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真正對手 第十七節 軍隊的指揮棒 文 / 閃爍
第十七節軍隊的指揮棒
第二天，也就十月九日，談仁皓帶著副官在京城裡逛了一天，買了些土特產，下午才帶著塞滿了吉普車後排位置的土特產返回了賓館。
「杜興，還有幾樣東西沒有買到，你去轉轉，幫我買回來！」談仁皓看到了停在賓館門外的那輛轎車，那是聶人鳳元帥的專車，他立即就將杜興叫了過來，然後將鈔票塞到了杜興的手裡，「選最好的，晚上不用等我回來吃飯了。」
「將軍，你昨天已經給我錢了。」杜興很老實。
談仁皓笑著拍了拍杜興的肩膀。「拿著吧，順便給你的家人也買點，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將軍，這怎麼好，其實……」
「別多說了，快去吧！」談仁皓懶得更杜興繼續糾纏下去，「辦完事就回賓館，沒事別在外面閒逛。」
杜興尷尬的笑了一下，這才提著十幾隻大口袋進了賓館，他也看到了轎車裡的聶人鳳元帥。
「看樣子，你跟副官的感情還不錯嘛！」聶人鳳幫談仁皓推開了車門。
談仁皓笑著點了點頭，說道：「誰都不容易，他老家是蘇北的，家裡挺困難，我只是覺得，如果能幫幫他的話，也算是做件好事吧！」
聶人鳳點了點頭，說道：「明年，海軍要準備擴大軍官隊伍，會有一次難得的進修機會，回去後，你找參謀長安排一下，讓他去參加培訓班吧！」
「謝謝校長！」談仁皓立即答應了下來，戰爭期間的進修機會是非常少的，這是除了通過軍功獲取晉陞之外唯一的晉陞機會了。
「小李，開車吧，去首相府！」聶人鳳說完，轎車就發動了起來。
「首相府？結果出來了？」談仁皓拿出了香煙。
「對，上午就有結果了。」聶人鳳長出了口氣，神色嚴肅了起來，「中午的時候，嚴定宇就帶著那個少將，叫什麼來著？」
「古迅雷。」
「對，古迅雷。他們兩人先接到首相的電話。」聶人鳳示意談仁皓不用拘謹，「我接到電話後就過來接你了。首相已經做出了決定。雖然我們仍然沒有爭過陸軍，但是結果並不對我們完全不利。」
聶人鳳這話繞了兩個彎子，談仁皓有點迷糊。
「這麼說吧，有好處，也有壞處。」聶人鳳長出了口氣，然後就笑了起來，「現在有了一個總體的戰略方向，總比一直拖著好。而且，你的報告很有感染力，為我們爭取到了很多的好處。至少，明年的軍費，陸軍就別想拿到大頭了。」
「我們的軍費申請通過了？」談仁皓立即高興了起來，這大概是最好的消息。
「正式的軍費預算我還沒有提交上去，要等到十一月底。我只是把大概的軍費預算交給了首相。」聶人鳳朝車窗外看了一眼，京城仍然那麼繁華。「首相已經基本上同意了平均分配軍費的意見，這是其他幾個大臣一起提出來的。陸軍最多拿到五成的軍費，而不是六成。換句話說，我們明年能夠獲得的軍費要比之前預料的多出幾十億，這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至少能夠保證我們明年的造艦計劃順利完成。」
「那我們的戰略計劃呢？」這確實是一條好消息，幾十億的軍費的意義非常重大。
「這個被否決掉了，這兩年之內，帝國不會將重點放到太平洋戰場上來。」聶人鳳歎了口氣，「這麼說吧，首相以及其他的內閣大臣都認識到了美國的威脅，但並沒有決定將美國放在頭號敵人的位置上。就算美國明天與帝國開戰，我們的重點仍然是先解決掉俄羅斯，保證後院的安全，緩解德意志帝國的壓力。等到歐洲戰場上的局勢穩定下來之後，帝國會用上所有的力量來幹掉美國。總體戰略就是先西後東，然後再集中力量對付英法。」
