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七十六章:我相信你 文 / 鳳凰木
第七十六章:我相信你
瞬那時,我只看到她揚起手指間白影一閃,然後白玉般的臉上就紅意畢現,鮮紅的血先一絲絲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結成一滴滴地迅速滑下她的臉頰。
她還是那樣的淡定,似乎不痛一樣,似乎傷的不是她。
我迷糊得不知要如何反應,看著她臉上的血滴下了衣服,濺紅了那白衣的輕衣,臉上的痛似乎都有些淺。
宮女在這時候進來了,我還呆呆地在想著,小桌前的白玉碎片是那般的刺眼,皇后哭了起來,捂著臉叫痛。
唉,我重重地一歎氣,我是不是又惹事了。
宮女不敢說我,可是人人都用指責的眼神看著我,冷冷地等著皇上過來處置這事兒,傷害皇后娘娘,可是很大的罪名。
會有人相信我嗎?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讓我知道了她們是如何的變臉。
皇后對付我,甚至於不用什麼輔墊,沒有什麼前戲,直接就這麼做,但自毀其身,付出的代價可不是一般的大。
她真的不顧一切了,她很冷靜,很淡定,她知道自已想要什麼。
皇上來了,皇后哭了起來,像是有著百般委屈一樣,淚水漣漣得讓我歎為觀止,她哭著好久都說不出話來。
最後斷斷續續地說:「臣妾是擔心雲紗,喚了……她過來問雲紗之事,怎的好好的一個才人,就要讓皇上殺呢……臣妾只是想知道,安知才問二句,她便衝撞臣妾,半點不識規矩說臣妾多管…閒事,這是皇上所處置之事,叫臣妾別管,臣妾氣惱攻心,就打了她一巴掌,沒有想到她竟然摔了臣妾的茶杯,佯裝撿起碎片,便用這碎片傷害本宮,皇上,你一定要為臣妾作主。」
這真的是好笑,可是我還是笑不出來。
莫名地讓她打,並不是怎麼難過,難過卻是因為她,值得嗎?皇后你這樣自傷其身,那可是一輩子的事啊。宮裡的女人,最在乎的就是自身的容貌,如沒有容貌,怎麼才能爭得皇上的喜愛呢?
他淡定俐落的地說:「朕會處理這事,來人啊,快給皇后看看。」
在那裡一番忙亂,他說會處置我,但是沒有具體怎麼說,皇后卻也沒有催促,只是哭著讓宮女扶進寢室。
名為審,實則是讓公公送我先回到了回首閣,我一個人冷靜地思考著,扯不清理還亂,最後化作一聲歎息。
聽到腳步聲我回頭看,他已經走了進來,卻沒有板著臉,而是走到我的背後,雙手輕捏著我的肩頭說:「累嗎?」
我搖搖頭:「不累。」
「痛嗎?」他輕聲地問。
心裡有些委屈,他按著我的肩頭我就歎氣地靠在他的胸前,他一手輕撫上我的臉:「朕讓你受委屈了。」
鼻子一酸,差點就沒有流淚,咬了咬唇說:「我沒有惹事。」
「朕知道,皇后這是與朕對上了。倒是你,因為朕對你的寵愛,因為你現在什麼也不知道,反倒能輕易就讓人利用,朕讓你在房裡,但是你卻不喜歡困著,有時候朕真想把你關起來,這般就可以保你周全。」
「皇上,你相信我?」這我有些訝異了。
他卻輕笑地抱著我的腰,下巴擱在我的肩上軟聲地說:「朕不相信你,難道還相信皇后不成,笨笨的知秋,明兒個朕讓人林洛水進宮吧,知秋,朕不想讓你再受傷害,不管怎麼著,你恢復了總是好的,你會好好地保護自已。」
他抱著我,讓我覺得似乎這事就簡單得只是一場驚嚇一般。
他一眼就能知道皇后陷害我,其實我也看得出皇后是逼不得已的,有些事情,就沒有轉彎的地兒了嗎?
