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十六節 黃昏出擊 文 / 閃爍
第十六節黃昏出擊
在航渡過程中出現的幾次問題，導致艦隊在到達了距離塔拉瓦島大概250海里的海面上的時候，已經是五點過了，這比談仁皓預計的時間多了三十多分鐘。也許在平常這三十多分鐘算不了什麼，但是在這個時候，三十多分鐘的影響就太大了。
「轟炸機在五分鐘後開始起飛。」郝東覺在中午的時候就把作戰任務部署了下去，航空勤務人員也在四點鐘之前就為轟炸機做好了出發準備。「第二批轟炸機緊跟著出發，但是到達塔拉瓦島的時候天色應該已經黑下來了。」
「按照計劃進行吧。」談仁皓長出了口氣，「炮擊編隊出發多久了？」
「半個小時前轉向的。」郝東覺在海圖上標出了炮擊編隊的航線，「他們最快之能在凌晨一點左右到達，在天亮前可以組織兩次炮擊。」
「足夠了。」談仁皓點了點頭，「第一輪轟炸開始的時候，立即聯繫第二特混艦隊，詢問他們的位置，以及他們什麼時候可以趕過來參加轟炸行動。」
郝東覺微微遲疑了一下，立即就讓通信參謀記下了這條命令。談仁皓仍然沒有忘記把好處分給第二特混艦隊，實際上，這次作戰根本就不需要第二特混艦隊插手。到現在，第一特混艦隊突襲塔拉瓦島的成功性已經非常大了。艦隊順利的到達了攻擊海域，而且一路上沒有遇到美軍的巡邏機，恐怕在艦隊派出的轟炸機到達了塔拉瓦島上空的時候，美軍都不會知道第一特混艦隊已經殺了過來。就算轟炸行動失敗，第二特混艦隊在此時南下的話也太晚了，也許在天亮前都無法到達攻擊海域。談仁皓在這個時候「邀請」第二特混艦隊參加進攻，明顯就是要把功勞分一部分給第二特混艦隊。雖然郝東覺的感覺不是那麼好，但是他不會反對，畢竟雷少卿與常薦新也是他的兄弟。
轟炸機群開始陸續起飛了，這次率領第一批轟炸機的是楊勤凱中校，秋耿波負責率領第二批轟炸機。因為考慮到美軍的戰機在這個時候應該正在陸續返回機場，不會在黃昏前讓戰鬥機升空，所以郝東覺只給第一攻擊波安排了一個小隊的戰鬥機，另外給第二攻擊波也安排了一個小隊的戰鬥機，艦隊只留下一個小隊的戰鬥機而已。
第一批轟炸機中有24架「射水鳥」，12架「海雕」與12架掛著火箭彈的「隼」。楊勤凱的主要任務是炸掉機場周圍的防空陣地，而這主要是由「射水鳥」來完成的。然後菜是破壞機場跑道。第二批轟炸機的配製相反，是12架「射水鳥」，24架「海雕」以及12架掛著火箭彈與炸彈的「隼」。秋耿波的任務才是去破壞跑道，阻止美軍戰機在夜間起飛，然後炮擊編隊殺上去，炮擊機場與瀉湖裡的美軍水上飛機基地，完成最後的摧毀任務。
楊勤凱沒有秋耿波那麼張狂，但所有轟炸機飛行員所擁有的特點他都有，比如說髒話，大聲吼人，以及在激動的時候語無倫次。與秋耿波相比，他要穩重一點，但也足夠的潑辣，特別是在作戰的時候，楊勤凱不會對自己的手下大呼小叫，只回帶頭攻擊，用行動來告訴那些跟在他屁股後面的飛行員，他在做什麼，他要求別人做什麼。
機群在離開艦隊後，就在4500米的最佳巡航高度上以220節的速度飛行。在到達了距離塔拉瓦島大概80海里的海域上空時，機群降低高度，在海面上方300米處，以最快的速度衝刺。護航的戰鬥機就在附近，沒有戰鬥機前出，因為沒有足夠的護航戰鬥機。楊勤凱並沒有感到緊張，他很信任郝東覺這個參謀長。在兩年多前，還沒有第二特混艦隊的時候，郝東覺就是艦隊的航空作戰參謀長，專門負責策劃航空作戰行動。楊勤凱當時還只是個小隊長，從那時候開始，他就相信，郝東覺是帝國海軍中最優秀的航空作戰軍官，而現在是將領。
