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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三十章:拒不讓見 文 / 鳳凰木

    第三十章:拒不讓見

    我頭痛啊,這是哪門子火,我並不是不管熙,也不是孩子沒他重要。

    唉,拍拍腦子,叫宮女給我備好衣服,想趕上他的步子。

    他在吃醋,他生氣了,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事。

    我急急地追了出去,只是他已經走得很遠了。

    「母妃。」寶寶在窗口看著我,想來剛才他出來的聲音驚醒了她。此刻一定站在床上看了:「母妃,帶寶寶去。」

    「乖啊,母妃不出去,母妃去找父皇,熙弟弟生病了。」

    她趴著淚水就滑落,像我騙她一樣。

    無奈我又折回身子,叫宮女趕緊給她穿上衣服牽著她的手往正華宮裡去。

    走去的時候守門的公公攔下了我說:「雲貴妃娘娘,皇上已經上朝去了。」「我知道,進去看熙皇子。」他的氣,有些狹小,但是我知道他不想我心裡牽掛著夏君棠比較多,是我的錯吧,我沒有為熙考慮得多了,想著他現在體溫平和了,反正那裡有林洛水,但是我沒有去想他的心情。

    公公臉上有抹難色:「雲貴妃娘娘,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入正華宮裡半步。」我有些驚愕:「難道我也不能進去嗎?」「皇上交待,雲貴妃娘娘今日會忙,不會到正華宮的。」

    他倒是很會說話,我看是夏君藍說尤其是我不能進吧,這性子真的是讓我惱恨極了。愛我的時候,可以捧在手心裡,不愛我的時候,就連我也不許進,好,你狠。

    我再轉到正華宮的後門,那裡的公公同樣告訴我:「沒有皇上的允許,誰也不能進去,請雲貴妃莫要為難小的。」我想我就在這裡等著罷了,有本事的他不要下朝不要回來。

    可是寶寶咳了二下我又為難了,這裡風雪大,總不能讓她再凍著。

    低下頭摸著她的臉:「寶寶乖,跟宮女回去可好。」

    寶寶搖頭:「寶寶要母妃。」

    唉,一生病就是這樣的纏人,但是我並不想走開,他性子一上來的時候,他就回到正華宮,也不會讓我進一步的。

    叫宮女給一件大衣服將寶寶包住,幾個人等著正華宮的正門裡。

    風雪瀟瀟而又大,刮在臉上特別的痛,我也許不在乎這些痛,心裡著急的是裡面的熙,宮女的棉衣不是很厚,一個個凍得唇色都發黑了,卻不敢說什麼。我心裡一歎氣,抱了寶寶帶著她們走。

    沒有回去,而是去他上朝的地方,他在前面上朝,我們在後殿的房裡等著。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聲退朝,心裡終是舒一口氣。

    他轉了出來看到我,那淡定的臉色又蒙上了冰霜,連看也不多看一眼就直行,視我如無物一般。

    「臣妾等候皇上已久。」我軟聲地說著。

    他還是不理,我追了上去:「皇上。」

    他卻是甩開了我的手,然後站定了看著我,淡漠無情地說:「朕現在要回去照顧朕的熙皇子,怎麼雲貴妃不是要去三王府嗎?」「君藍,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我有些無力地哀求著他。

    他卻冷冷地說:「朕怎麼了,陳公公,送雲貴妃娘娘到三王府。」

    「皇上。」我氣得心口發痛:「我要見熙,你不能這樣的。」

    「朕是皇上。」他淡淡地丟下一句話,帶下人就浩浩蕩蕩地往正華宮裡走。

    我抱著寶寶又追了去,一路上他卻將我視如無物一般。

    他進了正華宮,我也跟著要進去,但是那公公又伸出手來攔我:「雲貴妃娘娘請回。」「夏君藍。」我生氣地大聲叫著:「我錯了,我不該早上說那些話,讓我見熙。」他還是沒有理我,往裡面走得快,直到他看不見,直到步子也聽不到了。狠啊,他真的夠狠,可以這樣子對我。

    真是太過份了,我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可是我又不願意這樣就走,我想進去,我想見熙。

    公公不讓我進,我就等在門口,只是這裡的風雨,如此的大,夾著雪打在臉上,是如此的痛疼。

    站了好一會宮女就受不住凍了,畢竟是衣衫單薄,凍得唇色發黑,就連寶寶也不適地咳了幾下,宮女便小聲地說:「娘娘,要不先回暖心殿,等用了早膳再過來,娘娘和小公主沒有用早膳,對身體不好。」

