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力挽狂瀾 第九節 埋伏 文 / 閃爍
第九節埋伏
在灰暗的夜色中,第一特混艦隊的十多艘戰艦在旗艦「長江」號的率領下徐徐駛出了那霸港的狹窄出口。此時艦隊裡有兩艘航母,兩艘大型防空巡洋艦(計劃補充的兩艘防空巡洋艦沒有準時到位),四艘重巡洋艦,八艘驅逐艦。這剛好夠組成兩支航母編隊,護航戰艦的數量少得不能再少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些戰艦在維修的時候都不同程度的得到了加強,特別是防空火力得到了加強(為此,兩艘航母的排水量增加了500多噸,幾乎將能夠安裝防空火炮的地方都按上了防空火炮,大部分都是20毫米機關炮),單艦的防空力量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加強。
戰時在夜間出航是帝國海軍的一個傳統,主要就是為了防止被敵人的間諜發現。實際上,夜間反而更容易讓間諜發現這支還沒有進行燈火管制的艦隊。當時,琉球島上已經沒有平民了(主要就是為了加強安全,那霸市區的平民都被轉移到了帝國本土),港區周圍數公里範圍內都是軍事禁區,由兩千多名陸戰隊官兵把守,而在對面的慶良間列島上還駐紮有陸戰隊的衛戍部隊,島上還有五處無線電監聽站,沒有任何間諜能夠滲透到琉球島上來,而且安全的把電報發出去,除非是不怕死的間諜(實際上,後來還真有這麼兩個間諜)。
八點五十五分,一艘驅逐艦超過了旗艦,開始在前面領航加速,艦隊也開始迅速調整編隊,以鬆散的反潛陣型航行。十點半,艦隊第一次做「z」字轉向(反潛編隊航行時,都會定時或者不定時的做這一類型的快速轉向,一來可以規避潛艇,二來可以讓驅逐艦趁機擴大反潛搜索範圍,發現跟在屁股後面的敵潛艇)。十點四十五分,艦隊恢復正常航行,並且開始按照新設定的航線前進。
談仁皓是在十點四十分來到司令艙的,郝東覺正在安排值更參謀的工作。在戰備狀態下,司令官將負責白天(早八點到晚八點,但會根據個人原因,戰場情況有所差別)的指揮工作,而參謀長則負責夜間的指揮工作。而在普通的航渡工作中,作戰參謀(實際上,特混艦隊參謀部都取消了這個職位,由參謀長與航空作戰參謀分擔以前作戰參謀的工作),航海參謀等重要的參謀軍官代替艦隊司令與參謀長執行指揮工作(這不是分權,而是鍛煉這些參謀軍官的能力,讓他們有朝一日可以升任艦隊參謀長,直至成為艦隊司令官,談仁皓以前在第五艦隊的時候就承擔過這樣的工作)。
「好了,你們都去忙吧!」郝東覺與參謀軍官的關係都很好,不管到了哪,他都能夠迅速的與周圍的人混到一起,這是郝東覺最讓談仁皓感到敬佩的一種能力。
「都安排好了?」談仁皓在絕大部分的參謀軍官眼裡就不那麼的隨和了。
「是啊,這些年輕參謀都需要鍛煉,我們當年也是這麼幹起來的。」郝東覺回頭看了一眼幾個在司令艙值更的參謀,「他們的學習能力都很強,特別是在恢復了信心之後,都能夠很快的掌握自己的那一部分的工作。怎麼,睡不著嗎?」
談仁皓拿出了香煙,一登上戰艦他就處於興奮狀態,一天睡上六個小時就精神飽滿了,哪用得著這麼早就去睡覺。
「你說老雷收到電報後會有什麼想法?」郝東覺已經收到了司令部追發來的一份電報,知道第二特混艦隊的任務也有所變更了。
「肯定會罵我們不夠義氣。」談仁皓笑著點上了煙,「不過嘛,一碼歸一碼,我們可不能因為兄弟義氣就讓艦隊裡的官兵受委屈,你說是不是?」
「這是當然了,老雷風光了這麼久,怎麼也該輪到我來嘗嘗好處了吧,不然我這大半年不就白等了?」郝東覺得意的笑了起來。
「你小子原來早就有算計啊!」談仁皓立即看出,郝東覺當初肯定是故意把第二特混艦隊參謀長的位置讓給常薦新的,他把賭注押在了談仁皓的身上。
