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怒海爭雄 第三十七節 臨危決斷 文 / 閃爍
第三十七節臨危決斷
夜間的戰列艦決戰也讓哈爾西大感意外，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金凱德竟然敗在了一個才擔任第三特混艦隊司令官的對手的手裡，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第33特混艦隊幾乎全軍覆沒，七艘戰列艦，十二艘巡洋艦無一倖免，就連金凱德也陣亡了！
當哈爾西收到了第33特混艦隊的戰報（是從一艘逃出來的驅逐艦上發出的）時，他的手在微微的發抖，這不是憤怒，也不是恐懼，更不是興奮。哈爾西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顯得這麼激動，他幾乎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將軍，已經證實，金凱德少將陣亡了，第33特混艦隊的旗艦司令艦橋直接中彈，無人倖免。另外……」參謀軍官遲疑了一下，「唐軍好像登上了『馬薩諸塞』號與『威斯康星』號，也許……」
「好像？什麼好像？也許什麼？」
「也許這兩艘戰艦被敵人俘獲了！」
「什麼！？」哈爾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戰艦難道沒有自沉？難道沒有人引爆彈藥庫嗎？」
「將軍，現在具體的情況還不是很清楚，驅逐艦在撤退的時候只看到對方的巡洋艦靠了上去，好像有敵人的官兵登上了這兩艘戰艦，其他的情況就不是很明確了，我們沒有收到這兩艘戰艦的電報。」
「該死的，該死的！」哈爾西再也控制不住了。這簡直就是恥辱，美國海軍歷史上最大的恥辱，竟然讓兩艘最強大的戰列艦落入了敵人的手裡，這不是恥辱，這是什麼？
海軍與陸軍不一樣，在海戰中，俘獲敵人的戰艦並不容易，別說是戰列艦，就連驅逐艦，快艇這些戰艦都很難在戰場上被對手俘獲。在風帆時代，帝國海軍曾經俘獲過英國海軍的旗艦，可從那以後，就幾乎沒有人能夠在戰場上俘獲敵人的主力艦了。不管是從海軍的榮譽，還是從戰爭本身來講，任何一個國家都會在設計戰艦的時候考慮到讓戰艦避免落入敵人之手。因此，戰艦上設置了通海閥門（一般設置在彈藥庫，這樣可以迅速為彈藥庫注水），戰艦上也帶有用於自毀的炸藥。因此，在海戰中，要想俘獲敵人的戰艦，除非對方投降，不然這幾乎是辦不到的（很多時候，就算是在海戰中投降，指揮官都會讓官兵上救生艇，然後炸掉自己的戰艦，避免戰艦落入敵手）。
哈爾西的憤怒是可想而知的，如果這兩艘戰列艦落入了唐帝國的手裡，那對美國海軍來說絕對是天大的恥辱，而且這對士氣的打擊是非常嚴重的。美軍能夠堅持到現在，除了國內工業的爆發，提供了大量的戰艦，培訓體系的進步，培養了大量的官兵之外，對獲得勝利的堅定信念是支持著美軍繼續戰鬥下去的關鍵力量。如果這兩艘戰列艦被唐帝國拖了回去的話，唐帝國肯定會大肆宣傳，而結果就是，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美國已經，或者是即將輸掉這場戰爭，而這帶來的負面影響是難以估量的！
激動之後，哈爾西也冷靜了下來。現在情況還沒有證實，那兩艘戰列艦說不定已經自沉了。另外，他還面對著強大的敵人，塔古拉島上的唐帝國岸基轟炸機，他正在追擊的第四特混艦隊，還有消失得無影無蹤的第一特混艦隊。獲得海戰的勝利才是關鍵，只要幹掉這三個目標，那麼要追上第三特混艦隊，幹掉第三特混艦隊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哈爾西並沒有完全喪失理智，很快他就理清了打擊的輕重順序。