談仁皓迅速的思考了一下，馬上就明白了這個戰略計劃背後的深刻意義。一戰時，帝國的戰略是先東後西，既不惜在大西洋上做出戰略退縮，也要先集中力量解決掉口木，而結果就是，在口木宣佈投降，西方聯合艦隊被趕出了西太平洋，退回到大西洋上的時候，美國進行強制干預，以參戰為要挾，迫使唐帝國接受了一份非常不利的停戰協議。可以說，《華盛頓-德黑蘭停戰條約》是唐帝國數百年來簽署的最為喪權辱國的一份停戰條約了。從現在唐帝國制定的戰略來看，帝國將不會再接受任何形式的，在徹底擊敗敵人之前的停戰條約。而且，這個戰略計劃本身就將美國放在了唐帝國敵人的位置上。先西進的目的是要保證帝國後院的安全，這樣帝國才能夠騰出力量來收拾美國，同時讓德意志帝國頂起歐洲戰場的半邊天，而不需要唐帝國不斷的向德意志帝國提供援助，這實際上也緩解了唐帝國的壓力。在大陸戰場的局勢穩定下來之後，唐帝國就將著手對付美國，而把英法放在了最後的位置上。只要美國倒下，那英法離完蛋也不會太遠了。
「等下首相會徵求我們的意見，我會做出明確的答覆。」聶人鳳的目光落到了談仁皓的身上，「你也要做好準備，也許首相會向你提出問題的，畢竟你是這次報告的主角。」
談仁皓點了點頭，首相既然已經做出了戰略安排，那麼就有一整套的戰略思想。談仁皓從來沒有懷疑過薛希岳首相的強硬手腕。薛希岳是在經濟危機後上台的，從他擔任帝國首相的那一天開始，就被公認為是張紹廷首相之後，帝國歷史上最為強硬的首相。新政，國內經濟改革，整頓軍備，這些重大的舉措沒有強硬的手腕是無法完成的。而戰爭打響之後，海軍初戰不利，薛希岳毫不遲疑的就撤換掉了兩位元帥（姜邦國是在收到撤職令之後『自殺』，搶救無效死亡，而當時為了穩定軍心，保住姜邦國的聲譽，內閣沒有公佈這道撤職令，而且在後來還通過官方渠道重新宣佈姜邦國是病故的，而不是『自殺』謝罪，但大部分人都知道姜邦國是『自殺』謝罪），啟用聶人鳳（聶人鳳的年紀在元帥中算是年輕的了），這些都可以看得出薛希岳在處理麻煩事情時有多麼的強硬了。
轎車很快就開進了首相府，聶人鳳與談仁皓被直接帶進了首相的書房。薛希岳正在處理幾份公文，秘書泡好了茶之後就退了出去。
「元帥，這幾天很辛苦吧？」薛希岳站了起來，同時摘下了老光眼鏡，「昨天嚴定宇元帥的老毛病又犯了，我派人送他去了療養院，希望這次不會出什麼大問題。還是海軍可靠啊，你們聽到消息了吧？」
聶人鳳笑著點了點頭。「首相，看樣子，海軍還是得靠邊站了。」
「誰說的？」薛希岳朝談仁皓點了點頭，然後坐了下來，「陸軍與海軍是帝國的兩個拳頭，一個優秀的拳擊手不但需要強有力的右直拳，還需要有靈活的左鉤拳，海軍就是這只左鉤拳。不要以為下一階段海軍不是重點，你們就可以放鬆大意了。」
「在戰勝所有敵人之前，海軍不會有任何鬆懈的！」
薛希岳笑了起來，然後朝談仁皓看了過去。「少將，你昨天的表現很好，說實話，如果你不是海軍少將的話，我會考慮在宣傳部或者是外交部給你安排一個合適的位置的。當然，聶人鳳元帥肯定不會同意。在我養病期間，你的表現非常優秀，聶人鳳元帥，還有甘永興將軍都向我介紹過，可以說，我們能夠戰勝口木，扭轉西太平洋上的戰局，你的功勞最大。」
「首相過獎了，這只是作為一名帝**人的義務。」
「對，這是義務，而且每一個帝**人都將這做為義務。」薛希岳去拿來了一份文件，「不過，帝國不會虧待任何一位有功將領的。關於你的嘉獎令我已經批准了，元帥會親自給你頒發勳章的。現在的問題是，勝利還遠遠不夠，我們距離最終的目的還有很遠。昨天你給我們拉響了新的警報。我與幾位內閣大臣討論了一整夜，說實話，這個警報很及時，也很重要。可問題是，現在帝國沒有更多的力量來支持海軍！」