「老楊，還有十分鐘就能看到陸地了。」後坐的導航員一直在忙著計算航向，速度，以及到達島嶼上空的時間。
楊勤凱朝西面正在落下的夕陽看了一眼，說道：「差不多，轟炸結束的時候就應該天黑了，看樣子，秋耿波他們就只能在夜間轟炸了。」
「那我們就給他們點燃幾把火，為他們引路吧！」
耳機裡傳來了其他飛行員的笑聲。為了最大限度的增強破壞力，機群裡還有兩架轟炸機上掛的是燃燒彈。這兩架轟炸機的任務是去炸毀美軍的宿舍，只要幹掉了美軍官兵，他們的戰機照樣不能起飛。
轟炸機受到低空強氣流的影響，開始劇烈的顛簸起來。黃昏的時候，是海洋島嶼附近氣流最紊亂的時候。白天，陸地的溫度比海洋高，所以是催的陸風，而夜晚，海洋的溫度比陸地高，吹的是海風。而在黃昏的時候，陸地開始降溫，而海水溫度下降的速度比較慢，所以會形成很亂的氣流。
楊勤凱努力的控制好轟炸機。「射水鳥」不是為超低空飛行設計的，俯衝轟炸機在執行轟炸任務的時候，一般都是在數千米的高度上進入，然後俯衝投彈，在低空飛行的時間非常少。相對而言，「射水鳥」的低空性能比「海雕」，甚至比「隼」都差了很多。楊勤凱他們也是在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裡開始熟悉超低空飛行的，之前，他們都很少進行超低空飛行訓練，更別說是作戰行動了。
「老楊，五分鐘！」
「明白，機群準備爬高，娘的，我快受夠了！」
五分鐘的航程已經足夠短了，就算機群在這個時候拉起來，被美軍設在島上的雷達發現，美軍也難以做出迅速的反應，以當時的情況來講，五分鐘內，美軍恐怕還沒有進入陣地呢。按照唐帝國情報部門收集到的情報，美軍作戰部隊開晚飯的時間大概是六點四十到七點，而一般的情況下，部隊裡的官兵會在六點十分左右開始換崗，部分夜間執勤的官兵會在六點之前吃晚飯。而現在的時間是六點十分，機群到達島嶼上空的時候，美軍應該正在換崗，根本就無法做出迅速的反應。
當楊勤凱看到前面被夕陽映照成金黃色的島嶼時，他拉起了轟炸機，跟在他後面的二十多架「射水鳥」，以及十多架「隼」也都立即拉了起來，只有那些去破壞機場跑道的「海雕」還繼續在超低空飛行。在轟炸機爬升的時候，楊勤凱朝前方的島嶼看去，機場就在島嶼的東南面，一千多米長的跑道，還有附近密集的機庫，宿舍等建築物都非常明顯，當然，那幾個防空炮兵陣地也極為明顯。
當美軍發現了從西南方向上殺來的這批轟炸機的時候，立即驚慌失措的到處尋找隱蔽所，那肯定是唐帝國的轟炸機，因為此時所有駐紮在島上的美軍戰機都在機場上，而在塔拉瓦島西南方向上，除了所羅門群島之外，沒有任何島嶼上部署有美軍的戰機，而所羅門群島距離塔拉瓦島有近2000公里，沒有任何戰機能夠一口氣飛這麼遠。
在楊勤凱把炸彈投到了美軍防空炮兵陣地上的時候，那些高射炮都還沒有噴出火舌。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之內，24架「射水鳥」都成功的投下了炸彈，四個高射炮陣地被火海所吞沒了。接著，「隼」式戰鬥機從空中俯衝了下來，開始用機關炮，火箭彈解決掉沒有被摧毀的高射炮，以及那些正在四處逃竄的美軍官兵。
十架「海雕」在機場跑道上投下了子母彈。塔拉瓦島上的機場跑道有1200米長，十架轟炸機投下的炸彈是不可能完全摧毀這條跑道的，只能起到阻攔美軍戰機起飛的作用。另外兩架掛著燃燒彈的「海雕」直接奔向了美軍的宿舍區，把四枚500公斤的燃燒彈投在了成片的營房中間，大火立即照亮了半邊天空。
