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中央之島 第四十八節 大海無蹤 文 / 閃爍
第四十八節大海無蹤
中途島上用汗水，鮮血，生命，榮譽，勇氣，犧牲等等編織起來的故事還在繼續書寫的時候，在中途島西面的大海上，第二特混艦隊裡的戰備命令也已經下達了下去。
八日凌晨之前，第二特混艦隊機動到了威克島北面大概550海里的海域。這是雷少卿重新確定的機動海域。威克島上的遠程巡邏機可以幫助艦隊監視北面大概150海里的海域，以及東面300海里的海域。而艦隊裡的偵察機則主要在艦隊的北面與東北面進行搜索。這樣，及時斯普魯恩斯想偷襲第二特混艦隊的話，他就必須要進入岸基偵察機的巡邏範圍，第二特混艦隊將獲得極為寶貴的預警時間。
天亮後，鄭冠華安排艦載偵察機陸續起飛，當時艦隊裡有三支航母戰鬥群，編有兩艘艦隊航母與兩艘小型航母。艦隊航母上一個偵察機小隊，配備12架「射水鳥」偵察機，而每艘小型航母的載機數量是六十架（比美國「獨立」級多十五架），其中一個中隊的「射水鳥」（或者是「海雕」轟炸機），以及兩個小隊的「隼」式戰鬥機。而每個中隊的「射水鳥」轟炸機中，有六架是按照偵察機的標準配備的，可以執行偵察任務。當時，兩艘小型航母上都配備的是「射水鳥」轟炸機中隊，因此艦隊一共有36架偵察機。
除了這36架偵察機之外，鄭冠華還安排了一個中隊的「射水鳥」轟炸機執行偵察任務（兩艘艦隊航母各出動一個小隊，兩艘小型航母各出動半個小隊）。護航巡洋艦上的水上飛機也被分配了任務。也就是說，當時鄭冠華一口氣派出了一百多架偵察機。這些偵察機有三個主要偵察方向，一是艦隊的東面，二是東北方向，三是北面。另外，還有十幾架偵察機將在艦隊的西北方向上執行偵察巡邏任務。加上海航派遣的岸基偵察機，當時在第二特混艦隊周圍至少有超過200架偵察機在天空中飛行。這個密度大得有點嚇人，美國艦隊根本不可能偷偷接近第二特混艦隊。
當然，鄭冠華沒有絲毫的鬆懈，雖然他判斷斯普魯恩斯應該在十日左右才發動偷襲，但是誰能保證美軍指揮官不會提前進攻？因此，他在安排了偵察機起飛之後，讓執行艦隊防空任務的一個中隊的戰鬥機立即升空。另外還有一個中隊的戰鬥機分別停放在四艘航母的飛行甲板上，隨時可以起飛。最後，鄭冠華讓轟炸機也做好了隨時起飛的準備工作。當時，他手裡有接近三個中隊的「射水鳥」，兩個中隊的「海雕」，這些轟炸機足夠組成兩個波次的轟炸機群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艦隊裡的氣氛也緊張了起來。雷少卿把艦隊的正常工作都交給了鄭冠華去負責，而他則一直在思索著現在美軍艦隊到底在幹什麼。
雷少卿一點不敢小看斯普魯恩斯，與斯普魯恩斯交了兩次手，特別是在「第二次馬裡亞納海戰」中，斯普魯恩斯一記重拳，差點打得雷少卿粉身碎骨，而且在「第二次威克島海戰」中，如果不是當時「貝爾湖」號航母跑得快，恐怕第二特混艦隊就得全部趴窩，如果不是談仁皓及時果斷的讓第二特混艦隊返身殺回戰場的話，那麼四艘美國航母都將逃掉。反正，雷少卿已經兩次在斯普魯恩斯手裡吃過大虧了，這次，他可不敢有任何大意，更不敢小瞧這個強大的對手。
「陸戰隊發來的電報。」鄭冠華要負責的不僅僅是艦隊的航空任務，「韓紹鋒他們在上午就已經推進了100米，而且現在還在擴大進攻，聽說韓紹鋒將軍已經到了前線，陸戰隊計劃在天黑之前推進300米。」
雷少卿一驚。「300米？」
