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怒海爭雄 第十八節 離弦之箭 文 / 閃爍
第十八節離弦之箭
到十一點過，斯普魯恩斯也收到了第一批轟炸機群發回的消息：敵航母沒有受創，至少擊毀敵巡洋艦五艘，並且沒有發現敵返航轟炸機群。當斯普魯恩斯知道他派出的第一批轟炸機群只有26架返航後，他不得不感歎唐帝國艦隊的強大防空能力。
此時，已經有十架偵察機在航母上做好了起飛的準備工作，而從第51特混艦隊轉移過來的前兩批sbd也陸續到達了。斯普魯恩斯沒有任何遲疑，既然對方的轟炸機群還沒有返航，那麼就要搶在這之前派出轟炸機，幹掉第二特混艦隊的那艘航母！
「富蘭克林」號航母的轟炸機沒有攻擊「貝爾湖」號航母，而是首先攻擊了航母的護航戰艦，這是斯普魯恩斯下達的命令。他可以動用一百多架轟炸機去幹掉第二特混艦隊，而且第一批轟炸機在返航之後還將再次出擊，所以，首先幹掉護航戰艦，由第二批轟炸機，也就是從第51特混艦隊轉移過來的那些sbd去突擊航母，這樣才能夠把轟炸機的打擊力量完全發揮出來。
按照斯普魯恩斯的想法，如果第一批轟炸機以打擊護航戰艦為主的話，那麼損失率是不會很高的，而且攻擊的成功率不會很低。這樣，第二批分別出發的，分成了數個小批的sbd就可以更順利的突破敵艦隊的防空活力網，而不會因為是分散到達的，而被敵艦隊的高射炮逐一消滅掉。這個想法是好的，畢竟分成小批突擊的sbd在猛烈的高射炮火力網前是很難有效突破的。可戰鬥並沒有按照斯普魯恩斯的想法進行，他派出的第一批轟炸機沒有能夠完成所有的任務，而且損失率遠超過了斯普魯恩斯之前的估計。
這是斯普魯恩斯在這次的作戰行動中遇到的唯一的波折，也是最大的麻煩。唐帝國的戰鬥機群「提前」返回了艦隊，僅僅被那些戰鬥機擊落的美軍戰機就有至少50架，而且這其中的20架轟炸機是在投彈之前就被擊落的，換句話說，第一批sbd損失了一半的打擊力量，結果導致還有兩艘巡洋艦，而且是防空火力最猛烈的大型巡洋艦守在航母的身邊。現在斯普魯恩斯面臨著一個麻煩，那就是，如果不先幹掉這兩艘巡洋艦的話，那些去突擊航母的sbd肯定會遭到更大的損失。
在那些從第51特混艦隊轉移過來的sbd在航母的飛行甲板上降落的時候，斯普魯恩斯迅速的思考著。這些轟炸機沒有被送到機庫裡去，而是直接在飛行甲板上補充了燃料，然後就被拖到了前方的起飛區，直接彈射升空，飛行員甚至沒有離開過座艙，只由航空勤務人員將航行路線圖，以及轟炸任務清單送到了飛機上去。
「讓前兩批sbd首先集中轟炸那兩艘巡洋艦，如果有多餘的彈藥，再對付航母，或者是驅逐艦。」斯普魯恩斯在這個時候下達了命令。
「將軍，機群已經開始起飛了。」
「那就用無線電去告訴帶隊的長機！」
參謀沒有多說什麼，立即就去聯繫帶隊的長機了。
「後面的轟炸機大概什麼時候到達？」
「一個小時之內會全部到達的。」
「每次接收一個中隊，然後讓他們立即起飛，以中隊的方式出擊。」斯普魯恩斯的意志非常堅定，不勝則敗，沒有別的選擇。「我們的轟炸機什麼時候返航？」
「大概一個小時後陸續到達。」
「讓飛行員報告轟炸機的情況，返航之後，將能夠組織起來的轟炸機都組織起來，繼續攻擊敵艦隊。」
參謀軍官都很忙碌，可以說，現在航母上的每一個人都很忙碌，連一批應該在損管崗位上的戰艦官兵都幫著航空勤務人員忙碌了起來。每次降落的十二架sbd都將直接在飛行甲板上補充燃料，而六部小型加油車在甲板上來回奔波著。這些sbd上都掛著炸彈，所以不需要去機庫補充彈藥。還有一些勤務人員給飛行員送去了水，食品等補充體力的東西。這些從第51特混艦隊趕來的飛行員已經連續飛了幾個小時了，而他們還將繼續飛行幾個小時，這對任何一名飛行員來說都是嚴重的考驗。