「你可別把我當笨蛋,我可是當年航校的尖子生,是你談大將軍的得力手下。」郝東覺露出了其「流氓」本色,「雖然比你談大將軍,我還差了那麼一點點,但是比起老常那個木魚腦袋,我可就強多了。」
「你小子別高興得太早,難道你不怕回去後,我把這些事情告訴老常,到時候有你苦果子吃的!」
「仁皓,你不會這麼絕情吧?」郝東覺立即尖叫了起來,「我可對你忠心耿耿,你也說了,一碼歸一碼,老常一直是我敬仰的大哥,我可把最好的都讓給他了,給自己留了點殘羹剩水,難道這還有錯?」
郝東覺這轉變也來得太快了,前一句話還把談仁皓當作了寶,後一句話就成了「殘羹剩水」。對此,談仁皓也只感到無奈,反正郝東覺就這德行。
「你好好值更吧,明天早上我來換你。」談仁皓丟掉了煙頭,「晚上沒什麼事別來打擾我睡覺,你小子別有事無事都怪叫,吵了我的清夢,我可要你好受。」
郝東覺翻了翻白眼,看著談仁皓離開了司令艙,他的尖叫聲確實很有「感染力」,可怎麼也比不上蒸汽輪機發出的巨大轟鳴聲吧。
艦隊平安無事的航行了兩日多,中途做了二十多次「z」字轉彎,其實際航程達到了航行距離的兩倍以上(這也是為什麼戰艦要有足夠的續航能力,在作戰行動中,艦隊出發與預定海域之間的距離實際上並不等於實際的航程,實際航程一般會比這個距離超出五成以上,而在一些特別的情況下,甚至有可能超過兩倍,如果戰艦的續航能力太差的話,就難以完成作戰任務了)。談仁皓與郝東覺都一直保持著警惕,結果並沒有遇到什麼麻煩,甚至連一條鯨魚都沒有遇上(反潛驅逐艦經常會把鯨魚當作潛艇)。
三十日上午十點左右,艦隊到達了預定的補給海域。因為一直保持著較高的航速(平均24節),戰艦燃料(重油)的消耗速度比巡航時快了幾乎六成(等同於戰艦的巡航能力縮水近四成)。為了在今後的戰鬥中不遇到燃料缺乏的問題,所以談仁皓特別要求了這次補給。實際上,當時艦隊裡續航能力最差的驅逐艦都還有七成的燃料,根本就不存在燃料缺乏的問題,可誰知道後面的戰鬥會是個什麼樣子?為了滿足第一特混艦隊的要求,甘永興親自去安排了四艘快速艦隊補給艦,從舟山緊急出發,趕到這一預定海域來為第一特混艦隊的戰艦提供養分。
補給海域在菲律賓呂宋島東偏北20度方向大概250海里處的海面上。一直等到十一點半,補給船隊都還沒有出現(為了確保第一特混艦隊的安全,雙方都必須要保持無線電靜默,只能按照導航設備前往預定海域,而第一特混艦隊會在這個時候派出水上飛機去尋找補給船隊,並且為補給船隊引航)。談仁皓與郝東覺都在擔心補給船隊是不是遭到了美國潛艇的襲擊,而沒有辦法準時到達了。就在兩人快灰心的時候,一架水上飛機回來了,船隊裡的一艘快速補給艦的動力系統出了故障(非常常見,這些快速補給艦的任務負擔比任何一艘戰艦都要高,其出勤率是整個海軍中最高的艦艇了),結果速度掉了4節,比預定的時間晚了兩個小時到達。
十二點五十分,船隊與艦隊會合,十六艘戰艦分成了兩批,每次八艘,每一艘油船負責為兩艘戰艦同時用橫向補給方法(當時還可以通過縱向補給的方式為戰艦提供燃料,只是唐帝國海軍更重視橫向補給,戰前很多補給艦上都沒有安裝縱向補給的設備,直到戰爭中期之後,唐帝國新建造的快速艦隊補給艦才開始採用縱向補給方法)提供燃料,淡水,以及食品。
整個補給工作持續到了下午四點半,在最後兩艘驅逐艦獲得了足夠的重油之後,四艘補給船立即掉頭返航,這附近一直是美國潛艇的活動海域,就算船隊有四艘驅逐艦護航,也不會太安全的。
第一特混艦隊也迅速的恢復了反潛編隊,調整好航向,朝著東南方向駛去。談仁皓在四點五十分回到司令艙的時候,下達的第一條命令就是讓艦隊進入甲級戰備狀態,這是最高等級的戰備狀態,艦隊所有官兵都將保持警戒,要在拉響警報之後五分鐘之內到達自己的崗位,就連睡覺的時候也豎起耳朵,睜開一隻眼睛,不能睡死了!
