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舒子墨番外 第26章：不是故意的 文 / 歆月
第26章：不是故意的
「小姐，你能不能冷靜一點，有什麼事可以慢慢說。」
小潔看了看洗手間，雖然有人看到，卻沒人敢出聲，而且也沒人敢出去。
「慢慢說，何小潔，你有時間，我卻沒時間了，在我死之前，我要拉著你墊背。」
女人，慌亂的眼神裡看出了絕望。
小潔有些明白，看來這個女孩已經自食惡果了。
如果在以前，她完全能反制住她，可是現在，大腹便便，她連自己的腳都看不到，根本沒辦法與她搏鬥。
更別說她手上還有利器，一個不慎，就會傷到孩子，所以她忍下了。
當子墨在外面喚她的時候，她也沒有應，她不希望子墨擔心，更不希望將這個已瀕臨瘋狂的女孩逼得更瘋狂。」
在子墨喚過她之後，那女孩更慌亂了，在門邊看到子墨離去，立即逼著小姐離開。
因為電梯裡有監控攝制，女孩並沒有坐電梯，而是逼著小潔這個大肚婆與她一道走樓梯。
醫院的大樓雖然不是很高，但是十幾層，足以要小潔的命。
在上到八樓的時候，小潔實在走不動，女孩卻用水果刀在她手背上狠狠的劃下，逼送她繼續走。
「你要殺就殺吧，走下去，我是死，現在也是死，你動手吧。」
小潔閉上眼道。
「何小潔，你真想死？」
女人手上帶血的水果刀，移至小潔的眼前。
「我不想死，但是再走下去，我也是死，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早死，早超生。」
小潔臉上是淡然的笑。
人活著來到這世上，最終都是要死著離去的，誰也躲不過的，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你還認得我嗎？」
女孩蹲在小潔面前，憎恨的問。
小潔搖首，縱然記得，在這個時候，也是不認識比認識好吧。
「一個月前的超市裡……」
女孩好像不屑提舒振輝，因而只提了超市。
小潔搖首，茫然道。
「我時常去超市，我真的想不起來、」
「可惡，你是裝的對不對？就算不認識我，舒振輝你總認識吧？」
女孩氣呼呼，卻沒有再動手。
「嗯，他是我老公的爸爸，你……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女孩？」
小潔這時才做恍然的表情。
「是，是你害舒振輝的對不對？是你對不對？」
一提到舒振輝，女孩又有些瘋狂了。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我現在這個樣子如何害她？」
小潔淒涼一笑。
這個時候，她當然得一問三不知，只要答錯一個，這女孩就有可能發狂的。
「不是你，你怎麼知道他感染了艾滋病？」
「因為我婆婆是感染艾滋病『自殺』的，而舒振輝是我公公，所以我猜測的。」
小潔依舊很鎮定，沒有一絲的慌亂，雖然手很痛，腹部也有些痛，但是她忍下來了。
「什麼？你婆婆得艾滋病『自殺』了？」
女孩眼神更慌亂了。
「是，其實艾滋病並沒有那麼可怕，而且這種病潛伏期很長，一般活個二十年沒問題的，可是我婆婆選擇了『自殺』，也正因為如此，我老公才會恨舒振輝，我們結婚後，也一直沒來往，甚至邀請他參加婚禮。」
小潔說得一臉悲痛，女孩信了，但是卻並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小潔，而是拽著小姐往電梯處走。
女孩揪著小潔上到了頂樓的天台。
女孩見小潔的手背還在滴血，竟有些心軟，對著小潔不悅道。
「笨女人，還不包紮好，難道你想用血跡做路引，讓他們找上來嗎？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我就算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女孩大聲的嚷嚷。
小潔唇角微微翹起，從這女孩的話裡判斷，她並不是那麼壞。
她只是被艾滋病嚇著了，或許是因為大量的宣傳吧，很多人視這種病如毒蛇猛獸。
一個正值芳華的女孩子，知道自己感染了艾滋病，這種反應也是正常的。
「你還年輕，為什麼要死呢？刀借我一下好嗎？」
小潔拉著自己的衣擺向女孩道。
女孩看著小潔將手伸出去了，小潔剛想接過來，她又清醒了。
「臭女人，你想騙我的刀。」
女孩子怒道。
「你誤會了，我只是想割塊布下來包紮傷口。」
小潔微微一笑。
「你在笑我。」
女孩立即吼道。
「不是，我給你講個故事好嗎？」
「不聽，我知道你想爭取時間，我告訴你，我不會給你這機會的，走到邊上去，走過去。」
女孩拿著刀，對著小潔吼道。
看著天台的邊緣，小潔當真朝邊上走，她這麼大的肚子，只要稍不留神，就會從這摔下去，從這十八樓摔下去，恐怕會四分五裂。
「其實我在以前也以為我感染了艾滋病，那是在認識子墨之前，那時候，我是夜總會的小姐……」
小潔邊走邊道，雖然這只是小潔當初精心設計的故事，但是現在卻當真實的故事講給女孩聽。
「你也有艾滋病？」
女孩驚愕的看著小姐，竟然忘記逼小姐往前走。
「曾經，我以為有，那個時候，我認識了我老公，我躲著他，騙他，但是他卻非要同我結婚，在結婚的那天晚上，我終於忍不住將所有的事都寫下來放在床頭，自己逃了。」