他輕聲在我的耳邊說:「不是朕不給路先虎機會,飛鳥盡良弓藏這是恆古不變的道理,朕給他們路家的很多,有一條底線保護朕的皇朝利益,底線之下朕可以容忍他們,底線之上,朕必殺之,這是維護皇族的權益,任誰也不能越過一分。朕殺大將,朕何其不痛心疾首,這也是下下之策,路家逼著朕到了這一步,朕不能不狠心,不管她是朕的母后,她是朕的皇后,他是朕的國舅什麼,只要威脅到夏家皇朝的,什麼就都不是,朕很悲哀,朕是皇上不得不從大計而想。」
他說得我心裡有些痛意,有些事情也不是他想著怎麼辦就怎麼辦的吧,皇上,就要把感情給束縛起來。
我不明白為什麼路家一步步到這裡的,只是知道現在是沉默的火焰,只待一陣風,皆都能爆發出來。
有些東西一觸即發,朝政之事向來女子不過問,他給我略略說一些,我也能理解他幾分的無奈。
他執著我的手相握,那樣的溫度慰暖了我冰涼的手,他是相信我的,這一刻我覺得所有的沉重都不重要了,我要的不是他的江山,不是他的寵愛地位什麼的,只是他的相信,足以讓我開心起來。
本以為他就算知道我不會做那樣的事,他還是會責怪我,呵斥我又出去又惹事什麼的,他沒有,會這樣呵護我。
就讓我這樣靠一靠,我就覺得沒有那麼累了。
朝他一笑:「皇上,不用擔心啊,一切都會過來的。」
「嗯。」他看著我也輕笑:「朕也相信,一切都會過來的,吃一暫長一智吧,朕也總不能把你別在腰間,永遠地保護著,那你就越發的長不大了。」
「皇后娘娘真可憐。」我哀歎地說著。
他抱緊我,不滿地說:「你還有空可憐別人,朕可是憐惜著你,讓她打了一巴掌,朕都不捨的碰一下了,就怕你傷著痛著心裡記恨著,她倒是打得不客氣,知秋,你太偏心了。」
「呵呵,我是說真的,我覺得皇后娘娘好可憐。」可不是開玩笑的,現在哪有心思和他這樣那樣逗著玩兒啊。
他淡淡地說:「人各有命,她選擇的路,她得走下去。」
我不知道路先虎知道了會怎麼樣,我也以為有皇上寵著我就沒事兒了,反正他不會真的處置我,真的罰我,但我忘了一樣,那就是路遙藉著朝廷的力量來反擊皇上,逼他退步。
聽著他穩健的心跳,心也慢慢地安定了下來,聽到公公說:「太后娘娘駕到。」唉,還有硬仗要打,這下傷了皇后娘娘,太后一定會怪罪於我了。
下意識地看他一眼,他緊抱我一下:「別想太多,有朕在,你什麼也不用擔心的,現在進裡室裡,一切有朕。」
這一句真是暖心話,說實的,我現在也只有惹禍的本事,卻沒有處理的能力,擔心地看他一眼,他眨著眼睛輕鬆地說:「朕是皇上,難道還有什麼擺不平的事嗎?」
那倒也是,如今太后也得讓著他七分呢。
笑了笑進去裡面,外面也許是風雨交加,但是裡面卻暖意盈然,不必擔心有風雨。
太后一進來便厲聲說:「沐秋郡主呢?」
隔著的是薄薄的簾子,什麼話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皇上淡淡地說:「母后可來得真早,朕才從朝鳳宮裡過來,母后也知道皇后受傷了,宮裡的消息,還是這般的快啊!」
「皇上,如此大事,哀家豈能不知,豈能不管不聞不問?」太后氣怒地說。
「母后且聽兒朕說,沐秋在皇宮,實則有不得已的理由,沐公候將沐郡主送進宮,是因為她頭曾經受過傷,一有人刺激她,就會讓她失了理智,做些什麼事出來都不知,朕已經下令讓林洛水來治好她的病,母妃不必擔心,不會再有下次。」
「皇兒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不處置膽大妄為的沐秋嗎?」聽得出來太后極其的不滿以及憤怒。
皇上輕歎地說:「母后,這便是這樣的意思,難道母后要朕去計較什麼嗎?沐公候在西北出兵助朕平外敵鏟內敵,就唯有這個請求,讓朕治他的沐秋郡主,朕豈能不做到呢?」
太后越發的不高興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是冷沉:「皇上,那皇后的傷是白受了嗎?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臉,這一劃花了,豈能這樣就算了。」
他甚是不耐煩地說:「皇后要怎麼樣,母后我們倒也不必轉圈圈說話,朕不管做什麼都心裡有數,誰做什麼,朕也知道,有些事兒,母后別逼朕,不然傷心的會是母后,朕不想做一個不孝的皇上。」
太后在急喘著氣:「瘋了,藍兒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跟哀家,跟你的母后這般說話?」
「朕沒有瘋,母后,朕很明白自已在做什麼,母后卻是不明白,母后到現在還不明白路家和夏家並不能並肩而行的。」
他越說越是冰冷,太后還也冷厲地說:「總之,哀家是不會容忍宮裡有傷害皇后的人,皇上性情大變,但是為了一個女人,是否真的值得你且先去權衡。」
「朕想得很想清,母后你也不必不依不饒,你所向就和皇后親,皇后做的事,太后一定會清楚,朕就是負天下悠悠之口也得護住沐秋。朕不會讓一些話再重現,殺誰護誰這些事兒,朕心裡清楚著,不說出來不代表朕就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