鄭冠華點了點頭。「電報上是這麼說的，韓紹鋒已經在拚命了。如果陸戰隊在今天推進三百米的話，那麼將在明天轉為防禦，等待十日增援部隊到達之後，再發動最後的總攻。」
「美軍的防區縱深有多少？」
「最窄的地方大概只有500米，而且是在防線的中部。」鄭冠華立即翻出了一幅中途島的地圖出來，參謀軍官已經在上面標出了陸戰隊之前的戰線。「這裡，陸戰隊在上午就推進了100米，而且是整個戰線上的進攻重點。」
「韓紹鋒要將美軍切成兩部分？」雖然雷少卿不是很精通陸戰，但是這種簡單的戰術他還是能夠一眼就看出來的。
「電報中沒有提到，韓紹鋒將軍也沒有必要向我們提到這一點。」鄭冠華聳了下肩膀，「從現在陸戰隊的進攻安排上來看，他肯定是先完成穿插分割，然後先幹掉島嶼東北面這股規模小一點的美軍，然後集中力量攻佔島嶼東南部，盤踞在機場周圍的美軍。」
雷少卿微微點了點頭，迅速的思考了一陣，說道：「那就是說，中途島上的美軍已經陷入了絕境之中了。」
「雷將軍，你是說，他們會要求增援？」
「肯定會，而且一定會這麼做的！」雷少卿在海圖桌上砸了一拳頭，「之前的幾天裡，陸戰隊24小時之內都難以推進100米，而今天上午就推進了100米，如果韓紹鋒真能在天黑之前推進300米，而且在晚上繼續猛攻的話，那麼，美軍肯定會要增援。」
鄭冠華也點了點頭。「那麼，現在唯一能夠增援中途島上的美軍的就只有斯普魯恩斯的艦隊了。」
「美軍現在派遣運輸船隊過去的話，最快也要在十一日到達，而根據之前的情報，十日的時候，美軍的運輸船隊也將到達中途島。」雷少卿拿出了香煙，「而在此之前，韓紹鋒很有可能完成了穿插分割，到時候，美軍的增援即使到達，也難以迅速扭轉局面了，至少，韓紹鋒也將在十日得到增援部隊。而守住中途島是美軍堅持下去的唯一辦法，他們不會輕易放棄的。」
「那斯普魯恩斯很有可能已經接到了命令，而他的艦隊很有可能在明天支援中途島。」
雷少卿笑著點了點頭。「那麼，斯普魯恩斯的艦隊在今天晚上就必須得機動到位。距離中途島最多250海里，也許只有150海里。」
鄭冠華立即翻出了戰區海圖，並且迅速的用比例尺在海圖上的中途島位置上圈出了一塊半徑為250海里的圓形海域。
「之前，我們判斷斯普魯恩斯的目的是要先幹掉我們。」雷少卿在這塊海域上點了一下，「那麼，他可能進入的方向只有兩個，一個是在中途島的北面，一個是在中途島的南面。」
「我們的偵察機一直在中途島南面這邊活動，而且這邊距離威克島太近了，供艦隊機動的海域不是很多。」鄭冠華也迅速的思考了起來，「在上一次海戰中，斯普魯恩斯就是從這邊撤退的，所以談仁皓將軍沒有能夠抓住他。這次，他很有可能不會選擇這條航線。特別是在他手裡有幾艘艦隊航母的時候，他應該選擇一塊範圍更為廣闊的海域供艦隊機動。」
「那就是中途島的北面海域。」雷少卿點上了煙，然後把火柴給了鄭冠華。「如果斯普魯恩斯想在十日左右偷襲我們，而在此之前，為了避免被我們的遠程偵察機發現，他肯定會在距離中途島700海里之外的海域活動，問題是，他會在哪？」
「如果第五艦隊是與南下的主力艦隊一起出港的話，那麼第五艦隊很有可能是從夏威夷群島東面繞道北上的，這樣可以盡量避開我們的潛艇。」鄭冠華在海圖上畫出了一條大概的航線，然後點上了煙。「這樣一來，斯普魯恩斯現在應該很有可能在萊桑島北面的某個地方，而且正在向西航行，準備在後天截擊我們。」
「那他們明天就會出現在中途島北面，最多西北面。」
「也許是東北面海域。」
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笑了起來。
