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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一章 養傷 文 / 柳暗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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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媚的陽光穿透玻璃窗進入屋內,柔和而不刺目,處處暖意盎然。

    「呵欠。」方翔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緩緩的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寶石般美麗的大眼睛跟一雙賊溜溜的小眼睛。

    「醒了醒了,方翔醒了!」蒜頭撲稜著翅膀大聲嚷著,樂不可支。

    「鈴鐺,蒜頭!」方翔伸出手來摸摸鈴鐺的小腦袋,蒜頭也不甘寂寞的把腦袋蹭上來,方翔忍俊不禁,也摸了摸蒜頭的小腦袋,望著蒜頭瞇縫著小眼睛享受不已的鬼樣子,失聲而笑,「你這個小鬼頭。」

    「嘻嘻…」鈴鐺歡快的笑聲糅雜著輕微的鈴兒串響,因為極度的開心,大眼睛樂得瞇成了彎月亮。這可愛的笑容,瞧來就像是春風中的槐花,帶著一絲沁人心脾的甜美味道。蒜頭也嘿嘿的傻笑個不停,方翔瞧著這兩個小傢伙,渾身都感到輕鬆。

    「唉呀呀,可算是醒了。」一側坐在杌子上打盹的魏老頭與劉大壯被蒜頭的叫嚷驚醒,忙不迭的走上前來,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劉大壯認真摸摸方翔的腦門,又比對了一下自己的體溫,突然歡天喜地的一溜煙跑出去,在院子裡大聲喊著:「柱子,鐵牛,快去請鄧醫生!玉娃醒了,沒有發燒!哈,沒發燒啊!」

    「玉娃,覺得怎麼樣?」魏老頭握著方翔的手,急切的問著。

    「沒事,就是頭有點暈。」方翔晃了晃微有些渾噩的頭腦,昨夜的影像重又在腦海中浮現:村子裡的老少爺們手舉鐵掀木棍,齊齊的趕到養殖場,鈴鐺跟蒜頭跑在隊伍的最前面。自己一顆心總算是徹底放了下來,不出的倦乏,迷迷糊糊的就暈過去了。半睡半醒之際,似乎聽到了鈴鐺撕心裂肺的哭聲跟劉大壯等人焦灼不安的呼喊。

    方翔無礙,魏老頭這才鬆了口氣,望著坐在床旁的鈴鐺,不由的慨歎一聲:「你要是再不醒來,我真怕鈴鐺熬不住,你說就這麼個小孩子,守著你愣是一晚上沒合眼。唉,玉娃,你真沒白疼她。」

    「一晚上沒合眼?」望著鈴鐺那因害羞而微微有些紅潤的小臉,方翔心頭百味陳雜:感動,欣慰,不一而足。

    幾分鐘後,臥室房門被推開,三個身穿白大褂的女醫生在大傢伙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感覺怎麼樣?頭疼嗎?喉嚨發乾嗎?」當先一位中年女醫生和聲問著。

    「我沒事,就是覺得身上乏了點,傷口有點疼,像是針刺的一樣。」

    「呵呵,那就沒事了。你也別擔心,我已經給你打了破傷風針跟狂犬疫苗,不會留下後遺症的。你昨晚有些發燒,我真怕你會燒起來,要那樣的話,就得進城住院了。」女醫生笑著安慰方翔,另外兩個女孩子顯然是她的助手,在女醫生的吩咐下,麻利的給方翔量著體溫、檢查心跳與瘡口的繃帶。

    「這是鄧醫生。」劉大壯忙給方翔介紹,「這是她的助手陳醫生跟韓醫生,玉娃啊,你這一次真是走運,鄧醫生她們恰好在咱們村子,否則啊,你可就危險嘍。」

    鄉親們連連點頭,俱都是一臉的感激涕零,而想起昨天方翔渾身浴血的可怖情景,劉大壯就是一陣後怕。

    「鄧醫生,多謝你了。」方翔趕忙道謝,鄧醫生卻是連連擺手,笑瞇瞇的道:「我可不敢居功。你只是皮肉傷,沒有傷到筋骨,我也只不過替你做了簡單的包紮而已。」

    鄧醫生全名鄧鳳,是縣醫院的主治醫生,這一次在衛生局安排下,組建醫療隊下鄉給貧困村的村民免費查體派藥。昨天來到寧遠村,晚上正在村委會給村民們講解救災防病的基礎知識,恰巧遇到這檔子事兒,這就施以援手。