在第一批sbd起飛的時候，斯普魯恩斯看了眼手錶。十一點二十分了，他不免急了起來，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就越為不利。
唐帝國的轟炸機是在九點左右第一次轟炸了運輸船隊，第一批到達的就是那些掛著炸彈的戰鬥機，而現在這些戰鬥機應該全部損失掉了。運輸船隊遭到第二次轟炸的時間是九點三十分左右遭到轟炸的，這次來的全部是俯衝轟炸機，而且只有三架被擊落，其他的全都在九點五十分左右陸續返航。而這批轟炸機到達第二特混艦隊的時間應該是十一點到十一點十分之間，降落需要十分鐘到十五分鐘的時間，而補充燃料，掛載炸彈（這個極為費事，轟炸機都只能在機庫裡補充彈藥，而不能直接在飛行甲板上補充彈藥，這是當時唐帝國「湖」級航母，與美國「埃塞克斯」級航母在設計時就規定了的，而後來考慮到提高轟炸機的出動效率，才改會了以往的方式，在飛行甲板上安裝了彈藥提升通道，轟炸機才能直接在飛行甲板上補充彈藥），檢查飛機的狀況等等，這些花上二十分鐘到半個小時的時間是很正常的，接著這些轟炸機出發，算是編隊的時間，那麼這批轟炸機將在十一點半到十二點之間離開第二特混艦隊。
斯普魯恩斯又看了眼手錶，現在已經是十一點二十二分了，說不定這些轟炸機已經在補充燃料，正在做出發前的最後準備工作了。可問題是，他派出去的第一批十架sbd（之前返航的偵察機）是在十一點十分出發的，而第二批的12架sbd是在十一點二十分出發的，第三批sbd現在還沒有起飛呢。210海里，sbd至少需要70分鐘的時間才能飛過去，而到時候，唐帝國的轟炸機群也許就已經出發了！
想到這，斯普魯恩斯有點頭痛，如果唐帝國的俯衝轟炸機到來的話，恐怕「富蘭克林」號航母就將不保了。他不是不相信那兩艘大型巡洋艦，還有其他護航戰艦上的掩護能力，他是不敢懷疑唐帝國轟炸機飛行員的能力。現在雙方都沒有防空戰鬥機，只能依靠防空戰艦來掩護航母，可只憑高射炮的火力是不可能起到完全的掩護作用的。只要有兩架轟炸機突防成功，那麼「富蘭克林」號就將至少中一枚炸彈！
就在斯普魯恩斯想著該怎麼來解決艦隊安全問題的時候，突然防空警報聲響了起來，「阿拉斯加」號巡洋艦上的雷達首先發現了低空接近的機群，接著「夏威夷」號巡洋艦上的雷達也發現了這批機群，而當時，這兩艘大型巡洋艦上安裝的雷達性能是最好的。
「將軍，右側，15海里，好像全是魚雷轟炸機。」
「魚雷轟炸機？」斯普魯恩斯一愣，「立即準備防空，不能讓敵機靠近！」
「富蘭克林」號航母立即左傳，而原先在航母左側的「夏威夷」號巡洋艦也立即向左轉向，而在航母右面的「阿拉斯加」號左轉的速度則要稍微慢一點。艦隊外圍的那些輕巡洋艦，驅逐艦也在迅速轉向，所有的戰艦都將右側對準了唐帝國轟炸機來襲的方向，戰艦上的高射炮手也立即做好了戰鬥準備。
此時，第二特混艦隊裡面，鄭冠華手忙腳亂的安排著大量的工作。首先是打撈落水官兵的事情必須立即開始，而艦隊也在這個時候開始轉向，幾艘驅逐艦脫離了艦隊，在海面上搜索著落水官兵。掩護「克魯倫河」號巡洋艦的兩艘驅逐艦也撤出了戰鬥，其他幾艘還沒有沉沒的巡洋艦上的官兵正在奮力的搶救著他們的戰艦。
