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鎖鏈群島 第四十四節 當機立斷 文 / 閃爍
第四十四節當機立斷
「高士廉」號大型防空巡洋艦是第四特混艦隊的三號旗艦。按照順序，一號旗艦是「長江」號航母，二號旗艦是「玄宗」號航母，這兩艘航母上都有完善的艦隊指揮設備，而作為備用「高士廉」號也如同「李靖」號一樣在大修的時候安裝上了艦隊指揮設備，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充當旗艦使用。
當黃曉天與姜仲民登上了「高士廉」號巡洋艦的時候，「長江」號航母上的搶救工作還在緊張的進行之中，只是，這艘航母已經沒有多少希望了。
擊中了航母左舷舯部的那條魚雷導致航母左舷三分之一的艙室進水，在五分鐘內，就有近2000噸海水灌進了航母，航母已經左傾近10度了。艦長沒有立即下令在航母右舷的艙室注水，以恢復平衡。如果在右舷艙室注水的話，就將導致航母進水量猛增不少，而航母的儲備浮力也就只有5000噸左右，也就是說，航母進水如果超過5000噸，而又無法將海水抽出去的話，那麼航母就有沉沒的危險。問題就在這裡，航母上分別設置與兩處的電力機艙中，已經有一處被海水淹沒，另外一處則被炸毀。雖然航母上的兩台300千瓦備用發電機還在工作，但是這兩台備用發電機主要是為戰艦上的電台，雷達等電子設備提供電力的，根本就無法帶動航母上的抽水機。
最大的問題並不是有多少海水湧進了航母，而是當時航母上的大火已經無法控制了。滅火用的高壓水槍也是由抽水機帶動的，另外要想保證彈藥庫，燃料庫不被引爆，那麼就必須要用海水為其降溫，而這也需要使用到高壓水槍。可問題是，當時航母上根本就無法帶動那麼多的高壓水槍同時工作。
「房玄齡」號巡洋艦已經靠了上去，將電纜拋到了航母上，用巡洋艦上的發電機為航母提供電力。另外兩艘驅逐艦也在趕來，準備為航母提供電力。可問題是，當時航母上的很多電力線路都被炸斷了，要重新敷設線路，而且還要將這些電力傳輸到航母內部去，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黃曉天與姜仲民都鐵青著一張臉。在「根河」號的雷達發現了美軍機群的時候，兩人都意識到，他們恐怕保不住「長江」號了，因此姜仲民才會下令，讓「玄宗」號航母戰鬥群脫離編隊，避開美軍轟炸機。這個決定讓「玄宗」號避免了挨炸的危險，可同時也讓「長江」號承受了所有美軍轟炸機的打擊。這是一個兩害相權取其輕的決定，在當時的情況下，這也是最好的決定。
「讓艦長準備疏散人員吧。」黃曉天摸了下下巴，「他們已經盡力了。另外，聯繫上『玄宗』號，盡快靠過來，我們得轉移到『玄宗』號上去。」
姜仲民剛去下達命令，通信參謀就跑了過來。「司令官，第一特混艦隊發來消息，他們的偵察機發現了美國小型航母編隊！」
姜仲民立即停下了腳步，然後走了回來。黃曉天朝搭檔看了一眼，然後就進了司令艙。
「美國小型航母編隊大概在其艦隊航母編隊東南40到120海里的範圍之內。」航空作戰參謀已經在海圖上標出了一個大概的範圍，「電報是從『尉遲恭』號巡洋艦上發來的，沒有確切的消息，只提到了那架發現美艦隊的偵察機的編號，以及航向，現在大概所在的位置。這些情報都非常不確定。」
黃曉天點了點頭，然後在海圖上看了起來。
「距離我們在280到360海里之間，這太遠了！」姜仲民立即發現了問題，「如果美艦隊距離我們在300海里之外的話，那我們就無法發動攻擊，不然轟炸機根本就回不來。」
