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三十八章 調虎離山計 文 / 柳暗話明
說話間,柱嬸跟蔡春梅老師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方翔聞言一愣,劉大壯卻有些滿不在乎:「誰失蹤了?搞不好又藏哪個草垛裡睡著了吧?這些小兔崽子,就好這一手。」
寧遠村的孩子以前常在打穀場瘋玩,比如說玩捉迷藏。有的孩子會爬到高高的苞米垛上,或者在麥秸垛裡掏出一個洞、進裡面藏起來。有時候甚至還會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方翔小時候就有過如此的遭遇,樹根毛蛋這些野孩子偶爾也會『失蹤』,結果睡眼惺忪的被焦灼找尋的大人從草垛裡揪出來、對準屁股蛋一通臭揍。
柱嬸急切的嚷嚷著:「藏啥草垛啊?又不是咱村的孩子。我讓樹根領著孩子們到他們以前常玩的地方去找了,現在還沒信兒哪。」
蔡春梅也是一臉的焦急:「這些都是夏令營的孩子,他們很少會到打穀場去玩捉迷藏。今天天太熱,夏令營的老師延長了午休的時間到下午三點。結果一覺醒來就丟了五個孩子,誰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出去的。這都快一個小時了,還沒找到。這五個初中生。最大的也才14歲,最小的12歲,萬一出點危險,唉,現在兩個帶隊老師都急瘋了。」
「別急別急。」劉大壯趕忙安慰蔡春梅,笑著道,「孩子們貪玩嘛,眼下指不定在哪個池塘裡撈魚哪,不會有啥危險的。蔡老師,你讓夏令營的老師也放寬心,我現在就找上些人,大家一起去找找。」
劉大壯是熱心腸,而且這事.生在自己的地界上,他也是義不容辭,方翔道:「大壯叔,你們到村裡頭找吧。這片荒地太大了,樹林子又這麼多,我開著車去找找。」
「行。」劉大壯點點頭,快步走出屋子,.到村子裡召集人手去了。
方翔動起金盃車,在養殖場.內閒逛的鈴鐺與蒜頭也得悉小朋友失蹤的事情,異常熱情,吵著要幫忙,考慮到蒜頭那遠常人的視力與聽覺,方翔答應了她們的請求。
鈴鐺急沖沖動起坦克,載著蒜頭一起,轟隆隆的.駛出了養殖場。
金盃車與坦克分散開來,在這片廣袤的荒野上馳.騁著。方翔很快就遇到了在荒野上領著小夥伴頂著毒辣的太陽找尋失蹤孩子的樹根。
「樹根,上車。」方翔停下車子,朝著這群熱心的小家.伙的喊著。
「哎。」小傢伙們絡.繹不絕的上車,一個個早已被如炙驕陽烤的頭暈眼花,方翔開大空調,一邊行駛,一邊問著一側的樹根:「樹根,有什麼現嗎?」
「沒,找麼這麼久,鬼影子都沒見一個。」樹根沮喪的撓撓頭。
「別急,他們是五個人一起出動,應該不會有事的。」方翔安慰一句,隨意一掃車內眾頑童,好奇的道,「我聽你奶奶說,你跟毛蛋一起出來的?毛蛋人呢?」
方翔擔心外人沒找到,自家的孩子反倒是又丟了幾個,樹根解釋著:「我們兵分兩路,毛蛋他們領著夏令營的老師在村東頭找人哪。」
村東頭是大片的莊稼地,莊稼地旁,大大小小的池塘星羅密佈,還有大片的小樹林,也的確需要人手。
方翔安下心來,每到一片樹林池塘或溝坳之地,就會停下車子,樹根領著小夥伴一哄而下,四處找尋一番。
如此找了大半個小時,方翔與鈴鐺碰頭,雙方人馬都是毫無半點現,在村裡頭尋人的劉大壯打過電話來,也是一無所獲。
方翔驅車繼續行駛,卻見樹根抓耳撓腮,好像屁股下坐著一個火盆,小胖臉更是貼在窗玻璃上四處張望。反觀其他的孩子,雖也很是熱情,卻遠沒有樹根這般的急切。方翔倒是有些好奇,拍了拍樹根的腦袋,道:「樹根,我頭一天現,你居然這麼熱心腸?」
樹根臉一紅,車後座的孩子們嘻嘻竊笑不已,就有一個孩子趴在方翔的耳畔,嘰嘰喳喳的說道:「剛才樹根被柱爺爺罵了一頓,說他把人打跑了,要是找不到人,要他好看。」
方翔瞧著樹根的愁眉苦臉,訝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小子又跟人動手打架了?」
樹根訕訕的撓撓腦袋,囁嚅著道:「咳咳,翔叔,這事不怨我。昨天那群皮猴子又拿猴兒酒來換籐果子,不過你不在。」
「我昨天去鎮上送老湯去了,你打架跟猴群交易有什麼關係?」猴群每隔幾天就會來交易一次,那浩浩蕩蕩的場面,總會吸引來大片的夏令營孩子跟陪護家長前來圍觀。
「大有關係,大有關係。」樹根小大人似的連連嚷著,「那些皮猴子老老實實的換果子,那些個混蛋卻拿彈弓打它們,就是今天丟的這幾個熊包蛋,還差點打到鈴鐺。」
