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中央之島 第十七節 敵情分析 文 / 閃爍
第十七節敵情分析
黃鶴樓是松江城內最有名的唐式酒樓，在西餐廳如同雨後春筍般的出現在黃浦江兩岸的時候，黃鶴樓這樣的唐式酒樓就顯得格外的醒目了。這座酒樓有著數百年的歷史，仍然保持著當年的風格，有著名滿全世界的廚師，幾十道招牌菜，還有酒樓自己釀製的幾種美酒更是成了酒樓的金字招牌。
談仁皓與郝東覺被直接帶到了三樓的雅間裡面，穿著短唐裝的服務生非常的客氣。後來談仁皓才知道，這黃鶴樓就是黃曉天家裡的祖傳產業。
黃曉天在兄弟姐妹中排行老五，上面還有兩個哥哥與兩個姐姐。在大家族中，黃曉天是沒有多少繼承權的，而他也沒有想過要繼承祖業，那是他兩個兄長的任務。結果，在他十七歲那年就參軍進了航校，從此開始了自己的軍人生涯。最初，黃曉天的父母，兄長都反對他參軍，認為他應該留下來幫助父母，兄長打理家族產業的。當黃曉天以將軍身份回來的時候，反對的聲音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對黃家來說，黃曉天成為將軍簡直就是光宗耀祖的事情，黃曉天在家族裡的地位也因此提高了不少。
「實際上，這頓飯是黃曉天請客的，反正現在的老闆是他大哥，也不會收我們的飯錢。」郝東覺笑得很得意，「以前我還不知道黃曉天有這份背景，不然的話，就要讓他多請幾次了。」
談仁皓笑著搖了搖頭，郝東覺的家境實際上也不錯，兩人都算得上是富家子弟吧。
當兩人走進雅間裡的時候，首先看到的就是穿著一套常服的黃曉天，接著就看到一個年紀跟黃曉天大概差了十歲左右的中年人。
「談將軍，郝將軍。」黃曉天立即迎了上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大哥黃虎城。」
談仁皓與黃曉天的大哥打招呼的同時，迅速的打量了一番這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一眼，在相貌上，他與黃曉天不是很像，而且年紀大了很多，身材算不上高大，而且明顯帶著一股經常縱情於酒色後所特有的那種萎靡神態。不過，此人的雙眼非常有神，一看就知道，是個心機很厲害，城府很深的人。
介紹完畢之後，黃虎城就先告辭了。
「請坐吧，不用客氣，這裡非常安全。」黃曉天請兩人坐了下來，「實際上，我大哥與我同父不同母，所以我們兩人看起來並不很像，是不是？」
談仁皓與郝東覺都有點驚訝，然後就明白了過來。帝國在一戰後才廢除了一夫多妻制的，顯然黃曉天的老子娶了兩個，甚至是好幾個老婆，所以才有這麼多的子女。而黃曉天與他大哥正因為同父不同母，所以感情並不是很好。當然，這還牽扯著太多的家族利益糾紛，這就不是談仁皓與郝東覺所需要關心的了，他們也不想多管閒事。
不出片刻，酒菜就陸續送了上來，全是黃鶴樓的招牌菜與出了名的「千杯醉」。這種名叫「千杯醉」的黃酒是用黃家祖傳的方式釀造的，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了。而在之前，帝國沒有任何商標保護法，結果後來被人給搶注了商標，為了奪回商標，黃家與對方打了幾年的官司，這帝國《商標產權法》之後的第一例以商標侵權罪打的官司，在當時還是帝國的一大新聞。最後雙方廳外和解，黃家用巨資買回了「千杯醉」這個商標。
「談將軍，郝將軍，你們盡興。」黃曉天很客氣的給兩人倒上了酒，「雖然出身在釀酒世家，但是我的酒量可不行，平時幾乎是滴酒不沾的。」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郝東覺還是那幅德行，「仁皓，這酒菜可都是黃鶴樓出了名的，你可別裝斯文。」
