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二十七節 重點戰場 文 / 閃爍
第二十七節重點戰場
談仁皓很快就找到了甘永興，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是說，我們必須要在西南太平洋上投入更多的兵力？甚至把第四特混艦隊也調到西南太平洋上去？」甘永興看完了談仁皓的報告，神色也很凝重。
「除非我們能夠找到新的突破點，不然就只能這麼辦。」談仁皓沒有迴避參謀長的目光，「這麼說吧，除了現在正在激烈爭奪的所羅門群島之外，我們唯一可以選擇的就是夏威夷群島。而以我們現在的實力，除非陸軍增援二十個師的兵力，還要把整個印度洋上的運輸船隻都調過來，將三支主力特混艦隊全都集中使用，不然就沒有希望攻佔夏威夷群島。就算我們集中這些兵力，可西南太平洋上怎麼辦？難道放棄在所羅門群島的進攻，放棄南下澳洲的總體計劃？」
甘永興點了點頭。「這點我也清楚，可問題是，如果我們要加強在所羅門群島方向上的進攻，就必須要把第二特混艦隊調過來，到時候太平洋戰區將沒有機動兵力了。美軍如果選擇在馬裡亞納群島方向上發動反擊的話，我們怎麼辦？」
談仁皓苦笑了一下，甘永興提出的正是這個計劃中最脆弱的一環。
如果要加強在所羅門群島方向上的進攻的話，那就必須要增援艦隊，最好把三支主力特混艦隊全都安排過去，同時增加這邊的海航兵力，增加陸戰隊兵力，這就意味著要要向西南太平洋戰區提供更多的作戰物資，減少向太平洋戰區輸送的物資，部署在太平洋戰區的艦隊，以及海航兵力，這就必然會削弱太平洋戰區的防禦能力，到時候，美軍要是突然反擊馬裡亞納群島的話，麻煩就大了。
「我知道，這是你的想法，孤注一擲的戰術，這與你指揮艦隊作戰很相似。」甘永興笑了起來，「可這不是戰術層面上的決策，而是戰役，乃至戰略層面上的決策。在大方向上，指揮的靈活性要小得多。我們都能看出大方向上的問題，敵人也一樣。如果我們抽空了太平洋戰區的兵力的話，就是把自己的要害暴露給了美國佬，告訴他們，可以在西太平洋方向上放心大膽的進攻，而不需要擔心什麼，反正我們的重點是在西南太平洋上。到時候，我們該怎麼辦？是繼續進攻所羅門群島，還是回師馬裡亞納群島？兩個選擇對我們來說，都意味著失敗。」
談仁皓老實的點了點頭，他也知道自己在戰略素養上與甘永興不在一個檔次上。甘永興當了幾年的海軍總參謀長，做出了大量的戰略決策，而談仁皓幾乎都是在艦隊指揮作戰的，要面對的是戰術上的問題。戰術與戰略的差別很大，所以談仁皓用戰術觀點來考慮戰略問題，自然會出很多漏洞。
「不過，你的這個建議是很有價值的。從好的方面想，如果能夠把美軍拉到西南太平洋上來打的話，對我們的好處很大。」甘永興放下了文件，「可問題是，我們不能僅僅只用這一個辦法。加強西南太平洋上的進攻是個好辦法，可誰也不能保證陸戰隊可以在年底前掃蕩所羅門群島，甚至將戰線推進到群島南端都很困難。如果所羅門群島的戰鬥拖到年底還沒有進入關鍵階段的話，美軍就完全有可能先在西太平洋上發動戰略反擊，用拖延戰術讓我們把主力留在所羅門群島，到時候，我們在西太平洋上就只有被動挨打了。」
「參謀長，那你的意見是什麼？」談仁皓擺出了虛心受教的態度。
「我們不但要把手上的劍磨得更鋒利，還要把院子裡的圍牆修得更牢固。」甘永興拿出了香煙，沉思了一下，說道，「通過進攻所羅門群島，確實有可能逼迫美軍到西南太平洋上來決戰，但這是不夠的。要讓美軍沒有選擇，我們就必須要鞏固西太平洋上的防線，讓美軍無法在這邊發動進攻，至少，讓美軍覺得，在西太平洋上的進攻短期之內不會有任何收效，而這最終會導致所羅門群島失守，而我們會立即回師西太平洋，到時候，美軍就徹底失敗了。做到這一點之後，美軍就只能到西南太平洋上與我們決戰！」
