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力挽狂瀾 第四十四節 老虎屁股 文 / 閃爍

    第四十四節老虎屁股

    艦隊在夜間以24節的最大巡航速度南下，現在所有戰艦上的油艙都是滿的，不需要為燃料的事情擔心，要擔心的是敵人艦隊的行蹤。夜間，海軍司令部連著發來數封電報，主要是與敵人艦隊，以及敵軍部署有關的情報。談仁皓一直守到了天亮前，在知道第二特混艦隊已經離開那霸港，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向東前進之後，他這才離開了司令艙，去休息了。

    睡了不到四個小時，談仁皓就被郝東覺從床上拖了起來。

    「才收到的電報，媽的，美國佬敢摸老虎屁股！」郝東覺把電報丟到了談仁皓的身上，他渾身都在微微發抖。

    談仁皓先是一驚，然後立即就恢復了平靜，接著拿起了電報，當他一看到上面的內容，立即就從床上跳了起來。兩分鐘後，兩人衝進了通信室。

    「還有新的消息嗎？」談仁皓直接就朝通信參謀問了一句。

    「才收到司令官部的電報，讓我們隨時保持聯繫，準備接收新的消息！」

    「好，你們就守在這，有消息了，立即送來！」談仁皓看了一眼裡面那幾個神色有點緊張的參謀，然後叫上郝東覺走出了通信艙，來到外面的時候，他這才開口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十分鐘前才收到電報，我立即就過來找你了……」

    「不是，我是說轟炸！」談仁皓把電文塞到了郝東覺的手裡，「這上面只提到高雄等地遭到了轟炸，是什麼時候的轟炸？」

    「應該不久，我們也不清楚情況。」

    談仁皓回頭看了眼搭檔，也沒有再說什麼了。兩人走進司令艙的時候，裡面的參謀都在緊張的忙碌著，他們也已經知道了帝國本土挨炸的事情。

    「大家都去做好自己的事！」郝東覺這次可沒有跟參謀軍官開玩笑，「都守著自己的崗位，沒有事，就別到處亂跑，亂走動！」

    十分鐘後，通信參謀拿著第二份電文跑了過來，然後又返回了通信室。

    「媽的，一個半小時前！」郝東覺掃了一眼就把電文給了搭檔。

    談仁皓看完電報後，立即就拿出了香煙，手有點哆嗦。

    一個半小時前，也就是帝國時間（帝國首都的時間）七點三十分左右，帝國本土台灣島上的數座城市遭到了突然轟炸。高雄是整個轟炸的中心，而且遭到破壞最嚴重的就是高雄港，以及港區旁邊的造船廠。當時，第二特混艦隊的「珠江」號航母正在這裡進行大修，如果航母遭炸的話，那麼大修時間肯定要延長好幾個月，這就意味著帝國海軍損失了五分之一的航母力量！可這份電文裡只提到了轟炸時間，以及遭到轟炸的地點，沒有提到損失情況。海軍司令部肯定也正在調查這件事情，並且在有了新消息之後立即就發給了前線指揮官。

    確實，在談仁皓急得快要跳起來的時候，甘永興已經在參謀部裡罵人了。挨罵的是負責帝國海軍司令部與政府部門聯繫的那名參謀。台灣島遭到轟炸之後一個小時，海軍司令部才收到消息，這不能不讓甘永興發怒。其他的參謀軍官都站在一旁看著，沒有人敢插嘴。甘永興平時和和氣氣的，很少訓斥手下，而現在突然發這麼大的火，肯定是快要被氣炸了。不過，話說回來，那名挨罵的參謀也是無辜的，問題不在他這裡，而是在地方政府的身上。

    「參謀長！」隨著聲音傳來，聶人鳳走進了會議室。

    參謀軍官如見到了救星一樣，這些參謀軍官中至少有一半是聶人鳳的學生，他們都清楚校長的為人。參謀長這個「學長」也對校長服服帖帖的，現在校長來了，就不用害怕挨罵了。

    「你們都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有新的消息之後，立即轉發各前線指揮官，還有，記得送一份到我的辦公室來！」聶人鳳是看著甘永興說完這番話的。