黃曉天立即笑了起來，然後一一介紹了那幾道菜的名字，以及名字的來歷，最基本的製作方法。談仁皓很想揍郝東覺一頓，就算是吃白食，也不用顯得這麼猴急吧。
扯了一通無關的閒事，等到郝東覺把肚皮填得差不多之後，黃曉天讓人送來了點心與水果。這時候，三人才開始說正事。
「第一特混艦隊能夠迅速恢復，這是最好的消息。」黃曉天在兩個老長官面前還是顯得很有分寸的，「可問題是，現在美軍在西南太平洋上的舉動明顯帶有其他的意圖。莫爾茲比港的戰鬥不會立即結束，美軍甚至在七月底都不可能獲得完全的勝利，而到時候戰場上會是個什麼情況，誰都無法判斷。美軍現在就急著發動反擊，很明顯，他們所重視的並不是莫爾茲比港的得失。」
「這也是我所擔心的地方。」談仁皓靠在了椅子背上，踢了腳正在挑牙的搭檔。「我跟甘永興參謀長談過了。如果美國方面已經知道第一特混艦隊將在這個月恢復戰鬥力，而且是我們第一支恢復戰鬥力的艦隊的話，那麼美軍在這個時候發動反擊的最終目的是要把第一特混艦隊吸引到西南太平洋戰場上去，哈爾西會竭力用三艘小型航母牽制住第一特混艦隊。」
「你的意思是，美軍的主要反擊方向不在西南太平洋上？」郝東覺丟掉了牙籤，同時嚴肅了起來。
黃曉天也朝談仁皓看了過來，他沒有急著說出自己的見解。
「曉天，你對此有什麼看法呢？」談仁皓也沒有急著說下去。
「這……」黃曉天顯得有點難堪，「最初我也這麼想。第一特混艦隊的戰鬥力是公認了的，美軍的數次反擊都被談將軍給擊敗，而這次美國海軍將恢復到巔峰狀態，不管是尼米茲，還是麥克阿瑟，甚至是美國總統，在考慮反擊行動的時候，都必須得首先考慮第一特混艦隊的威脅。因此，美軍在這個時候發動反擊的目的是將第一特混艦隊牽制在西南太平洋上的話，那麼他們的主要反擊方向就是中太平洋。」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等著黃曉天把後面半段話說出來。
「可問題是，這個計策是不是太老套一點，或者說太簡單了一點？」黃曉天朝兩人看了一眼，「從時機上看，如果美軍將反擊時間延遲到六月底，也就是第一特混艦隊完全恢復戰鬥力的時候，那麼第一特混艦隊就很有可能前往西南太平洋戰區，除了對付哈爾西的那支小艦隊之外，還可以協助陸戰隊迅速攻佔莫爾茲比港，一舉兩得。可問題是，美軍在這個時候反擊，到第一特混艦隊可以奔赴西南太平洋戰區的時候，陸戰隊要攻佔莫爾茲比港的話，就必須要花費更多的時間，而考慮到美軍的戰略反擊即將開始，我們反而不會把第一特混艦隊派過去。」
「這也正是參謀長與校長的態度，第一特混艦隊將不會立即奔赴西南太平洋戰區。」談仁皓這時候才說出了他所知道的消息，「第四特混艦隊大概在六月底就能得到兩艘新航母，以及新的護航戰艦，而第二特混艦隊的兩艘航母都將在七月初修復。顏國忠將軍有足夠的能力讓莫爾茲比港的陸戰隊堅持到八月份，我們沒有任何理由要在這個時候讓第一特混艦隊去西南太平洋戰區。」
「這就是我們懷疑的地方。」郝東覺搶在黃曉天前面說了出來，「美軍的部署太簡單了，我們一眼就能看穿，如果到時候派第四特混艦隊，或者是第二特混艦隊期望西南太平洋戰區的話。我們就可以在中太平洋上集中兩支主力特混艦隊。而我們肯定會成立第五特混艦隊，就算第五特混艦隊按照計劃前往南大西洋戰區，我們還有三艘小型航母可以組成一支新的艦隊，外加第三特混艦隊，美軍在中太平洋上發動反擊的話，他們在兵力上是沒有任何優勢的。」
