自下的命令，但你知道你爸爸的脾氣了，是絕對不會去做這種事的！」
聽黎丙贛的口氣，這個年輕人正是簡華農的兒子簡務帥。看來孫華還是猜錯了一樣，就是簡華農還真的沒參與到這件事來，是他的兒子憑借關係去使動稅務局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們真的要和他們正面對抗呀？」簡務帥顯得有點不耐煩了。
「這個我們不能急呀，我們不能先自己亂了陣腳，硬碰是肯定不行的，畢竟他們的根基擺在那兒。老劉呀，看樣子你應該是暴露了，以孫中的精明，他一定不會容得下你的，你還是出去外面旅遊一下吧，等到時事情定了下來再回來，放心吧，如果我們晴天能接得下這個項目，你將來一定會非常忙的，就暫時休養吧。幸好孫中還沒有發現是我們在他後面搞動作，這樣我們在暗，他在明，還是有一定的優勢的。」黎丙贛自以為是的說。本來嘛，如果沒有孫華的出現，他們這次成功的機會還是很大呀，就算前面所有的佈置全失敗了，但只要他們藏在暗處，時不時的放一下冷箭都足以讓孫中焦頭爛額了。
劉筆仁現在那個苦呀就只有自己知道，本來跟著孫中嘛，怎麼說也不算太差，工程從來是不缺他的，資金那些呀也從來沒有少過，偏偏自己一時財迷心竊，收下黎丙贛的錢去搞孫中，也是簡務帥的出現才讓他堅定了自己反出新鴻的決心，誰知，現在全部的安排都報銷啦，除了那幾個業務是真的搶了過來，但那些小業務根本就動不了新鴻分毫啦，現在只有聽黎丙贛的話出去走走。
簡務帥聽了黎丙贛沒有說話，只是轉念一想後，眼中透出陰冷的光芒，暗暗做了個決定，當然他不會將這決定告訴他舅舅的，因為他知道舅舅一定不會同意的。
黎丙贛沒有留意到這個外甥，他的那個皺著的眉頭由始至終沒有鬆開過，他現在還在頭痛下一步應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