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怒海爭雄 第三十節 迎頭痛擊 文 / 閃爍

    第三十節迎頭痛擊

    十一點半，跑在最前面的「廣州」號戰列艦上的雷達首先發現了南偏東20度方向上正在靠近的敵艦隊，四個大目標陸續出現，那正是四艘「依阿華」級戰列艦。五分鐘之內，六艘「新省會」級戰列艦上的雷達都陸續發現了目標，並且確認了四艘敵艦的情況。

    「先不要開炮，距離再拉近點！」常薦新已經開始指揮艦隊炮戰了，「把遭遇美第33特混艦隊的情報發出去，現在已經不需要保持無線電靜默了。」

    電報迅速的發了出去，戰鬥將在二十分鐘之內打響，而美國指揮系統的反應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20分鐘之內將第三特混艦隊出現的情報提供給前線作戰部隊。因此，第三特混艦隊已經沒有任何必要再保持無線電靜默。

    雙方的距離還在靠近，六艘「新省會」級戰列艦已經開始減速，並且都把主炮轉向了左舷方向。55倍徑的400毫米穿甲彈可以打到21海里之外去，可問題是，在這個距離上，23式改進性穿甲彈（後面仍然統稱為23式穿甲彈）甚至連對付重巡洋艦上的主裝甲都有點吃力，根本就威脅不到戰列艦。常薦新他們也早就得到了情報，要想擊穿「依阿華」那厚重的裝甲，至少得把距離拉近到10海里之內，可同時，美軍的mk-7型主炮的穿甲彈也可能穿透「新省會」級戰列艦的主裝甲。在雙方都能夠打穿對方的裝甲的情況下，炮戰中比的就是炮擊的精確度，還有運氣。

    十一點四十六分，「依阿華」號的雷達也發現了目標。

    「將軍，北面發現六個大目標，懷疑是戰列艦。」

    金凱德先是一驚，接著就吼道：「準備戰鬥，那肯定是第三特混艦隊，立即讓左翼的戰列艦靠過來！」

    四艘「依阿華」級戰列艦立即開始向右轉向，而且全都將主炮轉向了左側方向，這樣可以在還擊敵人的同時拉開與敵人之間的距離。兩分鐘後，西面五海里外的三艘「南達科他」級戰列艦也開始右轉向，同時沒有減速，想迅速的縮短與右翼編隊的距離，形成完整的戰列線。

    此時，美軍右翼編隊距離常薦新他們大概是12海里，而左翼編隊距離常薦新他們在16海里之上。美艦隊轉向的舉動立即就被發現了。

    「艦隊左轉20度，放過最前面那艘，立即開火。」

    六艘「新省會」級戰列艦在一分鐘之內陸續打出了各自的第一輪齊射，按照常薦新的命令，每兩艘戰列艦對付敵人的一艘戰列艦，爭取在短時間內形成壓倒性的炮火優勢，而這個優勢能夠帶來更高的準確率，以及更多的運氣。而這一輪炮擊開始的時間是十一點四十七分，美軍右翼編隊還沒有完成轉向，而左翼編隊則剛開始轉向。

    此時，戰場上，「廣州」號與「貴陽」號炮擊的是「威斯康星」號，「南寧」號與「長沙」號對付的是「密蘇里」號，「武漢」號與「南昌」號對付的是「新澤西」號，而位於美軍右翼編隊最前面的「依阿華」號，也正是第33特混艦隊的旗艦並沒有遭到炮擊。

    六艘戰列艦的炮口火光比炮彈提前了一分多種到達，這是戰鬥開始的信號，金凱德也立即下令開炮還擊。而他安排的戰術是：四艘戰列艦依次炮擊各自對應的目標。換句話說，當時「依阿華」號首先炮擊的是距離最近的「廣州」號，接著是「貴陽」號，然後是「南寧」號。第二艘投入戰鬥的「新澤西」號仍然是首先炮擊的「廣州」號，然後是「貴陽」號。後面的兩艘戰列艦也一樣。這帶來的結果就是，每艘戰列艦的前幾輪炮擊打的是不同的目標，這對美軍帶來的負面影響是非常巨大的。

