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烈火焚日 第十節 摸索與總結 文 / 閃爍
第十節摸索與總結
二月四號的晚上，廖漢翔就急急忙忙的趕到了西歸浦的戰略打擊第一軍的軍部。他是在聽聞第一次轟炸的結果之後趕回來的。
聽完了談仁皓與羅雲沖的情況匯報，廖漢翔陰著一張臉，沉思了好久，這才說道：「轟炸繼續進行，你們要通過轟炸中反映出來的問題改進轟炸戰術，尋找更好的方法來打擊敵人。我相信，轟炸是肯定能夠收到滿意的效果的，至於這次的戰報，我親自來寫。」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把煙頭在煙灰缸裡摁滅了。這次的戰報肯定不好寫，而廖漢翔主動承擔起了這個任務，自然是要減輕他們兩人身上的壓力。
「這兩天我找飛行員好談一下，把戰鬥中的情況摸熟了之後，再開始下一輪轟炸。」羅雲沖也摁滅了煙頭，同時又抽出了幾根。
「不，你們要立即開始新的轟炸，日期就定在後天。」廖漢翔搖了搖手，「轟炸一開始就不能停下來，不能給口木任何喘息的機會。現階段，我們重點轟炸的是九州島，等到陸戰隊奪取了小笠原群島之後，我們將開始對口木本州島，特別是東京，大阪，名古屋等地區進行大規模的戰略轟炸。因此，在真正的大轟炸開始之前，我們就要摧毀口木人的抵抗意志，並且讓口木將防空力量集中到九州這邊來。轟炸絕不能停下來！」
羅雲沖遲疑了一下，談仁皓搶在前面說道：「損失率這麼大，如果仍然持續轟炸的話，那我們的飛行員損失肯定會很大，轟炸機的補充速度也是問題。」
「這些由我來處理。」廖漢翔把雙手抱在了胸前，「雖然我名義上是這支部隊的總司令，但是我把權力都下放給你們，做個掛名司令就行了。飛行員的訓練工作，還有補充新的轟炸機，彈藥補給等等事情，我來安排。你們唯一的任務，就是將我們能夠找到的所有炸彈全都扔到狗日的頭上去，不能因為任何的原因而停止轟炸，明白嗎？」
羅雲沖笑著點了點頭，談仁皓也笑了起來。他們都算得上是廖漢翔的得意弟子了，也算得上是廖漢翔的老部下了，對廖漢翔的脾氣都很瞭解。
「就這樣吧，報告我過幾天再提交上去。」廖漢翔站了起來，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將軍帽，「我會去哈飛那邊催促一下，讓他們盡快把第二批下線的轟炸機送過來。飛行員也會及時趕到的。明天，你們完成第二次轟炸的準備工作，後天再次出擊，給我炸平九州島！」
二月六號，163架「狼鳩」組成的轟炸機群轟炸向長崎投擲了800餘噸炸彈。七號，緊急補充的一批轟炸機以及機組成員編入了第一團。九號，178架轟炸機再次轟炸了熊本，投下了上千噸炸彈。十號，164架轟炸機轟炸了鹿兒島，投下了近900噸炸彈。十二號，轟炸機群「光臨」大分，投下了800餘噸炸彈，當日，第三批補充的轟炸機與機組成員到位。十三號，轟炸了福岡，投彈上千噸。十四號，第三次轟炸熊本，投彈900餘噸。
從四號的首次轟炸算起，到十四號，十天時間的七次轟炸，戰略打擊第一團已經在口木九州島的五座主要城市上空投下了近7000噸炸彈。此時，幾個機場上儲備的彈藥基本上已經用完了，而且轟炸中暴露出來的問題越來越嚴重。談仁皓與羅雲沖都決定在這個時候暫時停止轟炸，全面總結前段時間的轟炸結果，然後調整戰術，修正在轟炸中所暴露出來的問題。