因為第33特混艦隊炮擊塔古拉島的行動失敗，因此首先就得炸掉塔古拉島上的機場，先讓對手的岸基轟炸機失去作戰能力。這個任務早就分配給了第32特混艦隊，米切爾肯定也知道了夜戰的結果，他會將轟炸塔古拉島作為第一任務，而在完成了這個任務之後再去尋找第四特混艦隊決戰。
哈爾西沒有為米切爾擔心，這個新晉陞上來的特混艦隊司令官的能力還是不錯的，也很清楚打擊的輕重順序，而讓哈爾西擔心的是第一特混艦隊，現在還得算上第四特混艦隊。
因為第33特混艦隊的追擊行動失敗，所以哈爾西到現在還不知道第四特混艦隊的準確位置。他只能做出兩個猜測，一是第四特混艦隊留在了所羅門海南部海域，沒有在夜間返回戰場。可這明顯不大可能，既然第三特混艦隊已經出現在了戰場上，就算在昨天傍晚的時候，第四特混艦隊的指揮官無法預料到第三特混艦隊與第33特混艦隊的決戰結果，他也不大可能繼續留在所羅門海的南部，不然就將錯過白天的決戰了。而第二個推測就是，第四特混艦隊已經在昨天晚上返回了戰場，並且已經做好了參加白天決戰的準備工作。
那麼，現在存在一個最為嚴峻的問題，第四特混艦隊在哪？
從第三特混艦隊與第33特混艦隊遭遇的時間，以及之前在珊瑚海北部海域活動的潛艇沒有發現第三特混艦隊來看，之前，第三特混艦隊肯定是在所羅門海南部活動，而且是在昨天下午的時候進入了珊瑚海，並且在夜間機動的。第三特混艦隊的任務肯定是去攔截第33特混艦隊，而在此情況下，第四特混艦隊肯定會調頭返航，重新回到珊瑚海，其返航的時間在傍晚到夜間十點之間。
在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哈爾西讓參謀軍官在海圖上標出了第四特混艦隊在昨天下午撤退時的航線。隨後，他的思路也逐漸清晰了。
第33特混艦隊在衝向塔古拉島的時候，除非第四特混艦隊的司令官知道幾個小時之後，第三特混艦隊將擊敗第33特混艦隊，不然，第四特混艦隊不會過於靠近塔古拉島，以避免被第33特混艦隊在夜間截獲。那麼，第四特混艦隊選擇返回戰場的航線時，肯定會稍微偏南一點。而第四特混艦隊也絕不會貿然衝到第33特混艦隊的南面去，如果第33特混艦隊在夜間全速撤退的話，那麼第四特混艦隊出現在第33特混艦隊南面的話，那就是在等死！而從第四特混艦隊返回戰場的時間來看，也不大可能出現在塔古拉島的西南面，而且這邊極為危險，第四特混艦隊沒有任何理由要到這邊來冒險。剩下的唯一海域就是塔古拉島東南方向的海域，而且距離塔古拉島大概在120到250海里之間。可這個範圍仍然很大，難以完全搜索。
第四特混艦隊會靠近塔古拉島，還是會遠離塔古拉島？這得看第四特混艦隊到底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哈爾西很快就想到了這一點，現在第一特混艦隊肯定在戰場上活動，並且在尋找戰機，那麼第四特混艦隊就肯定是個配角。而談仁皓肯定會讓第四特混艦隊去掩護塔古拉島，至少是去幹掉轟炸塔古拉島的美軍艦隊，這樣一來，第四特混艦隊就必須得靠近塔古拉島，而且距離夜間戰場不會太遠。
想到這，哈爾西在海圖上圈出了一片海域，這片海域在塔古拉島南偏東20度到70度之間，距離塔古拉島大概120到150海里，而哈爾西之前已經向這邊派遣了大概20架偵察機，這些偵察機足以搜索完這片海域了。而現在的問題是，應該讓第32特混艦隊去轟炸第四特混艦隊，還是出動第31特混艦隊的轟炸機去轟炸第四特混艦隊？
想到這，哈爾西有點頭痛了。第32特混艦隊與第四特混艦隊最有可能出現的海域的距離大概在200到250海里之內。這正好在艦載轟炸機的打擊範圍內。可問題是，米切爾得首先轟炸塔古拉島，而轟炸塔古拉島的轟炸機群最快也只能在八點左右返航，而且肯定有所損失。這些轟炸機再次出發的時間肯定在八點半以後，甚至是在九點之後了。而此時，第四特混艦隊有足夠的時間讓自己的轟炸機上路，而且跑出上百海里，第32特混艦隊的轟炸機根本就追不上第四特混艦隊。怎麼辦？