    在戰列艦的艦炮決戰中，前面兩三輪齊射打不中對手是很正常的，而在此期間，瞭望員會根據彈著點的情況來校正炮擊。因此，往往雙方在打上了好幾輪之後，才會擊中對手。實際上，這就是為什麼戰列艦在決戰中，會各自選擇一個對手，直到將這個對手打垮，然後才去選擇第二個對手的原因。如果輪換對幾個目標進行炮擊的話，那麼就無法通過彈著點教正炮擊參數，提高炮擊的準確率，最後就導致一個對手都打不垮，而自己則被動挨打。

    現在美軍就處於這個尷尬的境地之中，當「依阿華」號向「廣州」號打了三次齊射（無一命中）之後，「新澤西」號已經完成了轉向，因此「依阿華」號不得不轉為炮擊「廣州」號後面的「貴陽」號。而「新澤西」號在對「廣州」號齊射了兩輪（無一命中）之後，「密蘇里」號也跟了上來，它不得不轉而炮擊「貴陽」號，而前面的「依阿華」號則轉為炮擊「南寧」號。直到最後的「威斯康星」好跟上來的時候，「依阿華」號才鎖定了「長沙」號為主要的炮擊對象，「新澤西」號對陣「南寧」號，「密蘇里」號對陣「貴陽」號，「威斯康星」號對陣「廣州」號。而在美軍調整戰列線的期間內，六艘「新省會」級戰列艦不但無一被命中，而且都進行了十輪以上的齊射，向四艘「依阿華」級戰列艦打出了500多發巨彈，而這些炮彈就算只有半成的命中率，也足夠金凱德喪失那點微弱的主炮數量優勢了。

    這場炮戰在開始的時候是一場經典的戰列線決戰。在海上炮戰中，最關鍵的就是搶佔「丁」字頭，這樣可以集中所有的側舷炮火對付敵人，而敵人只能夠用前面的主炮作戰。在敵人轉向的期間內，有充足的機會打垮對手，從而獲得主動權。在航母之前，戰列線戰術是海戰的基礎理論基礎，交戰中，任何一位指揮官都會想方設法的搶佔有利的炮擊位置。而在風帆時代，為了能夠搶佔這個有利位置，雙方甚至可以在海上糾纏好幾天。而到了戰列艦的時代，因為戰艦的速度提高，機動力增強，因此誰能夠首先進入炮擊位置，那麼誰就更有可能獲得勝利，而能夠在一開始就處於不利的位置上，而且最終扭轉戰局的戰例寥寥無幾！

    在美軍右翼編隊轉向的時候，常薦新就已經獲得了勝利。

    「廣州」號在此期間一共打出了十二輪齊射（從第三輪齊射開始，就是各艦進行齊射，而不是艦隊齊射了），108發穿甲彈有11發命中了目標，命中率超過了一成，是當時六艘「新省會」級戰列艦中命中率最高的（位於艦隊最前面，距離最近，因此炮擊也就最為準確）。這11發炮彈中，除了兩發鬼使神差的落到了「密蘇里」號上之外，其他九發全都擊中了「威斯康星」號。可惜的是，命中了主裝甲帶的7發穿甲彈全都沒有能夠撕開「威斯康星」號的外皮，只是掃蕩了這艘戰列艦左舷上的所有副炮，導致了兩百多名美軍官兵陣亡。另外還有一發打在了「威斯康星」號的艦艏處，將整個錨艙都炸飛了，「威斯康星」號高高翹起的艦艏也被「咬」了個大缺口出來。還有一發打在了戰列艦的尾甲板上，進入了下面的水兵艙爆炸，幸虧此時已經沒有人在水兵艙裡面，不然這發炮彈肯定將解決掉幾百個美軍官兵的小命。而在這些炮彈中，「功勞」最大的肯定數無意擊中了「密蘇里」號水上飛機機庫的那一枚，這枚炮彈引燃了這裡的航空汽油，結果導致這艘戰列艦成了重點打擊的靶子！