「首相，這點我們都很清楚。」聶人鳳搶在前面開口了，「海軍也有信心，不管條件多麼艱難，我們都會獲得勝利的。」
「新的軍費計劃我已經提交給了內閣，現在正在審議中。」薛希岳很快就把話題拉開了，「明年，海軍的軍費大概為240億，占總軍費開支的42%。元帥，這能否保證明年我們仍然能夠控制住西太平洋？」
聶人鳳思考了一陣，然後鄭重的說道：「首相，這比我們需要的軍費還差了一截，不過，我們會盡力的！」
「少將，你認為呢？」薛希岳這個問題是向談仁皓提出來的。
「我？」談仁皓有點驚訝，軍費是海軍的頭等大事，他沒有任何資格討論這個問題。
「對，說說你的想法。」薛希岳拿出了香煙，他早就戒煙了，但他嗅出了談仁皓身上的那股煙草味。
「實際上，這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困難。」談仁皓悄悄的看了聶人鳳一眼，「我們會盡力保證現在的優勢的。」
薛希岳微微點了點頭，好像有什麼心事一樣。「好吧，我可以這麼說。明年所有內閣大臣的津貼都將減少四成，內閣政府活動經費將降低六成。我與財政大臣商量了很久，如果要保證帝國的戰爭動員以及現在正在籌備的基礎建設不受到影響的話，那麼我們就只能向海軍提供240億的軍費。如果你們覺得不夠的話，我會與其他大臣商量，繼續降低政府支出，也許，皇上也會拿出一筆皇室經費來資助海軍的。」
「首相，我看這完全沒有必要了！」聶人鳳立即開口，「雖然經費緊張了一點，可我們完全有信心保證現有的優勢。」
「元帥，我們要的不是現在的優勢！」薛希岳笑了起來，「我們要的是絕對的優勢。如果談仁皓少將的判斷沒有錯，美國會在今年年底，最遲明年年初參戰，到時候，我們不但要確保西太平洋上的優勢地位，還要能夠組織進攻，是進攻，而不是防禦！」
這下，聶人鳳與談仁皓都沉默了，在現有的情況下，海軍是不可能發動進攻的。
「我只提出要求，實施由你們來完成。」薛希岳站了起來，「作為帝國首相，我只負責提出大體的戰略方針，而不會干預軍隊的具體作戰行動。如果有什麼困難，你們可以提出來，我們可以商量解決。大不了，到時候我組織帝國官員去賣血，也要保證海軍在太平洋上獲得勝利！」
「首相，我們會盡全力的，絕不會向敵人低頭！」談仁皓立即站了起來。
聶人鳳看了談仁皓一眼，平靜的說道：「也許，我們會再次創造奇跡。」
「那我就等著你們的捷報！」薛希岳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我不會向你們施加壓力，除了作戰之外，其他的所有壓力我會自己來承擔，你們要保證的只是戰勝敵人。這是我們的分工，更是我們對帝國的義務，對皇上的義務。」
聶人鳳默默的點了下頭，首相的這句話說到了重點上。談仁皓遲疑了一下，沒有把想到的話說出來。首相開始已經向他們下了死命令，海軍必須要在有限的條件下完成新的戰爭使命。
「如果沒有什麼急事，你們過兩天才返回舟山。」薛希岳走到了書桌旁，這是他送客的信號，「美國的總統特使將在明天凌晨到達京城，與我們商討關於口木的問題。這次談判會很快結束的，而且這也將決定美國的態度。拿到具體的結果後你們就立即返回舟山。」
「好的，我會與外交部保持聯繫的！」聶人鳳站了起來，「那麼，我們就不打擾了！」
薛希岳點了點頭，他沒有送談仁皓與聶人鳳出門。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徹底好完，所以很少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