「他在知道你是艾滋病後還娶你？」
女孩驚愕的問小潔。
「娶我的時候還不知道，後來知道的時候我就跑了，可是離開後，我卻不知道要往哪去，你知道，在現在，沒有學歷，很難找工作的，離開了子墨，差不多就是等死了。」
小潔看著女孩，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
她在下賭注，賭贏了，就有可能挽救自己娘三個的性命，甚至有可能是四個。
賭輸了，也就是四個，所以她得小心點。
「是啊，如果不是工作不好找，我也不會走上這條路。」
女孩像是找到了共鳴，竟與小潔聊了起來。
「我們可以從根本的做起，大事做不了，小事能做的，只要我們能吃苦，肯努力，能養活自己的。」
小潔接過女孩的話道。
「是，可是我現在沒機會了，我都要死了……」
女孩哭了，哭得很傷心，還很後悔。
「不，雖然現在還沒有完全根治的藥，但是過幾年或許就會有呢，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沒有什麼是治不好的，當初我老公就是這麼勸我的，相信我，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
小潔**孩手上的刀，可是這時下面卻有人上來了，而且驚動到了女孩。
在小潔的手還沒碰到時，女孩就驚異的拿刀指著小潔，對著上來的人道。
「老婆……」
子墨的一聲喊，讓女孩更回緊張。
「你們別過來，過來我就殺了她。」
小潔在心中大歎，本來她都快說服她了，可是這下，全完了，前功盡棄。
「小姐，你冷靜點，我們可以談談，有什麼要求，我們可以商量。」
警方人員向前挪了一步道。
「你們走，有什麼好談的，我都要死了，有什麼好談的。」
女孩拿刀揮舞著，精神有些錯亂。
「不會的，只要我們有信心就不會死的，相信我。」
小潔向子墨暗示，讓他們別過來。
「不，你還有人愛你，可是我這樣，還會有誰喜歡我，你不要管我。」
女孩看著小潔直搖頭。
看著臉上滿是淚痕的小孩，小潔心裡竟又冒出了一種負罪感。
「那個人會出現的，只是緣份還沒到。」
小潔看著女孩，伸手欲拉她，女孩卻拿水果刀對著小潔。
「你不要過來，你走開，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那麼好運的，你走開，這是我的報應，這是我的報應。」
女孩又哭又笑，不停的後退。
「別再退了，會有那個人出現的，你還年輕，還有機會的。」
小潔見她的後腳都碰到天台邊緣了，驚道。
「沒有機會了，如果人真的有來生，來世，我一定做個好女孩。」
女孩哭著，楚楚可憐的看著小潔。
本來她想殺了小潔的，可是看著小潔的肚子，聽著她的故事，她竟然心軟了。
「你現在也可以的，相信我，我原本同你一樣的，你看我現在，我不是好好的嗎？」
小潔注視著女孩，尋找機會靠過去。
「不一樣的，我們是不一樣的，我家裡人知道會打死我的，我已經沒有希望了。」
女孩抱著頭哭叫。
小潔猛得上前，欲扣住女孩的手，卻沒想到她手一動，竟抓到了水果刀。
雖然痛，但是小潔沒鬆手。
女孩嚇得更往後退，手也跟著鬆開了。
小潔往鬆手，欲抓女孩的手，可是女孩卻後無退路，身體向後一栽。
「不要——」
小潔驚叫，看到眼前的一隻腳，只來得及抱住腳，但是女孩的下衝的力量，卻也將小潔帶到了天台邊。
「老婆……」
子墨驚叫著衝上前。
小潔想開口，可是又怕那口氣鬆了，手軟。
「放開我……」
身體全掉到外面的女孩，竟沒有懼意，反而大叫著讓小潔鬆手，腳更是跺著。
小潔的身體被拽出了很多，人也跟著扒在了地上，肚子更是磨著地面。
肚子很痛，但是小潔沒有鬆手。
這個時候她已經無法思考了，一切都是順著本能。
「老婆……」
子墨向前跑著，看著老婆的身體一點點向前滑，可是卻來不及了。
小潔的肚子越來越痛，身體的重量也往前移了，快要滑出天台了。
「老婆、」
子墨大叫著，跑不及，只得向前撲，緊抱著小潔的腿，幸好後面的人也趕了。
就差那麼零點幾秒，四條人命，真得好險。
雖然人都拉上來了，但是小潔的臉卻白得嚇人，而且天台上的血越來越多。
「老婆，你怎麼了？老婆——」
子墨驚恐的大叫。
「老公，痛、、好痛、、、」
小潔受傷的雙手按在肚子上，好痛，這個時候，她才感覺到好怕。
「老婆，你撐著點，我們會沒事的，我們的孩子一定不會有事的。」
子墨顧不得身上的痛，抱起小潔就往樓梯處沖。
手術的燈亮著，子墨沒有包紮傷口，他擔心小潔，老婆流了好多血。
不一會，手術室的門開了，走出一個醫生。
「舒先生，你太太的情況很危險，孩子與大人，可能只保得住一人。」
醫生很為難的看著子墨。
子墨看著醫生，淚嘩的就滾出來了。
孩子，他與小潔的孩子，他們苦盼著的孩子。
「舒先生，請盡快做出決定，否則大人，小孩子都危險。」
醫生催促道。
「保大人，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大人。」
子墨顫抖著，雙手捂著臉。
「明白了。」
醫生點首又進了手術室。
幾個月前，他們還在為兩個小生命驚喜，可是如今，竟然一個都保不住了。
子墨無力的倒在外面的休息椅上，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