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十三章:心驚的幽會 文 / 鳳凰木
第二十三章:心驚的幽會
罷了,反正我不想和他這樣過下去,我也想只站在一個人的身邊,不管去哪裡,都能和他並肩站著。
這不是一種自私貪慾,這是我自已喜歡的方式而已。
喜歡的方式,還是最先喜歡的人,最先動過的心,真的會教人記得清清楚楚。我抬頭在人群中尋找著夏君棠,卻是一無所獲。
林家的人站了起來,迎著這幫尊貴人進廳。
婚事,還是照樣兒地進行著,新娘蓋著大紅蓋頭,讓新郎牽著,那一身紅衣的林洛水,笑歸笑,只是隱隱中帶著淡然的冷漠。
娶一個不喜歡的人,不是為自已而娶,只是為了娶而娶。
拜完天地之後,便是熱鬧的宴席,也就是婚事的最著重之處了。
我坐得比較偏遠,悄悄地尋找著,還是沒有看到人。
林洛水來敬酒的時候,是站在我的身邊的,醉態已經是七八分了,走起路有些翩然,雙手端起酒一飲而盡,可是卻不小心給椅子絆了著,杯子滾落在地上,他還真去撿,蹲下的時候,悄悄地在我手裡塞了張紙,站起來眨巴著眼睛說:「各位娘娘,下臣真是失禮了,理當罰三杯是不是?」
這一叫,不正好應了她們的心。
便叫了起來:「對對對。」其實妃子與御醫,看似是下臣,很多的時候,關係卻又想拉攏得更緊。
他讓人倒上酒,都一飲而盡,說了些客套話便到下一桌去。
我悄悄地看,上面只簡單的三個字,到左門去。
四下瞧瞧,還真是有一個左門,那邊一棵樹看起來有些昏暗,我喝了二杯酒,便說頭有些昏,讓緣由帶我去走走,到了左門,我又叫緣由給我去尋些水來解解酒。
站在黑暗處看那最亮的地方,九五之尊的他,還是以前那樣沒有變,身上因為放鬆而多了股神采飛揚的味道,他身邊的她和她,一個尊貴高雅,一個是嬌柔絕色,我轉過身不再去看。
樹影重重,暗影綽綽,白雪給打掃得乾乾淨淨,我站在黑暗的左門等著林洛水。
他裝醉過來,扶著樹在乾嘔著,對著後面的人說:「我沒事,等我一會。」裝吐了一會他低聲地說:「今天皇上會來,他到宮裡去找你了。」
天啊,還真是錯開了,我倒為在這裡能見到他。
現在只能馬上回宮了,要是在宮裡讓人發現了那還得了,如果他看不到我,不知道會不會很失望。
緣由端了水過來,關切地說:「娘娘,先喝些水解酒。」
「緣由,我身體不舒服得緊,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好的,娘娘,我去跟主事的公公先說一聲。」
出了御林軍守著的林府,一輛馬車過來我們正要上去,後面卻聽到路遙在說:「知秋,我也回宮,一塊兒回吧。」
我坐上了路遙的馬車,看著路遙極不舒服地坐著,心裡也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我真的是啊,自已緊張得個什麼呢?自已不說,那是沒有人知道的。
好好好,雲知秋,你不要杞人憂天了,沒有人會知道夏君棠回來的。
「最近真的是太冷了,窩在宮裡哪裡也不想去,倒是窩出病來了。」路遙輕揉著腦子:「才喝了幾杯酒,就覺得頭暈得緊。」
「要不讓宮女沏些濃茶給解解酒?」我輕聲地提儀,坐到她的身邊,給她揉揉腦子:「不舒服就不要喝酒了。」
她很舒服地靠在我的身上,閉著眼睛在輕輕地笑。
「不要喝茶。」她說:「就這樣一會回到宮裡就好了,你也不舒服是嗎?我也很不舒服,皇上一直在喝酒,明明是笑,心情卻是冷冷的。」
「呵呵。」我打著哈哈:「你也別逞強,不能喝就不要喝。」路遙也是富貴人家出身,酒之類的東西,家裡一定不會怎麼讓碰的。不過還能在乎皇上的心情,還能讓他影響到,想來也是一個小小的轉變了。