「也就是說，這可能是個計中計，如果美軍早就有所準備的話，那他們的主要反擊方向仍然有可能是在西南太平洋上。」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這兩種可能都是存在的。從戰略上講，美軍在中太平洋上發動大規模戰略反擊，就可以迫使唐帝國將重點轉移到馬裡亞納群島防線上來，從而虛弱在西南太平洋上的投入。這不但起到了掩護澳洲大陸的目的，而且還可以使唐帝國海軍的部署出現混亂，美軍甚至有可能一口氣打下馬裡亞納群島，最終導致唐帝國不得不放棄西南太平洋戰場，由攻轉守，戰場的主動權也就將落入美軍手裡。
可同樣的，美軍如果在西南太平洋上發動反擊的話，可以徹底的解除澳洲大陸受到的威脅，甚至很有希望打回所羅門群島，將唐帝國的軍隊趕出西南太平洋戰區。到時候，北上可以進軍加羅林群島與馬裡亞納群島，困死馬紹爾群島與吉爾伯特群島上的唐帝國軍隊。向西可以掃蕩南洋，從南面向唐帝國本土推進。
不管是選擇哪個主攻方向，只要美軍的反擊獲得勝利的話，那麼主動權都將易手。因此，這兩個方向上的反擊幾乎是同等的重要，可能性也就差不多了。
「現在第四特混艦隊的情況怎麼樣了？」談仁皓轉移了話題，要確定美軍的反擊方向，還需要更多的情報。
「總體上還不錯，姜仲民已經在安排官兵歸隊了，新航母的驗收與接收工作也正在進行。培訓班結業後，我就返回廣州。」黃曉天遲疑了一下，同時朝郝東覺看了一眼，這才對談仁皓問道，「談將軍，聽說姜仲民要被調到新的特混艦隊去？」
談仁皓一愣，他朝郝東覺看了一眼，說道：「我不是很清楚，校長沒有讓我插手這件事情，大概是由參謀長在安排吧。他讓你重新確定艦隊參謀長了？」
黃曉天點了點頭。「前幾天收到的消息，讓我推薦新的艦隊參謀長。我也跟姜仲民聯繫過了，他在完成了第四特混艦隊的重新組建工作之後就將會海軍司令部報道。」
「看來，第五特混艦隊肯定要成立了。」郝東覺的話還是有點酸酸的，「不過嘛，這也算是好事吧，至少今後南大西洋戰區那邊不會吵著要新艦隊了。」
談仁皓笑著搖了搖頭。「這些事情不是我們所能關心的，就算要成立第五特混艦隊，那也是在現在的四支特混艦隊全部恢復戰鬥力之後的事情。另外，艦隊官兵的訓練也需要時間，第五特混艦隊能在今年年底到達南大西洋戰區就已經很不錯了。」
三個人都沉默了下來，對於成立第五特混艦隊的事情，現在的四位艦隊司令官都是反對的。談仁皓一直認為，沒有必要安排艦隊航母到南大西洋戰區去，英國海軍的航母載機數量與帝國新改造的那幾艘小型航母相當，安排幾艘小型航母過去就足夠了，太平洋戰區能多一艘艦隊航母的作用是非常明顯的，這樣就能保證有第二支三航母艦隊。當然，至於第五特混艦隊的人事安排，對此不滿的人就更多了。
「明天我們去船廠看看吧！」談仁皓也覺得沒有什麼好談的了，「曉天，你要是沒事的話，也一起去看看吧，聽說新服役的大型巡洋艦的性能很不錯，比『李靖』級好了不少，你們是不是分到一艘？」
黃曉天點了點頭。「雷將軍給我們留了一艘，我也想去看看新戰艦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那好，我們明天一起去。」郝東覺笑了起來，「曉天，明天我們一早來叫你，你可別睡懶覺。」
三人就這麼說定了，隨後談仁皓與郝東覺就跟黃曉天告辭，出門的時候還很是感謝了一番黃曉天的大哥。談仁皓沒有去郝東覺他們住的地方，而是直接回了賓館。他總覺得有點對不起郝東覺，也好幾次想建議校長提拔郝東覺擔任艦隊司令官，可結果他還是放棄了，他很清楚，自己改變不了校長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