    「詠兒,你先把寶寶帶回去用早膳。」不能讓她再凍著了。

    寶寶卻是不肯,抱著我的腳:「母妃,寶寶不走。」

    「乖,快回去,要不然母妃就不疼寶寶了。」

    「不要。」她搖頭。

    「你是不是不聽話。」我心煩意燥起來便大聲喝叫她:「你要是不聽話,母妃就不管了。」

    她嚇得淚水在眼裡打轉,我又心疼:「乖乖聽話,寶寶,母妃在這裡等著父皇帶熙弟弟出來,一會母妃就回去和寶寶一塊兒了。」抱了給詠兒讓她們統統都回去,我不想做個虐待人的主子。

    舉著一把繡傘在正華宮的門口等著,楞是又等了半個時辰,裡面還是一點動靜了也沒有,雙手冷得讓我全身都沒有一點溫度,那雪打在臉上,也是麻麻的。

    公公小聲地勸著我:「雲貴妃娘娘,這天寒地凍的,貴妃娘娘還是先回去為好,千萬別凍壞了身體,小皇子和公主需要娘娘的照顧。」「那麻煩公公再幫我通傳一下。」我還是不想放棄。

    誰說我不擔心熙呢?他半夜哭讓我心痛得不得了,我只是想帶著他到三王府裡,有我照顧著也不會有什麼,況且還有林洛水在,可是我沒有想到他性子這麼狹隘。我承認這二天我沒有怎麼照顧好孩子,可是你要氣,你要恨,總不要這樣搶走熙,算什麼呢?

    愛我的進候恨不得把我捧在手掌心裡,可是氣我的時候,卻讓我在冰雪外等著不見,你想怎麼樣,你總得說啊。

    我是很想扭頭就走,但是我真的不行了,我不是只有我自已,三個孩子就像是三條線,將我綁在宮裡牢牢實實的。

    公公出來一臉歎息,不必出聲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讓我進去的。

    一丟手中的繡傘,看著那雪花傾落在地上沙沙的聲音。

    我轉身往回走,灰黑的天空裡,嗷嗷作響的風,吹得我眼淚都滑了下來。

    心裡又酸又痛的,夏君藍,你真想折騰死我嗎?

    我想見熙,我想知道他現在是不是病重了還是好一點了,他看不到我,他會不會哭,會不會不習慣正華宮。

    孤單地一個人回去,走出那深深的腳印子也將衣擺給濡了個濕透。

    我不斷地派宮女過去,可是一直都不能進正華宮半步。

    燭光下那熱騰騰的飯菜變得冷也沒有人去動它,像是歎息一樣,最後的熱氣也湮息在房裡。

    幾乎是一夜都沒有睡好啊,反反覆覆忽然驚醒,想到熙的哭聲我就睡不著。朦朧的宮燈下,雪繞著宮燈飛飄,迷濛了我的眼睛。

    身體很是無力,我掙扎著爬起來,只覺得頭痛欲裂的,叫宮女進來侍候著,賞了二件厚衣服給二個宮女,叫她們打了燈籠陪我去正華宮。

    凌厚的天氣真的好冷啊,風夾著雪吹在臉上,就像是刀子在刮著一樣。

    整個宮安靜得只有細雪沙沙的聲音,宮殿與萬物都沐浴在一片靜謐的銀白之中,我們踏碎了雪到正華宮。

    門口早起的公公就在清理著那讓雪覆蓋的路了,守門的公公看到我有些驚訝,還是一臉的為難。

    「皇上沒有出來吧?」

    公公恭敬地說:「皇上還要半個時辰左右才會出來呢。」「嗯。」我輕應著,我就在這裡等著他,他總是要上朝要出來的。

    今天我已經準備好了暖手爐什麼的,只是那北風呼呼還是冷,冷得我牙齒像是打架一樣,呵出的氣像是白煙一樣在臉上飛揚著。

    半個時辰,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啊,在風裡久了就會全身都冷,我抖著身體在跳動著,想讓自已的身體不那麼冷一些。

    天色越來越是亮,正華宮的門也打了開來,我欣慰地一笑,終於等到了。

    他出來的時候我一定不會對他無禮,我會當成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然後笑著說:「我過來看熙。」

    將暖手爐給宮女拿著,一會倒是要讓他看看我是多有誠心堅持著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堅持的是什麼?往後想想就覺得有些可悲而又可笑,不知道每個人年輕的時候,是不是總是會有些肓目和固執勁兒。

    「皇上到了。」小公公出來通報,這邊守門的公公馬上就直起了腰板,我也鬆了口氣。

    他出來了,一身的龍袍在早上的白光裡,氣勢如此的逼人。

    我迎了上去,堵在門口行個禮:「見過皇上。」「你來幹什麼?」他冷冷地說。

    唉,還在生氣啊,真是氣包子,怎麼就生那麼長的氣呢?