馬車行近宮裡,心裡有些緊張和喜意,我跟路遙說:「你不舒服,能不能讓栩到我那裡一晚上,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當然可以。」她笑:「就怕你照顧不來,我讓奶娘一併過去吧,解解你的饞,免得天天想著栩。這孩子也是挺聰明的,誰也不愛,就愛黏著你。我帶他這麼久,倒也是哄不了他的。」
「那是當然,他小小的時候,就一直在我那裡,我經常抱他,餵他吃東西的,人家說啊,經常在孩子的耳邊說話,他就會記住你的聲音。」「是嗎?」她輕聲地問:「說得多了,孩子真的會記得?」
「呵呵,那當然了,他還在她娘肚子裡的時候,我就經常和林尚儀說話了,他穿的小鞋子,還有我做的呢。」想想還是有些驕傲的。
路遙好奇地問:「做小鞋子,難嗎?」
「有心就什麼也不難,呵呵,我先回去了,緣由,你就跟著皇后娘娘去朝鳳宮裡抱小皇子過來。」
「知秋,我讓人送你回去吧,要不然,你到那邊去坐坐,反正皇上尚未回來。」路遙從馬車裡探頭出來叫。
我邊退著走邊說:「不用了,我熟路的,而且有宮燈,有御林軍巡邏,沒事兒的,我回去準備些小吃給小皇子。」
轉過身就往林子裡跑啊,唉,多想見你,夏君棠。我不走大道,不走偏遠的路,我想我知道哪一條是你走過的。
跑過滿是積雪的地方,那吱吱聲太響了,會把寧靜的宮給吵醒的。於是,我又放慢了腳步,拍拍胸口往後宮去。
有點遠,有點偏,有點無邊的黑暗,宮燈在後花園裡掛得極是少。呼出來的熱氣看起來白騰騰的,風一吹就散。
過了太液湖,過了那一片矮林子,到了白玉蘭的地方。
從黑暗的樹後橫伸出一隻手,將我用力地一拉,扯進了那黑暗之處。臉撞在結實的胸膛之上,我差點叫出來,卻聞到了那淡淡的香氣。
我知道,是他,夏君棠。
心跳得好快,我聽到他的,他必然也能聽到我的。
「知秋,我等了你很久。」他輕聲地說。
「我,我出宮了,我以為也能見到你。」可是竟然我們都錯過了。
他低低地笑,拉著我的手有些心疼地說:「你的手好冷。」
雙手將我一手合在手裡,然後輕輕的搓著,將我手指頭放在唇邊,用力呵著氣再搓一會,然後將我的手放在他毛茸茸的護套裡,接著,他再換一個。
十指說不出的暖和,心也柔軟得和水一樣。
「手暖了。」我軟軟地說著,這聲音,怎麼聽起來像是嬌羞無比一樣。
昏黑的天空中,他的雙眼是那麼的灼亮,他將我一把抱緊,讓我埋身在他寬厚的懷裡:「知秋,我想你。」
我也想你,我雙後抱著他的腰:「這樣真是危險。」
「就是止不住地想你,知秋。」他放開了我,然後從袖裡取出一樣東西吊在我的脖子上:「這是狼牙,聽說可以消災解厄,上次走得太匆匆倒是忘了給你,知秋啊知秋,怎麼辦,我想把天下最好最好的東西,都送給你,我想到還要等半個月,我有些等不及了。」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焦心了,夏君棠,你的冷靜淡定去哪了?」「該死的不見了。」他重重地歎息著。
我笑:「我想,我的也不見了,好吧,我們一起瘋狂一回,不過你先聽我說,你得先回西北去,你等我。」
「對,明兒個我就要回西北去了,走得久了只怕事會暴露,所以今晚我想見到你。」他又抱緊我:「知秋,還有半個月,我在西北等著你來,這個三王爺做不做,對於我來說都是無所謂的,我想帶著你和我娘,走得越遠越好,或許我們可到狼騰去。」
「我也喜歡太妃,可是我不喜歡拙姑。」如果不是拙故騙我,我也不至於那麼相信夏君棠在西北受了傷。
「呵呵,沒有她,只有我們三個。」他輕笑地說:「傻瓜,沒有別人。」雙手捧著我的臉,將我散落的發攏在耳邊,他低醇的聲音像是桂花酒一樣:「知秋,我想親親你。」
我臉騰地就燒了起來,可是我不敢看黑暗中他的眼睛,只能閉著眼任由他的手捧著我的臉。