經過甘永興這麼一點撥，談仁皓也覺得眼前豁然開朗了。「那麼，我們就只能把第二特混艦隊留在太平洋戰區，雖然第二特混艦隊到年底之前很有可能仍然以一艘航母做戰，但這至少能夠對美軍產生威嚇效果。然後調動第四特混艦隊進入西南太平洋戰區，第一特混艦隊也立即返回西南太平洋戰區，讓陸戰隊加快在所羅門群島方向上的進攻速度！」
「第二特混艦隊到時候會有兩艘航母的，我已經與後勤部門聯繫過了，『貝爾湖』號的修理工作在十一月二十五日之前完成，新兵的訓練將先在『呼倫湖』號上進行，這還可以讓老兵得到休整的時間。」甘永興拿了一份文件給談仁皓，「這是船廠方面提交的報告，『貝爾湖』號的損傷比較嚴重，幸虧我們現在有現成的零備件，修復工作進展得很順利。現在主要是第四特混艦隊的狀態。」
談仁皓遲疑了一下，說道：「如果第四特混艦隊還需要時間的話，那就只能讓第一特混艦隊先過去。」
「你對這邊的工作不滿意？」甘永興看了談仁皓一眼，然後就笑了起來，「第一特混艦隊的休整計劃不會修改的。你們將是主力艦隊，所謂良將不遣餓兵，我可不想到時候艦隊官兵鬧情緒，讓他們現在養足精神，也是保證艦隊戰鬥力的關鍵。」
談仁皓也笑了起來，甘永興這個理由是他無法拒絕的，而且現在第一特混艦隊的官兵確實需要放個長假了。
「第四特混艦隊的主要問題是新兵的訓練，還有那兩艘航母的狀態。」甘永興歎了口氣，「『長江』號與『玄宗』號的第一次修復並不徹底，在這兩個月的訓練中就暴露出了不少的問題，一直在小補小修。本來，我們計劃讓這兩艘航母在年底返回船廠大修的，看來這個計劃只能取消了。官兵素質的問題，光靠訓練是難以解決的，如果現在將第四特混艦隊派上去的話，讓官兵參加實戰，這應該比訓練更為有效。」
「可問題是，那兩艘航母能夠經得住實戰的考驗嗎？如果有什麼差池的話，恐怕我們到時候就不得不用四艘航母對付美國的四艘航母了。」
「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我會與顏國忠將軍詳細討論一下的，就算讓第四特混艦隊參戰，也主要在後方活動，盡量不到前線上去，以確保艦隊安全，讓官兵獲得戰鬥經驗為主，把大部分任務交給海航的岸基航空兵，還有第三特混艦隊。反正，不會讓第四特混艦隊去冒險的。」
談仁皓沒有吭聲，他知道甘永興想讓第四特混艦隊抓住機會，熟悉下戰場環境，這同時也可以看看黃曉天到底有沒有能力指揮艦隊作戰。這總比直接把第四特混艦隊推上最激烈的戰場要好得多。當然，關鍵仍然是第四特混艦隊裡的兩艘航母能否保持好狀態，能否應付激烈的戰鬥。談仁皓也覺得這個擔心有點多餘，「長江」號與「玄宗」號已經是老艦了，經歷了多次殘酷的戰鬥，能夠生存下來，就足以證明這兩艘航母的生命力，也許，它們的運氣還會一樣的好吧。
「你覺得誰去擔任第四特混艦隊司令官比較合適？」
談仁皓一愣，立即反應了過來。「參謀長，你這可是在為難我了，不過我覺得，讓黃曉天試下身手，如果他的能力足夠的話，讓他擔任艦隊司令也不錯嘛。」
「可他沒有任何相關的經歷。」
「我之前也沒有。」
「你至少做過航空參謀長，艦隊參謀長吧。」甘永興笑了起來，「好了，不談這個問題，現在暫時還是由黃曉天指揮艦隊作戰的，他現在已經是海軍准將了。如果他真能夠指揮第四特混艦隊的話，那麼提拔他為少將也不是什麼大的問題，至少現在的晉陞申請會很容易通過的。」
談仁皓點了點頭。「那麼，主要的問題就是陸戰隊能夠把進攻速度提高到多快了。」