「我知道，可現在我們沒有時間了。」黃曉天長出了口氣，對旁邊的航空作戰參謀說道，「立即聯繫『玄宗』號，派出所有的轟炸機，朝這一海域前進，把搜索範圍再向東南延伸50海里，返航的時候，到第一特混艦隊是在的海域迫降！」
航空作戰參謀遲疑了一下，立即就去拿起了話筒。
黃曉天又把通信參謀叫了過來。「聯繫第一特混艦隊，讓他們留下幾艘戰艦，準備迎接我們的飛行員。」
姜仲民也明白了黃曉天的意思。轟炸機群將不再返回第四特混艦隊，而是在第一特混艦隊那邊迫降，這樣，轟炸機群就不需要考慮再向回飛行300多海裡，而只需要往回飛100多海裡，轟炸機上的燃料足夠保證在對350海里外的目標發動攻擊之後，返回到第一特混艦隊所在海域了。
就在通信參謀準備發出電報的時候，一封新的電報送到了。這不是從第一特混艦隊發來的電報，而是從戰區司令部發來的電報。黃曉天看完之後，立即就給了姜仲民。
「讓我們去轟炸美軍第32特混艦隊？」
「不是讓，是要求我們在有多餘力量的情況下，考慮轟炸第32特混艦隊，看來，海航的岸基轟炸機沒有能夠把第32特混艦隊攔截下來。」
「那現在怎麼辦？」姜仲民有點遲疑了。
黃曉天思考了兩分鐘，然後朝看著他的航空作戰參謀點了點頭。「讓『玄宗』號的轟炸機出發，先幹掉美軍的航母，有沒有能力去對付第32特混艦隊，那得看我們返航的轟炸機有多少了！」
航空作戰參謀朝姜仲民看了一眼，姜仲民也微微點了點頭，對付航母遠比對付戰列艦跟重要。另外，返航的轟炸機將在十點左右到達艦隊，如果到時候還能打擊第32特混艦隊的話，讓這批轟炸機出發也不遲。
「另外，讓『玄宗』號轉向正南，縮短與瓜島的距離，注意艦隊防空。」黃曉天做出決定的速度非常快，「第一特混艦隊是被美軍的岸基轟炸機擊潰的，說不定我們也在美軍岸基轟炸機的打擊目標之中，現在絕不能讓『玄宗』號航母也被擊潰，我們就這一艘航母了。」
「玄宗」號首先是向西南方向航行，以放出航母上的16架「射水鳥」，15架「海雕」，另外還有17架「隼」被編為了護航戰鬥機。在放出了這些戰機之後，「玄宗」號開始接收之前的防空戰鬥機，21架「隼」陸續降落在了航母上，補充滿燃料與彈藥之後又離開了航母的飛行甲板。隨後，航母才開始向南航行，朝黃曉天他們這邊而來。此時，已經是九點四十五分了，第一批轟炸機將在十五分鐘之內陸續回到艦隊上空。
搶救「長江」號航母的工作在九點五十分宣告失敗。大火在航母上繼續蔓延，艦長在九點三十五分下令在右舷艙室進行反向注水，以幫助航母恢復平衡，這導致航母加速下沉。到九點四十八分的時候，航母上的大火已經無法控制下來了。彈藥庫與燃料庫都危在旦夕，在此情況之下，為了確保戰艦上官兵的安全，艦長在兩分鐘之後下達了棄艦的命令。
撤退工作很有秩序的進行著，首先撤退的是航母上的一些非戰鬥人員（每艘航母上都有幾十名醫官，教師，以及隨艦工程師），然後是沒有參加搶救工作的艦隊官兵，隨後是戰艦上的損管人員，最後才是戰艦的指揮人員。附近的三艘戰艦都派出了火艇與救生艇去協助航母上的官兵撤退，幸運的是，在此之前，傷員，以及陣亡官兵的遺體都被送了出來，這極大的減輕了撤退工作的壓力。
十點剛過，也就在「玄宗」號航母與「高士廉」號巡洋艦靠舷，黃曉天與姜仲民來到了「玄宗」號航母上的時候，「長江」號的彈藥庫被引爆，接著航空汽油庫發生洩露，大火迅速的吞沒了整艘航母。巨大的爆炸聲在傳到幾海里之外的時候仍然顯得那麼的猛烈，航母上竄起的大火足足有數百米高，連位於艦隊最外圍的驅逐艦上的官兵都看到了。十點過八分，「長江」號在中彈一個多小時之後，從海面上消失了。這是帝國海軍在這次戰爭中損失的第七艘艦隊航母，這也是「長江」級航母的最後一艘，至此四艘「長江」級航母全部戰沉！
