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放下 第七章 厲烈 文 / 娃娃臉
第七章厲烈
剛開始時，杜文還饒有興趣地聽著厲烈的講述，耐心地分析著話語的真偽性，從中努力地尋找錯誤。
當時間慢慢地過去了五個小時，厲烈依然在喋喋不休地述說著他的成長經歷，而一臉痛苦表情的杜文卻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幸好在抽空恢復著精力，否則自己早已精神崩潰。
就這樣一直堅持熬到下半夜，杜文感覺自己已經達到極限，腦子火熱得就像要爆炸一般。
這時突然聽到厲烈說他講話完畢，剎那間，杜文又感覺到一股冰涼之意蔓延全身，而這個世界也終於是清靜了。
杜文輕輕地歎了口氣，想要吐出心中的抑鬱。這個厲烈簡直是囉嗦到至極，不斷地浪費時間來講述一些沒用的廢話，就連自己這種語文水平很差的人都可以只用一百多個字就能將他陳述半天的內容總結出個大概。
厲烈是一個武癡，畢生的心願就是學習和修煉最高武學。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厲烈尋到一把絕世兵器，以為能夠提升自身的實力，想不到在使用的時候身體竟然和神識脫離，甦醒過來後就發現神識莫名其妙地依附在自己體內。
厲烈因為看到自己這幾天刻苦用功卻苦無收穫，所以才決定用他所學習的功法來幫助自己，傳授自己擁有洗經易髓功能的《鍛骨》。
杜文幾乎是硬著頭皮聽完厲烈詳細到極點的講述，並且還不斷地仔細分析努力挑錯，不過卻沒有從中找到什麼蛛絲馬跡，更沒有發現他有任何地企圖。
其實杜文倒是也想過厲烈會不會有佔據自己身體的想法，但是很快就釋然了，畢竟厲烈能佔據，應該早就付諸行動了，為什麼還會苦口婆心向自己解釋這麼多，更何必來幫助自己。
在腦海中分析一番後，杜文決定還是試試，就算《鍛骨》對自己的狀況沒有任何效果，最多也就是浪費些時間而已，何況現在根本沒有更好的其它選擇。
杜文在權衡利弊一番後，知道這對自己利大於弊，就再也沒有作多少思想鬥爭，便同意了厲烈的提議。
「厲烈兄，我們可不可以開始修煉《鍛骨》了？」杜文有些激動地問道。
「別這麼著急，我現在需要回憶一下《鍛骨》的起始修煉功法，你先稍等一會兒，也收斂下心神為即將的《鍛骨》作好準備吧。」厲烈敷衍道。
厲烈一直都是一位敢做敢為的大魔頭，不擅長說謊，也不喜歡說謊，但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卻知道哪些該隱瞞，哪些能毫無顧忌地說出來，就像剛才述說的經歷，幾乎全部是真實的，只不過調換和隱瞞了幾個最重要的部分而已。
其實剛才為了打消杜文的顧慮，厲烈才極不情願地說出了自己的身世經歷。
在講述的過程當中，厲烈的心中也還是充滿眾多地驚奇，比如《寄主魔功》明明是可以自我選擇寄主，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寄托到這個杜文的身上。通過查詢杜文的一部分往事記憶，厲烈更是發現這個世界和自己以前那個世界有著天壤之別，什麼鬥氣附魔簡直是聞所未聞。
雖然厲烈對目前的狀況摸不著頭腦，但是通過神識的偵測，對外界發生的事情還是瞭解得非常清楚的。
從最開始看到杜文狼狽不堪地幸運逃過絞刑，然後又馬上受到澤羅的威脅與壓迫，最後竟然還被齊川用鬥氣轟得他全身接近癱瘓，以及最近一次受到士兵的侮辱等等，厲烈都歷歷在目。
本來依厲烈傲氣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讓這些事情發生在自己的面前，但是厲烈卻發現自己精純的神識根本不能夠撼動杜文的靈魂從而佔據他的身體，就連在杜文數次精神崩潰靈魂元力脆弱到極點時，自己的神識大舉入侵竟然也沒能插入一絲縫隙，這簡直是讓厲烈震驚到極點。
莫非在這個世界上的人的靈魂元力都比我們那個世界上的人強出數倍？
