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八十章:皇后的貪心 文 / 鳳凰木
第八十章:皇后的貪心
皇上訝然地看著我,然後失笑了起來:「朕怎麼又欺負你了,來說說,讓朕聽聽朕又做了什麼讓你討厭的事兒了。」「頭真痛。」真的,想想這一團亂的事,頭不是一般的痛。
他也不問了,十指抬起輕給我揉腦子:「那就什麼也別想。」
稍過了一會覺得好了許多,腦子一團亂的時候,還會來找他,看到他就覺得什麼也不可怕了。
「夏君藍。」我輕聲地叫他的名字。
「嗯。」他輕應,聲音帶著很多的愉悅。
我一抬頭就看到他唇角的笑意及臉上的驚喜,他捧著我的臉柔聲地說:「知秋,你想說什麼。」
「我說,我們來賭一次吧。」我勇敢地看著他:「就賭,如果我說我愛你,那麼我就永遠在你的身邊不離開,如果我沒有愛上你,你要放我走,永遠永遠地不會再和我牽扯,我還要看到熙,看到栩和寶寶。」
他想也不想:「好,朕和你賭。」
「你就這麼自信?」這讓我有些覺得我虧了。
「你不是心亂了嗎?如果不亂你不會想快恨斬亂麻,知秋以後你可要記住了,對朕是無所謂,要是對別人,千萬要沉著冷靜,但這一次的賭約,落地為證,不能毀改。」
看他緊張的樣子,我忍不住地就笑出了聲。
那就讓我賭一次吧,注定了是要和他在一起的,那也是命,我就放下所有的過往,再守在他的身邊。反之,那麼也是緣份盡了。
「小東西啊。」他揉亂我的發,寵溺地叫著,滿臉都是笑意:「其實朕不想告訴你,賭不賭,你都輸定了。」
和他賭了之後,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和君棠之間,相依要賴相信離愛情只有一步,他總是不會爭取,總是只會把我保護好,為我的以後著想便止了步。
那個下輩子的承諾,不知道是騙他還是騙我,所以想想總能讓自已輕鬆一些,有時候自已在棋局中間,反而看不清楚了路,旁人都說他很愛我,他所做的一切,皆也有因是我,那我就跟他賭一局。
他很開興,整個人精神渙發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眉宇之間的喜氣藏也藏不住,那種欣喜無聲的溢了出來。
摸著那額角喃喃自語地說:「真的很值了。」
「我今天去看雲紗了,我覺得不止你覺得你要學會愛一個人,我也得學會。」
「那你說朕是不是不該處死她了呢?如果不是她。」他輕輕一歎。
我也輕笑,人生是沒有如果,誰知道沒有發生這些事,下一步會發生什麼呢?但是現在想明白了,我不能在夏君棠和皇上之間左想有可,於他們哪一個都不公平。
勇敢地和他賭一次,是愛是恨我都認了,我想,恨只是我的退路而已,他看中的獵物,他不會留有退路的。
雲紗打入到了冷宮,不再是處死,但是皇上卻堅持不放走路先虎,他說放虎歸山,終成大患。
路家太高傲了,傲得不肯放下一點點東西,倒是讓我不得不歎息的是,我的父親沐公候為了我,什麼都可以不要,皇上待他卻不曾減慢過,這大概也有些是我的原因。
外面對於我的批論,皇上在力挽狂瀾。
有時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他要這麼累,放棄我不就可以了嗎?
但是他能看得出我眼裡的意思,一沉著臉說:「不許你說朕不喜歡聽的。」
我幽幽地歎氣:「你何必那麼累?」
「愛一個人,不容易,尤其朕是皇上。」他也歎氣:「可是愛朕喜歡,就像烈酒一樣,能醉人,相處又如若是清茶,處處清香。雲知秋,你說朕怎麼就栽在你的手裡翻不了跟頭了。朕試過要翻出這跟頭,可惜失敗了,你別看朕累,可是朝朝代代哪個皇上能像朕一樣,可以坦然地愛一個女人。」
我也輕歎,愛是什麼啊,為什麼可以這樣執著,永不想放開手。
無意中的相遇,成就了牽不開,扯不下的緣份,我們之間如果他沒有回頭,早已經不可能這樣坐在一起品茶,我不再逃避他,認真地試著彼此之間是否還有感覺。
平心而論,皇上對我是很不同,哪一個朝代,哪一個皇上都不可能像他一樣專寵一個人,也不可能有我這樣身在福中不知福,還心裡想著別的男人的,照著宮規,那便是進了宮,心裡誰也不能想,眼裡心裡只能有皇上。
曬然地一笑,倒了一杯茶,也許有些東西為他著想,就會偏移那麼一點點,偏得夏君棠不在呢?不能讓我矛盾地折磨。像我這樣的人,不是應該好好地折磨一番嗎?
