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中央之島 第三十八節 不毛之島 文 / 閃爍
第三十八節不毛之島
中途島戰役只能算得上是太平洋上眾多島嶼爭奪戰中很普通的一次，可這卻是極為慘烈的一次。戰役並沒有按照任何一方的計劃進行，結果導致交戰雙方都出現了這樣，那樣的問題，這也是中途島戰役之所以打得異常慘烈的重要原因。
按照美軍的計劃，最好的結果就是將唐帝國的陸戰隊擋在中途島之外，不讓唐帝國陸戰隊登陸中途島。這是斯普魯恩斯襲擊唐帝國登陸艦隊的主要原因，而這也是尼米茲利用中途島來引誘第一特混艦隊的根本原因。斯普魯恩斯的襲擊應該是比較成功的，三艘小型航母，一百來架轟炸機，而且還遭到了威克島上的唐帝國的頑強攔截，最後炸沉了十多艘艦船，這已經是很不錯的戰績了。可問題是，唐帝國陸戰隊並沒有因此放棄進攻中途島的行動，而斯普魯恩斯與尼米茲都沒有預料到這一點。直到十三日夜，大規模的炮擊開始之後，尼米茲才認識到，唐帝國陸戰隊仍然將進攻中途島，而此時第51特混艦隊已經到達了約翰斯頓島附近，去馳援中途島已經來不及了，而向中途島運送兵力也太遲了。
同樣的，在這次進攻戰役中，唐帝國軍隊的問題更多。首先是登陸艦隊與運輸船隊遭到了沉重打擊，接著就是第一特混艦隊的彈藥消耗速度超過了之前的預料（這與陸戰隊缺乏重裝備，炮兵有直接關係），補給工作脫節。這些都導致了戰役中暴露出來的眾多問題，特別是在十五日夜到十六日的那場慘烈的戰鬥讓陸戰隊無謂的消耗了大量的兵力。
戰鬥打到十八日的時候，陸戰隊仍然沒有能夠完全攻佔中途島西面的美軍軍用機場。韓紹鋒已經等不及了。在讓陸戰隊官兵設立防線之後，他把工程兵派了上去，先修復已經控制了的那段跑道，好讓威克島上的增援部隊到達，至於完全攻佔機場的行動，就只能等到增援部隊到達之後在去進行了。
美軍在這個時候的傷亡也相當慘重，持續了四天的戰鬥，已經有超過8000名美軍官兵傷亡，或者是被俘。就算把所有的非戰鬥人員都算進去，此時美軍也只有4000多名官兵還在繼續奮戰。眼看著唐帝國的工程兵修復跑道，美軍卻無可奈何。頭頂上的轟炸機，海面上的戰艦，讓美軍指揮官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擊，而小規模的反擊行動就是在製造自身的傷亡，根本就不可能把敵人擊退。
戰役打到這個份上，交戰雙方都苦不堪言。特別是對美軍的指揮官來說，他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局面還在繼續惡化。當時，尼米茲部署在中途島上的不是陸軍的部隊，而是美國海軍陸戰隊，是當時太平洋戰場上最精銳的陸戰隊之一。原本，尼米茲對這支部隊抱以厚望，奈何唐軍在各個方面都有優勢，強大的第一特混艦隊就是唐帝國陸戰隊最為堅強的後盾，如果貿然增兵中途島的話，結果肯定是慘痛的。
在十八日這天，尼米茲收到了一條極為重要的情報：從關島出發的一支運輸船隊大概將在兩天之後抵達中途島。這條情報是確定的，尼米茲在得知唐帝國陸戰隊已經登陸中途島的消息之後就判斷，唐帝國肯定會想辦法為登陸部隊提供支援，特別是陸戰隊急缺的重裝備，火炮，醫療藥品等等，而這些幾乎全部得依靠海運。麻煩來了，如果這支船隊到達了中途島的話，那麼中途島上的那幾千美軍肯定堅持不到八月份去！
無奈之下，尼米茲曾經想過讓第51特混艦隊再次去冒險，可他得到的答覆是否定的。「貝勞伍德」號航母需要維修，而且艦隊缺少作戰飛機，嚴重缺乏護航戰艦。更關鍵的是，偷襲只能成功一次，而現在第一特混艦隊就在中途島附近海域活動，與運輸船隊的距離不會超過400海里，而第51特混艦隊已經經過了約翰斯頓島，正在向珍珠港前進，根本就不可能在運輸船隊到達中途島之前將其攔截下來，而且第一特混艦隊的威脅會使第51特混艦隊徹底完蛋。