因為神識連短暫佔據杜文身體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厲烈無能為力，只有眼睜睜地看著外界發生的所有事情。
在杜文全身骨骼被風元素鬥氣封印後，厲烈看著杜文堅持不懈，一次次失敗後又重新再來，儘管每次都折騰得個半死，但是卻依然沒有放棄，厲烈再也忍受不住，才主動出言相勸。
其實從心底來說，厲烈並不想幫助杜文，而是想佔據杜文這副軀體，不過厲烈發現自己現在的神識根本沒法以壓倒性的力量來佔據杜文的軀體。
根據計算，厲烈覺得只有在完成修煉三魂七魄重塑靈魂之後才會有足夠的力量來實施這一計劃，但是此時這個身體的主人卻有著滅頂之災，如果杜文死亡，那麼自己寄主的神識也會隨之消亡，厲烈也是被逼無奈的情況下才決定幫助杜文，傳授給他一套《鍛骨奇功》，讓他重新塑造骨骼關節。
不過，厲烈在心中早已打下如意算盤，自己現在不僅要將修煉功法如數傳授給杜文，而且還要細細指點，不能讓他在修煉中出現一絲錯誤，畢竟修煉後的強悍身體也終究是會被自己所寄主的。
雖然不清楚怎麼來到了這個世界上，但是厲烈並不感到沮喪，反而有些渴望能夠快速寄主重生，在這鬥氣的世界中大展拳腳。
因為在以前那個世界中，厲烈清楚知道自己的實力已經達到天下第一，完全凌駕於眾人之上，根本沒有人膽敢獨自挑戰自己的權威，更別說威脅到自己的生命，所以即使回去，沒有對手的自己再想要提升實力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在這個鬥氣世界中，就算是自己憑藉著以前的巔峰實力也不可能與那些能夠排山倒海的封號鬥神所抗衡。
想到這些後，厲烈不僅沒有因為自己在這裡變得弱小而感到失望，心中反而對夢寐以求的強大實力更加地渴望起來。
在久違的狂熱情緒中厲烈在心底最深處道：「在寄主重生以後，自己使用上千錘百煉的武技加上這個世界中的凌厲鬥氣，再配合上獨有的內功優勢，必定能夠在這個神奇的世界中捲起一番風雲，成就一方霸業！」
可惜厲烈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草包的貝倫格早已換成在算計方面絕對出類拔萃的杜文。
「好的，我已經回憶完了，既然你答應學習，那麼我就給你細細地講一下《鍛骨》能夠為你帶來的好處。你一定要記清楚，我說話從來不講第二遍。」厲烈又開始他那一如既往的囉嗦風格。」
「雖然這是**八荒混元奇跡功中唯一所剩的殘缺篇《鍛骨》，但是你千萬別小看了他的神奇功效，因為這個《鍛骨篇》不僅僅是能夠重新改造組合修煉鍛造你的骨骼，並且還因為破而後立的關係，你全身的骨骼不僅會因為功法而恢復到原來一樣，並且還會將全身的經脈鞏固和壯大，同時能提高你的力量速度耐力柔韌性……」
聽到一半的時候，杜文怎麼都覺得厲烈這番話非常熟悉，仔細想了想，打斷道：「等等，等等，這些你不是剛才說過了嗎？」
厲烈用驚訝的口氣問道：「是嗎？我真的有說過嗎？可能是今天說得太多忘記了吧，那麼既然我已經說過，就接下來就給你講講《鍛骨篇》的要求吧。」
「好，好，你快說，我聽著呢。」杜文急迫地催促道。
「在這裡，我要鄭重其事地提醒下你，《鍛骨篇》總共分為「熔骨」「塑骨」「煉骨」「鍛骨」這四個步驟，雖然《鍛骨》修煉到小成的境界就可以在你體內重新鍛造出關節，讓你能夠破除風元素鬥氣對你「元氣」的封印，但是其中的付出是會非常艱辛的，甚至在修煉的過程中，你將遭受到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體驗感覺，這樣你還敢修煉下去嗎？」
雖然厲烈對杜文有所欺瞞，但是卻不願意欺騙杜文，畢竟杜文在修煉中很快就會知道實情，如果他到時不能堅持，自然還是會選擇知難而退。
厲烈雖自譽為魔道中人，但是卻不是濫殺無辜的殘忍之輩，只不過獨來獨往憑著自己喜好做事而已，行事自然是胸懷坦蕩光明磊落。