當「隼」式戰鬥機去壓制跑道上準備起飛的美軍戰機時，楊勤凱已經駕駛著他的座機上升到了2000米的高度上。夕陽已經落到了海平面之下，最後的一絲霞光閃過之後，天色暗了下來。而那四枚燃燒彈點著的大火照亮了整個機場，彷彿就如同四堆巨大的篝火一樣。
「好了，準備撤退，給秋耿波他們留點吃的，我們返回艦隊！」
在楊勤凱他們離開塔拉瓦島的時候，秋耿波正帶著他的機群快速飛來。因為不需要擔心被美軍的雷達發現，所以第二批轟炸機一路上都在最佳巡航高度上飛行。遠在十海里之外，秋耿波就看到了島上燃起的大火。這曾為了他們的「燈塔」，而在秋耿波他們到達機場上空的時候，第一批轟炸機群裡的那十多架戰鬥機才紛紛離開，而第二批轟炸機群裡面的那些戰鬥機立即投下了炸彈，接過了壓制美軍戰機起飛的任務。
大火為秋耿波他們指明了目標，這種在地面上燃燒的大火能夠幫助轟炸機飛行員在夜空中找到地面目標，作用要比投擲照明彈好得多（照明彈是在空中燃燒的，這會影響飛行員的視線，實際效果並不理想）。轟炸機群也立即分成了兩批，一批繼續破壞跑道，而另外一批12架「射水鳥」則全力轟炸美軍的機庫，航空指揮中心，塔台。
整個轟炸行動進行得非常順利，秋耿波他們沒有損失一架戰機，只有楊勤凱的機群損失了兩架「射水鳥」。而這點損失換來的是摧毀美軍機場，上百架戰機被摧毀在了跑道上（這些戰機都沒有被拖進機庫，當時島上的機庫數量有限，無法容納所有的戰機），另外還占毀了十多座機庫，航空指揮塔台也被炸掉了，航空作戰中心在大火中燃燒，而當時留在宿舍裡的美軍官兵幾乎全被燒死，只是大部分美軍官兵此時都在外面，或者是在食堂裡，所以人員損失並不是很大。
當楊勤凱把偷襲成功的消息發回來的時候，談仁皓立即讓通信參謀把電報發了出去，讓第二特混艦隊盡快參戰，接著就給炮擊編隊發去了一封電報，要炮擊編隊盡可能的在夜間壓制美軍機場，使機場無法在天亮前恢復使用，而天亮前，會組織新的轟炸。
「看來，我們的運氣是好到家了！」
「現在準備接收返航的轟炸機吧，還不是我們應該高興的時候。」談仁皓長出了口氣，他也緊張了一個多小時呢。「打開航母上的導航燈，讓轟炸機快速降落，你去找楊勤凱詳細詢問一下，島上的大火到底有多大，如果可能的話，在上半夜組織一次轟炸，必須要徹底破壞機場！」
「沒問題，等楊勤凱回來後，我就去找他。對了，什麼時候給廖漢翔將軍發捷報？」
談仁皓遲疑了一下，說道：「讓少卿他們去發這封電報吧，畢竟，我們是屬於西南太平洋戰區的。」
郝東覺聳了下肩膀，也不多說什麼了。
當天晚上八點多，也就是在鄧子超機群返回艦隊後不久，楊勤凱機群再次出發，對塔拉瓦島上的機場進行了一次補充轟炸。為了增加轟炸效果，還特意安排了四架「海雕」掛上燃燒彈，飛在了機群的前面，用燃燒彈為後面的轟炸機指明目標。這也算得上是飛行員在實戰中總結出來的一點經驗吧，燃燒彈的照明效果要比照明彈好得多！
一點過，炮擊編隊到達了塔拉瓦島附近，用十分鐘擺好了隊形之後，立即開始了炮擊行動。整個下半夜，炮擊編隊都在對機場以及瀉湖裡的美軍水上飛機基地進行炮擊。炮擊每次持續十五分鐘，每半小時一次，這樣既可以減少彈藥消耗的速度，又可以根據炮擊結果調整打擊目標。
此時，第二特混艦隊正在快速南下之中，準備在天亮時參加轟炸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