    我揚出一抹笑:「皇上,臣妾過來看看熙兒啊,現在好些了沒有呢?」

    「你現在倒是關心他了嗎?」他冷然地答,擰起眉頭似乎很不悅我擋著路一樣,我還沒有說話,那守門的公公就討好地幫著我說話了:「皇上,雲貴妃娘娘一早就過來了,已經等了皇上大半個時辰。」

    「大膽奴才,這豈有你說話的地方,來人,掌嘴。」

    我的笑容凝住看著他,心裡的氣憤越來越是高,我用力地壓住那氣惱,不斷地告訴自已來的時候說好的,不要生氣,要好好地求著他。他喜歡我撒嬌,然後哀求他。

    誰知我還沒有開口,正華宮裡面就傳來了女聲:「皇上。」

    好些人擋住了我,估著後面的人沒有看到,還在嬌語著:「幸好皇上沒有走遠,臣妾才能追上,皇上帶個暖手爐,去上朝就不會這麼冷了。」

    公公都識趣地讓出道,一個嬌小俏麗的女子就走了出來。

    我心忽地一痛,那個女人,就是那天早上碰到從正華宮裡侍寢回來的秀女雲紗,衣衫單薄,雲鬢微亂,手裡正拿著一個暖手爐要奉給夏君藍。

    她也看到了,急急地請安:「臣妾見過貴妃娘娘。」

    「不必多禮。」我笑了起來。

    只是覺得自已的笑,應該會比哭還難看。

    我早早在這裡等著,我求著我要看熙,可是是這樣的一面,早知我便不要過來總也是讓自已心裡愧疚好過現在這樣絞痛著。

    「皇上,該上朝了。」是陳公公小聲地提示著。

    他看了我一眼,我笑著彎腰:「臣妾告退。」

    一離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會流淚了,不錯啊,雲知秋,成長得越來越是好了,努力地笑著飛快地回到暖心殿裡去。

    有些頭暈眼花的,還是照顧著寶寶和栩用完早膳。

    寶寶的風寒去得很快,又是活蹦亂跳的了。

    栩也沒有纏著我,而是軟軟地說:「母妃,不要凍著了,要多穿衣服才不會風寒。」

    「嗯。」我點點頭,默默地將厚衣服都穿上:「母妃現在要出宮了,栩和寶寶要乖乖哦,母妃晚上會回來的,你們要聽宮女姐姐的話,不能跑出去凍著了,吃飯要吃飽飽,知道嗎?」

    二個孩子齊齊點頭,我原著他們到學習的房裡去,一人一張小桌子坐定了先生便教他們認字寫字的。

    我坐了轎子到宮外去,心裡一片的沉靜,什麼也進不來,我甚至是誰也不擔心,有些暈暈欲睡的時候,宮女說:「貴妃娘娘,到了。」

    睜開沉重的眼皮踏進去,林洛水也沒有說我什麼,而是說:「君棠他恢復得不錯。」我進去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笑著說:「夏君棠,你今天好些了沒有。」

    他從枕間抬起頭輕輕一笑,眼裡都是溫柔的光華包圍著我。

    「知秋,我得給他先換換藥了,昨兒個身體不行沒換,藥太久不換就不行。」「嗯。」我點頭:「你給他換就是,我又不是沒有看過他換藥,沒有什麼可怕的。」我不想到外面去,一個人看著空寂寂的院落,總會心酸。

    紗布慢慢地掀下來,他還是痛得昏厥了過去,看著那艷紅的血滑下,到了床榻上再滑到地上,那腥紅的顏色讓我搖搖欲墜,雙手抓著椅子的把手想要穩定著身子,可是整個人還是往下滑,手指碰到茶杯,也聽到清脆地摔在地上的聲音,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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