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九十六章:張喜寶之死 文 / 鳳凰木
第九十六章:張喜寶之死
此刻的她,也會害怕,也會嚇得全身顫抖著嗎?做著惡事的時候,卻又膽大包天。她顫聲地說:「貴妃娘娘,我沒有,沒有啊,請你原諒我,我不是故意想要打公主的,是我的錯,我的錯。」她看到寶寶臉上的紅印子,狠狠地就抽了自已一巴掌:「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而已,可是真的沒有害你。」
「還想狡辯,我都聽得一清二楚了,皇上,你也可以出來了。」我冷冷地看著她,這樣的人,怎值得為她心軟呢。
打起寶寶來,沒見她留情。
在梅林的一側,夏君棠帶著御林軍出了來,一張俊削的臉變得像是冰雪一般的寒人,冷殺地看著張喜寶:「朕倒是把你的皮給剝下來了,張喜寶。你說,你想知道朕什麼?敢懷疑朕是假的,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敢對公子皇子下手,敢夜半謀害朕的貴妃,看你是活得不奈煩了是吧!陳公公,廢了她的封號,找死朕成全你,來人啊。」
「在。」御林軍大步地往前。
張喜寶驚慌失措地搖頭:「不,皇上,不,不是我,我沒有要殺貴妃,皇上請饒命啊,臣妾不敢,臣妾也沒有那個能奈啊。」
「不給你上刑你是不會招了,先打個三十鞭子。」
「是,皇上。」
我搖搖頭,叫他不要打,夏君棠走近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同情,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是不會招的。」
張喜寶還以為我要替她求情,跪爬了過來:「娘娘,知秋好妹妹,我該死,可是我真的沒有害你,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饒了我這次吧,以後知秋的大恩大德,喜寶會沒齒難望的。」
「我並不會饒你,你做錯了什麼事就得自已去承擔。」不是不罰他,而是,我懷裡圈著三個籟籟發抖的孩子,我不想在孩子們的面前見血,不想再讓他們受到驚嚇了,今天的事已經嚇著了他們。
夏君棠明白了:「來人啊,把她拖下去刑部好好查,由刑部王大人獨審,沐貴妃處罰這事。」「是,皇上。」御林軍一擁而上,將張喜寶拖了下去。
一邊走她一邊淒厲地叫:「皇上饒命啊,知秋,知秋求求你啊,曾經我對你那麼好,你跪在楊家求的時候,是我給你銀子的,雲知秋,做人可不能忘恩負義,真的不是我害你的,我是冤枉的啊。」她的哭叫聲越來越遠,直至什麼也聽不到。
我抱著三個孩子,淚水真流。
「別哭。」夏君棠蹲下身子輕歎地說:「都長大了,栩和寶寶是好樣的,會保護你們的母妃,真高興。」
「嗚。」寶寶哭得更凶了。
利用孩子的感情,最是我不想的,我只能抱著他們與他們貼近一些才能安慰驚嚇過頭的小人兒。
直至回到了回首閣,安慰了好久才靜下來,晚上睡的時候三個小人兒還抓著我的衣服不肯放。
「栩兒,會怪母妃這樣嚇你們嗎?」我輕聲地問著,寶寶和熙抱著我的手睡得正香,唯有栩側著臉清醒地看著我。
「不怪母妃,栩不明白,母妃為什麼每天那些母妃看到我們都是很好的,可是母妃不在,她們就變了樣呢?」
這個教我怎麼去說呢,關於很多很多的東西,千絲萬縷的複雜。
「母妃,你不要離開栩。栩會快點長大,也會像樹一樣保護著母妃,還有妹妹弟弟的。」
抽出手探過熙輕輕地撫著他的發,輕聲地說:「可是有一天,母妃終是要離開的。」
「不要。」他懇求地看關我。
我一笑,世上的事概能都隨了人意去呢。
人再強再厲害,也逃不過宿舒,時候到了總是會離開的,時候不到便是不到。「栩不急著長大,栩還小該高興的就高興,該玩的就玩,栩現在和寶寶都比很多人都要厲害了。」
他拉住我的手放在臉邊:「母妃對栩最好了,母妃,他們都說我不是母妃的孩子,寶寶也不是,只有熙弟弟才是,可是母妃對我和寶寶都和熙弟弟一樣,在栩的心裡,母妃就是栩的親母妃。」
