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一百九十四節 文 / 江小湖
第一百九十四節
冷焰心裡始終對黎梅清懷有芥蒂，不願接納這個親生母親，但是，聽到慕世豪這樣說她的時候，他卻不能容忍了。想也沒想的，一拳打了出去，正中慕世豪下巴。
「混蛋！你媽害死了我媽！！」慕世豪想起媽媽因為丈夫出軌而陷入極端瘋狂的樣子，而這一切，都是拜冷焰的親生母親他的二媽黎梅清所賜。他反擊的拳也絲毫的不留情，所謂殺母之仇、奪妻之恨全部集中在這一拳上，果然打得冷焰從凳子上直接飛了出去。
嚇得黎小雀和爾魚同時尖叫一聲。
「別過來！」冷焰呵止著爾魚上來扶起他的步伐。
「是嗎？那你肯定不知道，你爸害死了我爸吧，還是直接謀殺。」冷焰的腦海中出現他的爸爸冷淵倒在血泊中叫他快逃走的情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這是無論如何要報的。他抓起椅子直直朝慕世豪身上狠狠地拍去。
突然的重襲，慕世豪覺得背脊都斷裂了。黎小雀，竟然不過來扶他！
「想要污蔑？你媽這個第三者害死我媽的事情整個慕氏家族的人都知道，當時的雜誌也有很多報道，你說我爸殺了你爸，證據呢？」
「慕大少爺難道不知道很多真相通常會被掩蓋起來的道理嗎？」
黎小雀聽著兩人針鋒相對的話，驚呆了，也糊塗了。這兩個人是說互相是仇人嗎？看他們劍拔弩張的模樣，好像恨不得將對方撕碎了。
「你卑鄙，竟然利用自己的媽媽來報復我爸，報復華源，讓華源遭遇經濟危機。」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不是借大長老之死讓我背腹受敵嗎？現在，你的目標大概是我冷焰盟的大明山分部吧。」
「你猜的沒錯，現在大概你分部的資料全部都有專人掌握了，等著冷焰盟一步一步瓦解吧，你。」
到底怎麼回事，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兩個對他來說都很重要的男人竟然有著這麼大的仇恨，而她，卻是一點都不知道。
「你大概不知道吧，他們兩個，算是有仇的。」爾魚見黎小雀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樣子，向她解釋道。
「他們？有仇。」
爾魚將黎小雀拉遠了一點，兩個男人的戰爭，她們兩姐妹是絕對插不進去的，因為他們都是掌控型的男人。
「是的，你不也聽見了嗎？盟主的媽媽介入慕世豪爸爸媽媽的婚姻，導致他的媽媽『自殺』，而慕子夫也殺死了盟主的爸爸，就是為了奪人妻。」
「怎麼會這樣？」
「上一輩的事情，誰知道呢，他們兩個很早之前就知道對方的身份了，盟主之所以遲遲沒有展開報仇的行動，很大原因是因為突然碰到了你，而你，那時候心裡裝著的人是慕世豪，他怕你會跟著傷心。而慕世豪之所以不告訴你，我想是為了不讓你擔心吧。他們兩個都想把最好的環境創造給你。」
「不要！」兩人正打得起勁的時候，慕世豪摔到了地上，起來的時候他拔出了身上的手槍，對準了冷焰的眉心，黎小雀再次失聲尖叫，對於爾魚來說，槍已經是見慣不怪的工具了，而對於黎小雀來說，這黑色的東西絕對超出她的心理承受範圍。
慕世豪寒著臉慢慢扳動手槍，而冷焰則是面無懼色地看著他。
慕世豪這個混蛋，難道不知道普通市民攜帶槍支是犯法的嗎？現在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拿槍對著人。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你瘋了！慕世豪你這混蛋，這是好玩的嗎？」他在說什麼瘋話，什麼你死我活的。
「男人之間的恩怨，女人不要管！」
「你幹嘛還要出現，來攪亂我們的生活，我們本來好好的，你幹嘛要來搗亂。」黎小雀愣了半晌之後，衝到了慕世豪前面，擋住了那槍。若他真的開槍，那後果將不堪設想，他的腦袋裡裝的是漿糊嗎？
「麻雀？」她竟然為他擋槍？
「你快點滾啊，我不想再見到你！」
「你寧願這樣幫他，也要趕我走？」
「是的是的！」
「好，很好，真的是情比金堅。賤人，你就跟這個女人共侍一夫去吧。」
「總好過跟很多女人一起侍你這個夫。」
慕世豪慢慢將槍放下了，冷酷的眼神看著面前「患難與共」的兩個人，冷笑一聲便離去了。每一次的靠近，都換來更深的恨意。
這天，慕世豪將唐牟留下，繼續瓦解冷焰盟的計劃，自己連夜趕了回去，連第二天的全球金牌ceo峰會也缺席了。
回到冷焰盟後，三個人坐在一起，誰也沒有開口講話，傭人給每人倒了杯茶便退了下去。