收到了斯普魯恩斯的回電之後，尼米茲也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讓第51特混艦隊盡快返回珍珠港，同時讓斯普魯恩斯做好接收更多戰艦的準備。可問題還是存在的，除了第51特混艦隊之外，尼米茲手裡能夠使用的就是潛艇，以及珍珠港裡那十幾艘老式驅逐艦了。在中途島附近沒有幾艘潛艇在活動，而且這些潛艇都是在執行完了破交任務之後返航的，所剩的魚雷連潛艇上的魚雷發射管都裝不滿呢。而正在執行破交任務的潛艇又在數百，甚至數千海里之外，是根本趕不過去的。
最後，尼米茲所能想到的就只有那十幾艘原本用來為船隊護航的老式驅逐艦了。在第51特混艦隊返回珍珠港之前，尼米茲讓這些驅逐艦載上了增援中途島的陸戰隊官兵，以及大量的作戰物資，先趕往萊桑島附近海域，然後在二十日夜間將部隊與物資送上中途島，搶在天亮之前返回萊桑島。
這實際上就是「華盛頓快車」，完全由驅逐艦組成的「華盛頓快車」。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尼米茲只能用這些驅逐艦臨時充當運輸船使用了。這十多艘驅逐艦的排水量都在1500噸左右，每艘驅逐艦最多裝載500名陸戰隊官兵與500噸左右的作戰物資。這已經嚴重超載，驅逐艦的速度將降低兩節以上。不過，這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得多吧，在沒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之下，這是唯一可以增援中途島的辦法了。
尼米茲的要求並不高，只希望中途島上的軍隊能夠堅持到月底，至少不能讓唐帝國陸戰隊使用島上的機場，讓唐帝國無法部署偵察機到中途島上去。他已經在策劃新的反擊行動了，而中途島的去留就是整個反擊行動的關鍵。只要島上的機場沒有被唐軍控制，那麼他就可以在獲得新的艦隊之後立即展開反擊，反之，他就不得不考慮放棄在中太平洋上的反擊行動了。
同時，在大海的另外一邊，廖漢翔也在考慮同樣的問題。十五日的激戰中，陸戰隊守住了灘頭陣地，艦隊也在最關鍵的時刻返回了戰場，登陸行動沒有失敗，可這並不表示已經成功了。在這天的激戰之後，陸戰隊已經喪失了大規模進攻的力量，韓紹鋒在用最後一點力氣控制島嶼上的機場，希望獲得空運補給，可問題是，跑道至少要到十九日才能完全修復，而到時候運輸船隊就差不多快要到達了，還有必要讓威克島上的運輸機出動嗎？
更讓廖漢翔頭痛的是，美國海軍新服役的大批戰艦已經離開了東海岸的港口，按照之前的規律，這些戰艦在航渡期間就將完成官兵的適應性訓練。各方面的情報都證明，這支龐大的艦隊最遲在七月就底將到達珍珠港，並且很有可能在月底，最遲不過八月初發動戰略反擊。美軍在中途島上的頑強抵抗也證明了這一點，尼米茲在拖延時間，目的就是要拖到艦隊全面恢復戰鬥力。如果到此之前仍然無法打下中途島的話，那麼雙方勢必將在中途島海域爆發一場海空決戰，而且是在實力相當的情況下爆發的決戰。
時間不等人，廖漢翔在十八日的時候就電令談仁皓與韓紹鋒，要求第一特混艦隊必須盡量協助陸戰隊在二十五日完成攻佔中途島的作戰行動。
當談仁皓收到這條命令的時候，他可笑不出來。原計劃是在月底完成進攻行動，現在提前到了二十五日，而且是在陸戰隊兵力不足的情況下來完成這個任務，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韓紹鋒也很快發來電報，表示陸戰隊將盡一切努力發動進攻，而艦隊需要提供的只是最猛烈的轟炸，以及最強大的炮火支援。