沒有時間讓黃曉天與姜仲民去為「長江」號航母悲哀，返航的轟炸機已經到達了艦隊上空。大部分的轟炸機都只剩下了不到十分鐘的余油。「玄宗」號航母立即開始加速，同時讓第一批到達的轟炸機降落了下來。黃曉天派出去的第一批轟炸機群裡的93架戰機回來了77架，光是接收這些轟炸機就需要至少半個小時的時間。結果，大部分轟炸機因為燃料用盡，不得不在海面上迫降，實際上能夠降落在「玄宗」號航母上的轟炸機不到40架，而且還有四架在降落時損毀。
此時，「尉遲恭」號巡洋艦上，談仁皓與郝東覺正在為新收到的兩封電報而發愁。
第一封發來的是戰區司令部的電報，顏國忠要求談仁皓盡快安排轟炸機去打擊第32特混艦隊，顯然顏國忠在發出這封電報的時候，並不知道第一特混艦隊已經沒有能力派出轟炸機了。第二封電報就是從第四特混艦隊發來的。
「讓我們留下幾艘戰艦？」郝東覺遲疑了一下，電報中沒有提到留下戰艦的理由。
談仁皓看了眼郝東覺。「你應該清楚黃曉天現在要做什麼！」
思考了一陣，郝東覺笑了起來。「這個混蛋，他肯定要做最後的攻擊了。第四特混艦隊距離美軍小型航母編隊在300海里以上，他派出的轟炸機肯定無法返回艦隊了，所以要我們留下戰艦在這裡，返航的轟炸機將在這一海域迫降，由我們來打撈飛行員！」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我也會這麼做的，那三艘小型航母並不好對付。正好我們也要打撈落水官兵，另外派出去的水上飛機也正在尋找我們的落水飛行員。那我們就暫時留在這裡，希望黃曉天派出的轟炸機能夠追上美軍特混艦隊！」
「那顏國忠將軍的這份電報怎麼辦？」
「怎麼辦？先別管他，我們沒有能力出動轟炸機去對付第32特混艦隊。」談仁皓迅速的思考了一下，「第四特混艦隊派出的第一批轟炸機差不多已經返航了，如果黃曉天能夠把這些轟炸機收回的話，那他還有能力派出幾十架轟炸機去對付第32特混艦隊，希望他能夠及時的安排過來。」
郝東覺歎了口氣，戰鬥打到這一步，他們好像沒有佔到多少便宜。
就在兩人組織力量營救落水人員的時候，第三封電報發來，第四特混艦隊的「長江」號航母戰沉了。這對兩人來說都是個重大的打擊，雖然他們已經確定擊沉了兩艘美軍的艦隊航母，但是現在「興凱湖」號遭到重創，大概需要幾個月的維修時間，而「長江」號戰沉之後，就只有「玄宗」號一艘航母了。就算把第二特混艦隊的「貝爾湖」號航母算上，帝國海軍在最近幾個月能夠投入作戰的也就只有兩艘航母，而美國海軍還有三艘小型航母，雙方的航母實力並沒有被拉開，這又是一次慘烈的勝利。
十點五十八分，「玄宗」號派出的轟炸機從第一特混艦隊西北方向上飛過，朝著東面面迅速的飛去。雖然這支機群只有31架轟炸機，但是對付三艘小型航母還是綽綽有餘的，那些航母也許連一枚炸彈都承受不住。
此時，哈爾西已經率領那幾艘沒有受傷的護航戰艦在全速返航。雖然他已經電令小型航母編隊盡快安排轟炸機起飛，但是「獨立」號與「貝勞伍德」號上的轟炸機並沒有起飛，而且這兩艘航母在八點五十分的時候就已經轉向，開始向東南方向逃離戰場。命令不是哈爾西下達的，而是直接由尼米茲以太平洋艦隊總司令的身份下達的。當時，哈爾西已經到了巡洋艦上，沒有收到這條命令，而他還在為小型航母編隊沒有回復他的電報而發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