他的氣息,已經拂到了我的臉上我,溫溫熱熱那麼撓著人心。
近了,他卻在我的唇角,飛快地一沾即放開,將我抱得個死緊:「等到了西北,你就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新娘,雲知秋,我發現你在我心裡很深,深到沒有誰可以替代。」
「不要說了,君棠。」我聽著這些,就夠了。
什麼也不說,緊緊地抱著一起,他的心跳,我的心跳,加起來就是滿天的風暴。
想著時間也不早,想著怕讓誰發現,我深吸一口他的氣息,從他的懷裡抬起頭:「君棠,你回去吧,明天一路順風。」
「好想現在就帶著你遠走高飛,這樣我才會對你放下心來。」他低語:「真想這樣就不放手。」
真的不冷靜了,可是我們之間,必須要有人冷靜。
他又放開我:「知秋,你該回去了,我也要出宮往西北走了,現在想得再多,不如在西北等你,日子一天一天地過,總是能過完那麼多天的。」
我心裡有著一些眷戀,也有著一些欣慰,他總是比我更冷靜,說放就能放得開。
是不能久待,一會緣由就會抱著皇子過來了,也許一會,皇上也就回來了。
我轉過身往桃心居裡走去,他低醇的聲音又在後面說:「知秋,我在西北等你來。」我笑,回頭看他一眼,用力用力地點頭。
他走偏遠的繞路,我往桃心居走,二個人相隔得越來越遠。
回到桃心居合上門,我捂著心口,跳得那麼急,可是心口又是那麼的甜蜜。
把燈點了起來,卻看到冷然的路遙坐在椅子上,我尖叫一聲,差點沒嚇得我癱軟在地上,捂著心頭猛拍:「嚇死我了,路遙,你怎麼在這裡,你倒也是不出聲。」
她還是一臉的冷肅,眼眉之處,那樣冰冷的威嚴與怨,是如此的陌生,讓我心裡有些懼怕,她是不是發現了我和夏君棠在宮裡私會。
可是這種懼怕還沒有生起,路遙就捂著嘴笑了出來:「哈哈,我就是故意嚇你的,果然給嚇著了,怎麼樣,我是讓人抄近路過來這裡的,想著回去無聊啊,想叫你你又跑得飛快,我就決心嚇你。」
真的是,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一點燈就忽然看到一個人冷然地坐著,那不嚇死人才怪。
「路遙。」我捶著胸口:「你真的嚇著我了。」
「呵呵,你還以為是鬼不成?」她捶著桌子笑,半點沒有剛才凌厲的神色。
我倒是不敢說皇后娘娘是鬼,但真是嚇得不輕。拖著虛軟的腳到一邊坐下,看著她笑得東歪西倒,一顆吊起的心又略略地放了下來,幸好我和夏君棠只是說了一會兒話就告別了,若不然的話,唉,幸好幸好。
看她只顧著笑沒有看我,我悄悄地將衣服外面的狼牙藏進衣服裡,不管怎麼樣,還是小心一點。
「好了啦,別生氣了知秋妹妹,我不是覺得回到宮裡無聊嘛,頭又痛,我不想一個人在宮裡,就過來找你說說話兒。」她有些可憐兮兮:「你原諒我啦,不要生氣,下次再也不敢嚇你了。」
「再嚇我,就給你嚇死了。」差點沒尿褲子呢。
她直點頭:「好啦好啦,是我故意嚇你的,是我的錯,你不要生氣了,幹嘛那副做賊心虛的樣子了,說,是不是又看到什麼好玩的事了,這麼久才回來,等得我有些不奈煩,於是就叫宮女熄了燈,坐著嚇你一回。」
「哪有什麼好玩的事,就是踩著雪,覺得那聲音挺美的,就慢慢地聽著踩著回來了。」
「真那麼會自我找樂子嗎?」她冷哼:「你雲知秋還真是個不老實的人,準是想跑去採花了,你啊,怎麼老是喜歡去看花呢,真不知有什麼好看的。」
我倒是任由她說著,真的剛才的一剎那,那個路遙那麼的陌生而又讓我覺得害怕,幸好啊,都是裝出來的。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心終於慢慢地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