    在參謀軍官陸續離開了會議室之後，聶人鳳才狠狠的瞪了甘永興一眼，然後轉身走了出去。甘永興此時也冷靜了下來，他長出了口氣之後，立即跟上了聶人鳳的步伐，進了聶人鳳的辦公室。

    「這是對手下的態度嗎？」聶人鳳一邊說著，一邊關上了辦公室的門，「這樣的事情誰都不希望看到，而且大家都已經很努力了。這段時間，所有人的神經都很緊張，可你是高級將領，你是所有參謀的表率！這裡是海軍司令部，不是你以前在的艦隊。作為參謀長，你不應該輕易的責罵下屬，而是去鼓勵他們，鼓舞他們，給他們士氣，給他們鬥志！」

    「校長，我知道，開始太激動了！」

    「坐吧，我不希望還有下次！」聶人鳳的神色也緩和了下來，「現在的情況怎麼樣？航母遭到破壞沒有？」

    「轟炸的重點就是高雄，但敵人應該不知道我們有航母在高雄造船廠裡維修。」甘永興有點心煩意亂的樣子，「損失報告還沒有收到，政府的辦事效率太低了。我已經安排人員趕往高雄，還給那邊的駐防司令部，地方巡邏艦隊司令部，以及其他幾個由海軍的地方基地的負責人都打了電話，讓他們立即參加調查工作，有消息之後馬上通知我們。」

    聶人鳳微微點了點頭。「這就是說，美國的轟炸機不是衝著我們的航母去的。可問題是，這些轟炸機是從哪裡飛來的呢？」

    「不可能是馬裡亞納群島，除非美國不要這批轟炸機了。如果他們認為可以換來一艘航母的話，也許會這麼做，但他們應該不知道我們的航母在高雄造船廠維修。」

    「那會是哪？」聶人鳳叉起了雙手。

    甘永興略微沉思了一下，說道：「很有可能是從加羅林群島上的某座，或者某幾座島嶼上起飛的。雖然從加羅林群島到台灣島有2000多公里的距離，可這些轟炸機如果只攜帶2噸炸彈，如同我們當初改裝『狼鳩』一樣，通過臨時改裝，帶幾個超大型的副油箱，還是可以飛到台灣島上空投彈，然後再返回的。」

    聶人鳳剛開開口，門被人敲響了，接著一名參謀快步走了進來，將一份才打好的電文交給了甘永興。

    「這下可以確定了。這些轟炸機是向東南方向返航的，肯定是飛回出發的機場。」

    「那這些轟炸是怎麼轉移到加羅林群島的？它們之前不是部署在馬裡亞納群島嗎？」聶人鳳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3日，我們轟炸過美軍的機場，這些轟炸機都還在，而昨天羅雲沖沒有安排轟炸關島與提尼安島的行動，也許……」

    「一天之內，避開了我們的所有偵察機，轉移到加羅林群島，並且立即組織對台灣島進行轟炸……」聶人鳳微微用力咬緊了牙關，「這是一次完全有預謀的行動，美軍指揮官為什麼要安排這樣的行動？」

    甘永興思考了起來，他還沒有想到這一點上來。

    「這肯定是要吸引我們的注意力！」聶人鳳站了起來，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兩圈，「轟炸帝國本土，敵人要迫使我們先攻打加羅林群島，分散我們的注意力，這就拖住了我們進攻馬裡亞納群島的步伐。這一招夠狠啊！」

    「校長，你的意思是……」

    甘永興的話沒有說完，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來了，看來，我們遇到了一個厲害的對手！」聶人鳳朝點發機走了過去，「立即想辦法查清楚美軍太平洋戰區司令官，把一切能夠收集到的情報都收集起來，然後進行全面分析。尼米茲這個人以前聽說過，不過沒有引起我們的注意，現在必須得注意他！」

    「那我馬上去辦！」甘永興立即站了起來。

    聶人鳳朝甘永興壓了壓手，示意他別急著離開，然後拿起了電話。「首相大人……對，是我……好的，我會安排……海軍絕不會退讓的……就這樣，有進一步的安排我會立即給你電話！」