用第31特混艦隊去轟炸第四特混艦隊？哈爾西可不敢打這個賭，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在天亮之前，第一特混艦隊距離他最多只有200海里，甚至更近一點，如果沒有找到第一特混艦隊，而貿然攻擊了第四特混艦隊，而且第31特混艦隊的位置也暴露了的話，那怎麼辦？等著第一特混艦隊的轟炸機來幹掉他？
實際上，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哈爾西沒有足夠的力量來同時對付三個目標。第32特混艦隊的轟炸機肯定已經出發了，而且唐軍肯定有所警戒，米切爾必然要用上所有的力量，組織兩批轟炸機群去轟炸塔古拉島。現在能夠動用的就只有第31特混艦隊的轟炸機，如果發現了第四特混艦隊，而不發動攻擊，那就是在坐等失敗。
想到這，哈爾西也基本再思索下去了。他很快就下達了命令，讓轟炸機做好出發的準備。戰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誰能保證第一特混艦隊就在戰場上活動？而且，誰又能不保證第31特混艦隊會被發現？哈爾西甚至不能保證之前做出的判斷是正確的，他根本就無法保證第四特混艦隊會在那一海域出現，他也無法保證米切爾能夠順利的炸掉塔古拉島上的機場，而且米切爾不見得會把消息發回來。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太多的艦隊在戰場上活動，過於混亂的場面，這些都讓哈爾西無法立即做出決定，而他只知道一點，不管是先找到第一特混艦隊，還是先找到第四特混艦隊，他要做的，就是在第一時間內派出轟炸機，先幹掉一支特混艦隊！
天亮後不久，哈爾西就收到了米切爾發來的電報，轟炸塔古拉島的行動已經完成，雖然唐帝國的岸基戰鬥機做了頑強的抵抗，轟炸機群損失了30多架戰機，但是塔古拉島上的兩座機場的跑道都被摧毀了，至少在數個小時之內無法使用，如果有必要，第32特混艦隊會在下午進行一輪補充轟炸。
收到這份電報後，哈爾西也鬆了口氣，同時意識到了一點，那就是米切爾的行蹤已經暴露了，這封電報肯定會被唐帝國的無線電監聽電台給截獲，第32特混艦隊危險了！
這封電報確實被唐帝國設在所羅門海附近好幾個島嶼上的無線電監聽電台給截獲，而且在十五分鐘之內就解算出了一個比較精確的結果（截獲信號的電台越多，那麼解算出來的結果就越為精確）。七點之前，這條重要的情報被發動到了前線三支特混艦隊的司令官手裡。
「媽的，竟然距離塔古拉島只有150海里！」郝東覺看著談仁皓在海圖上標出了這個信號的位置，「偏差不到50海里，這足夠讓我們的轟炸機直接出發了。」
談仁皓沒有急著開口，而是先在海圖上描繪出了敵艦隊可能存在的海域。
「距離我們大概230海里，不是太遠，仁皓，讓我們的轟炸機上路吧。」
談仁皓放下了鉛筆。「你認為這是第32特混艦隊，還是第31特混艦隊？」
郝東覺一愣。「什麼意思？這肯定是美軍的航母艦隊，這與其轟炸機的進入方向是符合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兩支特混艦隊。」
「這個肯定不可能，哈爾西如果把兩支特混艦隊都留在這裡的話，那他的側翼就完全暴露在了我們的拳頭之下！」談仁皓的目光回到了海圖上，這個信號就在塔古拉島南偏西40度，大概150海里處，距離昨天晚上的戰場只有大概120海里，這個距離確實太近了。「現在第四特混艦隊在哪？」
「還沒有收到第四特混艦隊的消息，也許黃曉天還沒有趕過來。」
談仁皓遲疑了一下，如果第四特混艦隊還在戰場之外，那怎麼辦？