早冬裡的霜染白了草梢梢,寒氣襲人,我縮著手不觸到這一份冷,呵出的氣成了煙白色在臉前彌溫,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無蹤,繡鞋踩著這濃濃的晨露到了朝鳳宮裡。
宮女見我卻淡淡地說:「皇后娘娘並未宣見郡主,如今未曾醒來。」路遙居然還沒有起來,我從容地坐下:「告訴皇后娘娘,我求見,她必會見的。」
皇后受傷在宮裡安養,就連朝拜之事也省了,她索性真懶散了下來。
宮女再出來說:「皇后還在甜睡之中,郡主請稍晚再過來。」
我站起來便往裡室走去,宮女想阻擋我,又有些忌諱於我的身份,猶豫之間我已經進了去。
風微微掀開的簾子,路遙正仰躺在床上,髮絲如瀑般地傾洩在床沿,雙眼黯然地看著某一處,她的臉上已經結上了淡淡的疤,卻是大煞風景。我進來她一點也不奇怪,就往後蹭了蹭下巴仰起看我一眼說:「是雲知秋吧。」
「正是。」
她便輕笑:「撞進本宮的寢室,還不向本宮行禮。」猛地一轉身坐了起來,慵懶一改,成了凌厲逼人,雙眼帶著威嚴直逼視著我。
我也從容地施了個禮:「臣妾見過皇后娘娘。」
她雙眼有些哀落:「臣妾,你高傲的性子哪裡去了,你倒是可以放下他曾經傷害過你的一切事情了嗎?」
「我不想去想了,我父親放下一切,只為讓我安好,即使我失憶,我還知道我要為大相朝做點什麼,我父親便放下了一切,我在宮裡我走不了,我有熙,有孩子有牽掛有父親的付出要想。哪怕是拋下這些什麼也不去想,我只問自已一句,怎麼不敢和皇上親近,怎麼不敢再重來呢?是對自已沒有信心,還是對皇上沒有信心,他說過我是不撞南牆心不死,還真是的。」
「我太高看你了。」路遙淡笑,下了床赤腳走到我的面前:「如今送上門,你不怕再惹事嗎?」
「夠了路遙,我一直不明白,你想要的是什麼?你如今就是皇后,你的姑姑是皇太后,你的哥哥是三軍總督,難道你們還想要奪皇權嗎?」
她讓我的話震得倒退了二步,冷冷地看著我說:「本宮的父親,皇上殺死的。」
「我知道,當時我在西北,那他做了什麼呢?權就真的比命還重要嗎?路遙,也許我們之間真的有很多的誤會,我知道貴閥門弟對一些東西看得比命都還重,但是這是最笨的做法,皇上以後將不會對路家再留一分情,路家的榮耀也就永遠到為止了。」
她輕輕一笑,手撫上了臉上的傷口,淡冷地說:「本宮只要立今為太子而已。」
「你瘋了。」我不可思議地叫了出來。
那是一個外姓人,皇上能封他為皇子,也就能廢了他。我卻不知道路遙有這樣的心思,還想讓皇上封今為太子。
她冷哼:「早也就瘋了,你轉告皇上,我還想要放了我的胞兄,他一生磊落征戰沙場,是一個坦蕩的君子,與我的父親是不同的,我要的就是這麼簡單而已,如果他做不到,外面的風言風語會更多,你別忘了我跟你說過的事,路家的消息,是靈通的,傳放消息也是最快的,你聽到你將會連活著也是一種罪。」
「路遙,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害過你。」她對雲紗那麼好,卻對我這樣,難道說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姐妹情份是假的嗎?
她有些哀怨地看著我,那雙美麗的眼睛帶著複雜:「要怪,便怪我們的身份,立場,一開始便是不同的,打小我便知道家族的榮耀是我一輩子的使命,很重很重我也很不屑,已經有了一個姑姑在宮裡了,為何還要我去,我就遠離開這些東西,走得遠遠的,看得多多的,在今天你問我為什麼,我已經知道我完完全全能明白家族榮耀這麼二字了,也會扛在肩上,我何嘗不知道退一步海闊天空,只是退一步,也會萬劫不復,皇上的狠心,你不是沒有見過,他可以往你肚子裡扎上一刀,也會往路家頭上扎上一刀。」
一些冷意襲了上來,他有時的狠心,我是知道的。
還是淡定地說:「皇上是不可能立今為太子的,那不是他親生的兒子,他不可能的,就算是朝臣,也會對此有爭議,路遙,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