    「首相親自打來的？」

    聶人鳳點了點頭。「首相正在會見商業集團的代表，接到消息後就立即散會了。現在，我們的麻煩來了。」

    甘永興暗歎了口氣，美國指揮官這一手確實夠狠的。帝國與口木打了兩年多，除了本土偶爾遭到小規模的襲擊之外，口木一直沒有辦法對帝國本土構成太大的威脅。因此，帝國一直認為本土是最安全的。現在好了，美軍的轟炸機飛到台灣島上空投了幾百噸炸彈，恐怕就沒有人會認為帝國本土是安全的了。說不定什麼時候，美國的幾百架轟炸機飛到帝國京城上空，再投下個成百上千噸的炸彈，那會是個什麼結果？就算聶人鳳沒有說出來，甘永興都知道首相打這個電話來說了些什麼。

    「我們可以動用多少兵力來攻打加羅林群島？」

    「預備隊有，可問題是，我們沒有足夠的投送能力，而且……」甘永興看了校長一眼，「加羅林群島只是次要戰場，美軍也僅僅只是偷襲，我們只需要在台灣島，呂宋島多部署一些防空戰鬥機，美軍就不敢再次偷襲了。如果現在分散兵力攻打加羅林群島的話，那我們就不得不從馬裡亞納群島戰場上抽調投送力量，這必然會降低我們下一步作戰行動的力量。」

    聶人鳳微微點了點頭，下一步作戰行動的重點是他決定的，他當然清楚。「問題是，美軍把我們引到加羅林群島去打的目的是什麼？」

    「這……」甘永興一下沒有辦法回答上來。

    「我們遲早要攻打加羅林群島，這一點美軍的指揮官很清楚，這只是個時間的問題。」聶人鳳把雙手抱在了胸前，「那美軍為什麼要把我們拖過去打呢？他們在爭取什麼，想得到什麼？」

    「時間！」甘永興突然想到了這一點上。

    「對，肯定是時間！」聶人鳳笑了起來，「美軍要爭取時間，通過與我們在加羅林群島上打拉鋸戰，或者是利用他們在加羅林群島上的防禦體系來爭取到時間。那為什麼要爭取時間？」

    「也許，美國指揮官在等那幾艘正在維修的航母。」甘永興很快就想到了關鍵問題上，「如果四艘美國航母能夠在這兩三個月修復的話，那他們就可以通過犧牲加羅林群島來換回海上力量的平衡。到時候，我們勢必還要與美國艦隊打一次大決戰，制海權歸誰，根本就無法肯定。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我們轉戰加羅林群島的話，光是調動與準備就需要至少半個月的時間，然後再挨著挨著去打美軍固守的島嶼，至少需要兩到三個月的時間。而這勢必導致我們在馬裡亞納群島上的進攻拖延，也很有可能拖上兩到三個月的時間。如果在此期間美國航母修復參戰的話，那這次戰役的勝負就難以預料了，我們就相當於回到了同一個起跑點上！」

    「如果這是敵人的意圖，那就絕不能讓其實現！」聶人鳳一拳頭砸在了辦公桌上，「你立即去安排，下一階段行動如期展開，絕不能有半點推遲！」

    「校長，首相那裡……」

    「首相那裡我去頂著！」聶人鳳咬了咬牙，「薛希岳首相很清楚眼前的局勢，我會爭取到一定的時間的。就算首相要我們採取報復行動，那我們也不能調動正面戰場上的兵力，不能影響到下一階段的作戰計劃。你單獨安排一批參謀軍官，讓他們專門負責策劃報復行動，只能動用後方兵力，而且要盡量減少物資的消耗數量！」

    甘永興立即點了點頭。「那我立即去安排！」

    「還有，發電報給前線指揮官，讓他們安心作戰，別因此而分神，沒有必要的話，就不用再給他們發消息了！」聶人鳳朝甘永興看了一眼，「立即去安排吧，美國佬這次主動挑釁，那我們就在正面戰場上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