黎小雀腦海裡浮現的是慕世豪離去時，眼裡那受傷的表情，他們，真的已經走得越來越遠了，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吧，就算近在咫尺，也是不停地傷害。
爾魚看著黎小雀努力掩飾著痛苦的樣子，忍不住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她對著她勉強的一笑，表示感謝。
「小丫頭，你為什麼會離開慕世豪？孩子，是他的吧。」
冷焰從今天慕世豪激動地表現中看出他是愛她的，而小丫頭呢，她眼裡的情感也是掩飾不住的。他問這話的時候，無常剛好進來了，他慌張的神色盡收爾魚眼底。
爾魚聽了冷焰的對話，一愣，孩子不是他的，是慕世豪的？
有了這個認知，她的心裡彷彿有塊石頭落地了，頓時覺得輕鬆起來。
「我不想再說這件事了，他又有了新的交往對象，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我不過是眾多女人當中的一個，他不會真的認真的。到是你，預備怎麼辦？跟他決一死戰嗎，像今天這樣？」
「這些事情，你不用管。」冷焰不願意將她捲入他和慕世豪的是非之中，否則，她將會左右為難。
「那什麼事情是我可以管的？」
「你的孩子。」
「我會把他打掉！」黎小雀面色平靜地說著早已經決定好的事情，眼睛看向窗戶外邊。
「打掉？」冷焰和爾魚同時問道。
「是的，我不能給他完整的家庭，與其讓他在不健康的環境下成長，還不如打掉。」
慕世豪渾身是傷醉醺醺地回到了家裡，這一次，他生平第一回感到了深深的失敗，在兩軍對壘的情況下，那個女人義無反顧地倒向了另外一邊，黎小雀當時拚命護著冷焰的情景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啊！世豪哥哥，你這麼提前回來了？」慕世豪一打開自己的房間便看到於滿滿在自己的房間的床上。
「你在這裡幹嘛？」他渾濁不清的聲音噴出濃烈的酒氣。
「當然是細細的研究你的床，然後看看適不適合在這裡跟你上床啊，我可還是第一次哦，所以，地點是很重要的。」
其實她跟慕世豪的秘書把關係打得火熱，所以，慕世豪一離開大明山她就知道了，她可不像何韻凌那個笨蛋，她不怕慕世豪，誰叫他是她的世豪哥哥呢，她就是故意等在這裡誘惑慕世豪，準備將自己十八歲的處子之身獻出去的。
「啊？世豪哥哥，你的臉，還有你的手，怎麼了？你跟人打架啦。」
於滿滿從床上跳了下來，把慕世豪拉過來坐在床邊，嘴唇湊了上去，輕輕幫他吹著，大腿一伸，便橫跨著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姿勢極其曖昧，她還越靠越近，趴在他的耳邊。
天啊，總算知道為什麼那麼多女人在他面前前仆後繼了，毫不誇張，他擁有讓女人感到臉紅心跳的身材，還有他性感的嘴唇，。
「世豪哥哥，抱著我，抱著滿滿啊。」今晚真是天助她，那就趁著他醉酒的時候來個霸王硬上弓吧。
「黎小雀……你怎麼又來了，你不是跟冷焰那天殺的走了嗎，怎麼……呃……又……又回來了。」
「我捨不得你，我愛的是你，所以，就回來啦。我們來親熱好不好？」
被當成了黎小雀？於滿滿並沒有生氣，反而是笑了，也好，那就順「籐」摸「瓜」了。
於滿滿關了燈，將自己剝的精光，全身壓在了慕世豪的身上。
黎小雀，黎小雀……
「你是不是在中間做了什麼？」爾魚擋住無常急於離去的步伐。
「你在說什麼呀，好好安胎！」
「那你為什麼總是躲著我？」
「你想太多了。」
「我最瞭解你了，你肯定是背著盟主做了什麼事，不然你不會像那天那樣慌慌張張的。」
「……我拍了盟主和黎小姐抱在一起的照片給慕世豪原來的未婚妻，大概慕世豪看到了那照片吧……」
「抱在一起？」
「其實只是朋友之間普通的擁抱，但是我把它弄的看起來像情人之間難分難捨的擁抱。」
「你這樣子做會傷害到所有人，你有沒有想過？」爾魚氣結了。
「我只是希望盟主能開心，他心裡有多苦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比你更清楚。」
「如果我知道你肚子裡的孩子是盟主的，我就不會這樣做了。但是，盟主他喜歡的是……」
「我知道，他喜歡的是她，不是我……」
「……」
「你們在說什麼？」黎小雀走了過來，「你們在吵架？無常，你是大男人，這麼跟爾魚這個孕婦吵呀，真沒氣度呢。」
「小雀，無常他……」
「黎小姐，爾魚剛才讓我去幫她買孕婦穿的衣服，我才不要去，她就罵我了。」
「哈哈……」