第一個重大問題就是轟炸機的損失率。十天七次轟炸，第一團損失了88架轟炸機，數百名機組成員犧牲。這個損失是非常驚人的。在七次轟炸中，一共出動轟炸機1211架次，損失率達到了7.27%。而在此之前，陸航對口木的轟炸損失率也不過6.9%左右。也就是說，海航戰略轟炸機的損失率實際上在陸航那些中型轟炸機之上！這是損失比例是肯定無法接受的，代價太大了，飛行員的損失也太慘重了。
第二個重大問題就是轟炸的效果。七次轟炸，結果僅僅炸掉了一座鋼鐵廠，兩座船塢，一個物資囤積基地，還有一些無關緊要的港口設施，城市基礎設施等等。那麼高爆炸彈的威力確實很大，250公斤的航空炸彈足夠擊沉口木的大型戰艦了，一枚炸彈可以在半徑150米的範圍內造成毀滅性的破壞。可實際的轟炸效果卻很不理想，甚至可以說是極為糟糕的。七次轟炸，根本就沒有能夠讓口木人流血！
第三個問題就是轟炸機本身的問題。轟炸機上的一些設備被證明是不能滿足轟炸需要的。比如，那些自衛用的機槍，很難以對口木戰鬥機構成足夠的威脅。還有，在進入投彈航道時，如果投彈手與飛行員的配合不好的話，那麼轟炸機就很容易偏離航道，這也是投彈精度差的一個原因。飛機某些關鍵部位缺乏足夠的保護，導致機組成員損失率很高，而且轟炸機很容易被擊落。這些技術上的問題都已經迅速的反饋回了飛機製造廠，要求盡快找到改進措施，然後在新批次的轟炸機上用上新的設備。
當然，轟炸中也反應出了一些優點。比如，護航戰鬥機被證明是極為有效的，而且海軍的護航戰術是合理的。如果沒有護航戰鬥機的保護，轟炸機的損失率肯定在一成以上，甚至有可能達到兩成。護航戰鬥機也被轟炸機飛行員稱為「守護天使」。密集編隊航行也被證明是有效的，特別是在突防階段，密集編隊的轟炸機更能夠抵抗敵人的防空戰鬥機。集中轟炸的戰術也是有效的，集中投彈至少能夠保證有炸彈命中目標吧。
為了盡快的提高轟炸效率，減少損失。羅雲衝將所有的飛行員都集中了起來，開了好幾個研討班，專門來商討更有效的轟炸方式。
「這些都是飛行員，投彈手，還有導航員，護航戰鬥機駕駛員，機槍手等等提出的改進意見。」羅雲沖就如同上足了發條的鬧鐘一樣，一開動起來就不知道疲倦一樣。他將手裡的好幾份文件放在了談仁皓的面前。「以前，我們還認為自己的戰術安排已經足夠的好了。現在經過實戰檢驗，大家的討論，才發現竟然有這麼多的問題。」
談仁皓翻開了第一飛文件，這是由所有機長討論之後，認為必須要改進的幾處地方。其他的幾份文件的內容也很豐富。所有參加了轟炸（護航）行動的官兵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後大家一起討論，將意見總結起來。因為這關係到了參加轟炸（護航）行動的官兵的生命安全，所以這些意見都很中肯。
「現在的問題主要集中在了技術與戰術兩個方面。」羅雲沖點上了煙，「我仔細的看了這些意見，確實都有道理。」
「自衛火力不夠？」談仁皓首先看到的就是技術方面的問題。
「對，機關鎗的火力太差了，機槍手都建議用機關炮，而不是機關鎗。那些口木戰鬥機挨上一發20毫米炮彈肯定完蛋，這是戰鬥機飛行員的經驗，而機槍子彈可以挨上好幾發。如果把機關鎗換成機關炮的話，那自衛火力肯定兇猛很多。」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我們好像還有一批庫存的戰鬥機上用的20毫米機關炮，另外，附近海軍戰艦上也有20毫米機關炮（這兩種機關炮的核心是一樣的，所用彈藥也是一樣的），能夠安裝到轟炸機上去嗎？」
「我問過勤務人員了，問題不是很大，只需要做局部的改進。」
「那就讓他們馬上動手，按照優先順序，能武裝多少就武裝多少。」談仁皓做決定的速度也很快。
羅雲沖點了點頭。「那我晚上就去安排，勤務人員也憋著口氣，讓他們忙碌一下，總比去修理那些被打壞了的飛機好得多吧。」