    「你的體質真好。」替方翔做完檢查後,鄧鳳嘖嘖讚歎,「不過能獨力殺死兩條狼,體質不好的人怕也難以做到。來,把藥吃了。」

    方翔吃過藥後,困意侵蝕,又沉沉的睡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在鈴鐺與蒜頭緊張不安的目光注視下,方翔下地走了一圈,渾身已經沒什麼大礙,活動著四肢,力氣已經恢復了大半,精神也明顯好多了。

    晚飯時間,方家的祖屋擠滿了人,熱鬧的像是在過年。

    「玉娃,這幾天你就安心留在老屋子養傷,等養好身子了,給嬸子好好說叨說叨打狼的事兒。對啦,養殖場那邊,你柱叔替你張羅著,甭擔心。」柱嬸嗓門嘹亮,說話乾脆利落的像是爆豆。

    「你說你個老娘們,你也知道是我在替玉娃張羅,有你啥事?你表什麼功?」柱叔見風頭被老伴兒搶了,心頭不甘,可妻管嚴的他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氣哼哼的低聲嘟囔著。

    柱嬸一瞪眼,「咋了?幫著玉娃看看場子,你就覺得臉大了是吧?恁大的歲數了,還跟個孩子似的搶功勞?瞧你那點出息。」

    柱嬸句句抓理,柱叔不由的啞口無言。

    柱叔吃癟,大夥兒齊齊樂了,七嘴八舌的調侃開了,屋內氣氛變得益發融洽。

    人聲鼎沸之際,老張太太提著一個花布小包、拄著拐棍顫巍巍的走到方翔身側,方翔與鈴鐺忙將老太太扶到座位上。

    老張太太坐定,將花布小包放到桌子上,鄭重的打開:裡面放著八個野鴨蛋,那原本青白色的蛋殼,此刻居然呈現出碧綠如玉的顏色。

    大傢伙齊齊一愣,柱叔眼睛直勾勾的瞪著鴨蛋,口水流出尚不自知,就聽得魏老頭哈哈大笑:「哈,老姐姐,你這祖傳的絕活,居然也捨得讓別人品嚐?難得,哈,難得啊。」

    魏老頭笑得一臉燦爛,老張太太也笑了,滿臉的褶皺堆疊起來,是一種慈祥與開懷的開懷笑意:「別人我不給,我就給玉娃,這孩子,仁義!」

    老張太太念叨著,將野鴨蛋遞給方翔,費力的張開癟嘴巴,咧嘴笑著:「玉娃啊,這是張奶奶親手做的鹹鴨蛋,你補補身子。要說這鹹蛋啊,是照著老祖宗傳下的方子做成的,味道還成。」

    方翔正要推辭,魏老頭卻是忙道:「玉娃,收下。這是老姐姐的一片心,你要是推辭了,可就說不過去了。要知道老姐姐的鹹蛋,這幾十年來,外人想吃都吃不到哪。」

    魏老頭笑意和藹,只是言辭中頗有幾分鄭重其事,方翔倒是覺得有些奇怪,不就是幾個鹹蛋嘛,雖說老張太太的心意讓他大是感動,可魏老頭的話中,似乎也對這鹹蛋過多推崇了吧。只是環顧四周,望著柱叔鐵牛那垂涎欲滴的樣子,方翔卻不由得暗自思忖:『咦?莫非這鹹蛋真有些與眾不同的地方?可為何老張太太幾十年來從不給外人品嚐?』