    「貴陽」號只打出了十輪齊射，而且甲炮塔的一門火炮還出了點問題，只參加了其中八輪齊射（很快就修復了），所以該艦隻發射了88枚巨彈，其中有6枚命中目標。6枚穿甲彈全部打在了「威斯康星」號的主裝甲帶上，其中第二枚命中的那發炮彈直接砸在了戰列艦的司令艦橋下面，如果這裡不是有著超過500毫米厚的裝甲保護的話，這發炮彈就將導致全艦徹底失去指揮。雖然裝甲保護了司令艦橋裡面的戰艦指揮官，沒有讓幾十名軍官被炸死，但是這幾十人也全部掛傷，而且這艘戰列艦在十多分鐘之內沒有辦法打出一輪有效的齊射。

    作為艦隊旗艦，「南寧」號在四艘第二批服役的「新省會」級戰列艦中的表現是最好的，該艦一共進行了十一輪齊射，前三輪齊射全部打空，直到第四輪齊射才取得了戰果。在打出的99發穿甲彈中，有9枚命中了「密蘇里」號，而這其中的7枚都是在「密蘇里」號起火之後命中的。可惜的是，交戰距離太遠了，除了一枚打在了「密蘇里」號煙囪根部，並且來了個對穿的穿甲彈之外，其他的8枚穿甲彈全都沒有能夠擊穿「密蘇里」號的主裝甲帶，只是在這艘戰艦上炸出了一團有一團的火球。

    「長沙」號對付的也是「密蘇里」號，這艘戰艦隻進行了九輪齊射，打出了81發炮彈，結果只有區區4命中目標，而且這4發炮彈全都被擋在了主裝甲帶外面，讓「密蘇里」號的艦體上多出了幾個窟窿，多了幾十名美軍官兵陣亡而已。

    「武漢」號的炮擊速度也不快，直大了八輪齊射，72發枚甲彈中只有5枚命中了「新澤西」號，其中破壞力最大的那一枚在「新澤西」號的艉部首甲板上打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來，另外的幾發炮彈沒有能夠穿透戰列艦的主裝甲帶，只是將這艘戰列艦左舷上的所有127毫米副炮都給炸掉了。

    「南昌」號的對手也是「新澤西」號，可問題是，這艘戰列艦的艦長誤讀了司令官的命令，認為是從頭到尾炮擊美艦隊，因此，其前五輪炮擊全是對著「依阿華」號去的，等其收到新的命令後，只對「新澤西」號進行了三輪炮擊，而在這八輪炮擊，一共打出的72枚穿甲彈中，只有對「新澤西」號進行第三輪齊射時打中了兩枚，算是有了一點戰果吧！

    實際上，此時第三特混艦隊裡官兵素質不高的問題已經顯現了出來。炮擊命中率最高的是「廣州」號，「南寧」號與「貴陽」好三艘。而「廣州」號與「貴陽」號是第一批服役的，大部分官兵都是老兵，而「南寧」號是旗艦，所以配備的老兵數量比另外三艘同期服役的戰列艦要多得多。再從炮擊的速度上來看，後面三艘戰列艦的速度明顯偏慢了，竟然還出現了誤讀命令的情況。如果當時六艘戰列艦上的官兵素質都能夠達到「廣州」號這個水平的話，恐怕四艘「依阿華」級戰列艦就要多吃幾十發炮彈了。

    戰鬥中還暴露出來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23式穿甲彈（改進型號）在12海里以上根本就無法擊穿「依阿華」級戰列艦的主裝甲帶，就連最為薄弱的水線裝甲也無法擊穿。另外，55倍徑主炮的射程提高了不少，可以使彈道更為低伸，對付側甲的威力提高了不少，可這帶來的問題是，炮彈在落下的時候與水平面的夾角太小，水平裝甲的能力明顯不足！實際上，這也成為了唐帝國海軍後來立即更換更好的穿甲彈的主要原因。

    此時，金凱德的心情肯定比常薦新更為糟糕。對手已經打出了十輪左右的齊射，而他卻沒有看到任何一艘敵人的戰艦被擊中。「威斯康星」號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密蘇里」號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而「新澤西」號與「依阿華」號是不可能單獨對付六艘戰列艦的。在此情況之下，金凱德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立即靠上去，提高炮擊準確率，同時讓三艘「南達科他」級盡快投入戰鬥！

    海面上，美軍艦隊再次開始轉向，而常薦新也在這個時候決定要給敵人一點顏色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