「參謀軍官兩班倒,另外,所有崗位都要保證六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多餘人手。」郝東覺在向負責艦隊管理的參謀傳達命令,「飛行員要做好隨時起飛的準備工作,把航空作戰部門的參謀都集中起來,晚飯之後,我將親自召開會議。快去安排吧。」
談仁皓沒有去干預郝東覺的工作,這也是參謀長應該負責的工作,沒有絕對必要,艦隊司令官都不會去干預參謀長的安排。
「好了,現在我們隨時可以與敵人幹一場了。」郝東覺拍了拍手,走到了海圖桌邊,「仁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讓航海參謀按照這條航線制訂今後十二小時的航行計劃。」談仁皓將那張透明的海圖捲了起來,他已經在上面標出了幾個最為重要的航向轉折點,以及轉向參數。「在未來十二小時到五天之內,我們都有可能與美國艦隊突然遭遇。天亮前安排第一批偵察機,重點搜南面加羅林群島海域,但不要過於靠近有美軍機場的島嶼,按照我們的雷達探測距離,余留兩成來部署偵察任務。另外,艦隊航速恢復到18節,我們不要想在擊敗美國艦隊前獲得新的燃料補給了,現在該節約一點。」
談仁皓的這番命令非常的詳細,實際上在大部分的情況下,艦隊司令官都不需要這麼詳細的安排任務的,因為這會減少參謀長的鍛煉機會(在帝國海軍中,參謀長一直是培養的對象)。談仁皓就是從參謀的位置上幹起來的,也許這是當參謀後再當艦隊司令官的一個缺點吧,讓他在很多事情上都力求完美,詳細。
「沒問題,我會立即安排好的。」郝東覺接過了海圖,「晚上還是我值班吧,還有什麼沒有想到的?」
「坐一會吧。」談仁皓拉來了椅子,「現在我們要進入高度緊張狀態了。我們的所有賭注都押在了這裡。而關鍵的關鍵就是能否及時發現美國艦隊,同時又不被敵人過早發現。所以,在艦隊航向安排,還有偵察行動的安排上必須要盡量的到位,這是我們獲取勝利的前提保證。」
「我自己來部署偵察任務,如果老常在這裡的話,他就能夠把航線安排得最合理了。」郝東覺灘了口氣,在他們這個四人組合中,常薦新對航海方面的工作最為熟悉。
「要對自己有信心,你也參加過相關的培訓,而且在艦隊混了這麼多年,聽和尚唸經三年都能倒背如流,我才不信你這幾年就什麼都沒有學到。」談仁皓笑著把住了郝東覺的肩膀,「我們現在就要如同一個刺客一樣,在敵人有可能出現的地點附近埋伏下來,要讓敵人不知道我們已經在這裡了。然後,在敵人出現的那一刻,我們就刺出手中的利劍,乾淨,迅速,利落的解決掉敵人,然後立即逃命,不給敵人任何還手的機會。而成功與否,就在於我們能不能隱藏好自己,能否及時的發現敵人,這一劍刺得準不准,力量是否足夠,以及最後逃命的速度有多快。只要這五點都做到了,那我們就成功的完成了任務!」
談仁皓這個比喻非常的生動,郝東覺笑著直點頭,他也對自己有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