「這要由顏國忠來回答這個問題，你也知道，現在的制度讓我們對前線戰區的情況不太瞭解，戰區司令官是全權負責人。」甘永興站了起來，「我會與他聯繫的，校長在月底回來之後，肯定會對海軍做出新的部署，到時候兩個戰區司令官都會趕回來的，我們再找顏國忠與廖漢翔商量一下，看看到底該怎麼打，才能讓美軍按照我們的計劃走。」
「那我現在需要做些什麼？」
「大體的計劃。」甘永興將談仁皓遞交的計劃還給了談仁皓，「按照你的想法，給我一份詳細的計劃，這樣，我們才能夠做出具體的安排，讓戰區司令官知道他們該幹什麼。」
「好吧，那我盡快弄好這件事！」
「對了，你與姜仲民多商量一下。」甘永興叫住了談仁皓，「現在審訊那些口木人的工作基本上不需要我們插手了，軍情局也不讓我們插手，姜仲民那邊沒有什麼好幹的，你跟他好好商量一下。」
「這……」
「難道你還放不開？」甘永興走了過來，「你可是年輕人，年輕人嘛，思想就應該開放一些，是不是？」
談仁皓苦笑了起來，他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近朱者赤。甘永興以前就是個吊兒郎當的人，回到校長身邊幾年後，就變了個樣，看來，甘永興應該可以去教哲學了。
「如果你覺得不方便的話……」
「參謀長，我知道該怎麼辦，實際上，我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有的時候覺得有點彆扭。」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甘永興拍了拍談仁皓的肩膀，「我會給你安排一批參謀軍官的，由他們負責協助你們兩位的工作，盡快把計劃拿出來。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校長很快就要回來了，我可不想到時候什麼東西都拿不出來。」
「放心吧，我不會給校長訓詞我們的機會的。」
「這就最好，有問題，隨時來找我，這扇門永遠是開著的！」
談仁皓看了眼那扇小門，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就離開了甘永興的辦公室。
要他與姜仲民合作，這確實讓談仁皓感到很不舒服。之前他還可以忍受，不管怎麼說，他干他的，姜仲民做的事與他沒有什麼關係，而現在參謀長要他們兩個一起來制訂計劃，這不是讓談仁皓頭痛嗎？
在辦公室坐了一陣，談仁皓把杜興叫了進來。
「將軍，你不是開玩笑吧？」杜興聽完談仁皓的吩咐，差點跳了起來，「你讓他到這邊來辦公，那我怎麼辦？」
「你還是坐外面，怎麼，有問題嗎？」談仁皓看了眼自己的副官，覺得杜興的表情很搞笑。
「不是，我是說，難道以後還要我給他端茶倒水？」
「當然不會，在外面給姜仲民的副官也安排一個位置，你還是做你的事，沒問題了吧？」
「可是……」
「別什麼可是那樣的了，去找後勤人員來，把這間辦公室隔成兩部分，還有，記得在外面多擺一張桌子！」談仁皓說完就站了起來，「下午就把這些事情弄好，我等下再過來。」
「將軍，這麼急？」
「別跟我囉嗦，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快去吧！」
杜興吐了吐舌頭，有點不情願的出去了。談仁皓在辦公室裡站了一會，也走了出去。他本想讓杜興去叫姜仲民搬過來的，可想了一下，還是算了，怎麼說，姜仲民也是個將軍，而且杜興那樣，恐怕人沒有請來，還把人給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