    方翔將疑惑暫且壓在心頭,打算等沒人的時候,仔細問問魏老頭,看老張太太的這鹹蛋到底有些什麼玄機。

    老張太太開了個頭,大傢伙也紛紛將自己準備的禮物送給方翔,都是一些農村人家尋常見的東西:柱嬸熬了一下午的紅棗小米粥,劉大嬸子專門做的小豆腐,老劉頭的醃蘿蔔,鐵牛夫婦燉的老母雞湯…

    方翔與鈴鐺一一收下,鈴鐺是小孩子心性,歡快不已;方翔面對著這一份份沉甸甸的心意,渾身上下暖意融融,鼻翼卻也微微有些發酸。

    「翔叔,翔叔。」樹根捧著一個大大的瓷盆,跟鐵牛的孫子毛蛋急匆匆的從屋外跑進來,身後還跟著四個托著鼻涕的小孩子,六人褲腿子鞋子濕漉漉的,身上沾滿了爛泥。

    孩子們在方翔眼前一溜兒排開,小胸脯挺得高高的,活像是一群等待首長檢閱的士兵。

    「翔叔,這是我們送給你的。」樹根將手中捧著的瓷盆高高舉起來,呈到方翔面前。

    方翔好奇的揭開蓋子,熱氣蒸騰伴隨著魚香四溢,卻見瓷盆裡盛著一盆奶汁似的濃湯,湯裡有一大塊豆腐。方翔接過毛蛋遞來的筷子,輕輕夾開豆腐,這才發現豆腐裡面居然還藏著七八尾泥鰍,早已煮的爛熟。

    大家探過頭來,見狀連連讚歎,有說樹根他們重情義,有說這『烏龍鑽白雲』做的地道。

    「咳咳…」樹根清清嗓子,挺胸抬頭,一本正經的樣子,像是在萬人禮堂做演講:「翔叔對我們那麼好,我們總想替翔叔做點事兒。蔡老師說,泥鰍豆腐湯很滋補。所以翔叔這次光榮,嗯?那個,那個光榮了…」

    樹根磕磕巴巴,漲紅了臉。他本打好了草稿,只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沒了底氣,一緊張居然忘了詞,直急得毛蛋這群野孩子抓耳撓腮、連連跺腳。

    柱叔原本覺得孫子很露臉,讓自己面上有光,笑得正開心哪,此時聽了『光榮』兩字,卻是火燒屁股似的站起來,朝著樹根的屁股蛋上踹了一腳,虎著臉道:「小兔崽子,你他娘的才『光榮』了哪!」

    「啊,我記起來了!我是說翔叔『光榮負傷了』,我們大傢伙一起去小河裡抓泥鰍,蔡老師也准假了,讓我們多抓點泥鰍給翔叔滋補身子,我們抓到泥鰍,緩掉了泥鰍肚子裡的髒東西,就在毛蛋家做了這一鍋湯。」挨了一記踹,倒是把樹根的思路給踹正了。

    樹根一口氣講完,大家哄堂大笑,毛蛋這些小夥伴朝著樹根直翻白眼,一臉的懊惱,好似在懊惱不該選他做代表。樹根不好意思的撓著後腦勺,傻兮兮的笑了起來。

    柱叔也鬆了口氣,望著方翔,嘿嘿笑道:「我就說嘛,俺家樹根最親他翔叔了,哪能咒你哪,嘿嘿。」

    「樹根、毛蛋,謝謝你們了。」方翔誠心道謝,樹根這些野孩子紅了臉,眼睛中可也在冒著光,就如同得了首長誇獎的小兵兵,從頭到腳透著幾分得意洋洋。

    方翔將禮物全部收下,只覺得這心頭真是甜的慌,開口說話,語調不自禁的有了幾分感慨:「真的很感謝大家,感謝大家這麼關心我,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方翔不是矯情的人,所以說了兩句道謝的話,自個倒是說不下去,而劉大嬸子她們早已埋怨起來,說『玉娃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顯得太見外了。』

    這群老娘們的埋怨,卻是充滿了其樂融融的味道,方翔心頭益發覺得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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