儘管這是一番異常嚴厲的實話，但是厲烈相信杜文不會選擇拒絕，因為厲烈發現記憶中的杜文雖然好吃難做，沒有一點男子氣概，但是經過這連番的重大挫折後，反而是激發了他內心的執著，讓他整個人性格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況且在這幾天對杜文的觀察當中，他的堅持執著，還有永不放棄的精神，才是真正打動厲烈並決定出手幫助的主要原因，這也是厲烈生平第一次主動幫助別人。
「沒什麼，放心吧，我能夠吃苦，我也不會害怕艱辛，這個過程就算是再痛苦幾倍我也熬得下來。」杜文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這點痛苦算什麼，如果不經歷這些痛楚，怎麼能夠成長為高位者。況且這些痛苦未必就比得上龍旋風和風鬥氣對自己造成的傷痛更厲害吧，就算是比它們厲害，也不可能厲害得太多吧。
如果說在前生中，杜文還會有些猶豫，但是換到現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杜文當然是毫不猶豫地選擇答應。
杜文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既然這《鍛骨篇》有著如此神奇的效果，能夠讓全身骨骼隨心所欲地鍛造為自己所想要的，那麼自然也能讓自身骨骼改造得非常適合引導元氣，可以令自己在晉級為武士武師的過程中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聽到杜文的肯定回答後，厲烈一反常態地沒有繼續囉嗦下去，而是開口講道：「那現在就正式開始吧，我希望你記清楚了，我說話非常不喜歡說第二遍。」
「哦，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才沒聽清楚，你說什麼了？」由於杜文正在想《鍛骨篇》能否讓自己體內的骨骼更加適合引導元氣，所以不小心忽略了厲烈的聲音，只好趕緊道歉。
「我說，你要聽清楚，我說話非常不喜歡說第二遍。」厲烈那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哦，知道了，那現在開始吧，我們先從哪兒開始？」杜文認真地答應道。
「有件事忘了告訴你，在修煉《鍛骨》前是必須要學習內視的，因為沒有內視你就不知道體內的身體狀況，更別談塑造各種不同形狀的骨骼，所以你必須得學會內視。但是一般人學習內視，至少需要修煉《內視經》，那將耗費你至少三到五年時間，所以我還是直接分出一小縷神識給你，你可以隨時用神識關注體內的狀況，同時還可以通過這縷神識呼喚我，作更進一步的深層次交流。」厲烈滄桑的聲音在杜文腦海中響起。
果然在厲烈話音落下之後，杜文竟然奇跡般地在腦海中「看」到了這一縷淡淡如迷霧一般的神識。
「你可以用意念如意地操控它，現在就看看體內的情況吧，抓緊時間，接下來我們馬上開始《鍛骨》！」厲烈像嚴師一樣訓導道。
想不到有一縷神識可以歸自己使喚，杜文也沒客氣，立即用意念將這縷神識收歸己用。就在這時，杜文靈魂深處那個小小的太極圖案感應到這股精純的能量後，竟然微微地轉動了一下。
進入到內視狀態後，當清清楚楚地看完自己全身骨骼的慘狀後，杜文也終於是明白了慘不忍睹一片狼藉這兩個詞語的真正含義。
看著已經破破爛爛得沒有一根完整模樣的骨骼，杜文忍不住在心中對著齊川狂罵詛咒一番後，怒道：「他奶奶的娘，這就是你所說的在修養一番後能夠像普通人一樣走動嗎？」
此時全身骨骼已經大部分碎裂，相信以後只要運動稍微激烈一點，全身的骨骼便會轟然崩塌，陷入全身癱瘓的地步。
杜文還尤其注意到骨骼關節，在神識的內視之下，能夠清楚地看到那些青色的風元素深深地堆積在關節處，如果元氣想要硬生生地衝出來，那麼恐怕每根骨骼都要被沖得支離破碎，變為骨灰粉末。
這時厲烈的聲音因時制宜地響起：「這個情況是有點慘，不過對你來說還是非常有利地，畢竟你現在的骨骼已經變得非常脆弱，只需要通過短時間來修煉「熔骨」，骨骼就會變得無比酥軟，所以無論是修煉速度還是修煉效果都會有所提升，而且修煉的難度也大大降低，可謂是因禍得福，天賜良機。」