「按照廖漢翔將軍的意思辦吧。」談仁皓也沒有選擇了，「這兩天讓轟炸機都使用燃燒彈，通知陸戰隊，讓他們盡快設立好隔離區，別被燃燒彈誤傷了。等我們轟炸結束之後，再讓韓紹鋒發動總攻。」
從十九日開始，第一特混艦隊的所有轟炸機都掛上了燃燒彈，開始火燒中途島。實戰已經證明了，燃燒彈是一種非常有效的武器。雖然其對付堅固目標的能力比炸彈差了很多，但是在對付大面積目標的時候有著絕對的優勢。不僅僅對付口木的城市很有效，英美的轟炸機也在用燃燒彈火攻德國的城市。而在戰場上，燃燒彈的用處也是很大的，特別是在對付大縱深的防線時，燃燒彈的效果比炸彈更好。而在十六日的補給中，第一特混艦隊就獲得了一批燃燒彈，專門為艦載航空兵提供的燃燒彈。
中途島是一座沒有水源的島嶼，而且地下水也不豐富，島上的美軍一直依靠船隻運送淡水，而那兩台海水淡化機早就被炸毀了。島嶼上原本有一片熱帶樹林，在之前的幾天戰鬥中已經被毀壞了很多。當這場大火燃燒起來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可以制止火勢蔓延。
接到警告的陸戰隊官兵迅速的清理掉了防線周圍的樹木，設置了50米到200米寬的隔離帶。轟炸持續了兩天，而猛烈的大火則足足在島上燒了五天，直到所有能夠少掉的東西都化為了灰燼之後，這才完全熄滅。這場大火不但給美軍造成了災難，同時也給進攻的帝國陸戰隊官兵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20日晚上，陸戰隊收到了急需的彈藥，重裝備，火炮，藥品，食物等等物資（同一天晚上，尼米茲派出的驅逐艦也為島上的美軍送去了彈藥物資，並且增援了大概5000名陸戰隊官兵）。韓紹鋒在21日清晨就下令陸戰隊進攻，可是陸戰隊官兵只推進了不到500米，然後就退了回來。他們不是被敵人給擊退的，而是還在燃燒的大火讓陸戰隊根本就無法繼續前進！
直到22日夜晚，在火勢稍微小了一點之後，陸戰隊才發動大規模進攻，可讓所有陸戰隊官兵沒有想到的是，在被燒了四天三夜之後，島上的美軍竟然沒有被燒死，而且還源源不斷的從地下工事裡衝了出來，擋在了陸戰隊進攻的線路上！
戰鬥就緒進行，美軍的頑強給韓紹鋒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戰鬥一直持續到了25日的下午，陸戰隊才基本上控制了機場的核心地區，而外圍的戰鬥還在激烈進行之中。美軍官兵如同鬼魅一般的從大火的廢墟中鑽了出來，各個地方都在爆發小規模的戰鬥，而陸戰隊獲得的那些重裝備很難派上用途，甚至連艦隊都難以為陸戰隊提供支援，雙方的士兵距離太近了，近得無法進行炮擊與轟炸。
戰鬥在夜晚更加激烈，戰線上犬齒交錯，雙方的官兵甚至難以辨別敵我。韓紹鋒已經將他的戰場司令部轉移到了機場上。從20日白天開始，運輸機就將威克島上的陸戰隊官兵送了過來，增兵行動一直在進行之中。韓紹鋒也開始準備預備隊。而到這天晚上，他也發現，美軍肯定獲得了增援，不然不會有這麼多的兵力。
外海，第一特混艦隊旗艦「興凱湖」號航母上，談仁皓與郝東覺也很焦急，這場戰鬥打成這個樣子，是他們都沒有預料到的。艦隊的彈藥又快要見底了，不得不去與補給船隊會合。而第二特混艦隊還要到下個月上旬才能成軍，第四特混艦隊則正在莫爾茲比港外面支持陸戰隊進攻。第三特混艦隊也正在開赴西南太平洋戰區的途中。現在沒有任何艦隊可以來替換第一特混艦隊。
「將軍，才收到的電報，海軍司令部發來的。」
談仁皓與郝東覺都是一驚，這肯定不是什麼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