「怎生的說這些呢,母妃也喜歡栩啊,栩多乖啊,栩啊,不管別人說什麼,你作為一個皇子,話不可以全信,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母妃不會是想利用你來讓熙弟弟做皇上的,這大相朝的皇上,是能者居之。在母妃的心裡啊,你也是母妃親生的。」
「母妃為什麼喜歡栩啊?」他軟聲地問。
「喜歡一個人,沒有任何理由的啊!」
他笑了起來,眼裡沒有半點的悲傷,臉貼著我的手:「栩也最喜歡最喜歡母妃了,栩比世子們都要好。」
栩唇角帶著笑意,也慢慢地入了睡。
凌厲的北風還在吹刮著沒完沒了,三更之後我還是按著習慣醒來,可是窗外已經不再有人在那裡看,不再故意弄出一些聲響來吵醒我了。曾經很多個夜裡看到窗外的人影,從剛開始的懼怕,到後來迷糊與懷疑,再到最後的認定,唉,想你啊,夏君藍。
我用很真一個來騙眾人,張喜寶甚至用一個假得不得了的人,就將我騙了去,這是為什麼呢?這是因為我真想念你,你可以讓我一切的堅執都灰飛煙滅了,人也真是好奇怪,當你在的時候我沒落我得你很重要,反而左管右管的讓我要選擇時間來逃開你,當你不在吧,你就能輕易地噬蝕我的心。
過了一晚上,孩子們又活蹦亂跳起來了,卻不鬧著我要去北梅林看梅花了,而是在大聲地叫著:「母妃,快點啊,要去御學院了。」
「母妃,熙要尿尿。」熙也插進一句話。
寶寶就用力地揉他的發:「哈,熙弟弟你也會說啊,你不是直接尿褲子上的。」
「不是。」熙悶悶地說:「母妃,熙要尿尿。」
栩說:「熙弟弟長大了,不尿褲子上了,會讓人笑的。」
這些要命的小祖宗,我匆匆地梳好發出去,一番的兵荒馬亂之後才安定下來,帶著吃飽喝足的人兒去御學院。
其實在回首閣也行,叫了先生過來就是,不過皇上說過,總是有個規矩的。
三人各進去了我才轉身出去,這柏樹枝丫上積著厚厚的雪,再踏上白雪處就聽聞到吱吱作響,一踩就是一個坎。
「娘娘,小心莫弄濕了鞋,雪水挺冷的。」
「沒事,去正華宮吧。」
曾經小女孩的情思已經消逝了,往年要是下雪,我真喜歡在白雪鎧鎧的地方踩著,聽那聲音就是樂章一樣的美妙無比,只是那樣就可以帶給我很多的快樂了。
出了御學院沒多遠,就看到二個小公公在北風中小跑著朝我走過來,到了跟前施禮:「貴妃娘娘安好。」
「不必多禮,有什麼事兒?」
急喘著氣的小公公說:「娘娘,張喜寶已經死了。」
我有些一怔,死了。曾經在我的想法中,死一個人是多慘,死了就永遠的沒有了,就是最大的悲痛,就像我娘離開我一樣,我無比的害怕與孤獨傷心,現在聽到張喜寶死了,卻有些淡然,宮裡死人的事,太常見了。
「她不是在刑部嗎?可有說什麼?」居然現在心裡波瀾也不起了,合該是她的命,注定了要這樣。
小公公搖頭說:「她說沒有害娘娘,只是想知道一些事實。」
這般說話看來張喜寶還是不想讓自已走上絕路的,我淡聲地說:「讓刑部的王大人來見我吧。」
「是,娘娘。」公公得令下去。
我往正華宮裡去,皇上去上早朝了,整個正華宮變得靜悄悄的。那一樹一樹的紅梅開得多燦爛啊,幽幽的香氣不鋪散在整個正華宮裡。
他酷愛紅梅,他說白色的不吉利,偏要在我的房裡堆滿了那些紅艷艷喜氣洋洋的紅梅花。
王大人從走廊上步履匆匆地過來,我進了書房見他。
一翻行禮之後王大人才說:「娘娘,張喜寶是讓人給殺了,在她的嘴裡發現了斷腸毒。」
「那她什麼也沒有招嗎?」
王大人搖頭:「給她上刑,要她招供她一口咬定什麼都沒有做,下官自不會冒然就處死她的,今兒個一早守牢的獄卒就來告訴下官,張喜寶已經死了。」
「你是否有問過她,當年的沐貴妃,是不是她所害。」
王大人說:「下官都依著娘娘的意思去問了,可她一字兒都不說,下官就是給她上了大刑,奄奄一息她還是不招,想來是想活命,只說自個想得到皇上的寵愛,才接近娘娘。到天亮就沒氣兒了,便是讓人給害死的,是下官的疏忽,請娘娘降罪。」
「讓你獨審,就是生怕有什麼人暗中下了手,果然也是下了,你且帶人去查查張喜寶住的地方,再審下她身邊的宮女,總會說些什麼蛛絲馬跡出來的。」只有張喜寶一個,她可怎麼殺我啊。
王大人領命下去,我推窗看著正華宮裡的梅花,忽如而來的急風吹襲,那開得正艷的傲梅竟然紛紛飄零而落,香氣猶存,無奈恨這北風憑地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