黎小雀看著無常窘迫的樣子，不知情的她哈哈大笑了起來，可是笑完又覺得有些心酸。她和爾魚同時懷著孕，但是，都是單身媽媽。想想以前那個英姿颯爽的爾魚，真的無法跟現在這個虛弱的女人聯繫在一起。所以說，人們永遠不能被現象所迷惑。
「你真的決定把孩子……打掉嗎？」爾魚不再理會無常，她拉著黎小雀走開了，她們兩個坐在花園裡，溫暖的陽光曬得人很愜意，但是兩個人都打不起精神來。
爾魚是因為妊娠反應越來越厲害，幾乎整晚整晚睡不著覺，懷孕本該發胖的，可是她卻越發的消瘦了，現在知道慕世豪其實是誤會了她的姐姐，她心裡又開始矛盾起來，到底該不該幫他們解開誤會呢？而冷焰是不是也知道這個誤會的存在，只是為了讓姐姐留在他的身邊而故意不說破，無常做的事情能瞞住他？
黎小雀打不起精神來則是因為——她根本找不到開心的理由。
「嗯。」
「你忍心嗎？想想看，一個已經成形的生命，此刻正在你的肚子裡呼吸呢。你要親手掐斷他的生命嗎？」爾魚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敲擊著黎小雀的內心。
是的，這是一個生命，她沒有徵求過他的同意，能將他殺死嗎？
「做母親的感覺，是怎麼樣的。」黎小雀蹲了下去，把頭靠在爾魚的肚子上，想要感受一下裡面的小生命。
「驚喜，幸福，惶恐，同時也有辛苦，像我，昨晚幾乎一樣沒睡。」
「是嗎？」
「嗯。我很期待他的到來，等他生下來，我會離開，然後好好把他帶大。」
「離開？為什麼不留在冷焰盟呢？」
「我不想。」
「是因為孩子的爸爸吧，你要去找他？其實我不想把孩子生下來的原因，也是不想他一出生就沒有爸爸的愛，那樣，以後還要被別的小朋友笑呢！就像我的兩個弟弟，雖然有我這個姐姐，可是，在學校的時候，還是被人說是沒爸沒媽的孩子。真的，很可憐。」
黎小雀一直以為爾魚的孩子是跟外面的男人生的。
「孩子的爸爸，是盟主。」
「什麼？你們？」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
「那次他喝醉了，把我……當成了你……」爾魚扭頭看著別處，一想到這個，她的心就會針扎似的疼。
「他……我……怎麼可能，你弄錯了吧，把你當成我……」黎小雀覺得尷尬萬分，手足無措地不知道該如何將談話進行下去了。
「他有多愛你我曾經跟你說過，在他的眼裡，始終只有你一個人，其他的，大概都是一樣的吧，就像個模具，要麼沒用，要麼是你的替代品。」
「爾魚……對不起，我一直把他當做大哥而已。」
「他卻把你當做終生守候的對象了。」
「如果我知道你的孩子是他的，我會馬上離開的，你放心，我明天……不，我馬上離開。」黎小雀站了起來。
「不！跟你沒關係，就算沒有你，他也不會看我一眼的，再沒有你之前我已經跟在他身邊十來年，我偽裝成同性戀，他都完全不知道。」
「爾魚……」
「你不能跟他在一起嗎？如果我請求你跟他在一起，你會不會答應？」
「爾魚？」
「這些年你好嗎？弟……你弟弟他們好嗎？」爾魚盡量克制著，不讓顫抖的聲音洩露了內心的秘密。
「還不就這樣。」還不就這樣，這短短的幾個字掩蓋了她這些年所有的辛酸，黎小雀就是這樣的，再辛苦也不會說出口。
「姐姐……」爾魚忍不住一行淚流了下來。
「你……喊我什麼？」黎小雀聽到爾魚對她的稱呼，猛的一驚。
「對不起……我失態了。」爾魚趕緊擦去淚水，嚇了一下，「我覺得你的樣子好親切，就忍不住喊你姐姐了。」
「哦……原來是這樣。」黎小雀心裡一陣失落，「其實，我也有個妹妹的，只是她很早就離開我了，我這些年一直在找她，但是一直沒有音信。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想她，尤其是現在，要是她在我身邊，起碼可以幫我出個主意吧。」
「你有在找她？」
「是的，我六歲那年，她回來看過我一次，但是，我當時發燒，燒的不省人事，根本沒能看到她。上回慕世豪說，他調查到一些信息，我妹妹，小然，她在孤兒院受了很多苦。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黎小雀說著，眼淚也流了下來，要是這些年有妹妹和她一起支撐著這個家，她們兩個一起生活，該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你別哭，她知道你也在找她，她肯定很開心的。」
「真的嗎？」
「嗯。」
黎小雀笑了，緊緊抓住爾魚的手。
「你們在聊什麼？」
冷焰走到兩個人身邊，他有些不悅地看到爾魚的臉色過於的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