談仁皓又翻看了幾份文件，然後搖了搖頭。「其他的技術問題恐怕不是我們能夠解決的，找個文字功夫好一點的參謀，讓他把這些技術問題總結出來，寫成書面報告，然後立即派人去送給廖漢翔將軍，讓廖將軍給工廠施加壓力。」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讓負責情報的小張在做這件事。」
「那現在就是戰術問題了。」談仁皓的心情有點沉重，畢竟糟糕的轟炸效果，巨大的損失率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主要的戰術問題還是在機群編隊上，以及護航戰鬥機的使用方面。」羅雲沖苦笑了一下，技術問題可以歸咎於工廠方面，可戰術問題就全是部隊的責任了。「首先是機群編隊上，大部分機長都認為，大機群編隊是有效的，因此建議，在進入目標上空之後，不應該分成營級編隊投彈，而是以團為基礎單位，所有轟炸機同時投彈，轟炸一個目標。這樣，編隊既可以對付口木的防空戰鬥機，還能夠保證轟炸效率。」
「這個問題我也在考慮，到底有沒有用，我們只能夠通過實戰來證明。」談仁皓看了羅雲沖一眼，「讓飛行員都準備一下，下一次轟炸，我們只選擇一個工業目標，然後所有轟炸機都集中投彈，再看看效果怎麼樣。」
「我也是這麼想的，用實戰來證明！」羅雲沖笑了起來，「其次就是護航的方式。大部分轟炸機飛行員都認為，前出太遠的護航戰鬥機的保護作用並不大，而往往是留在轟炸機群上方的護航戰鬥機起到了關鍵作用。所以，我想，下次增添一個護航戰鬥機中隊，用兩個中隊在轟炸機上方掩護，另外一個中隊前進大概5海里的距離。」
「沒問題，我們並不缺乏護航戰鬥機。」
「還有一個，就是投彈高度。」羅雲沖遲疑了一下，「為了避免口木軍地面防空火炮的威脅，現在我們採取的是高空轟炸，投彈精度肯定不理想，這樣，我們就不得不反覆的轟炸一個目標，結果不但消耗的彈藥更多，而且損失反而更大。因此，很多飛行員都建議，能否將高度適當降低一點，這樣就能夠提高投彈精度。」
談仁皓沉默了下來，實際上他也早就認識到了這個問題，高空轟炸確實能夠讓轟炸機避開小口徑防空火炮的威脅，可這同樣也降低了轟炸的效率。可真要降低高度的話，那轟炸機就必須得冒著密集的防空炮火突防，投彈，這實際上就是讓轟炸機去冒險了。
「如果有問題的話，我們暫時不修改這一點，等以後有機會了，我們再做出調整。」
「好吧，這一點暫時不做調整。」談仁皓長出了口氣，「後天，也就是十七號，沈飛生產的第一批轟炸機就要到了，立即組建第二團。轟炸時間定在十九號，這次仍然選擇熊本的鋼鐵廠與化工廠。兩個團，分別對付一個目標。進入時，兩個團的轟炸機統一編隊，在距離目標十海里處再分開，各自轟炸目標。」
「那我從第一團裡抽調一批優秀人員到第二團去。」
「沒問題，第二團的飛行員也早就完成了訓練，讓他們都積極的行動起來吧！」談仁皓咬了咬牙，「這次，一定要炸掉這兩座工廠，讓狗日的知道，他們的末日就要來臨了！」
羅雲沖也咬了咬牙，炸了這麼久，如果還不收到點效果的話，他們也太沒有面子了。
當天晚上，所有的航空勤務人員都忙碌了起來。在幾座機艙的倉庫裡有一批儲備的20毫米機關炮，這些機關炮原本是留給戰鬥機的。另外，一批海軍官兵還去把西歸浦港口裡的那幾艘巡邏艇上的20毫米機關炮給拆了回來。勤務人員臨時給這些機關炮組裝起了手動擊發裝置，然後安裝到了轟炸機上去。
十七日，160多架轟炸機到達了濟州島，新的轟炸行動也即將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