「如果斯普魯恩斯出現在這裡的話，那我們現在就得立即北上了。」雷少卿長吸了一口，「搶在明天上午發現他們，然後立即出動轟炸機群，趁斯普魯恩斯派遣轟炸機支援中途島上的守軍的機會，一舉殲滅第五艦隊。」
「雷將軍，我們還有一點必須得考慮到。」鄭冠華可沒有這麼肯定，「斯普魯恩斯肯定還有小型航母，他很有可能將艦隊航母與小型航母編在不同的特混艦隊裡面。如果需要支援中途島的守軍的話，他會動用小型航母，而不是艦隊航母。」
雷少卿皺起了眉毛，示意鄭冠華繼續說下去。
「他肯定會用小型航母做誘餌，派遣小型航母上的轟炸機去支援中途島上的守軍，而艦隊航母則埋伏在附近。」鄭冠華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在我們轟炸他們的小型航母編隊的時候，斯普魯恩斯可以大致判斷出我們的位置，然後派遣偵察機找到我們，而他手裡的轟炸機足夠幹掉我們了。」
「很有可能是這樣的，那你認為應該怎麼辦？等著陸戰隊挨炸？」
「不，我們要主動出擊！」鄭冠華遲疑了一下，「在轟炸美軍小型航母編隊的時候，繼續派遣偵察機尋找美軍的艦隊航母，搶在斯普魯恩斯之前發動攻擊，至少要搶在斯普魯恩斯派來的轟炸機到達之前發動攻擊。就算除掉偵察機，我們的轟炸機也足夠組成兩支轟炸機群了。」
「可問題是，斯普魯恩斯的主力艦隊可能在誘餌的後面。」
「那他也別想攻擊我們，至少我們的轟炸機在航程上比美軍的要遠一點。」
雷少卿沉思了一下，然後笑著點了點頭。「斯普魯恩斯應該知道這一點，那麼他就會讓兩支艦隊平行前進，也許，會選擇不同的方向。不過，不管怎麼說，斯普魯恩斯要想攻擊我們，就得進入我們轟炸機的打擊範圍！」
鄭冠華丟掉了煙頭。「那麼，我們就要盡快找到他們，如果能夠同時幹掉兩支美軍艦隊的話，那我們就賺多了。」
「艦隊準備轉向。」雷少卿也立即下達了命令，「下午再安排一批偵察機，另外，注意陸戰隊在下午與夜間的進攻，如果韓紹鋒施加的壓力不夠的話，那我們就得掉頭逃跑了。」
在派出了一架偵察機去威克島把消息穿出去之後，艦隊就轉為向北航行，速度也提高到了24節。
雷少卿在傍晚的時候才去睡覺，他仍然有點激動。自從離開談仁皓，單獨指揮第二特混艦隊之後，雷少卿一直努力想成為一名優秀的艦隊司令官，率領第二特混艦隊獲得每一次戰鬥的勝利。可是要成為一名優秀的艦隊司令官並不容易，甚至可以說是極為困難的，這要的不僅僅是專業知識，在很多時候，需要的是敏銳的直覺，以及果斷的決定，準確的判斷，以及堅毅的性格。
雷少卿吃的敗仗並不少，被哈爾西偷襲的那一次，也許還不是他的責任。可在後來的戰鬥中，除了幹掉弗萊徹那一仗極為漂亮之外，其他的時候，雷少卿都沒有能夠獲得完全的勝利。這是雷少卿所不願意看到的，那幾次勝利，也都是跟著談仁皓獲得的，而不是他自己獲得的。他需要的是一次重要的勝利，他想獲得這樣的勝利，每一個艦隊司令官都與他一樣。
陸戰隊的消息也在不斷的送來，在知道第二特混艦隊已經採取了行動，而且陸戰隊的進攻直接關係到了艦隊行動的成敗之後，當天晚上，韓紹鋒指揮的陸戰隊官兵沒有轉為防禦，仍然在繼續進攻，朝著美軍防線上最薄弱的那一點猛烈的進攻。
中途島上的激戰持續了一整夜，第二特混艦隊的數十艘戰艦也在中途島西面的大海上快速航行了一整夜。而戰場上的另外一方也正在策劃著新的作戰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