「什麼?」險些打到鈴鐺,這就讓方翔心頭一緊,面色一沉,語調變得冷肅:「我不是規定的很明白嗎?夏令營的孩子誰也不許在養殖場門前玩彈弓,一經現立刻讓他們回家。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哈,翔叔,我就知道你是站在我這邊的。」樹根登時由先前的沮喪變得眉飛色舞一片,反過來卻又人五人六的安慰著面色陰霾的方翔,「翔叔,你別生氣。那幾個熊包蛋被我領著毛蛋他們一頓狠揍,揍的他們哭爹喊娘的,你沒瞅見他們那熊樣,比我大好幾歲,就是打不過我。那些皮猴子也來幫忙,要不是大人們攔著,我估摸著光那群皮猴子也能把他們撓慘了。不過翔叔,你可別說是我說的,大壯爺爺讓我們別告訴你,就怕你生起氣來把夏令營的孩子都攆走了。」
鄉親們都把開心農場當作一條致富的商機,因而小心維護著,這一點方翔心知肚明。所以對待夏令營的孩子跟那些個陪護家長,相對而言就比較尊敬,再加上『遠來是客』的農村習俗,彼此間生矛盾了就顯得很是禮讓。他們琢磨著以方翔對鈴鐺的寵愛,搞不好真個生起氣來、把幾個觸犯規定的夏令營孩子攆走,這才把這件事壓撫下來,讓孩子們別跟方翔提起。
樹根又嘟囔著道:「昨天領頭打猴子的傢伙好像叫趙君,聽說是初二的,是那群孩子的頭。你沒瞧見他那糗樣,褲子被猴王一把扯下來了,差點1ou出…嘿嘿。」
樹根樂不可支,大是解氣。方翔也覺得有些好笑,微一思忖,腦海中靈光一現,卻又一愣:「他們會不會進山?」
此地離山腳已經很近了,方翔一想到這個可能,心頭火燒火燎起來,驅車駛向護林站。
護林站內只有一個護林員,瞧見方翔到來,頗有些驚訝,上前來打著招呼:「咋了玉娃?你也聽說有人上山偷獵了?」
護林員眼珠子微紅,開口就帶出刺鼻的酒氣。
「上山偷獵?」方翔一頭霧水,奇道,「什麼上山偷獵?」
方翔環視屋內,護林站地勢高,窗戶寬敞、離地基近,只要守在窗戶旁,外面這條山路有些什麼風吹草動,基本是瞧得一清二楚。可聞著屋內刺鼻的酒氣,望著遠處餐桌上一瓶白酒跟一疊花生,方翔不由的皺起眉頭,道:「宋大叔,這裡怎麼就你一人?其他的大叔呢?都到哪去了?對了,你瞧沒瞧見幾個孩子?不是咱村的,是夏令營的五個初中生。」
方翔連珠炮似的提問,轟的老宋茫然半晌,方才回答道:「下午是來了五個孩子,說他們剛才自由活動的時候,現幾個大漢偷偷溜上山去了。我們起先不信,不過那群孩子詛咒誓,劉老五就讓我一人在這呆著,他領著人上山去瞧個明白。」
「那些孩子呢?」方翔急急問道。
「說完就回去了。」老宋痛快利落的道。
「回去了?宋大叔,如果他們偷偷溜上山,你也未必能看到吧。」方翔面色微沉,目光定格在桌上的酒杯。
老宋瞧他面色不悅,心頭尷尬起來,嘿嘿陪笑道:「我一個人沒事幹,咳咳,怕狼下山,咳咳,我喝點酒壯壯膽,不,解解乏。」
……
「那就是說你光顧著喝酒,沒顧上看門?老宋啊老宋,你這個憊貨!」在村子裡苦尋無果後,劉大壯聯繫方翔後,領著人來到了護林站,望著那滿嘴酒氣的老宋,劉大壯抄起那半瓶酒狠狠的摔在地上,氣咻咻的罵道,「你這是玩忽職守!要是擱在打仗的年頭,你***第一個被槍斃!」
老宋理虧,也隱約意識到事情嚴重,耷拉著腦袋不敢吱聲,說話間護林員都回來了,遠遠的就聽到他們在嘀咕:「咱們是不是被這群毛孩子涮了?找了半天毛都沒一根。」
「不能吧,他們騙人有啥好處?」
「啥叫不能吧?我琢磨著他們鐵定是尋咱們開心,早知道先打個電話到村裡頭問問就好了。」
「少放馬後炮。」
…
護林員進屋,見了這一屋子的人登時愣住了,待明白事情原委,護林員也急了,幾個人數落著留在家中看門的老宋,頭頭劉老五是劉大壯的本家兄弟,聞言一拍腦門,懊惱的道:「肯定是這群小兔崽子想上山,玩了一手調虎離山,老宋啊老宋,你說你能不能改改這喝酒的毛病,這孩子要是出個三長兩短,咱們罪過就大了!」
至此,十有**就可以確定,孩子們偷偷上山去了。
劉老五氣惱的一砸桌子,臉皺成了苦瓜:「這眼瞅著就快黑天了,晚上山路不好走,咋找人啊?」
劉老五急的連連搓手,方翔正要開口,就聽得護林站的電話響起,劉大壯拿起電話後嗯啊半晌後,擱下電話望著方翔,歎道:「趙博城來了。」
「趙博城怎麼來了?」方翔一怔。
「丟失的孩子裡頭,有他的兒子,叫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