可以說，當時第二特混艦隊裡面是極為混亂的，除了兩艘大型防空巡洋艦還伴隨在航母左右之外，只有幾艘驅逐艦跟了上來，而其他的戰艦則分散在了十幾海里寬的海面上。張鼐鼎率領的機群在十一點二十分的時候全部降落在了航母上。張鼐鼎讓航空勤務人員去維修他的座機之後，立即讓返航的飛行員到航空作戰中心集合，而他則被帶到了司令艙去。
「將軍，張上校來了。」
在鄭冠華轉過身來的時候，張鼐鼎向艦隊參謀長敬了個禮。
「上校，不用客氣了，你現在還有多少轟炸機可以起飛。」
「大概有20多架可以立即起飛，有幾架受了傷，現在正在維修。」
「準確的數字。」鄭冠華走了過來。
「26架，還有7架正在維修。」張鼐鼎沒有把自己的座機算進去。
鄭冠華遲疑了一下。「這些轟炸機大概什麼時候可以修好？」
「不知道，半個小時，也許幾個小時，我已經讓勤務人員加快維修速度了。」
「好吧，你先去聯繫勤務人員，先讓不用維修的轟炸機補充燃料與彈藥，另外，給我一份準確的報告，到底有多少轟炸機能夠立即修好。」
張鼐鼎沒有浪費時間，與鄭冠華告辭之後就立即離開了司令艙。
艦隊司令部的軍官都在忙碌著，十一點三十分，一封報告送了回來，這是鄧子超發回來的報告，他們找到了美軍艦隊，現在正在組織攻擊，而報告中明確的提到，美艦隊有一艘艦隊航母，兩艘大型戰艦，以及十多艘其他的護航戰艦，也提到了另外一個重點，那就是美軍艦隊的準確位置。當然，鄧子超沒有忘記一點，那就是美航母上的轟炸機正在陸續起飛，數量十架左右。
「他們沒有燃料返回艦隊的！」航空作戰參謀的神色很悲憤，鄧子超機群裡的那幾十架轟炸機的燃料就快要用光了，在攻擊之後，根本就沒有可能返回艦隊。
鄭冠華也知道，鄧子超機群的那些轟炸機最多飛行四個小時，如果算上作戰時間的話，那麼就最多飛行三個半小時，而現在，他們已經離開艦隊近三個小時了，剩餘的燃料恐怕僅夠他們完成攻擊。
「現在不是為鄧子超他們擔心的時候，如果我們勝了，還可以去救援他們。」鄭冠華遲疑了一下，「立即去詢問航空勤務部門，半小時之內能否修好所有的轟炸機，如果能，那麼就讓張鼐鼎率領所有的轟炸機在半小時之後出發。」
最後，鄭冠華得到的回答是，那八架受傷的轟炸機需要大概四十五分鐘的時間來修復，而且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鄭冠華最後給了航空勤務部門四十五分鐘的時間。而關於鄭冠華為什麼要延遲四十五分鐘的時間，這成了這場海戰中爭論最多的一點。
也許，當時鄭冠華認為美軍只有一艘航母，而在此之前，美軍航母上的絕大部分轟炸機已經被擊落了，根據鄧子超的報告，這次派來的肯定是之前返航的偵察機，而第一批美軍轟炸機還沒有回到艦隊呢。所以，鄭冠華並沒有為艦隊的安全擔心。最重要的是，這批十架左右的轟炸機肯定只能在十二點四十分之後才能到達，而他的轟炸機可以在十二點二十五分左右出發。也就是說，他還有足夠的時間來派出轟炸機。另外，八架轟炸機的數量不算少了，也許最後能否幹掉美艦隊裡的那艘航母就要看這八架轟炸機攜帶的炸彈呢。在這些因素下，鄭冠華決定讓張鼐鼎率領33架轟炸機一起出發，而不是分成兩批出發！
很多人都在爭論，如果當初鄭冠華先把25架可以起飛的「射水鳥」派出去的話，那這場海戰也許就是另外一個結果了。可一個問題是，當時不管是誰在鄭冠華的位置上，都會考慮怎麼把這最後的33架俯衝轟炸機的打擊力發揮到極限，而不是分成兩批消耗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