聽到厲烈略帶著安慰聲音後，杜文也感覺心情舒坦多了，於是鼓起勇氣主動詢問道：「我有個小小的提議，就是在重塑骨骼的時候，能不能讓體內的骨骼關節都非常適合引導元氣？」
厲烈不滿意的聲音傳來：「這個哪還需要你提議，放心吧，我早就為你考慮好了。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進行修煉，重新鍛造的關節將全部避過了風元素鬥氣封印的所在位置，不僅可以為你開闢出一條元氣引導之路，還能夠創造出來一條元氣運行之路。」
稍微停頓了片刻，厲烈又繼續道：「因為這些新關節都是經過特異改造的，所以就算與八大重要關節相比也毫不遜色。在以後的修煉中，骨骼中的元氣都能快速地洶湧而出，因為新關節的數量更多，所以引導元氣的速度會比八大重要關節更快。這樣一來，你以後對於鬥氣的修煉速度將會有著絕對的先天優勢，當然，你現在的付出，還有承受的痛苦也會有所增加。」
厲烈並沒有在說假話，畢竟這副身體是為自己以後打算的，自然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好，好，那麼我們開始吧，先修煉什麼？」杜文聽到厲烈肯定的回答，也非常滿意，迫不及待地問道。
「修煉最好是從易到難，遵從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這樣吧，我們首先從最容易且不屬於八大重要骨骼關節處的骨骼開始，也就是手掌骨中的小手指骨。現在我傳授你修煉方法，你認真聽著，我說話非常不喜歡說第二遍。」
「又是第二遍，其實你已經快說到二十遍了。」杜文不敢講出來，只是在心中反駁道，同時也用心地記下修煉功法。
紫日漸漸從地平線上升起，溫暖的光輝灑滿大地。
披著淡淡金光的囚車悠悠地向前行駛著，躺在木板上的杜文早已閉上眼睛，按照著厲烈講述的功法努力修煉著。
在傳授的過程中，厲烈那囉嗦的風格依然沒有改變，不是因為是口述修煉功法的關係，所以杜文在領悟速度上比挖掘貝倫格記憶中的那些功法快得多，更重要的是遇到不清楚的地方，還能夠向厲烈道出心中的疑問，所以修煉的效率也大大提升。
靜靜修煉沒多久時間便有了功法中所述的奇妙感覺，杜文忍住有些激動的心情，通過神識把這一狀況告訴給厲烈。
厲烈喜悅的聲音傳來：「很好，如果你能體會到這種感覺，那麼就代表你已經踏進《鍛骨》的門檻，成功邁入第一層『熔骨』。」
想不到這麼快就達到第一個步驟，杜文也非常開心，得意忘形道：「不是吧，這種感覺就是痛嗎，剛才你也太小題大做了吧，如果這算是痛，就算讓我痛一輩子也願意啊。」
如果厲烈說的這就是痛，那麼杜文寧願一直承擔著這份痛楚。
此時從骨子透出來一陣陣麻麻的酥癢，讓人感覺到非常地輕鬆舒適，就連全身各處的傷痛在這種感覺面前都不值一提。
「目前這套修煉功法是為了使你全身的骨骼變得酥軟，這種感覺的確很不錯，但是享樂的時間已經結束，你現在必須按照我給出的模型，塑造出新的骨骼模樣，這就是《鍛骨》第二層「塑骨」，在這過程中你不能有絲毫分心，如果出現偏差或失敗，你的手指骨會變得畸形，而第二次再「塑骨」的疼痛根本不是你現在能夠承受的，那時你甚至會後悔做人！」
杜文就是在厲烈的指導下，在他那冰冷嚴厲的聲音中，小心翼翼地開始真正的換骨洗髓，而杜文也首次嘗試到萬蟻噬骨的痛楚。
「別想偷懶，如果你想成為一位強者，這點苦頭根本不算什麼，因為你以後還會受到十倍百倍這樣的痛苦。」
厲烈絕對是最嚴厲的老師，自從教會杜文《鍛骨篇》第二層「塑骨」之後，便每天佈置下任務，要求杜文對某個部位的某塊骨頭完成塑造。只要杜文在修煉的時候有一絲的犯錯，厲烈就毫不猶豫地發出指責。
因為《鍛骨篇》的神奇功效，再加上杜文的堅持與刻苦，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杜文感覺每天修煉後全身骨骼都有著明顯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